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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孟寧最近有點神經衰弱, 除了當班的時候她都把手機調靜音,所以此時手機在她手邊的書桌上,發出“滋——”、“滋——”的悶響。
她的手指懸停在鍵盤上, 維持着剛才打字的手型, 好像随時都要對着鍵盤繼續敲下去似的。
事實上她不會, 她一直盯着手機屏幕。
到現在她也沒存溫澤念的手機號,每次打來,她視線好像也會刻意屏蔽前面的九位數,就盯着最末尾的兩位“89”看。
一直到電話斷了,她把手機翻一圈, 屏幕朝下扣在桌面上。繼續對着電腦打字:“要求:單身女性, 無不良嗜好,寵物可以接受貓。”
她打下一個句號, 又把手機翻過來, 好似順着敲擊鍵盤那股慣性似的, 飛快在手機上打:“什麽事?”
給溫澤念發過去後迅速丢開手機。
Imassage有沒有撤回功能?她還真不知道。
手機躺在桌面很快又震了下。
她指節先在桌面敲了兩下,把手機摸到手裏,又頓了會兒,才點開。
她心中有個猜想,很快被溫澤念發來的信息內容證實:“開門。”
祁曉已經洗完澡回房了,孟寧拉開門走出去,沒開客廳的燈, 便只有她身後卧室的一束光瑩瑩透出來。
拉開門,溫澤念纖長的身影出現。
她總是顯得很高,大抵因為身量纖而挺拔。出了島她是不穿制服的, 她喜歡穿短款西裝和闊腿西褲,褲腳露出一點高跟鞋的鞋尖, 顯得氣場兩米。
孟寧一時說不清她是穿制服一字裙更好看還是穿西褲更好看。一字裙貼身勾勒出她優越的臀線,西褲則襯出雙腿的筆直修長。
真正的美人大概就是無論作何打扮,各有各的風情。她拎包的樣子很随性,看到孟寧,眼尾挑了挑。
孟寧這才意識到自己捏着手機就出來了,沒穿內衣。
溫澤念問:“你平時在家就這樣走動的嗎?”上下掃了眼孟寧的家居T恤和短褲。
“我平時在家根本就不走動,我不出房間門。”
溫澤念“噢”了聲。
或許說了這麽兩句閑話,她才敢借着樓道的燈光去打量溫澤念。溫澤念目光清明,看上去滴酒未沾。
那麽就不是像上次一樣喝多了酒來借宿。
溫澤念不再說話,她只好主動開口:“你今天來是……?”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麽?”溫澤念淡聲道:“堵你。”
******
這時孟寧身後的門忽然打開,祁曉捏着手機貼在耳邊:“你送上來啊我們這老房子樓下沒門禁,可以送上來。”
走到門邊擡眸一看,溫澤念踏進來,把孟寧拉到身後。
祁曉砰一聲就把門關上了。
爾後又打開,溫澤念一口标準的倫敦腔站在她們客廳不過十平的老房子裏:“Hi,Sharon。”
祁曉看了眼自己手邊的門。
那一刻孟寧被溫澤念擋在身後,心裏卻難抑吐槽的沖動:不是你打開門的方式不對啊喂!
你上次都試過了這次怎麽又來一次!
祁曉呆呆的說:“Hi,我,那個,點了奶茶外賣,騎手給我打電話了。”
溫澤念脫下西裝外套,遞給身後的孟寧:“去你房間等我。”
祁曉沒看過溫澤念穿這種軟綢料子的襯衫。
她脫下西裝後轉身對孟寧說話,因她穿着高跟鞋而孟寧穿着拖鞋,她比孟寧高出小半個頭,此時微微壓着下颌,那姿态半是禮貌半是親密,卡在最撩人的暧昧距離間。
還有襯衫,軟軟的貼在她肩頭,襯出優越的肩線,跟穿晚禮服直接露出瑩白的肩頭又是截然不同的風情。
天菜!祁曉默默吞了口口水,真不愧是姬圈天菜!
