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Chapter16
Chapter16
杜天宏。
宏天醫療器械的原CEO。
“宏天去年四月份從滬交所退市了, ”帕洛看了眼病床上沉睡着的斯棠,低聲對着雷硯繼續道,“他身上背了不少債,女兒原本在國外留學, 七月份退學回國後脾氣變得比以前還驕蠻暴躁。然後可能是因為家變受不了打擊……尤其變得特別讨厭……痛恨有錢人。”
“……”雷硯無言地擡頭看了帕洛一眼。
帕洛表情也有些一言難盡, 點點頭表示就是這樣,“這個杜嬌曼……沒錯, 這女生叫杜嬌曼。杜天宏算是老來得女吧, 從名字也能看出來, 他對女兒确實挺寵的, 從小嬌生慣養, 有求必應。他女兒去年回國後不知怎麽就迷上了追星, 把她爸之前給她買的公寓都給賣了換錢買那些明星代言的東西, 不過雖然她牆頭衆多,但其中……”
“……牆頭?”雷硯不解反問。
“……”帕洛解釋, “他們那個追星圈子裏的官方話……不是, 怎麽說來着?哦對,術語,術語……‘牆頭’就是喜歡的明星,‘牆頭衆多’的意思就是這個杜嬌曼喜歡追的明星挺多的, 不過其中最喜歡最瘋狂的就屬這個顧青淨。
“我剛在警局聽說前段時間她還在顧青淨的車上裝了追蹤器和竊聽器, 被行政拘留過幾天。”
雷硯聽着皺眉,顯然對聽到的東西感到匪夷所思, 不過聽完稍作分析大概明白了。
“所以這個杜嬌曼看了這篇新聞報道, 然後又知道了阿棠的身份, 才故意在這首映式上‘守株待兔’的?”
“……噗咳咳咳……”帕洛被自己口水嗆到,在雷硯凝眉看向他時, 用力捂住嘴巴看着自家老板一臉驚恐:知道了誰誰誰——的身份???
“……”斯棠剛輸完的液裏有安眠的成分,原本雷硯并不想離開,但此時以防吵醒她還是松開握着她的手,給她掖好被角,沖帕洛微揚下颌,“出去說。”
帕洛:“………………”
雷硯小心關上套間的房門,一回身就被帕洛鬼鬼祟祟湊上來的一雙灰綠眼睛吓一跳。
“…………”
“……雷總,”帕洛還是有點難以置信,“這個斯妲……不是,這個斯總,她真的是你曾經的女朋友?”
就算他再遲鈍再難以相信也不能不想明白了。
雷硯到吧臺那倒了杯水,指尖捏着玻璃杯底轉了兩圈,他看着燈光下那搖晃的水波紋,擡眸瞥帕洛,“曾經的女朋友,唯一的前女友,還有初戀,都是她。”
“還有問題嗎?”
“…………”帕洛機械地搖頭。
沒有問題,不敢有問題……不然他總不能說自家老板你這談戀愛的口味也太獨特太重了吧?!
“既然沒問題那就繼續剛才的事說,”雷硯修長的指尖在吧臺上輕敲了兩下,“照你剛才的說法,這女生因為追星追的瘋魔,見到自己的偶像對另外一個女生示好原本就很容易受不了,結果對方還是個自己非常痛恨的‘有錢人’,更別提這‘有錢人’還特意邀請自己的偶像去參加私人品酒會這種私密又高級的場合……所以精神崩潰直接想‘殺人滅口’?”
