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初次約會

雖說難得有一日空閑,但前一天晚上我熬到淩晨三點半才剛把七月放假前的系統維護做完,鬧鐘被我在第一次響起的時候就關掉了,等到我睜開眼睛腦子清醒過來時已經過了十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我猛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這一天,是我人生的第一次約會。

急匆匆地洗漱完,擡頭看着落地鏡裏那個還挂着不明顯的黑眼圈的自己,眉頭一皺,早知道這樣我昨天肯定不會熬夜的,這種時候我才開始後悔沒有和立花好好學化妝是不是太遲了。

而且因為太長時間沒有剪過頭發,我最近覺得綁頭發都變得有些困難,只好在這種梅雨天氣還披着長發,所以上次實渕讓我和他一塊兒去做頭發我為什麽要拒絕呢。

上帝啊,他不過是要約我出去而已,我怎麽變得一點都不像自己了。更何況征十郎連我三天不洗頭坐在計算機前憔悴不堪的樣子都見過了,我還這麽在意在他面前該穿什麽衣服,我真的是瘋了。

以前沒錢買衣服當然也就沒得選,自從住進赤司家我到現在都沒能把一開始準備的那些衣服給全部都穿過一遍,結果每到過季了家裏的管家又會替我直接把當季的衣服翻新,雖然會問我想要什麽,但我也只是大致說不要太花哨其餘并沒有太多想法。因為習慣性要壓制住自己的脾氣,我衣櫃裏多數都是淺色系的連衣裙和質地類似于絲綢和雪紡類的襯衫。

嘆了口氣傷腦筋地站在衣帽間裏,最終随手拿了衣櫃裏最邊上那條沒穿過的連衣裙。裙子上沒有任何裝飾,一字肩的領口露出一點鎖骨,五分長的窄袖,微微收腰,裙擺略寬,長度到腳踝,左側有開叉至大腿中部,我将脖子裏的項鏈拿出來剛好可以做裝飾。鞋子我選了平底的芭蕾舞鞋樣式的皮鞋,順手把手機塞進斜挎着的白色marmont包裏,正了正手腕上的手煉,深呼吸了一下才打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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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知道休息日時她會多睡一會兒也就并不着急叫她起床,自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看書一邊等她下來。

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回過頭去,她正提着一雙鞋三步并兩步地從樓上跑下來,擡起頭向自己看過來,她的圓眼睛總是亮晶晶的,像是藏着小太陽一樣。因為跑得太快,滿島一下撲在了赤司的懷裏,她沒有拿着鞋的左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距離近到赤司覺得自己已經被她身上的檸檬香波味包圍了。

滿島因這冒失之舉低頭輕笑了兩聲,然後抿着嘴唇笑着對着他眨了眨眼睛,剛準備要站直身子的時候赤司卻伸手将她又拉近一些,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

裙子的材質很薄,因為修身收腰的緣故更是勾勒出滿島已經越發成熟的身材,因為長年有打拳的習慣,她的腰上沒有松垮的肉,赤司的手能感受到的是略帶些緊繃感覺的背部線條,手指觸碰到的大概是長期鍛煉練出的隐約的腹肌。而隔着薄薄的布料貼在他身上的柔軟部分,讓赤司的心也逐漸越跳越快了。

這個詞可能有些不太恰當,不過赤司這一刻确實感覺到了那種來自滿島對他的獨有的誘惑力。

「喂,松手啦,」她紅着臉在他的懷裏象征性掙紮了兩下,「你不是說預定了午餐嘛,再不出發就要遲了。」

「一分鐘,」赤司手撫上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只抱這一分鐘。」

她把自己手裏提着的皮鞋盡力遠離着赤司的白色T恤,雖然姿勢有些別扭,但還是不自覺地偷笑了起來,伸手将他脖子裏那條挂着和自己相同款式的對戒的項鏈擺正,在他的懷裏蹭了蹭之後,他才松開手,滿島便轉了個身小跑到門廳處半蹲下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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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上的綁帶交叉系到了腳踝以上一些,左側開叉處露出修長的腿,從赤司的角度看過去,她的側臉映着外面照進來的陽光,長發在左邊臉上落下陰影,卻遮不住她的總是有神的眼睛。

如果能這樣靜靜看她,赤司覺得自己可以看上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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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覺得征十郎是有些黏人的,也可能是我真的很不主動的原因,不過他習慣性在各種方面占主導權,我也就自然而然地接受着。但這不是說我不喜歡他,只是我和他表現這種情緒的方式很不一樣而已。

我們互相之間都時刻留意着對方,他會在意我的某個眼神或者某句随口說出的話,甚至是連何時微微皺眉他都會注意到,而他較之于我的外露實在太過藏的住,永遠保持着赤司完美先生的姿态,我的任務就是在他平靜的外表下看出被他放在背後的真正的表情。

都說看透了彼此的時候很難相愛,誰能夠無條件承受別人的陰暗面,然後在這樣的承受下再去付出愛意。可恰恰因為這種赤身裸體一般的透徹感才是我和征十郎能夠牽起手的原因,從最一開始我們就沒有秘密,他坦誠,我便也直接。

這麽一想,我反而很好奇自己到現在都還會臉紅是什麽緣故了。

我怕不是個妥妥的死傲嬌吧?