孟寧抱着溫澤念的西裝擋在胸前,跟個鹌鹑似的往自己房間挪,祁曉望着天花板目不斜視。
其實她在心裏說,沒必要,真沒必要,畢竟她和孟寧都是1,先不說喜歡的類型,首先屬性就撞了。
這時溫澤念身後有人敲門,溫澤念拉開,祁曉越過她的肩看到騎手都滿眼驚豔了下。
溫澤念接過奶茶說“謝謝”,又轉身遞給祁曉。
祁曉趕緊從她手上接過,聽她說:“不好意思,打擾了。”
祁曉連連說:“不打擾不打擾,是我打擾。”
溫澤念沖她笑了下。
溫澤念雖是酒店從業者,但她是管理層,不常笑。這種濃顏級美女近距離一笑起來殺傷力太強,祁曉捂着自己砰砰的心跳,迅速回房關門。
溫澤念拉開鞋櫃,把孟寧先前拿給過她的那雙拖鞋拿出來。
走到孟寧房間門口,門板上窸窸窣窣的。
溫澤念指節微蜷,輕叩了下:“不急,我不進來。”
過了兩秒孟寧把門拉開了,一頭绾在腦後的黑長直發被蹭得有些許亂。
所以溫澤念剛猜得沒錯,孟寧剛才是靠在門板上穿脫T恤,急匆匆的穿內衣。
溫澤念看一眼門鎖:“還沒修。”
“嗯就,沒必要。”
溫澤念問:“我可以進來麽?”
孟寧讓開門口。
她剛對着電腦寫帖子,只在書桌邊點一盞臺燈,附近一座高樓上裝有航空安全指示燈,不停地變換着角度,一道淡緋的光線時而掃過來,又遠去。
溫澤念端麗的面龐一時澄明些,一時混沌些。
像夢裏的光影。
她輕輕掩上門,孟寧轉過寫字桌前的椅子,招呼她:“坐。”又問:“你要喝水麽?”
溫澤念點了下頭。
她便出去了,過了會兒端一只玻璃杯進來,遞到溫澤念手裏。屋子裏唯一一把椅子被溫澤念坐着,她退開兩步,坐在床沿。
兩人很克制,連指尖都沒相觸。
溫澤念抿一口,孟寧清楚地記得她提過不愛喝涼水,水溫調得恰到好處。
溫澤念把水杯放到身後的寫字桌上:“聽說過睡完人就跑的,沒聽說被睡後跑得飛快的。”
孟寧:“從技術層面上來說,我一開始也沒想當被睡的那個。”
“然後就躲了我這麽多天。”溫澤念說這句話的語氣不幽怨,語調輕飄飄的,似帶着微微的嗔意,又遠沒到怪責的程度。
或許其他人這樣說話聽上去會像撒嬌,但配她壓低的聲調正正好,撓得人心尖上一癢。
她太聰明,孟寧知道抵賴無用:“對不起啊。”
溫澤念又挑了下眉尾:“聽說過睡完人道歉的,沒聽說被睡後道歉的。”
“從技術層面上來說……”
溫澤念一笑,她就說不下去了。
溫澤念問:“能抽煙?”
她點頭。
溫澤念便站起來,拉開窗簾,把窗戶推開一半。她靠牆而立的姿态帶三分慵懶,而摸煙的樣子太好看,極細的女士煙像為那纖長的手指量身定制。
問孟寧:“你打火機呢?”
“你還沒買打火機?”
“丢了,就不買了。”
孟寧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打火機,走過去。待她擦燃火石,溫澤念微曲下天鵝頸項,耳畔是窗口拂進的夜風,帶來不遠處夜宵攤上的陣陣笑鬧,反襯得房裏更靜,連臺燈都幽暗得恰到好處。
溫澤念一手覆上她手背,護着打火機的火苗,煙頭伸過來吸一口,一點猩紅便在指間綻開。
溫澤念不着痕跡放開她的手,她退回去坐到床沿。
這是她們今晚唯一的肢體接觸,溫澤念的掌心柔膩,滑過手背的質感像最上等的天鵝絨。
她看着溫澤念抽煙,是說不出“吸煙有害健康”這句話的。
因為那姿态太撩人。溫澤念平素表情有些嚴肅,唯抽煙的時候會在一陣缭繞的煙霧間微微眯起眼睛。一只手打橫抱在胸前,手掌托着另只手肘,小臂彎折出一個恰到好處的角度,微透指節的手指不用力,懶散得像不問世間悲喜的玉。
孟寧問:“你不買打火機,平時怎麽抽煙?”
