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纏情蠱
纏情蠱
葉湘竹等不了,怕沈淵着急,于是拉着魏子嬌的手就要走,卻不想握住他手腕時,探到了他的脈搏。
這人…先天不足?有心疾!
湊近了看,這才發現臉色有些蒼白,呼吸也與常人慢幾分,按理來說,有心疾的人不應該出現在這麽吵鬧的地方才對,尤其是先天不足的。
“臨清,”沈淵的聲音自葉湘竹的身後響起,葉湘竹微愣,立馬松開魏子嬌的手腕,沖他走去,見他手上還拿着花燈,心中不是何滋味。
“你怎麽到這兒來了?”沈淵将手上的花燈遞給了葉湘竹,語氣有些冷淡。
葉湘竹拿了花燈,有些別扭,說道:“人太多了,沖散了,我又不記得路。”
哦~沈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我剛贏了花燈,你人就不見了。”
葉湘竹聽他說話有些刺,知道他是在生氣,只好小聲道:“我不是故意要松開你手的,是人太多了。”
魏子嬌見葉湘竹的朋友已找到了他,想着也不應該打擾人家了,剛要離開,卻被拽住了衣袖。
魏子嬌向葉湘竹看去,以為他還有什麽事情,問道:“葉公子還有什麽事情嗎?”
沈淵微微蹙眉,凝視着那只拽着袖子的手,魏子嬌似是也感受到了一股異樣,向着沈淵的身上看去。
葉湘竹不清楚兩人發生的一切,只是在自己裝了藥的腰間找着什麽。
“吶,這個給你,”葉湘竹掏出一個嬌小玲珑的瓷瓶子遞給魏子嬌。
魏子嬌有些疑惑的看着這個瓷瓶子,有些不解。
“這是養心丸,我自己做的,對你心疾有好處,只是這病是你從娘胎裏帶的,不能徹底根治,只能慢養,算是答謝你方才的一片好心,”葉湘竹見他發呆,就将手上的藥瓶塞到了那玉手中。
魏子嬌發怔,他久居魏府不出門,一直養在偏閣中,外人從不知曉他有心疾的事情,這個戴着鬥笠面紗的青年是如何知道的?
沈淵沒出聲制止,只是靜靜的看着,向葉湘竹更靠近了些。
葉湘竹見他不信,欲要開口在說什麽,就聽這青年開口了。
“葉公子是如何知曉我有心疾的?”魏子嬌很是好奇。
葉湘竹一聽,原來是好奇這個呀,便說道:“就方才呀,我拉你手腕的時候,恰好摸到了你的脈搏。”
莫非是介意自己随意窺探他隐疾?
葉湘竹有些難搞了,可這青年溫潤如玉的樣子也不像是個會介意的人呀?
便說道:“魏公子是介意我探你隐疾嗎?”
魏子嬌一聽,失了笑,搖頭道:“葉公子多慮了,在下并非有這想法,只是驚嘆公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厲害的醫術。”
葉湘竹頭一次被師傅和沈淵以外的人誇獎,有些不好意思,道:“魏公子過獎了。”
沈淵聽他兩人談論廢話,實在厭煩,尤其是這個魏子嬌,一雙桃花眼,怎麽看都像是在勾引葉湘竹似的,也不知這個白癡大夫是不是被他給迷惑了?
葉湘竹與魏子嬌談論了幾句,才想起來身旁還有沈淵,也才想起來沈淵該吃藥了。
魏子嬌看出葉湘竹有些分心,想來是自己與人說了太多,耽誤了對方的事,便溫聲道:“那既然如此,子嬌便不在打擾了,若是日後還能相見,那必定要暢聊一番,”說罷,便是鞠了一禮,當做告別。
葉湘竹自幼生活在山裏,沒人教他禮數,便學着魏子嬌做同樣的禮。
兩人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走時,葉湘竹還回頭看了一眼。
“怎麽,舍不得你的魏公子?”沈淵狠狠地握住他的手,收了力,葉湘竹吃痛,想抽出手,卻抽不出。
“ 你幹嘛那麽生氣?”葉湘竹有些抱怨,他從小到大見過的人少之又少,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了那麽多人,難免會興奮些。
更何況還有人與他搭話,他怎麽能不主動些。
沈淵聽他那一句生氣,松開了手,将人直接抱在了懷中,運起內力,一個起躍,淩空向空中飛去,他并不是生氣,而是覺得說太多廢話,浪費時間。
“哇哇哇,你這是做什麽,會摔下去的啊,我還要找師傅呀!”葉湘竹只覺得頭上一輕,耳邊的驚呼夾着嘈雜聲越來越小,帶着陣陣風,吓的他抱緊了沈淵。
沈淵低頭看了眼葉湘竹,見他雙眼緊閉的模樣,嘴角上揚了一瞬。
“怕什麽?睜眼,”沈淵自在的開了口,他功力恢複的極好,許是因為身上的毒好了大半的原因,連他停滞的心法都精進了一層。
葉湘竹聽他的話,緩緩睜開了眼,見還在空中,又吓的閉了眼,這才注意鬥笠掉了,後又想,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輕功?
