64 污染物質

污染物質

爆裂的碎片被葉瑾的精神防護全部擋在外, 沒有傷及防護內的隊員半分。

誰也沒想到向導的精神防護能達到如此境地。

若有葉瑾在身邊張開精神防護，那麽他們完全不用防守，只需要盡全力攻擊。這樣傷敵一千自損為零的模式難道不是每一個戰士想要達到的效果嗎？

這麽一想, 站在葉瑾身後的某位哨兵便開口問了，可卻得到葉瑾否定的回答。

“精神防護面對高階異獸和異植攻擊，是達不到全數擋下的。說不定只需要對方一招攻擊，就能夠将這防護敲破。”

她曾經也有過這種念頭，可在冰原時，她的防護就被打破了，根本就沒有這種一勞永逸的辦法。

聞言，哨兵們剛提起的興奮又回落了下去。

不過有人很是樂觀, “至少在這樣的情況下, 我們能夠毫發無損，也是多虧了葉瑾。如果所有與我們共同戰鬥的向導都是葉瑾這樣的水平高度, 我們也不排斥有向導的加入。”

“唉……現在這階段, 是不會有葉瑾這樣的向導配備過來的。”

“第一軍校這次派過來的人不是也有幾個向導嗎？”

宋玉傑笑：“不是所有向導都是葉瑾這樣的，不過我們這一批過來的向導也算過得去了。如果真要像葉瑾這樣出衆的, 我估摸着還得再等幾年。”

方執玉道：“第一軍校本就人才濟濟，畢業的軍校生都是優秀的。”語氣裏還是維護學校之意。

宋玉傑聽他說着這冠冕堂皇絕不得罪人的話, 努努嘴, 不出聲了。

管道的炸裂動靜終于消停下來，衆人不敢久留，這裏面除了一池詭異的血水和異植外, 還有随時想要寄生人體的漂浮物, 危險重重, 多待一秒都是難耐的。

葉瑾下令撤退，方執玉随即提出毀了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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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草除根。”方執玉點了幾名火系精神體的哨兵收尾, “既然此處有這麽多随時能寄生的生物，為防止污染物洩露，我們需要清掃淨化。”

确實，要是被他們帶出去，基地裏的所有人都會有危險。

這話突然提醒了葉瑾，她腦子閃過一絲光亮，直覺不好！

“糟糕了！”葉瑾低喝一聲，慌亂的眼神在尋找方執玉的目光，待接觸到對方詢問的目光後，葉瑾趕緊上前與他說話，“你的話提醒了我！肖博南是從這裏出去的，說不定身上或多或少帶了些污染物質，我們就這麽貿然把人送進基地去，肯定有污染擴散的危險！”

方執玉也是一愣。

哨兵們聞言更是大驚！

“怎麽會這樣！那怎麽辦？我得報告給隊長！”

“不是吧？竟然還會有這樣的危險！”

“就不應該把人帶回基地！”

“可葉瑾他們也不知道這下面有污染物質啊！肯定是救人為先，要不是葉瑾過來的時候給我們帶了面罩，咱們不也是傻乎乎地就要進管道了？”

“你是在質疑隊長的決策嗎？”

“本來就是！在我們沒有下來前，誰會知道這裏面是什麽樣的境況。你別忘了，要不是有葉瑾的防護，我們誰也下不來！”

這話一出，沒有人敢高聲反駁，一時間，無人說話，因怒氣而喘出來的粗重氣息在靜谧的空間裏很是明晰。

被讨論的對象此刻卻完全不在乎他們的争吵，她和方執玉對視一眼，一人聯絡指揮官索拉，一人繼續組織哨兵放火焚燒血池。

接到通訊前，指揮官索拉正面色凝重地走去醫療室的路上。

在得知歹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在他們的基地裏面襲擊他派出去的醫療人員時，索拉重重地拍斷了一張實木桌，簡直是欺人太甚，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把帝國的威嚴放在眼裏！

不僅就藏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做着人體實驗，竟然還在被發現的時候毫不顧忌的出手殺人。他們就兩個坐鎮的醫療人員，竟然都被殘害了！

1號區本來就因為養老區的緣故沒有配備過多的醫療人員，被污染區擴張打得措手不及，很多醫療人員紛紛申請調區，無法調區的直接申請離職。索拉不得不蓋章答應，他們都不是覺醒者，沒有自保能力，害怕是必然的，他能理解，所以索拉把人都放走了。

好在帝國又協調了兩名醫療人員過來，也夠用。

其實，在這個科技發達的時代，醫療人員的存在，多數都需要能夠熟練使用儀器與分析醫療數據，包紮普通外傷，治療重病重傷的患者已經有治療艙在起作用。所以，沒有覺醒者擁有了那一身本領，還要去做醫療人員的。