看上去煙瘾很大的樣子。
溫澤念在一片航空安全指示燈的變換光影裏看她的眼睛,然後視線往下滑,路過她纖細白皙的頸,再往下,落到自己剛剛覆過的手背上。
“忍着。”溫澤念吐出一口煙,這樣說道。
孟寧蜷了下手指。
溫澤念:“你上次說辭職離島前,還有兩件事沒解決。在我房間,我們剛剛解決了一件,現在,解決另一件。”
她叫孟寧:“把我包打開,有個信封。”
她那昂貴的奢品手包随意的放在孟寧手邊的床頭櫃上,孟寧打開,除了化妝包濕巾紙墨鏡,還有一個藍色小盒插在側袋。
那是她上次在溫澤念包裏看到過的指套。
現在塑封包裝拆了,因為溫澤念上次用過了。
兩個。
她挪開視線,又去看旁邊一只潔白的信封,有厚度的銅版紙印着花體“C”的标志。
溫澤念說:“我同意你離職。”
所以信封裏裝着她的辭職信、溫澤念大筆一揮簽過字了?她拆開信封,抽出一頁紙展開,卻并不是她的信。
她只略略讀了兩行,就擡起頭來看溫澤念。
溫澤念揚唇:“你沒讀完的那套科幻小說,我查了。不只是國內市場銷量不好,國外也一樣,所以作者寫完前三冊後,放棄了完結冊。”
可此時孟寧手裏,分明是第三冊 結尾處的續寫。
溫澤念輕描淡寫:“所以我聯系到了作者。”
“你認識?”
“不。”溫澤念抽一口煙:“但想認識的人,總歸可以認識。”
孟寧捏着紙頁,她根本不可能去揣度溫澤念現在的交友圈,也不可能去猜測溫澤念的能力範圍。海島上的溫澤念展露出的只是冰山一角,孟寧和所有人一樣,仰望的就是那冰山一角。
“我麻煩她把先前的構思簡略寫出來,這樣你就可以知道故事的結局,然後又找人翻譯成英語。”溫澤念問:“能看得懂嗎?”
孟寧英語不錯,畢竟五星級酒店對員工外語水平有要求。但科幻小說太特殊,夾着不少的生僻詞。
孟寧說:“大部分,有些詞要查一下。”
溫澤念對她伸出一只手:“我看看。”
孟寧把紙頁遞過去,溫澤念垂眸看了陣,然後擡起眼睫:“念給你聽?”
“啊……”
溫澤念笑笑:“不麻煩。”
孟寧以前從不聽有聲書,祁曉有段時間很癡迷,但她領略不到其中的魅力。直到這時,溫澤念用蘇到爆的嗓子,把英文轉換成中文念給她聽,語速慢,大概平時說中文的機會已不算多,有時要略頓一頓思考合适的詞句表達。
其實這本科幻小說寫得有些生澀,孟寧時而不能想象那些過分繁複的詞句描繪的是怎樣恢弘的場景。
可溫澤念化繁為簡,她那把嗓音太特別,也和她本人一樣有造夢的能力。
孟寧并沒想過有機會聽到這故事的續寫,以至于溫澤念聲音停下時她茫然的擡了一下頭。
溫澤念正把念完的紙頁順着原先的痕跡,對折,複又對折,放到那漆面斑駁的寫字桌上。
擡眸:“我同意你離職,不過,待到我離島的時候為止。我優化C酒店的時間至多再有一個多月,在這期間,你要抓緊一點。”
抓緊什麽?
