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過去

第74章 過去

爽朗的,充滿青春氣息的笑容，與朋友之間的打鬧、抱怨……這是早柚從未見過的安室透。

年輕的他要更有活力一些，尤其是在友人的環繞之中，他的笑容比早柚曾經見過的還要真實得多。

沒有被時間留下痕跡的臉上滿是年少時期的快樂,仿佛毫無憂愁一般,以至于早柚都有些好奇,他是經歷了什麽,才會變成未來的安室透。

“零！這邊！”

遠處有人呼喚他的名字，早柚驟然意識到，原來,過去的他甚至不叫安室透。

名字、性格……他發生了許許多多的改變，卻也有着沒變的東西,比如他此刻臉上露出的溫柔笑容。

也是這份溫柔，讓早柚愛上了他所在的世界。

“你決定了嗎？”

身邊的魔術師再次和她确認：“回到這麽遙遠的過去，你想要的究竟是怎樣的未來呢？”

早柚低下頭。

在來之前,早柚對魔術師提出想要到達的時間,是安室透還沒有加入組織的時間。

早柚不傻,琴酒的出現讓她意識到了很多，尤其是琴酒在殺死安室透時所說的“叛徒”二字。

既然安室透會因為“叛徒”而死，那麽幹脆就從根源上斷絕這個可能性,讓他不要加入組織好了。

原先,早柚以為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琴酒所在的組織有很多穿着黑衣服，看上去很壞的人,顯然這個組織也不是什麽好組織，安室透身處其中本身就透着怪異,或許是過去有什麽不得已的理由加入了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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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早柚萬萬沒想到,她會在警校看見安室透。

警校是什麽地方？如果是剛穿越的早柚或許不知道,但現在的她已經在未來上過一段時間的學，也接觸過網絡，自然是了解到，這個世界有一群維護着公平與正義的人。

而警校就是培育這群人的地方。

可出身警校的安……零，他為什麽會加入組織，變成安室透呢？

帶着這種疑惑，早柚選擇了跟上他們，而魔術師也在早柚沒有回複之後，跟在她後面隐去了身形。

他們都在尋找一個答案。

早柚在尋找安室透這個謎題的答案，魔術師則在尋找早柚的答案。

作為終末番的忍者，只要早柚不想讓別人發現，就沒有人可以發現她，她仿佛一個隐形人，悄悄地跟在降谷零的身後。

她看到降谷零和朋友們打鬧，看到他們互相慶祝從警校畢業，也看到他的朋友陷入危機。

當看到那個名叫萩原研二的人差點因為處理炸彈而死去的時候，早柚沒忍住出了手。

她用風一樣的速度帶走了炸彈，甚至因為沒處理好還被炸彈的餘波被炸傷，慘兮兮地用不倒貉貉給自己治療。

躲在角落裏，一個人舔舐傷口的樣子很像是一只被抛棄的小貉。

但早柚還是沒忍住開心地笑了。

因為她記得，安室透曾經告訴她，他有會拆彈的朋友教過他拆彈，只是後來死了。

而當時說那句話的安室透很難過很難過。

但是現在，在他的未來裏，不會有這樣的難過了。

他會跟別人炫耀，他有會拆彈的朋友，很厲害很厲害，活躍在很多的地方，救了很多的人。

花了一段時間了解這個世界和組織的情況後，降谷零那邊也有了新的進展，他領取了秘密任務。

原來，是當卧底。

這就是他加入黑衣組織的原因麽。

這樣的任務早柚在終末番也見到過，畢竟大家族之間的爾虞我詐很多，就算是己方的人也不可以完全信任，互相穿插卧底也是時常有的事。

只是早柚沒想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降谷零的身上——是的，她現在已經知道安室透的真名了。

“降谷零。”早柚小聲地念了念這個名字，與她習慣的發音不同，這個名字仿佛是個陌生人一般。

也是，收養她的是安室透，不是降谷零。

早柚透過車站的玻璃看向匆忙走着的降谷零，恍然間意識到了什麽。

“如果你改變了未來，那麽就不會有一個收養早柚的安室透了。”

一邊的魔術師講出了早柚心底裏的想法。

“你聽說過祖母悖論嗎？”

“一個人回到過去，殺死了他的祖母，那麽這個人還會存在嗎？如果不存在了，又是誰殺死了他的祖母呢？”

魔術師嘆息一聲：“時間，永遠是一道難以解開的謎題。”

這确實是一道謎題。

但在早柚的眼裏，這卻不是謎題。

“這不是謎題，而是選擇。”她輕聲道，“如果我改變了未來，我就不會再與安室透相遇，他的記憶裏也不會存在過我。”

甚至嚴格來說，她救回來的，也不是那個願意為了救她犧牲自己的安室透了。

回到過去，意味着曾經發生的未來全部被抹除，所有人都不會記得安室透領養了個小孩叫早柚。

她不會存在于他的記憶中，但……他會活着。

所以如何選擇……也很明顯了吧？

早柚輕輕地笑了，細碎的陽光灑到她的臉上，總是充滿困倦的臉上難得有了鬥志，她伸了個懶腰，對着魔術師道：“就請你見證我的努力吧。”