也因為這個原因，帝國的醫療人員大多數是普通的沒有覺醒的一般人。

索拉剛走到門口，就接到了葉瑾的通訊。

“指揮官！先不要問為什麽！請不要靠近醫療室！先把肖博南與錫蘭隔離起來！再安排人員對整個基地進行強力消毒！把所有有傷口的隊員單獨隔離起來！”

葉瑾的語氣慎重，帶着焦急，讓索拉握住門把手的手一頓，仿若一記重錘砸在身上，心髒撲通撲通劇烈跳動起來。

所有的話串聯起來，讓浸淫陷落地幾十年的指揮官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基地裏出現了污染物質！

他立刻松開門把手，叫來兩名哨兵守住醫療室的門，讓所有人都不要靠近，也不要讓裏面的人出來。他立刻聯系所有在基地未執行任務的小隊長。

三分鐘後，基地裏響起藍色警報，夾雜着廣播提示音。

【所有哨兵停止現在的活動，原地待命！再通知一遍！所有哨兵停止現在的活動，原地待命！】

“怎麽回事？”

警報響起的時候，聞人良策等人正在基地的圖書室裏查詢更多關于陷落地的資料。

西刃只覺得不好，“基地恐怕出事了。”

“今天的巡邏小隊是第一小隊！怎麽不見人回來？”同樣在圖書室的其他隊員開始讨論起來。

“我剛剛有看到一個大塊頭背着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去了醫療室，哦對，那個厲害的向導葉瑾也在一邊。”

聞人良策聽到葉瑾的名字，忍不住走過去，“前輩，請問剛剛你們在說什麽？”

那人又重複了一遍，回憶起那血人的模樣，臉上的表情很是誇張，“身上的皮膚看起來都沒有一塊好的！而且，衣服破破爛爛，整個人看起來就想要死了一樣。還有一個奇怪的，我好像看到他身上還在泛綠光呢，我還以為看錯了。”

“綠光？”聞人良策重複。

那人斬釘截鐵：“沒錯，就是有淡淡的綠光，我是不會看錯的！”說完又重重點了一下頭，“你說那綠光是什麽？”

馬明也湊了過來，看着陷入沉思的聞人良策，問：“聞人，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似乎是想到什麽，聞人良策迅速坐回桌邊，開始翻找摞起的一堆書本，整個桌面被他的書占滿。一堆人看着聞人良策面色焦急地一本本翻看，他的額頭上開始生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聞人？你在找什麽？我幫你找。”馬明也拿起一本書開始翻看。

聞人良策頭也不擡地回答：“一種寄生蟲……能夠讓人體發綠光的。”

馬明小心翼翼地把書遞過去，指着上面的圖片問，“你說的不會是這個綠熒蟲吧？”

圖書室裏的哨兵都被這邊吸引過來，通知讓他們原地待命，那麽他們不出圖書室就是了，看看熱鬧應該可以吧！

“就是這個！”聞人良策一目十行，把文字注解看完，但臉色更加難看了。他眨眨眼，一滴汗水剛好流進眼睛裏，刺激的感覺讓他眼眶有些酸澀，他擡頭，有些木然地望着面前一圈湊過來盯着自己的人，嘴唇嚅動，只覺得喉頭被什麽堵住了。

良久，聞人良策才開口：“基地……進了污染物質。”

整個圖書室靜谧兩秒，頓時嘩然！

有人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有人勃然大怒：“新人！你別随意散布謠言！我們1號區雖然是養老區，但是針對污染區擴散是有優秀經驗的！很多其他區都在效仿我們的做法！你別聽風就是雨，在這裏随便亂說話，動搖軍心！”

看着那發怒的人，一人小聲提醒：“剛剛的廣播提示，讓我們待在原地……”

剛剛那說起看到血人身上淡淡綠光的哨兵臉色刷地一下變得煞白，他本就站在桌對面，立刻撲上桌子，把聞人良策手裏的書扒拉了過來，也不站直，就這麽半撲在桌面上，仔仔細細地看着那頁圖文。

越看臉色越是慘白，冷汗從額頭上滴下，吧嗒一聲落在紙頁上。他顫抖着目光看向聞人良策，看着他同樣蒼白如紙的臉，一股悲涼沖上心頭，他看着自己手腕上還裹着紗布的傷口，立刻直起身，大步往後退。

有同伴要來拉他，卻被急急躲開，動作太過誇張和急切，甚至撞倒了立在一邊的矮書櫃，東西嘩啦啦墜地，動靜很大。

這舉動無疑吓了同伴一跳，沖他喊道。

“丁一，你發什麽瘋？”