只是看看他選的午餐地點吧,我只是在看雜志時稍微在美食專欄介紹這間私房菜的頁面多停留了一會兒,他就已經留意到并且還在預約已經訂到年底的情況下特地讓主廚開了午餐供應。

「其實你以前也常常陪我去吃東西吧。」提着裙擺坐進車裏,我偏過頭手不自覺地摸了摸後腦勺看向他,「我這麽緊張兮兮是不是有點怪了,還特地穿新裙子。」

「遙會因為我緊張,我很開心。」征十郎微笑着輕輕撫上我放在大腿上的手,「而且以戀人身份這樣出門,我們都是第一次。」

聽到他這樣說,我先是耳邊宛如烘烤一般,接着臉頰上也起了熱度,将手反過來手心朝上然後與他十指緊扣,故意扭過頭不去看他的臉,用肩膀頂了他一下,嘴裏卻又嘟囔着:「你……你別笑了,笑得花枝亂顫給哪個小姑娘看啦。」

「只給你看。」他輕笑了一聲,向我這邊靠過來,如今已經明顯比我高了不少的他需要身子向下癱一點才能把頭貼在我的肩膀上,我忍着笑意,看他什麽時候才會覺得這個姿勢又累又別扭。

果然車開到私房菜館的路口我們要下車的時候,明明身子已經僵住的他還不好意思扭扭脖子活動一下,只在我低頭理頭發的時候偷偷用手敲了敲後頸處。

「征也會有犯蠢的時候啊。」我臉上的笑意終于止不住了,繞到他的背後捏了捏他的肩膀,将臉湊近在他的耳邊說着。趁我還沒松手,征十郎轉頭用鼻尖輕輕碰了一下我的面頰,之後便牽着我手穿過馬路,走到店門口。

真是的,他這家夥今天是不是用了香水,回憶着前一分鐘靠在他肩頭感受到的氣息,為什麽我覺得他好好聞。

私房菜館的門面非常不起眼,拉開竹制的移門揭開門簾,因為從不開放午餐時間所以這個點的店裏一個客人都沒有,裝潢倒很是精致且有心思,廳內放置了兩張四人桌,還有貼着牆邊的一排單人桌,整體都是米黃色的色調,雖說是第一次來卻給人一種好像回家一樣的熟悉感。聽到拉開門的聲音,看起來應該是老板的人便從後廚走出來。

「阿征果然是為了女朋友才會給我打電話吧,總二郎已經和我打過招呼了,不過Kylie也說想要見見滿島,畢竟總是聽大家提到卻從來不知道真人是什麽樣。」這個留着齊肩發且眉眼間有種游戲人間感的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露出了對于普通女性而言都可以稱得上的迷人至極的笑容,對着我們說道。

「您好,初次見面,我是滿島遙。」我微微躬身行禮。

見我似乎繃緊了又進入到赤司家跟班的狀态中的征十郎稍微用力地捏了捏我的手心,我知道他在讓我放松下來,面前的人和西門一樣都是他們從小到大便認識的那群少爺中的,圈內的人的長相背景我都大致了解。牽扯到那些人的時候,我就會很不自然,不知道怎麽以自己的姓名自居。

迅速整合了目前的情況以後,我知道了這家餐館就是美作玲特地開給自己唯一的關系長久的女友KylieStan的,一個和他在紐約大街上偶然撞上的法國餐館的副主廚。

而很快在上前菜的時候我便見到了她,說着想要見我的Kylie果然熱情得讓人難以招架,但我畢竟在吃東西上還算有點研究,這幾年在征十郎身邊我可是沒少對持吃的上心,她的廚藝确實值得為她排上半年的預約,雖然我腦子裏第一反應還是這種饑餓營銷還是很能創造經濟效益吧。

可是誰能不被這樣的白汁燴小牛肉打動呢?

吃到好吃的東西我很自然地就會放松地笑出來,坐在我對面的征十郎這麽長時間以來總是會用那種饒有興致的眼神看着我吃東西,我感覺自己像是上野動物園裏吃竹子的熊貓。

不好,我居然又很輕易地被吃的就打敗了,征十郎真是完全摸透了我這個人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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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巴黎車輪餅絕對和平時在家吃的不是同一個階層的,應該讓廚師來這裏學一學。」滿島才咬了一口甜點,便已經忍不住和赤司開口說,「我覺得我能吃下好多。」

