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無情教
無情教
沈淵邊走邊看着周圍的場景,身後的人兒因為好奇,東看看,西看看的,離他不遠不近。
沈淵不知為何又想到了那幾個月前被攻伐的事情。
他早知曉那是一場鴻門宴,也知曉那些人說的好聽,将七絕物歸原主,在将心法還給漆燭影,這倒是讓他覺得好笑,七絕本就是他沈淵的,又何來物歸原主一說。
至于心法,雖确實是武林盟的,但那心法好歹也是自己悟出來的,就這麽白白送出去,可不是他沈淵的做風。
就算是給了漆燭影,他有那個本事承受嗎?他承受的起嗎?
至于墨家的人,死不足惜罷了。
他師父的醜得報,妙淩鳶必須死,
如果不是妙淩鳶。
師父也不至于受了重傷歸隐山林。
至于葉湘竹,他體內已經被自己種了息蟲,只要将他栓在身邊,在放出消息,不信妙淩鳶不會來。
只是,只是真的能這樣嗎?
葉湘竹走在他身旁,周圍的風景草木都不如沈淵一個人好看,只是叫了他那麽多聲怎麽都沒反應?
到底在想什麽啊?
“怎麽了?”沈淵這才察覺到葉湘竹的不對勁,一個人悶悶不樂的。
“你是不是後悔了!”葉湘竹停了下來,直勾勾的盯着沈淵看。
嗯?沈淵一時沒懂,後悔什麽?
葉湘竹見沈淵難得露出疑惑的神色來,便說道:“帶我出山,你是不是後悔了?”
沈淵這才恍然大悟,想來是剛才想事情,沒注意到他,這才讓那人誤會了。
葉湘竹見他不說話,以為他真的是後悔了,
“你你你你…”你了半天也說不出個什麽來,只能等着沈淵的回話。
沈淵見他快要急上天的模樣笑了笑,說道:“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後悔了?”
葉湘竹被他一個反問給問住了,為什麽會覺得,是因為他一直不理自己嗎?還是因為自己不夠了解他?
“我不知道,”葉湘竹真的不知道,只能回了這麽一句。
“我說了,只要你不後悔,我就
會護你一輩子的,”沈淵一字一句的說着,他自然是會護着葉湘竹一輩子的,前提是葉湘竹還活着。
葉湘竹聽了他這話,面上歡喜,突的笑了出來,問道:“真的嗎?”
沈淵不懂他笑什麽,只是點點頭說:“那是自然。”
葉湘竹黯了神色,點點頭,但願如此罷了。
沈淵見他還是悶悶不樂,将人一把進了懷中,說道:“這麽不相信為夫嗎?”
葉湘竹撇了撇嘴:“才沒有呢,還不是你一直在想事情,不理我。”
葉湘竹頓了頓又說道:“你在想什麽,想的那麽入迷?”
沈淵見他感興趣,說道:“下了山,我在告訴你,如何?”
葉湘竹遲疑的點了點頭道:“好。”
在看向沈淵時,他總覺得沈淵改了先前不正經的性子。
算了,他本就陰晴不定的,變來變去也不奇怪。
…………
“哇,這是趕上什麽節日了嗎?”葉湘竹瞪大了掩蓋在面紗下的那雙純情眼,充滿了不可思議。
看着面前歡聲笑語和人聲鼎沸的場景,實在讓他興奮,豔麗的景物和提着各種各樣的花式燈籠的小郎君,還有那些穿着靓麗挽着桃花髻的姑娘們,他還從來沒見過那麽多人。
沈淵不留痕跡的彎了彎嘴角說道:“廟會,今日倒是讓你趕上了。”
廟會?葉湘竹一知半解的,他好像在小的時候見過廟會,不過不像這樣呀?
葉湘竹看着面前的人山人海,着是讓他內心興奮,尤其是那些叫賣的小販,讓他心動不已,他恨不得自己鑽進去看看。
沈淵隔着面紗都能知曉他的心情,只是淡淡道:“這裏人多,你可要跟緊了,不然丢了,可不好找,懂了嗎?”
葉湘竹左耳聽,右耳出,不怪他年紀二十有七還禁不住這些誘惑,只是他的童年都是在山中與竹子度過的,那有機會看看這些東西,更別說那些普通的小玩意兒了。
沈淵伸出手去拉他,以防萬一人丢了,不知是人太多的緣故還是沈淵故意的,只是慢慢騰騰的走着,好讓葉湘竹有足夠的時間去看那些東西。
沈淵倒是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只是那些頻頻留戀在他身上的目光,讓他過于不爽罷了。
有嬌羞的目光,還有贊賞的目光,無論是什麽,都讓他不舒服,他脖子上的傷痕雖還在,但疤痕還是不清晰的,但到底是傷在要命處,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的。
許是因為那道疤痕,才沒有姑娘們敢上前小談的。
兩人個子都高,尤其是葉湘竹戴個鬥笠,更是讓人好奇,大部分的目光都去看他了,偏偏這人還不自知,扭着頭不停亂看。
旁邊這個不戴鬥笠的青年都這麽引人注目了,那戴了鬥笠的,豈不是驚為天人?
兩人手牽手倒也不稀奇,人太多也不甚在意如此的小行為,只當他們是關系要好的兄弟。
葉湘竹看的眼睛都花了,尤其是那些個少年郎們手上拿的花燈。
沈淵見他一直盯着花燈看,緩緩說道:“前方有猜字謎的,贏者得花燈一盞,你可要去?”