“別靠近我！我可能被感染了！你們都離我遠一點！”丁一說話間，已經退到了角落。“污染物質是綠熒蟲！這東西會通過傷口鑽進人體的血管裏，寄生之後，就會吸食人體的血肉，直到把宿主變成一具幹屍！被寄生的人身上會有淡淡的綠光！”

他一邊說，一邊流淚，搖着頭，他根本就不敢想，沒有死在外面的污染區內，竟然因為偶然的原因，被污染物質寄生！

“什麽？你說的是真的？”那剛剛發怒的哨兵傻了眼，也拿起那本圖冊，看向丁一的目光也露出了絕望。“這……怎麽會這樣！”

“丁一，你也別着急，說不定根本就沒有被寄生呢？”有人安慰，“你現在身上也沒有綠光。”

丁一搖頭：“不會的，我當時離他們很近很近。”

他甚至想要上手去摸那個人，卻被葉瑾攔了下來。對，葉瑾！都是葉瑾！

“要不是葉瑾！都是葉瑾把人帶了進來！”丁一急急道，臉上的灰敗立刻被熊熊的怒火替代，他雙目通紅。他無法接受自己就這麽失去生命，只能找到一個發洩的出口。

要不是葉瑾把人往基地送，說不定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什麽來路不明的人都往基地裏送！把這裏的一千多號人的生命安全棄之不顧！我就知道這些還沒有出來的軍校生天真蠢笨！整個1號基地全完了！”

丁一的發洩還在繼續，他的聲音如一道道鐵錘敲在衆人身上，也沒有人開口去阻止他。他們都知道，這只是丁一的口無遮攔，沒有人會在此刻多說一句刺激他的話。

警報還在繼續，圖書室裏已經分成了兩撥人，丁一一人縮在角落，其餘的人圍在另一個對角線角落。他們時不時探頭往丁一的方向看，發現他的狀态還依舊良好。

“現在該怎麽辦？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嗎？沒有什麽應對辦法？”

聞人良策看向說話之人，低下頭，書就沒寫要怎麽應對，只是說在發現綠熒蟲之時可以用火攻消滅，可根本就沒說人體被寄生之後該如何處置。或許，根本就無解，所以書本上才沒有提及。

十一小隊隊長付岩平帶着人全副武裝到達圖書室的時候，就看到這泾渭分明的畫面。

縮在角落的一群人看到付岩平等人，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窩蜂地想要上前，又發現他身上的防護服，前方的人立刻停了下來，離他差不多兩米的距離。

“付隊長！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有污染物質出現在基地呢！”

付岩平嘆氣，他的聲音通過防護服傳來，甕聲甕氣的，但也讓衆人聽了個明白。

“第一小隊巡邏的時候在一棟廢棄的大樓建築裏面發現了地下實驗室，那裏是一座非法的人體改造實驗室，葉瑾等人遇上了逃跑的被試者，把人救回了基地。十五小隊被指揮官派去地下實驗室的時候，發現那裏存在污染物質。葉瑾立刻就聯系了指揮官對基地進行排查。”

付岩平一口氣說完，衆人的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丁一是怎麽回事？”付岩平見對面沒人答話，目光又朝獨自一人把自己縮成一朵蘑菇的丁一。

有人回答：“丁一說自己有可能被感染了。在葉瑾把那人帶回基地的時候，丁一和他們碰上了。”

付岩平聞言，臉色大變，立刻大步朝丁一走去，“丁一！趕緊跟我去隔離室！你不能留在這裏。”

回答他的是一個虛弱的聲音，丁一已經萎靡不振多久，只覺得自己時日無多，連擡頭的力氣都使不出來，“我知道。”

付岩平想要伸手去拉他，對方卻使勁把自己縮成一團，“你別碰我！你也會被污染的！”

“我穿了防護服，說不定你沒有被污染，你擡起頭來丁一！”

哨兵的臉色很不好看，他默默擡起頭，看着一身銀白色厚重防護服的付岩平，想要扯出一個笑容，卻根本提不起嘴角，他看了一眼付岩平，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付隊長，我也想起來，可是我沒有力氣，我是不是快死了？”

“說什麽蠢話！”付岩平一把撈起他，手下的觸感依舊是滿滿的肌肉，“你看看你的身體，肌肉還鼓着，都是心理作用！丁一，你是個老兵了，不止在幾個陷落地待過，就被這小小的污染吓怕了？”

丁一立刻嚷道：“你懂什麽！我寧願在污染區被異獸踩死，被異植物貫穿，我也不想被這小小的寄生蟲吸食血，這算什麽！這一點都不偉大！那蟲子還沒有蚊子大，我只用一根手指頭就能碾碎！我生平願望就是死得其所！這是什麽死法？最後變成一具幹癟癟的幹屍！”

