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沒有代價

第38章 沒有代價

五條悟認識太宰治完全是一次巧合。

剛搬來的那一天,五條悟注意到家裏物品不夠，準備出去買些日用品，然而當他買好東西回來的時候,卻遇上了一個繃帶怪人。

要不是六眼告訴他這是個普通人，他可能都想當咒靈祓除了。

當然，後來想想，他要是真當咒靈祓除了太宰治,或許還是件好事……

對于在家門口守着人這件事,太宰治號稱是“偶然”，五條悟笑笑表示信了，反正最強的他不怕算計。

不過當注意到家裏的波動時,五條悟還是第一時間想要趕回去的。

“你真的要現在回去嗎？”

太宰治看向五條悟，嘴角勾起一抹笑：“不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嗎？”

說什麽？

五條悟想起了七七的筆記。

他無比清楚七七前來的初衷，并沒有什麽壞心,說白了就是遭人利用，而小醜獨立于世界之外,他并不好調查，外加這件事目前沒有産生什麽影響,所以他也只是保留觀察。

眼前的男人自稱太宰治，以港口黑手黨幹部的身份過來謀求合作，五條悟表面上信了,心裏卻還有些将信将疑。

“身為最強的五條先生可能并無所謂這些東西，但有些事情,知道總比不知道要好吧？”

太宰治拿出一個耳機：“擁有能力的人往往會關注特殊能力帶來的竊聽,反而會忽視這些小東西。”

五條悟接過耳機,耳機清晰地将小醜與七七談話的內容傳達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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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前面的時候他還有些随意,想着七七果然是被騙了,可聽到後面，他的表情卻有些不好。

小醜在算計什麽？

他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卻沒想到小醜的反應很快，立刻就走了。

太宰治接過五條悟拿下的耳機，搖了搖頭：“所以說呀，你們這些人對特殊能力很敏感。”

五條悟這才将目光放到太宰治的身上。

他算好了距離，卡在小醜剛剛好注意不到的位置攔下他。

這個看上去沒什麽能力的男人，比想象中還要恐怖。

然而就在他透露出想要談談的意象時，太宰治卻道：“五條先生先回去吧，一直不回去的話孩子會擔心的。”

一面謀求合作，一面卻又表現得不在意，把談話的節奏把握得死死的。

有趣。

五條悟勾起嘴角：“回去肯定是要回去的啦，就是——”

“你在我家裝了多少竊聽器？”

太宰治：……

兩人對視一眼，确定了雖然是不同品種，但在讨人厭程度上，兩人是沒什麽區別的。

後來，太宰治親自上門拆除了竊聽器，并和五條悟進行了徹夜長談，這件事才算畫上了句號。

“布下帳的詛咒師是你找來的？”

城堡外，五條悟看向太宰治，表情不是很好看。

然後太宰治卻搖了搖頭，很是無辜道：“這可不是我幹的，我們港口黑手黨哪認識什麽詛咒師呀~”

五條悟看了他一眼，不是很信的樣子。

太宰治也不在乎他信不信，而是似是而非地說道：“搞這麽大陣仗，你想過怎麽收尾嗎？”

五條悟扭頭：“不是你教的，說既然瞞不住，就把觊觎七七能力的人都引過來？”

太宰治一噎，他心說我怎麽說你就怎麽幹啊。

不過表面上他還是很關照地說道：“那現在這情況，你兜得住嗎？”

五條悟笑了。

別的事他不敢保證，但需要用到武力的事，他不需要擔心。

“放心吧。”

放心？

太宰治并不需要放心。

“既然五條先生不擔心，那我們也先進場了。”禮貌地說了一句之後，太宰治一腳踏入了帳，而他的身後也忽然出現了一群穿着黑色西裝的人，齊齊走了進去。

普通人？

五條悟皺眉。

太宰治想幹什麽？

踏在城堡內的紅色地毯上，太宰治一邊走一邊仿佛自言自語道：“五條悟，你還沒發現嗎？你想做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實現。”

他的身後，一群黑西裝沉默地跟随着。

早先，太宰治告訴五條悟，七七的事情是瞞不住的，與其一直防着那些零零散散前來偷襲的，不如一次性把人全引出來。

顯然，這次姊妹校交流會就是五條悟選中的舞臺。

他自負于自己的能力，認為這一趟可以達成威懾。

“當眼前的利益足夠大時，人們其實并不介意做撲火的飛蛾。”

他走到了二樓，巨大的樹木根系貫穿了城堡，特級咒靈與詛咒師正在樓上與高專的老師學生們戰鬥。

顯然，布下帳的來自于這一方勢力，而太宰治也确實沒有撒謊。

伴随着巨大的轟鳴聲，太宰治走過的地方落下了些許石塊灰塵。

他腳步微頓，身後立刻就有人上前為他拂去身上的灰塵。

于是他繼續往前，皮鞋踩在地毯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說到底，保住七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太宰治停下了腳步，從這個位置大概可以看到遠處的戰鬥，又不會被戰鬥波及，算是最好的觀衆席了。