葉湘竹一聽有花燈,立馬點頭,可聽沈淵那一句猜字謎,他犯了難,他不會猜字謎,要是猜藥名他肯定是第一。
等皺着一張臉,對上沈淵那一雙眼底嵌含笑意的眸子時,葉湘竹這才反應過來,沈淵是故意饞他的。
沈淵見他已經反應過來了,也不在逗他了,只是低下頭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直聽的葉湘竹臉色羞憤,身體微微顫栗,幸虧有面紗覆蓋,不然讓別人瞧了去,指不定怎麽嘲笑他,都多大的人兒了還臉紅。
這人太不要臉,竟然……竟然…讓他在這麽多人面前叫他夫君。
氣的葉湘竹險些自己掀了鬥笠,如此不要臉,不愧是沈淵。
沈淵捏了捏他的手掌,又指了指花燈,葉湘竹見周圍人聲鼎沸的,自己叫兩聲別人應該也聽不見。
于是不輕不重的叫了兩聲,恰巧這時煙花綻放,掩蓋了葉湘竹細若蚊蟲般的聲音,氣的葉湘竹想将煙花給滅了。
沈淵聳了聳肩膀,表示沒聽見,葉湘竹見此情景,氣的卯足了勁多喊了幾聲夫君,而這時煙花已然放完了。
“……………………”
沈淵見目的已經達到,也不在為難葉湘竹,他并不在乎周圍人指指點點的異樣眼光,反觀葉湘竹倒是想鑽地洞的心都有了,得多虧了面紗遮掩。
沈淵扯了扯他的衣袖,淺笑道:“怕什麽,為夫可是一直在呢。”
葉湘竹聽他這話,定了定心,他雖然不介意兩人的關系被世人知曉,但這麽多人,他還是有些別扭的。
沈淵牽着他的手,向猜字謎的方向走去,許是剛才有知情的都讓出了一條路,不知情的還在偷偷窺視着,這倒是給沈淵帶來了不少方便。
葉湘竹想把手抽出來,沈淵卻握的更緊。
天上星河運轉,煙花絢麗綻放,周糟燈火通明是不變的雪月城。
從古至今,亘古不變的是一個情字,情字十一筆生成,因何而起,因何而愛,他也不知,他也不曉。
葉湘竹看着沈淵侃定的背影,心中不知在想什麽,只是不在掙紮,用力握緊了那人的手,算是給了他一個回應。
周圍有不少猜字謎的,可都沒猜出來,葉湘竹也感興趣的朝前伸頭去看,鬥笠都差點被擠掉了。
“別擠啊,唉……小心,”葉湘竹的輕呼聲被周圍的嘈雜聲給隐沒了。
他方才只是伸手扶正了鬥笠,就被這周圍的人給沖散了。
被人群擠兌着,葉湘竹在一個轉頭,就連沈淵的背影都不見了。
這……這…這是哪兒呀?。葉湘竹隔着面紗看着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和那群放花燈的姑娘郎君們。
這要怎麽辦啊?葉湘竹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只能急得轉圈,憑着腦海裏那麽一點點的記憶,只能向着剛才的地方走去。
還沒走兩步呢,就被那嬉笑打鬧的郎君們給撞着了。
堪堪後退了兩步,這才穩住步子,卻也撞到了個兒人。
“公子可還好?”一道溫溫如水的嗓音響起,像是清泉潺潺。
啊?葉湘竹聽這聲音回了頭,入眼的是個穿着一身淡金華服的青年,頭上戴着的是漢白玉發冠。
好養眼的一個公子哥兒,葉湘竹瞧的呆了眼,這青年長的可謂是精雕玉琢,眉眼精致,沒有過分的硬朗,卻也沒有過分的柔和,面相如此溫潤。
“莫非在下臉上有什麽東西嗎?”魏子嬌出了聲,從剛才的嬉笑聲中,魏子嬌就已注意到了這穿着一身白衣,戴着鬥笠的青年。
“公子是在找人嗎?”魏子嬌向他靠近了幾分,周圍人聲嘈雜,他恐這青年聽不清。
葉湘竹見他向自己靠近,也沒什麽不妥的,瞧的他身上看去,視線盯在了他的一雙手上,好漂亮的一雙手啊!
素肌玉骨,修長漂亮,指尖圓潤,這麽好的一雙手,不知彈起琴是什麽好模樣。
魏子嬌見他不說話,以為是戒備心強,于是先自我介紹了番。
“在下姑蘇魏氏,名子嬌,公子若是不介意,可叫在下子嬌。”
葉湘竹見他這麽謙遜有禮,性子又溫和,想來是個好相處又心細的人兒。
于是理了理話,這才不好意思的說着:“在下姓葉,名湘竹,今日我初次下山,來找師傅,沒想到和朋友走丢了。”
魏子嬌怔了怔,以為是個戒備心強的人兒,沒想到是個毫無防備的人兒,全盤托出了。
見他戴着鬥笠,想來是不想與別人打照面。
“那葉公子,你的朋友可有說在什麽地方等你嗎?”魏子嬌出聲詢問着。
葉湘竹想了想,沈淵先前說要去猜字謎,字謎的話,那這個魏公子應該知道的。
于是說道:“他先前說是要去猜字謎,替我贏花燈的,可是人太多,我和他走散了,”葉湘竹說到這裏,有些失落。
如果不是他想要花燈的話,他就不會和沈淵去猜字謎的地方了,不去的話,也就不會在半路上走散了。
魏子嬌聽他語氣失落,頗有自責之意,便安慰道:“無妨,想必你朋友也是與你一般着急,猜字謎的地方我熟,若是葉公子不介意,我帶你去,如何?”
“真的嗎?謝謝你,”葉湘竹一時感激語氣,頗為興奮。
魏子嬌會心一笑,今日出來倒也未必不是好事。
只是這一切的舉動都被待在閣樓的沈淵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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