聽他如此中氣十足的話，付岩平勾起唇，拍拍他的肩膀，“這不是很有力氣嘛！走了，跟我去隔離，趁此機會好好休息一陣。不過也別忘記每天的體能鍛煉，萬一放出來了人變得行動遲緩，在污染區可是吃大虧的。”

丁一撇撇嘴，沒說話，心裏卻也好受一些。能不能出來還不一定呢，要是能出來，就算被大家笑話自己反應過度他也認了。

付岩平帶走丁一之前，留下了兩名哨兵看守他們，對剩下的人說道：“暫時委屈你們在這裏再待一晚上，等所有東西準備好，會将你們重新帶到新的隔離觀察室。食物和相關物資待會兒有人會送過來。有任何情況都要聯系我！”

另一邊，樊文陽聽到通知的時候，正在訓練場與另外幾名哨兵對練。人一松懈，就被對方重重打了一拳，臉上立刻就腫了起來。

“對戰的時候可不能分心！”對方拉了他一把，看他臉上的傷勢，就要拉他去醫療室噴藥。

其他人湊上來，“廣播不是說要原地待命嗎？”

那人滿不在乎，“肯定不是什麽大事！都不是紅色警報！”說罷就要拉樊文陽，他傷了人，心裏過意不去，當然得帶人去醫療室治療治療，哨兵對疼痛的感受度比一般人強多了。

樊文陽站定，對那人說：“我好像聽到一些聲音……”

他們幾人的注意力并不在外面，這會兒聽樊文陽提醒，才特意去聽，有匆忙奔跑的腳步聲和說話聲，反複提到污染二字。

“一定是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

錫蘭接到葉瑾通訊的時候，還守在醫療室。

肖博南的情況不是很好，醫療室裏只剩下一個助理醫療人員，他幫着錫蘭把肖博南放進治療艙後，一直縮在簾子後面不說話。

錫蘭看了一眼肖博南，“進了治療艙就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葉瑾吐出一口氣，詳細地跟錫蘭說明現在的狀況。

“你會跟肖博南隔離一段時間，等待最後的結果。這實在是有些棘手，綠熒蟲我知道的并不太多，只是它會吸食血肉，你讓助理醫療員幫你檢查檢查身體是否有什麽異樣……”

錫蘭聽着葉瑾的敘述，情緒倒是沒有太多變化，只是起初心髒咚地一下仿若墜地，人也有些失重之感。但葉瑾的語氣平穩，似乎盡量不說得吓人，以至于讓他也沒有多少可能被污染物質污染的實感。

“我猜污染物質可能是綠熒蟲，這是實驗基地弄出來的，或許被改造過，所以憑我自己的淺薄經驗也不敢妄下斷語。它怕火這事是毋庸置疑的，只不過進入宿主之後該如何治療，我也不知道。”

“抱歉，錫蘭學長。”

葉瑾的語氣裏帶着歉意，她的聲音越說越拖，似乎在斟酌着詞句。

錫蘭聞言搖頭，卻發現對方看不到自己的動作，這才開口：“不怪你葉瑾，誰能知道基地底下會有這樣的一個東西？你已經在第一時間告知我，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若我真的不幸中招，你可得和執玉、玉傑一起幫我照顧我的家人。”

“錫蘭。”

錫蘭聽見通訊器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方執玉，他提起來的心終于有些回落之意，“執玉，你們在那裏不會有危險吧？那裏也全是污染物質。”

“你放心，有葉瑾的精神防護。”方執玉的聲音不急不躁。

他總是這樣，在遇到再大的困境，總會成為他們幾人的鎮定劑，主心骨。

錫蘭摸摸鼻子，“執玉……”

“你會沒事的，我會找到解決辦法。”

方執玉的話讓錫蘭紅了眼眶。他們認識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年多，四人之間的深厚感情是在一點點磨合中建立起來的。雖然方執玉話不多，但總是在緊要關頭站在最前方。

艾維諾出事的時候，方執玉就在艾維諾身邊，他一直很懊惱沒有救下艾維諾。現在，方執玉是不是也會因為自己的事情産生愧疚之意？可這根本就不是方執玉的錯，他總是會自責沒有做到最好。

可哪裏有盡善盡美的事情，量力而為就好了。

“我沒事，你保護好自己。”

“錫蘭。”方執玉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葉瑾，只覺得嘴唇顫抖，他咬了咬牙，他已經眼睜睜看着艾維諾去世，不能再失去剩下兩個之中的任何一個。“你堅持住，我一定會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