溫澤念走到門邊,給她解答:“你每來找我一次,我就給你一頁故事的續寫。希望在我們都離開海島前,你能讀完自己挂念的故事。”
她拎起包走了。
孟寧發現她今天所用的香水又不一樣,像烏木,有種沉香般的克制。孟寧聽到防盜門關上很輕的一聲,垂眸去看自己的手背,溫澤念那一聲言猶在耳:“忍着。”
溫澤念所有的風情都不是因為撩撥,而是因為克制。
她只是出現,又遠離,等着人自投羅網。
這時祁曉在外面敲孟寧房間的門,敲兩下停一下又敲一下,跟摩斯密碼似的。
孟寧拉開門。
祁曉先是退了一步,看清開門的人是孟寧後才問:“我剛才聽到有人關防盜門,她走了?”
“嗯。”
祁曉的聲調忽然變得幽幽:“你倆絕對睡了。”
孟寧吓一跳,祁曉看起來大大咧咧,真不知怎會有這樣的絕對洞察力。
祁曉:“你套個外套咱倆下樓。”
“幹嘛?”
“買酒!買蒜香花生米!我要聽八卦!”
“那個……”
“不,不是聽八卦。”祁曉修正了下自己的說法:“我是幫你分析下目前的情況。”
孟寧回房套上衛衣。
祁曉拉着她下樓:“我就說嘛,誰能抵住Gwh。你說你那麽早就認識她,十多歲年紀,豆蔻年華啊!”祁曉說起來就嘶哈嘶哈:“你那時對她驚鴻一瞥,就沒萌生過什麽情窦初開的小火苗?”
孟寧還沒作答,另一道聲音響起:“那時是我暗戀她。”
祁曉吓得一哆嗦。
樓道裏,溫澤念拎包站着,西裝搭在肘彎,柔軟的襯衫領軟塌塌搭在頸邊。
她說:“抱歉,我忘了我的煙。”
那時孟寧比祁曉偏後半個身位,樓道促狹擁擠,溫澤念的身形被祁曉掩去一半,反而顯得她兩根平直的鎖骨愈發奪目,在燈光昏暗的樓道裏,白得發光。
孟寧又想說那句話了——“能不能把你的襯衫領口拉拉好?”
溫澤念的視線越過祁曉看向孟寧:“能麻煩你陪我上樓去拿嗎?”
孟寧發現溫澤念這人,在明知你不會拒絕她的時候喜歡用問詢句。
在你有可能會拒絕她的時候直接用祈使句。
這會兒她答:“好的。”
溫澤念路過祁曉時壓低聲,告訴祁曉:“我那時胖,并且難看,是我暗戀她。”
祁曉一時不知該說什麽,溫澤念已側身走過。孟寧陪她上樓,拿鑰匙開門:“你換鞋不方便,我去幫你拿。”
“好,謝謝。”
兩人又一起下樓。祁曉本來在樓道松垮垮站着,溫澤念一走過來,她立定似的:“Bye,Gwh。”
溫澤念點點頭,回眸看孟寧:“Goodnight。”
她不說“再見”,只說“晚安”,好像篤定孟寧再去找她是順理成章的事。
她走了,孟寧要跟着往外,被祁曉拉了一把:“等會兒,等她走遠了咱再走。”
又過了兩分鐘,祁曉才道:“走吧。”
先探頭探腦的伸出頭打望了眼,溫澤念果然已經走了。
她籲出一口氣,快速拉着孟寧去路邊便利店買了啤酒和蒜香花生,又蹬蹬蹬拉着孟寧上樓:“說吧!”
孟寧掃一眼桌上:“加上剛才那杯奶茶,你今晚攝入了多少熱量?”
“現在是管熱量的時候麽!”祁曉一拍桌,剝了顆蒜香花生丢進嘴:“說,你怎麽發現自己是0的?”
孟寧瞥了她一眼。
“剛才我出來拿奶茶,Gwh把你拉到身後那一下我就看出來了!攻氣十足啊!你在人家面前跟個鹌鹑似的。”
“不是那麽回事。”孟寧沉默一瞬:“一開始,不是這麽展開的,後來是因為,我,不會。”
“你什麽?”祁曉懷疑自己聽錯了,還真有不會的?
就算沒談過戀愛,可她們這個世代的人,多擅長從網上學習啊!那學習資料不是一把一把的!
她問孟寧:“你就沒自己上網學習過?”
孟寧搖頭。
“你xing冷淡?”
孟寧想起那晚在溫澤念的酒店房間。
祁曉驚恐的捂住自己的眼:“你可千萬別紅耳朵!我一單身看不得這個!”
