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

第 5 章

楊平找了一家大酒店,高樓大廈的,價格也不便宜,好在昨天江遠給了楊平一大筆錢,正好付房費。楊平扶着江遠上電梯,江遠整個人癱在他身上,一身酒氣。

到了房間,楊平把他放在床上。房間很悶熱,外面已經開始下小雨了,楊平把窗戶關上。到處找了一下空調的遙控器,結果半天打不開空調。

“沒插電啊,楊平。”江遠趴在床上,懶懶地擡起手指了指牆面,鼻音很重。

楊平拿着遙控器搗鼓,一擡頭這才注意到上方的空調的插頭沒有插上。

“很少用這個,不知道怎麽開。”楊平解釋,他把溫度調的比較低,走過來摸了摸江遠的臉,說:“要不要喝點水。”

江遠搖頭,說:“你出去,重新開一間房間。”

楊平:“幹嘛,這裏這麽大一張床還睡不下我們兩個?”

江遠趴在床上,漸漸蜷縮這身子,似乎在忍耐什麽,他推搡這楊平趕緊出去。

楊平:“你這個樣子我怎麽出去!”楊平的聲音拔高,他很少對江遠這麽大聲地嚴肅說話,他把江遠的西裝外套脫了,一邊吐槽:“這麽熱的天,還要穿這麽整整齊齊的,有錢就是這樣子作。”

江遠說不上話,使勁地推他,楊平也不慣着他,一只手就直接摁住他了,開始脫他的衣服,把領口解開,楊平才注意到江遠的脖子以下很紅很紅。

他以為江遠只是喝酒上臉。

“你喝了多少?”楊平拍了拍他的臉。

江遠人生第一次感覺到這麽的恥辱,他整個人埋在被子裏,哭着說:“你出去啊!”

楊平沒講話,他從來沒覺得這件事會這麽棘手。

他不敢脫江遠的褲子了。好在空調的溫度很低,江遠趴在床上看哭了好一會,然後指揮他:“把浴缸放滿水,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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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平猜到一點什麽,但是又不敢随即揣測。江遠家裏有錢有勢的,怎麽會這樣,他不是說他媽媽帶他去參加什麽宴會了嘛。

楊平進衛生間,有一個大浴缸,給裏面放水。過了一會,他回頭,看見江遠全身上下只剩下裏面的一件白色襯衫,腿上夾着一個襯衫夾。楊平那時候還不認識襯衫夾,以為是有人強迫江遠穿上那個東西的,過來要給他解開。

江遠罵了一句:“有病啊,出去!”

楊平沒說話,站在一邊,江遠摸着牆壁走到浴缸裏面,全身縮在冷水中,泡着。楊平就站在門口,怕他溺水。

等江遠的情緒穩定了不少,楊平才過來,蹲在浴缸旁邊,看到江遠潮紅的臉,他有些心疼,但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你是——你——”