好厲害的樣子!要是他也會的話就好了。
沈淵見他又閉上了眼,心中郁結,停在了一處閣樓屋檐上,那閣樓甚高,能觀光整個雪月城。
沈淵停了下來,站穩後,見他還不将眼睛睜開,于是低下頭在他唇上舔舐了一番。
葉湘竹感覺唇上先是濕潤,後又是熟悉的感覺,主動張開了嘴。
沈淵有些得意,吻了下去,汲取着葉湘竹口中的甘甜。
葉湘竹被吻的險些斷氣,一把将人推開,大口的喘着氣。
眼角瞟向一旁,這一瞟可謂是在移不開眼了。
他此生從未見過這麽好看的景物。
這大片大片的入眼紅和熙熙攘攘的熱鬧場景,繞城的河,火紅的燈籠,河流中的花燈,還有小如黑點的人兒,無一不牽動他的心,盡收他眼底,就像是畫一般。
葉湘竹瞧的呆了,像在往前跨一步,後腰處卻被沈淵拽住了,聽他的一句:“小心。”
葉湘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什麽地方,低頭一看,只覺得腿軟。
怎麽這麽高?
沈淵見他臉色都煞白了,想來恐高,于是将人拽向了自己的懷中,道:“害怕了?”
葉湘竹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只能點頭。
沈淵知道他膽小,也不在為難他了,只是淡然道:“看夠了嗎?看夠了,我們該去休息了。”
葉湘竹還沒回應呢,就覺得身體一輕,沈淵就這麽抱着他跳了下去。
葉湘竹連驚呼聲都沒出呢,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沈淵低頭看了眼葉湘竹,又想起先前在閣樓與風墜的對話。
“沈教主,別來無恙啊,” 低沉壓抑的聲音響起,沈淵眼睛死死的盯着遠處說話的兩人,頭也不回的猜出了來人是誰。
風墜一席苗服着身,半紮的辮子,發間穿插的細鈴,腰間系的銀鈴,脖頸處戴着一枚玉佩,看不出是個什麽動物。
如此妖異的面孔實在難得,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尤其是那雙眼睛,是暗紅色。
風墜邪邪的怪笑着,向着不遠處說話的兩人看去,距離雖遠,可這對內力深厚的人來說不過是輕輕松松。
“風墜教主來中原何事?”沈淵頭也不回的問着。
風墜想了想,步伐緩慢的走到了沈淵身後,雅聲道:“來找人。”
手剛要擡起,一把無影的劍已然悄無聲息的搭上了他的手腕處,連出劍的聲音都未曾有。
沈淵轉過身,不去看這兩人,這兩人向來不合,如今又碰到了一塊兒。
風墜看着這把劍也不惱,只是看了眼站在陰影下的人。
九重樓氣息陰冷,冷朔殺氣撲面而來。
風墜低笑了兩聲,走動時,身上的銀鈴未曾發出響聲。
沈淵不去理這個毒瘋子,只是感興趣他的一句找人,侃道:“何人還需苗疆教主親自來尋,莫不是你日後的新娘子?”
風墜聽了這話,難得真笑了下,應聲道:“不愧是沈教主,說對了。”
沈淵聽了這話,皺了皺眉,看着風墜的眼神帶着怪異。
風墜也毫不在意,只是放下了自己的手,九重樓也将劍收了回去,繼續在陰影中站着。
“只不過這人在武林盟,還需沈教主幫個忙,”風墜直接切入正題,表明了來意。
沈淵笑了兩聲,道:“武林盟的那家姑娘這麽倒黴。”
風墜睨了他一眼:“不是姑娘,是男人。”
沈淵停了一瞬,眼神卻看向了窗外還在着急的人兒。
風墜看了沈淵兩秒又看向了窗外的人,笑了出來,原來如此啊,他倒是真的意外呢。
沈淵被他笑的皺眉,不在搭話。
“是何人?”
“哦?這麽說沈教主是同意了?”
“嗯。”
風墜聽這話兒,笑了笑:“沈教主可有什麽條件。”
“纏情蠱的解藥,”沈淵了當開口。
風墜一聽纏情蠱,笑意一僵,而後斂了笑。
默聲道:“沈教主,纏情蠱無藥可解。”
哦?沈淵沉思了會兒,纏情蠱無藥可解,這毒和蠱毒還不一樣,毒好解,蠱毒可不好解。
怪不得葉湘竹會看不出來,他是中了蠱毒。
風墜衡量了會兒,又道:“也并不是無藥可解,只是這毒在我苗疆是禁蠱,三十年前就已經滅絕了,解藥是三寸花。”
可這三寸花難尋,是用活人來栽培,時間久了,便是相互融合了。
所以,若是想解蠱毒,還得将人殺了,可這纏情所繞三寸花,一寸花葉一寸情。
這解藥不好找呀。
只要不動情,纏情蠱就不會發作。
說的輕巧,不動情,就怕動了情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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