說完，早柚轉身，走上了與安室透完全相反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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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柚先是去了橫濱，與記憶不同，這裏的橫濱沒有五棟大樓，也沒有異能力者，她問了魔術師才知道，安室透所在的世界和異能力者所在的世界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安室透的死算是無妄之災。

為了幫助早柚理解，魔術師特地多解釋了兩句：“最初融合的世界就那麽幾個，你應該聽說過，有一個名叫七七的女孩來過，根據她的評判，有咒術師的世界被剔除了，而有異能力者的世界則待定。”

早柚皺了皺眉：“橫濱的那群異能力者顯然很危險吧？”

“是啊，但那不是她的評判範圍。”魔術師嘆息一聲，“于是暫且被放到了外圍的這一圈世界中，只有評判通過的世界才能進入融合的世界。”

“融合後的世界中有一個十分強大的人類，他幾乎可以與神明等同了，有他在，世界基本不會出什麽問題，但也不能因此就把随便什麽混亂的世界都丢過去。”

所以才有了這裏的評判。

“現在的時間線還很早，所以這裏連外圍的融合都沒有，算是最純淨的狀态，你也不用擔心有什麽奇怪的能力者出現。”

這句話一出，早柚多少也有些放心了，根據對手的不同，忍者需要制定不同的作戰方案，沒有異能力者之類的存在，對她而言算是最好的情況了。

——才不是呢！

第一次對黑衣組織的潛入，大失敗！

早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發現的，忽然就有一大堆警報的聲音響起，她狼狽地滾了好久，才逃出了那片基地的範圍。

結果剛跑出去沒多久，基地就炸了！

那可是早柚找了好久的情報！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處基地！安室透到底卧底在什麽樣的組織裏啊！怎麽那麽離譜？怎麽會有組織發現有人進去就把基地整個給炸了？

灰頭土臉地跑走之後，早柚怒而發奮學習，終于對一些監控的識別與拆除有了一定的知識和了解，并且也知道自己變身的特瓦特木桶有多格格不入了。

也是她疏忽了，明明之前游戲裏也玩到過，偏偏因為一個沒有異能力者而放松了警惕。

于是早柚重振旗鼓，花了一段時間再次找到了一處組織的基地，準備進入探查一番，如果能找到什麽關鍵證據就更好了。

夜晚是最适合潛入的時間，不僅黑夜會遮掩身形，同時夜晚也是人們困倦而降低戒備的時間。

第二次潛入組織的基地，早柚比上一次要謹慎得多，她的每一步踏下都沒有聲音，連呼吸聲都幾近于無。

忽然，早柚聽到了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立刻找了掩體藏住自己的身體，看了眼四周，變了個基地四處常見的桶。

嗯，雖然都是桶，但好歹不是之前提瓦特風格的木桶了。

“咦？之前這裏有桶嗎？”

熟悉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即将被發現的恐懼令早柚頭皮發麻，但恐懼過後，她忽然意識到，她是認識這個聲音的。

之前，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她也聽過類似的話語。

是了，是安室透第一次看到早柚桶的時候，他也是做作地說了這樣一句話，好像是在懷疑，但基本上就已經确認了她的問題。

要逃嗎？

此前的早柚絕對不會産生這種疑問，甚至她很願意安室透找到變身後的她，就像是無論她在哪裏，爸爸都會找到自己的孩子一樣。

可現在注視着她的，卻不是安室透。

而是潛入到組織中的降谷零，現在的他正在尋找機會獲得組織的代號，而來歷不明立場也不确定的早柚就是個不錯的投名狀。

沒有過多的猶豫，在聽到第二個腳步聲到來之前，早柚立刻解除了變身，找準了她來時看好的方向便動身逃跑。

變身的動靜不大，在降谷零的面前就像是變戲法一樣，到處可見卻莫名其妙頂了片樹葉的桶在他眼前驟然變成一個小女孩，讓他也不由得一愣。

——倒不是沒想到，在看到樹葉的時候安室透就産生懷疑了，畢竟這附近也沒有這樣的葉子，只是他想到了桶裏有人，卻沒想到桶就是人。

就是這一愣的功夫，讓早柚立刻竄出去好遠，而基地也迅速響起了警報。

作為第一發現人，如果什麽動作都沒有必然會引起警惕，就算對方只是一個小孩子，降谷零也不能疏忽。

現在正是他獲取組織信任的關鍵時期，什麽錯漏都不能發生！

想法雖多，但也只是一瞬，降谷零動作很快，立刻便改換了動作，向着早柚逃跑的方向追去。

基地的廊道彎彎扭扭，不同的路口都能聽到雜亂的腳步聲，早柚順着聲音最少的方向逃跑，外加她記住了大致的地圖，沒多久就跑出了基地。

出了基地，看着燈火通明的基地，早柚忍不住停下來歇了歇。

她先是有些自得自己的本領沒丢，又有些擔心。

上次她逃出基地後沒多久基地就炸了，說明這個組織十分兇殘，恐怕連裏面的人都不管就炸了，那麽降谷零在裏面會不會有危險？

剛這樣擔心着，便見降谷零從基地裏面跑了出來，這是早柚在這個時間第一次與他正面相見。

跨越了漫長的時間，在她本不該存在的過往對視，早柚的心緒複雜，眼眶都有一種酸澀的感覺了。

可站在她對面的人卻擡起了槍。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