江遠咬着牙,強迫自己不再楊平面前出醜,手指死死扣在白色浴缸的邊緣,不肯張嘴說話,怕一開口就忍不住地發出令人羞恥的聲音。

江遠撇過頭,沒不肯看楊平,沒過一會,江遠開始流鼻血,很多。

他再也忍不住地趴在浴缸邊上壓抑着自己哭泣。楊平看不下去了,他站起身,關上浴室的門,拔掉酒店的卡,出去了。他一出去整個房間斷電,江遠以為是楊平關了燈,走了。

他躲在浴缸裏,擦了擦鼻血,開始自我撫慰。

水溫被江遠的體溫帶着溫熱,剛才的鼻血把水弄的非常的血腥,空氣又冷又渾濁,帶着很濃的空調味。江遠胃裏犯惡心,很想吐,抱着垃圾桶吐了一回,人舒服一點。

忽然,所有燈又在一瞬間亮了,楊平推開浴室的門,江遠背對着他,蜷縮在水裏,就差把自己埋進水裏了。

楊平把渾身濕透的衣服脫了,只剩下一條底褲,走過來,扯了一條浴巾,蓋在江遠身上,把人從水裏撈起。

江遠掙紮了幾下,就放棄了,楊平不知道怎麽把房間的燈調暗,只能關掉燈,就留了浴室的燈光,浴室的玻璃能夠折射出很微弱的光線,剛好堪堪看清懷裏人的臉。

江遠一碰到床,拉着浴巾就躲進被子裏,頭都不伸出來。楊平把買的東西放到床頭櫃子上,然後也鑽進被窩,伸手把人撈進懷裏,一句話也不說,就抱着江遠。

他硬要等江遠先開口。

江遠實在撐不住了,從被窩裏面探出腦袋,一抹鼻子,又開始流鼻血了。他害怕了,轉過身,抱住楊平,很小聲地說:“我感覺自己要死了。”

楊平抽了紙巾擦了擦的鼻子,江遠的一張臉憋的通紅,紅的不正常,紅的吓人。

楊平也緊張的吞咽口水,他扣住江遠的腰,問他:“要不要幫忙?”

江遠不說話,過了一會,咬着他的肩膀說:“嗯。”

得了許可,楊平的動作就麻利了很多,他也是第一次,沒什麽經驗,還是剛剛在門口拿着小廣告和防艾滋的宣傳單臨時補充的知識,他從袋子裏取出東西。很小心地伺候江遠,他說:“我也第一次,多擔待。”

其實被人下藥這件事在那個時候還是比較多的,尤其在大城市的夜間酒吧,經常又各種東西亂入,這時候的玩意,純度不高,但是非常烈,一般中招的人自己真得很難扛過去。

江遠和楊平兩人對燈紅酒綠的地方都不感興趣,江遠是單純地不喜歡,而楊平是沒有錢感興趣。

所以,兩個人從來沒有想過會發生這種事情。

最可怕的是,江遠明明說了今天是他媽媽帶着他去參加的酒局。

楊平不打算現在問,待會有的機會讓江遠自己主動開口。

這種事情兩個人都是第一次應該是很困難的,可江遠一晚上什麽都沒吃,只喝了酒,加上藥物,身體很輕易地就被打開了。

楊平除了喘氣,一句話不說,說幫他就是幫他。

等到江遠哭着大喊的時候,楊平從旁邊抓過浴巾塞進他嘴裏,喘着氣說:“小點聲。”

江遠哭的淚眼婆娑,鼻頭眼睛全紅了,看着覆在自己身上的人不是別人,是楊平,他稍稍寬慰,伸手抱住楊平的肩膀,點頭好像說知道了,咬着浴巾不敢松嘴。

楊平見他忍得可憐,又把他嘴裏的浴巾扯了,趴在他耳邊說:“我慢點,你小聲點,行不行?”

江遠哪能說不行,感謝都來不及。

等到第一波熱度過去,江遠沒有再流鼻血了,緩過一陣了,楊平抽了幾張紙,擦了擦汗,又給江遠喂了點水,江遠模模糊糊地清醒了不少。

“現在可以開口說了嗎?怎麽回事?”

江遠的嗓子還是啞的,他聽到楊平問他,剛才止住的哭聲又隐隐地忍不住了,他抓住楊平,抱着他,從他身上汲取溫度,抽搭地說:“他們要把我送給我幹爹。”

那其實不算江遠的幹爹,是江遠他媽的幹爹。比江遠大的好幾輪了,喊他一句幹爺爺都不過分。

江遠這人虧就虧在樣貌上。他媽長得漂亮,那是女性的漂亮,張揚肆意,身材好,穿個緊身衣走在街上能迷死一堆的人。

他爸長得也好看,而且是一種不符合男性的好看,但是他爸好就好在男性特征非常明顯,雖然好看,但是不會和娘扯一塊,平時又穿的邋邋遢遢的,頂多人看到一句長得還行,就是不修邊幅。

