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修标題)
第四十三章(修标題)
靳聞西說這句話時, 嘆息中帶了點微弱的笑聲,像是用胸腔發出來的,震得戚舒然耳邊一陣發麻。
她內心升騰起一種隐秘的雀躍, 忽然就很想見到靳聞西。
有人在等她, 有人記挂着她, 有人把她放在心上。
這種被人惦記的感覺, 真好。
她想起靳聞西曾對她說:“以後不需要表現好, 也一樣會有棉花糖吃。”
“棉花糖”應該成為你生活中的常見物,它不是用來索取你身上價值後的獎賞。
突然就感覺靳聞西就像此刻的“棉花糖”, 柔軟地侵蝕着她地生活, 一點點改變她的習慣,讓她開始期盼——愛, 也是她生活中的常見。物
戚舒然連電話都沒挂斷, 就背着包往公司門外沖。
她喘着氣, 用最快最速跑到公司門口, 也忘了此前曾對靳聞西說不想被公司的人看到他們,不想被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
門口立着一個人, 朗月清輝之下,身上有寒冬涼意,但戚舒然一點也不覺得冷。
“你、你等很久了嗎?”她忍不住彎腰,雙手扶膝, 讓自己別喘那麽厲害。
靳聞西皺着眉取下她肩膀上的帆布包, 拎了拎,往裏一看, 裝着一個大大的電腦, 還有一些雜物。
難怪喘得這麽厲害。
公司走廊上的燈光落在兩人身份,讓冷冽的面孔帶上幾份柔和, 也讓溫柔的臉龐染上幾分微不可察的笑意。
“跑那麽快幹什麽,我又不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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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裏有顯而易見的責備,他自然而然地摟過她肩膀,讓她靠在他身上歇氣。
“圍巾也不帶,帽子手套也不帶,”靳聞西有點拿她沒辦法似的,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大衣口袋裏,繼續責備:“車也不開——”
“趙叔沒來開車嗎?”戚舒然透過車窗,看到駕駛位上沒人,下意識問道,“他最近開車的頻率好少啊,感覺很久沒看到他開車了。”
靳聞西聽後,索性将人困在自己身前和車門之間,低頭睨她,唇角虛勾,“你好意思嗎?”
戚舒然:“嗯?”
“我開車過來,你首先問趙叔在不在,”他捏了把她臉頰,手感冰涼,好氣,又覺得有幾分好笑,“你到底是想見趙叔,還是不想見到我?”
戚舒然眼睛亮亮地盯着他,眼裏仿若有萬千璀璨星光在閃爍,她眼皮往上看了看,手指向上偷笑道:“天上好多星星啊。”
靳聞西也跟着擡頭往上掃了眼黑漆漆的天空,明明什麽都沒有,只有遠處一個又大又圓的月亮散發着光暈。
要說星星,還沒家裏的智能天花板造出來的星星多。
正準備低頭再捏一把她臉頰,叫她撒謊騙他,忽然,嘴角被人輕輕印上一個吻,唇瓣濕潤,似有似無,還帶着一股淡淡得玫瑰花香。
應該是口紅的味道。
靳聞西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單手收緊,将她往前摟了一兩步,兩人中間一點空隙都沒有了。
他撫上她臉頰,眼皮輕斂t,嗓音低啞,“都學會騙老公了,要怎麽懲罰你?嗯?”
偏偏偷吻的人親完後,就把臉往她胸前埋,溫熱的呼吸盡數噴灑在他脖頸周圍,聽到他說要懲罰,悶悶地反抗:“就騙你看一看星星嘛,這都要懲罰?”