美作和Kylie兩個人和他們說完幾句話後沒有留在廳內,後廚傳來隐隐的音樂聲,都是些節奏很輕快的法語歌,似乎還有伴着音樂聲舞動的腳步聲。

只在赤司一個人面前的滿島很顯然就是不設防的,她把嘴裏塞的滿滿的,嘴邊上都沾上了奶油,原來一份甜食就能讓她這樣開心,赤司有時也會想其實滿島遙實際上也是單純到一種境界吧。

那麽,只在他面前單純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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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吃得稍微有些放肆,而且就他一個人看着我也就不在意什麽吃相,就算知道自己沾了滿嘴也毫不顧及地繼續吃着,征十郎笑着伸手替我擦了擦粘上奶油的嘴角,裝作無奈的樣子說:「總是在犯蠢的看來還是遙。」

我輕哼了一聲然後對着他吐了吐舌頭,又繼續對付那份還剩不多的甜點。耳旁傳來的法語歌突然間勾起了我的興趣,我是音癡自然不會去跟着唱,聽了兩段歌詞我擡眼看到征十郎似乎也在聽着。

『Amireux, On est amireux, C′est un amour version joyeux, Qui fait jamais pleurer les yeux, Tout chez toi me plat me ravit, J′en suis ébahi, J′adore te regarder manger……』[注1]

「你聽這首歌,amireux就是把ami(朋友)和amoureux(相愛的)拼起來的欸,」我放下叉子喝了一口水,「法國人真有趣,用這種方式表示戀人未滿。」

征十郎倒沒有回我的話題,卻将其中一句歌詞又輕輕哼唱了一遍:「J′adore te regarder manger……(我喜歡看你吃東西的樣子)」

他唱歌的聲音溫柔得像是溪流一樣流淌進我的心裏,眼裏的笑意又讓我開始不知所措。不管是抛直球還是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我都會臉紅,我想這個毛病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好了。

吃完午餐又和美作聊了一會兒我們才離開,原本是定好去美術館看文藝複興三傑的作品展,但可能是因為吃飽又難得放松的緣故,坐在車上我連打了兩個呵欠,迅速擦掉眼角因為困意而流的眼淚,但還是被征十郎抓了個正着,我只好偏過頭去悄悄皺了皺眉。

「回家吧。」他對着司機淡淡說道。

「不行,不是說好的你陪我吃飯我陪你看展的嘛,」我拍了拍駕駛座椅背,「繼續向前開。」

「遙,你有多久沒有在十二點前入睡了?」司機回頭看到征十郎的眼神,還是乖乖聽他的話調轉了方向。

「我……」我知道我已經很久沒有早睡過來。

「所以,既然已經吃飽了的話就回家好好休息。」他托着我的頭讓我側躺在他的大腿上,「不必要撐着了,你看起來很累。」

他肯定看得出我很困,我怎麽會覺得他看不出來呢,躺在他的腿上,他用手輕輕梳着我的頭發,很快地便整個人被困意占領了,慢慢地像是整個人沈下去了一樣,我應該是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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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早上她跑下樓的時候赤司便已經注意到滿島總是無意識皺起的眉頭,顯然是沒有睡好,或者是睡的太少,所以吃完飯他本就已無意要去看展了,說是約會,也不一定是要有什麽儀式感,只是剛好空閑的日子裏兩個人都有想去的地方。但為了這種儀式感讓明明很累的她硬撐着,這不是赤司想要看到的。

聽着她平和而均勻的呼吸聲,赤司低下頭輕輕在她的額頭上印了一吻,這段時間明顯因為忙碌她瘦到臉頰甚至都有些凹進去了,圓眼睛就變得更是大的突出,她果然還是适合臉上稍微有些肉才好。

到家時他不忍心叫醒難得睡得這麽沈的滿島,輕手輕腳地在司機地幫忙下将她抱出來,因為突然被抱起她輕輕支吾了兩聲幸好沒有醒來。熟睡的滿島将頭靠在他的肩上,整個人縮在他的懷抱裏,還不自覺地蹭了蹭。

她真像一只收斂脾氣的睡着的貓咪,赤司這樣想着。

慢慢把她放在房間的床上,彎腰解開她腳踝上綁着的絲帶,幫她把鞋脫下,長裙被她一翻身弄得卷起來,兩條白皙的長腿露出來,不小心瞥到大腿根部的線條,倒讓赤司有些耳朵發燙,輕咳了一下他給她蓋上毛巾毯,然後拿過枕頭邊的一本書在床上坐了下來,背靠着床頭随意翻閱了起來。

1.歌詞翻譯:戀人未滿,我們是戀人未滿。這或許是關于愛情敷衍的說法,也是永遠不會讓人落淚的回答。與你相處的時光令我喜悅沈醉,對此我感到十分驚訝。我喜歡你吃東西的樣子……(來源網易雲音樂Gérard Darmon的單曲《Amireux》)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偷懶帶花男人物出現了【土下座

這倆人還沒結婚就一副老夫老妻的樣子了

以及昨天的那章竟然沒有人看嗎,我抹一把老淚,雖然我也知妹有啥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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