江遠繼承了他媽和他爸的全部優點,愛幹淨,長的又好,還好個子高一些家裏有錢,不然早幾年就被人欺負。他以為自己談了女朋友,所有人都會和徐四眼一樣,知難而退。

誰料到,那個幹爹看到他,眼裏冒着精光,十句話裏面九句都離不開江遠。

江遠他媽媽也害怕了,趕緊打了場面話,讓江遠出來,但是酒已經下肚了。

江遠也不知道他媽現在怎麽樣了。

好在在場的還有不少他媽媽的老朋友,出事應該是不會的。

江遠哭着說完,楊平摸了摸他的頭發,全濕了。他擡起江遠的臉,舌吻他。剛才是沒有親他的,說幫他就是很正規的幫他,除了害怕江遠鼻血停不下來會失血過多,其他的倒是沒什麽好擔心的。

這藥藥不死人。

江遠吻着吻着,情熱翻湧而至,楊平從一邊的塑料袋裏摸索東西,江遠還要來上一句:“東西幹淨的吧。”

楊平有時候真的很服氣他,他今天晚上拿出一百八的好脾氣伺候他,還要被他擔心幹不幹淨。

“不幹淨,路邊撿的。”

江遠反而放心了,說了一句:“做吧。”

等完全過去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早上了,昨天白天,他斷斷續續地發燒,流鼻血,楊平出去給他買了藥,然後還向前臺要了一床新的床單被套。前臺的姑娘提醒他我們這裏不用自己洗東西,離店了自然就去清理了。

楊平不肯,酒店前臺執拗不過他,給了這個傻小子一套整潔的四件套。楊平還從學校帶了衣服,給江遠沖了澡,喂了藥,換了床單,還在那麽一點地方把床單什麽的全洗了。

江遠醒過來的時候,楊平不在。

他疼的沒有辦法下床,楊平給他帶了吃的,留了便條上面有一個號碼,是樓下不遠處小吃街送餐的。

江遠以為楊平有事耽擱了,就在酒店等他,結果這一等就是兩天。江遠知道了,楊平這是在躲他。他本來想打電話過去罵他一頓,又想了想這也不是他的錯。

可是,真的好痛啊。

還好留了電話,江遠能夠叫飯吃。

大概是半個月之後,江遠才回了學校。

整個人瘦了一圈,他回學校,寝室也沒有人,實習的實習,準備出國的出國,只有江遠一個人。他的東西還在楊平的宿舍裏。只得又回宿舍。

開學了,他們步入了大四,楊平宿舍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明年回來答辯就行。他推開門,發現楊平的室友在。江遠其人在這一棟樓都赫赫有名,看到江遠,室友就說:“找楊平吧,他不在。”

江遠沒說話,把自己的東西收拾收拾,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裏。

大概又過了幾天,江遠準備把實習的材料整理一下,老師的工作室答應給他的實習證明蓋章,但是之後的三方協議還要解決。

家裏亂糟糟的,江梅芳要和幹爹決裂,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回家。他不願意回去看到任何一個人,于是在學校附近找了一家公司上班,實習公司的工資低得可憐。

江梅芳和幹爹決裂後,家裏的一些地産和店鋪都被搞黃了,只剩下他親爹沒走的時候留下的幾套房子。那還是過戶在江遠的名下的。

江梅芳應對危機,賣了其中兩套,和江遠說畢業就準備搬家。

家裏吃飯上學一時之間的開銷倒是不成問題,江梅芳這麽多年也攢了不少的錢。只不過江遠忽然變得很孤僻。

他不愛說話,下班之後在學校的操場上瞎逛,一個人溜達一圈又一圈的。看上去跟行屍走肉一般。很快貼吧上就有人問起了他,那個長得帥但是看上去活不久天天溜達操場的帥哥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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