“我沒有。”
祁曉放下手,瞧見孟寧一張清秀的面孔仍是冷白,這才拍拍胸口。孟寧說:“我就是,沒往那方面想過。”
準确的說,是刻意回避。
祁曉認可:“也是,在遇到Gwh之前,多少人追你啊,你根本不為所動,跟要出家似的。”又問:“Gwh是哪裏打動了你?”
這個問題有太多答案。
比如她每次走神時、漫不經心輕旋自己耳垂上鑽石耳釘的小動作。比如她穿着制服配六厘米高跟鞋,拉出流暢的小腿線條。比如她精致盤發下露出過分白皙的後頸。比如她抽煙,讓人很難忽視她細瘦而纖長的手指。
可事實的真相是:“我想,沒人會不對Gwh有好感。”
祁曉猛點頭:“确實。”
孟寧又道:“我大概确實占了小時候就認識她的便宜。”
祁曉問:“Gwh以前真的很胖嗎?”
“嗯,她那時候身體不好,好像在吃一種激素藥。”
“你感覺到過她暗戀你麽?”
孟寧頓了許久才說:“隐隐約約。”
記憶中少女圓頓的臉浮現,那時青澀的少女總是笑得很開,不似現在就算笑起來,只是微拎起一點唇角,像吝于給人間更多恩賜。
“哇,那小時候是你更耀眼奪目啊。”祁曉感嘆一句:“那Gwh現在撩你,是她現在變成了鈕祜祿Gwh,光彩照人的回宮,想一圓青春期的舊夢呗?”
孟寧反問:“你真的覺得青春期那麽一點微妙的情愫,能支撐她對我念念不忘這麽多年麽?我是說,看看我們的現在。”
一個大權在握的五星級酒店行政經理,出行乘坐私人飛機。
一個籍籍無名的海灘救生員,她的薪水大概不夠溫澤念的一件襯衫衣袖。
就算孟寧沒控制住自己,她也從沒想過跟溫澤念之間有什麽下文。
她告訴祁曉:“她同意我離職了,她優化C酒店的時間還有一個多月,等她離開時,我就可以離職。”
祁曉其實內心也認同剛才孟寧說的那番話。
出了象牙塔,喜歡不再是落在百褶裙擺的栀子花,不是人刻意往庸俗邁進,而是功名利祿,影響的是人的生活方式乃至思維方式,兩個這方面不相交的人,很難走得下去。
除了一個地方——C海島。
海島是造夢的天堂。那裏海也清澈,雲也悠游,冬日猶然能盛開滿樹的異木棉,盛夏也能在禮堂給客人造一場落雪的盛景。
那裏遠離了真實的生活,一切社會身份通通失效。在那裏你只會擁有兩種身份——造夢者,或夢境體驗者。
祁曉問:“你想過跟她戀愛麽?”
孟寧立即搖頭,又笑笑:“我還想自己出遠門旅行呢,沒打算踏入任何一段穩定的關系。”
祁曉忖道:“我覺得吧,她可能也沒想那麽多。你看她,過往情感經歷不是很順,工作壓力又大,也許她只是想,在C海島給人造夢的這段時間,自己也體會下夢境般的快樂。”
她上下掃視孟寧:“你合她眼緣,又有青春期的情愫作祟,這麽一說,好像一切都說得通了。”
孟寧仰靠在沙發背上,望着天花板。
祁曉試探着說:“其實我覺得哈。”
孟寧“嗯”了聲,表示自己在聽。
“兩個人能建立一段穩定的關系,真的太難了,各種因素都要考慮。可,反正你都要離開了,離開之前跟姬圈天菜有這麽一段,好像,也不算虧哈。她不多想,你也不多想,兩人都輕輕松松的。”
孟寧擡手揉了下自己的臉:“我不知道。”
老天貫擅開玩笑。
這不體現在平時滿街跑的出租車一要打車時就攔不到,心情不好時出太陽,便利店最愛口味的飯團總是最早賣完。
那只體現在,明明在你打定主意要離開的時候,它偏給抛來一個讓你起貪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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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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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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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