靳聞西挑眉,“當然。”
戚舒然從他懷裏把臉露出幾分,手指點着他胸膛,指頭圓潤,看着就想握住,她忍不住小聲嘟囔道:“靳聞西你是不是傻……”
他直接握住,摩挲了幾下,哼笑:“我都聽見了。”
“等了我幾個小時一句話不說,剛剛只是騙你擡頭看一下天空就說要懲罰,”戚舒然唇角彎起來,嘴唇像玫瑰花瓣一樣,襯得她小臉越發白皙柔嫩,“你說是不是有點……”
靳聞西捏着她後頸,忽然露出一個痞氣的笑,他平時甚少這樣,總是很沉穩,不顯山漏水的,這會兒卻有點故意使壞似的,目光極緩地從她的眉眼到小巧的鼻梁,視線流連,最後落到她的唇。
戚舒然被那眼神看得有點受不住,大約也是想起了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耳垂也變得紅紅的,掙紮着就要反手拉開車門要上車。
“靳聞西,我們還是快點回家吧,萬一有人來了……就不好了。”
男人薄唇輕啓,輕而易舉地制住了她動手,順手将她反手緘住,“剛剛偷親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會有人經過?”
戚舒然有些心虛,剛剛是一時興起,但他現在這眼神,好像是來真的了,靳聞西親起人來,完全不會考慮時間,總是親到興味才停,這怎麽能相提并論呢!
靳聞西見她目光閃爍,頭越來越低,直至距離她唇只有幾公分的時候,停住,戚舒然感覺自己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就聽見他緩緩說:“還沒試過冬天在樹下接吻是什麽感覺,戚舒然,要不要一塊感受下?”
接着,唇瓣被人輕輕含住,像是在安撫她,又像真的只是感受一下在冬天接吻的滋味,靳聞西這次很溫柔,溫柔得将她的心都快融化掉了,她不自覺腿軟,被動地跟着他的節奏,呼吸間都是他清冽的沉香。
這個吻沒持續多久,靳聞西松開她,将她零散的碎發別到耳後,輕笑,“不能再親下去了,我們先回家。”
說着,拉開車門,讓她先上了副駕駛,然後自己繞過車頭坐到駕駛位上,系好安全帶,驅車直往水岸香榭。
她心口一陣一陣發緊,靳聞西說我們先回家是什麽意思,他是想回家繼續親嗎,難道是外面不好親太久,所以要回家親久一點?
萬一親着親着又……擦槍走火了呢?
戚舒然簡直不敢往下想,只覺得現在坐在這副駕駛上,渾身僵得都快呼吸不上來了。
她對婚後夫妻生活這件事,不是完全沒有準備,尤其是這段時間和靳聞西關系突飛猛進,過夫妻生活好像是順理成章的事。
只是避無可避的還是緊張。
緊張到到了家裏的地下車庫,靳聞西喊她下車時,她腳步虛浮,差點要跌倒。
靳聞西将人扶住,從電梯到門開這段路程,其實軟之前走過好多次,卻都沒有今天這麽尴尬。
兩人一路無言,到了玄關處,靳聞西将她的包擱在桌面,走到一半,見身後沒有跟上來的腳步聲,回頭看她,就見剛剛還大着膽子的人,這會跟鹌鹑似的,腳步猶疑,和他起碼保持了三米的距離 ,不由得好笑地歪了歪頭。
“準備站在門口躲多久?”他擡了擡下巴問。
戚舒然退無可退,略一思索,決定以最快步伐回到自己房間。
結果剛挨到門邊,就被人拉着手臂,抱到自己懷中。
“腰那兒還痛嗎?”他溫聲問。
戚舒然搖搖頭。
靳聞西挑眉問:“只是接個吻,那你躲什麽?”
戚舒然忍不住輕瞪他一眼,底氣很不足地問:“你确定只是接吻吧?”
“不然你還想幹什麽?”靳聞西問,頓了頓,眼神變得暖昧不明,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你怕我做什麽?”