咒靈一方來了不少，一個個看上去奇形怪狀的，它們似乎在大聲地對七七說着什麽，連攻擊也避開了七七。

反觀高專這邊，東京校的老師學生們确實都有注意保護七七，然而京都校的部分人卻完全沒這個概念。

不過是可以複活的工具罷了，就算受傷了也能自己治療好。

帶着這種想法，他們的動作有些大，反而讓想要保護七七的人動作不太放得開。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陌生的面孔，從他們的攻擊差點打到七七身上可以看出，這群人估計是咒術界高層找來的咒術師。

“所以說啊，保護比破壞要困難得多。”

太宰治嘆息一聲，他将手插進口袋裏，旁觀着這一場鬧劇。

“就算是森先生，一開始給我的任務也不是奪走七七哦。”

港口黑手黨。

首領的辦公室寬敞明亮，森鷗外坐在長桌的一面，兩手放在桌面上，微笑着朝太宰治打了個招呼：“太宰君，你來了啊。”

此乃廢話，因為太宰治就是他叫過來的。

“東京發生了一起事件，太宰君了解這個情況嗎？”

太宰治看向桌子上的報紙，上前一步拉過椅子，一邊坐下一邊道：“森先生也太看得起我了，橫濱的事已經夠多了，東京——”

嘿，他還真知道。

畢竟是大名鼎鼎的複活事件啊。

他擡起頭，鳶色的眼眸中隐隐有黑暗積澱：“森先生是想要複活能力的源頭嗎？”

要說森鷗外想不想要複活，那肯定是想要的。

畢竟他曾經擁有過一個「請君勿死」。

而這個複活能力似乎比「請君勿死」更強，畢竟「請君勿死」可做不到讓已死一段時間的人再度複活。

這樣的能力，是否需要代價呢？

于是森鷗外開口道：“太宰君，請你去調查一下這個複活的能力。”

“如果有代價，帶回我們港口黑手黨也不是不行。”

他不介意讓港口黑手黨更加強大。

而聽到這個前提的太宰治則動作微微一頓：“那如果沒有代價呢？”

森鷗外看向他，像是在說，你明明都知道了，為什麽還要問呢？

沒有代價就是最大的代價。

那意味着這是屬于神明的，完美的能力。

這樣的能力，怎麽會是人類可以持有的呢？

所以——

“那就毀掉。”

複活落到任何一個人的手裏都會成為強大的助力，也會成為他人觊觎的目标。

尤其是這樣完美的能力，沒有人可以守住。

他們能做的，只有毀掉這個能力，才能保證他們和敵人站在平等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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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人類方和咒靈方的戰鬥進行到白熱化，太宰治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在觀衆席上坐久了，他也差不多該加入到戰鬥中去了。

然而剛擡腳，一種被注視着的恐怖感覺驟然傳來，太宰治扭過頭，一陣巨力擊打到他的身上，将他擊飛了好遠。

“太宰大人！”

黑西裝們緊張地想要跟上，然而攻擊緊跟其後，幾乎是片刻，便有不少人被殺，整個地面上都是濃厚的血腥味。

太宰治有些艱難地從建築中把自己拔出，疼痛感讓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随後擡頭望向那個攻擊自己的人。

丸子頭，怪劉海兒……

“夏油傑？”

太宰治一眼認出了對方，他沒有說什麽“你不是死了嗎”的蠢話，畢竟對方現在可是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再聯想裏面七七的複活能力，太宰治一下子就想通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五條悟甚至都不攔我一下。”

他還以為五條悟真是個大傻子，僅因為他提了個建議就信任他，認為他和五條悟是站在一邊的。

原來還留了後手。

這位夏油傑先生雖然是詛咒師，也被五條悟殺死，但既然活着出現在這裏，就說明七七救活了他。

便是考慮到恩情，也會站在七七的那一邊吧？

啧，誰能想到還有複活一年前死掉的人的作弊方法呢？

太宰治有些無奈地靠着身後的牆，就算他的異能力能夠無效化咒力的攻擊，也不能抵消體術的直接攻擊。

他能被擊飛，就說明對方沒有用他的術式來攻擊自己。

再一看旁邊的下屬都被夏油傑的咒靈殺死，太宰治也差不多明白了一件事。

夏油傑知道自己的異能力。

還真是被調查了個徹底啊！

不過——

“砰——”

一道橙色的身影忽然從天而降，裹挾着巨大的力量對準了夏油傑的方向猛擊而下。

灰塵散去，中原中也出現在夏油傑的面前。

太宰治笑了：“小矮子，是扶老奶奶過馬路所以遲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