帕洛雖然對自家老板稱呼斯妲己為“女生”而略有異議,但還是無能保留意見撇撇嘴點頭道,“你不知道,現在追星的小孩都可厲害了!我剛在警局聽那警察跟我說,年紀最小的從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有,小學中學生占大多數,大學生和已經參加工作的也有,不過大多還算是比較理智的,畢竟是成年人了,有最基本的思考能力,其中只有個別的會比較偏激……”而這個杜嬌曼顯然就是這‘個別’裏面的。“不過——”帕洛頓頓,有些遲疑地補充,“不過話說回來,我覺得斯總這次受傷從某一方面來說我們也要負一點責任吧。”
雖然當初是杜天宏“先撩者賤”不僅在公開場合陰陽怪氣罵他們老雷總,還散播謠言坑他們柏悅的股票市場……可若不是他們後來做的太絕,可能這奇葩女也不會受家變這麽大的打擊而痛恨有錢人……以致做出這種極端的事情來。
雷硯原本垂眸在想着什麽,聞言一撩眼皮,冷靜到冷漠的目光直勾勾落在帕洛稍顯“愧疚”的臉上,“欠錢還錢,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那在商言商,當年既然杜天宏有膽蹬鼻子上臉惹上柏悅,那他就要做好為此付出代價的準備。他有招出招,我們見招拆招。他自己能力不行,就不要怪別人的拳頭硬。”他語調平和穩定,卻有種冷漠到無情的鎮壓一切的力量,“相對的,杜天宏老來得女寵愛無度那也是他自己的事,別人無權過問,甚至他的寶貝女兒被他寵的再刁蠻任性無法無天,只要沒礙着別人,那也沒絲毫問題。”
“但這些可不是她今天動刀殺人的理由。”雷硯最後冷冷道。
“……”帕洛雖然私下和雷硯的相處更像是“朋友”一些,但此前也從沒見過他這樣幾近不近人情的一面,“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
話音落地,雷硯後知後覺剛說那番話的态度是有些過了。他閉眼複又睜開,頃刻間恢複到了冷靜溫和的常态,“今晚辛苦了,你回酒店休息,明早七點半前過來就行。”
帕洛:“……是。”
咔噠。
客廳再度恢複安靜。
玻璃杯裏的水已經涼透了,雷硯也沒介意,仰脖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勉強撫平胸腔裏那從聽見斯棠那句“我需要這個新聞”就開始火燒火燎般的浮躁。
除去剛才帕洛那番“自檢”的話,整個事件順下來邏輯實際上是沒什麽問題的,可不知為何,雷硯心頭卻始終掠着一絲難以言喻的違和感,仿佛這整個邏輯鏈完整的事情還是有什麽他忽略掉的疑點是說不通的,可一時半刻他卻怎麽也想不出來。
到底是哪裏有問題?雷硯徒然地想。
房間,衣着,早餐,偷拍,首映式,品酒會邀請——他指腹無意識地在杯沿上蹭着,把自己對這整件事了解到的所有信息在腦中一一串聯,一一揉搓。茫然中似乎有什麽念頭拔然而起,卻被一門之隔裏模糊不清卻飽含恐懼的聲音驀地打斷了。
雷硯從吧臺高腳椅上迅速起身,連不小心指尖勾倒玻璃杯都沒顧得上,在杯子摔碎在地板上的啪唧!聲中,一把推開套間的門——
病床上,斯棠雖仍像剛才沉睡中一樣緊閉雙眼,身體卻不似方才那般毫無防備的放松。她全身呈現着一種不正常的僵硬狀态,放置在兩側的手和隔着被子都能看出來的繃緊得腳尖像是被什麽固定住了——她滿臉的淚,渾身痙攣着想要掙紮起身,卻被一種無形的東西緊緊束縛着。
雷硯愣怔一瞬,反應過來——她在夢魇。
“阿棠,阿棠?”雷硯大步走到床邊,用掌心抹過斯棠臉上的汗和淚,“是夢,是夢,只是噩夢而已。我在這,我在這裏,沒事了——”
“別怕,沒事了。”
……
不,不要……
我不要,媽媽。
我不想死——
凜冽寒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像一把把尖刀擦過小女孩稚嫩的臉龐。
她竭力想叫卻叫不出來,被灌進喉嚨裏的尖刀斬斷了一切發聲的力量。
砰——!