戚舒然別過頭,聲音裏有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嬌氣,“我才沒有……”
靳聞西眼角帶了幾分揶揄的笑,“那讓老公親一個。”
戚舒然忍不住讨價還價道:“你說的,就一下。”
“好,”靳聞西輕笑了聲,“就一下。”
……
直到第二天早上,戚舒然看到鏡子裏紅腫的雙唇,這才明白靳聞西說的“一下”究竟是什麽意思。
那個吻,他就沒離開過她身上,一路蜿蜒往下,直到不能碰觸的地方。
戚舒然忍不住用手感受了下,好像……好像都變重了點。
鏡子裏的自己越想臉越紅,羞恥到臉頰燙得冒煙。
如果不是她嗚咽着求饒,也許他們昨晚真的就……
靳聞西神清氣爽地起來,見戚舒然在衛生間呆了快半小時還不出來,走到門口敲門,“都八點多了,還不出來?”
門被“嚯”地拉開,戚舒然都沒正眼看他,就要往廚房走去。
被靳聞西捏住手,仔細觀察着神色,确定她不是真的不高興後,這才放心地松了松手腕,但還是問她,“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不提還好,一提這個戚舒然就羞赧得不知道要怎麽面對他。
她還能哪兒不舒服,昨晚被他逼着喊了好幾聲“老公”,他現在當然是舒坦!
“我肚子餓了,我要吃飯!”像是小貓被踩到尾巴,虛張聲勢地露出爪子,戚舒然拍了下他的手,“你難道不餓嗎”
那力度,跟撓癢似的,靳聞西渾不在意地說:“我不餓,昨晚吃飽了。”
男人意有所指,戚舒然驀地感覺胸前一緊,直接在他手臂上咬了口,趁他松手時,直接快步走出門外。
靳聞西看着小臂上淺淺的壓印,指腹輕撫,在冬日的清晨裏,感到一陣心曠神怡。
*
林特助早上來接靳聞西時,明顯感覺到老板今天心情不錯。
于是趁着機會,向他轉達集團人事部的提議,說各個部門都在進行年底的彙報和團建,向他申請總裁辦的團建日期,順便問他要不要一塊去。
林特助本來也沒報什麽希望,只是部門幾個小姑娘這幾天老在她耳邊叽叽喳喳,要他問一問靳總的意思,正好靳總今天神色愉悅,他便順勢一問,都準備好回答下句:“您放心,我會好好帶着團隊的。”
結果靳聞西難得思索了下,說:“讓我想想。”
倒是把林特助說得一愣,這到底是去,還是不去的意思?
于是說:“好的。”
在心裏默默記下,準備過段時日再找機會問一下。到公司後,一連開了三場會,到第三場末尾,一會議室的人口幹舌燥,趁着中途休息片刻,喝水的喝水,透氣的透氣。
靳聞西将襯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勁瘦的一截小臂,只是仔細瞧,小臂上還有兩道清淺劃痕。
一中層看到後,驚訝道:“靳總,我去拿點藥過來。”
靳聞西看着屏幕,随手攔下,“家裏小貓撓的,不用在意,謝謝。”
中層出去後,找到林特助,将人拉到角落裏,試探問道:“林秘書,我剛聽說靳總養貓了,我正好認識一個生産貓糧的廠家,品質很不錯,你幫忙牽線搭橋一下,我寄點給靳總,怎麽樣?