血。到處都是血。
紅到發黑的血把最純潔無暇的白雪都染成一片赤紅。
小女孩不住地喘息,混着腦漿的血沫令視網膜裏再容不下其他任何顏色。她閉上眼,那瞬間如海浪般鋪天而至的悲傷和恐懼将那小小身影整個湮沒——她嗓子像被什麽堵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猶如黑暗的潮水一點點淹沒她的口鼻,那把尖刀從喉嚨穿透肺部,滅頂的窒息籠罩了一切——
“!!!”
斯棠猝然睜開雙眼,劇烈喘息着猛然坐起身。
“醒了嗎?”雷硯坐在床邊,順勢将她攬進臂彎裏。
他緊緊抱着她,嘴唇輕蹭她汗濕的額角,掌心也一下一下用力摩挲着她後腦的長發——極力想要用觸碰将她拉離那場不知源頭的噩夢。
夢境殘存的那令人窒息般的恐懼還萦繞在意識深處,斯棠心髒一下一下跳得極重,她緊閉着雙眼,其實不知今夕何夕甚至自己現在在哪裏,只是本能地把頭埋進雷硯的頸窩當中去。她嗅到那記憶裏獨一無二混着一個人皮膚上幹燥好聞的紫黑檀木香味,像初晨的暖陽照耀着漫無邊際的森林一樣包裹着她。
“沒事了,別怕。”雷硯撫在斯棠腦後的手往下滑落少許,攬住她腰背,将人更往自己懷裏壓去——那是個非常安撫的動作,“我一直在這裏。”
不,不是這樣的。
斯棠充滿驚悸的腦中一片空白,卻還是在聽到這句話時從心底無意識地駁斥道:
你并沒有一直都在。
你曾經也放棄了我。
斯棠緊繃的後背在雷硯一下下的安撫中漸漸放松下來,她在他懷裏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無意識滑動的喉結。那些耳鬓厮磨的夜晚,雖然她常常會強忍着滅頂的困意直到天亮,卻依然對那時候的每一分快樂印象深刻。
斯棠在察覺到雷硯想要将她從懷裏推開時,下意識收緊了不知何時摟在他腰間的手。她掌心攤平在他結實的後背上,微微揚起下颌在那刀尖似的喉結上輕輕吻了一下。
“…………”雷硯身體僵直一瞬,呼吸陡然變得沉重起來。
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且有太多疑惑在他心間炸開——片刻僵硬後,雷硯原本想趁着理智還在,将斯棠從懷裏推開……可誰知下一秒,輕吻變成輕舔,她甚至在用力摟着自己後背壓向她時,張嘴在那喉結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
無數電流從脊椎一路竄至雷硯頭頂,連帶着神經末梢都微微顫栗。
斯棠用鼻尖摩挲他喉結、下颌……繼而仰頭還想繼續時——
下一刻,親吻自上而下傾覆而來。
昏黃病房裏,只有床邊一盞小燈亮着。舌尖順着唇縫探進齒列,細微水聲攪動深至咽喉,在這方靜谧天地裏顯得淫靡而荒誕。這個吻霸道、強硬,甚至隐隐帶着些彼此無處發洩又難以言喻的報複。
斯棠指尖挨到黑色西裝裏的白色襯衣……雷硯邊用力親着她耳垂,邊本能背過手去想幫她,随即卻被耳邊突如其來的一道細微忍痛嘶聲而震回了所有心智。
她胳膊上的傷!
“…………!”
雷硯陡然清醒,強行握住斯棠兩臂将她從自己懷裏推出來。一雙眼裏滿脹的情.欲未散分毫,卻也揉着難以錯認的怒氣、挫敗和狼狽。
斯棠眼裏蘊着水,不知是因為那方才的親吻還是那場噩夢的延續。
她看着他,驀地笑起來,似乎一點不在意自己的傷口重新裂開甚至洇紅了那價格不菲的愈合膠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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