“靳總養貓了?”林特助笑容停頓,忽然腦海中閃過一絲白線,而後意味深長地對這位想趁機攀附關系讨好總裁的中層說道:“靳總家裏有足夠好的‘貓糧’,您就不用操心了,比起這個,靳總更關注你手上的報表,把這個做好才是王道。”
被人點出來,中層臉紅一陣白一陣的,諾諾點頭,“是,是,是我多慮了,我哪有靳總那樣的資源,謝謝林特助提點。”
*
戚舒然部門的年終彙報正好安排在平安夜前一天。
距離彙報就剩三天,她的PPT已經做好了,只是仍然很忐忑。
這是她加入花束傳媒第一次做年底彙報,有次Rose看到她寫PPT,還翹首以盼地對她說:“期待。”
這令她更緊張了。
直接後果就是,戚舒然要求靳聞西晚上睡回他的床。
她一緊張就睡不着覺,睡姿也不老實,她也怕會讓靳聞西睡不好。
加上他們現在躺在一張床上,動不動就擦槍走火,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靳聞西在飯桌上聽到戚舒然說要分開睡,不由得挑眉:“我不同意。”
他夾了一片牛肉到她碗中:“除非你能說出一個打動我的t理由。”
戚舒然抓了抓腦袋:“我要進行年終彙報,我要練習講PPT!”
靳聞西:“你之前沒講過嗎?”
戚舒然老實答:“沒有。”
“行,”他點點頭,“晚上你把PPT發我,講給我聽。”
戚舒然眼睛一亮,這她怎麽就沒想到呢?
如果靳聞西都覺得她講得不錯的話,那Rose那肯定能通過!
“有老公都不會用,戚舒然,我看你才是傻。”
靳聞西慢條斯理丢下這句話,去書房拿東西。
戚舒然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傻樂。
她現在好像對靳聞西是她老公這件事越來越能接受,且怡然自得了。
她吃完飯,去自己房間抱了電腦出來,還有筆記本,筆,便利貼等雜七雜八的東西,怕便利貼粘不住,還帶了固體膠。
抱着一大堆東西走進書房。
“你每次總是帶這麽多東西回家嗎?”上次他都注意到了,帆布袋裏什麽都有,如果可以,他覺得戚舒然可能會把她半個房間都帶出去。
戚舒然講東西全部放在書桌上,電腦和他的背對背,“那我把PPT發你了昂,對了,PPT也給我提下建議。”
然後現在投屏旁,把PPT投上去,手裏拿着激光筆,突然就卡殼了。
“不行,我還是好緊張,看到你就緊張。”
靳聞西靠在座椅上,抱臂在胸前,語氣徐淡:“把你剛剛在飯桌上拒絕我上你床的那股勁兒拿出來。”
戚舒然:“……”
他果然是記在心裏了,非得在這時候調侃她一下。
但經過他這麽一揶揄,戚舒然忽然就放松了點,自動在心裏把靳聞西的額頭上貼上“拒絕”兩個字,再看向他時,終于能順暢的說出第一句話。
……
靳聞西是個很好的傾聽者,一旦進入狀态,表情就會變得很嚴肅,他先聽戚舒然說了一遍,提了幾個要點,然後讓她再來一遍。
“可以,這遍不錯,再把數據對應的案例講簡潔點會更好。”
戚舒然一遍遍說着,從最開始的卡殼數遍,到最後終于能連貫流暢的說完她整個內容了。
靳聞西點點頭,露出贊許的眼神,遞給她一瓶水,“歇一會,你嗓子都說啞了。”
“沒事!我等下再喝!”她正說在興頭上,随手将他遞過來的水放在桌面一角,胳膊肘回收的時候,不小心将桌面上零零碎碎的東西碰倒了一地。
她拍着腦袋哎呀一聲,跟着就要蹲下去撿。
剛剛他說到哪裏了,她得趕緊記起來。
靳聞西搖搖頭,跟她一塊撿她那些東西。
戚舒然一邊說不好意思一邊兩手抓滿了東西往桌上擱,忽然,手指一撇,抓着的固體膠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一圈,最後在靳聞西腳邊搖搖晃晃停住。
戚舒然連忙一手抓起來,握着固體膠對他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嘿嘿一笑。
“冒失了冒失了。”
靳聞西一頓,她的手指細白圓潤,圓圓的固體膠被她十指圈着,甚至還不能完全圈住。
他默了幾秒,眼神變得有些幽暗,嘴角勾了勾,似是嘆了一聲。
“怎麽連固體膠也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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