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雲江
雲江
“唉……唉……唉!”
“徐衛彪,你沒完了是吧?屬打氣筒子的嗎?”汪磊受不了了,最近眼前這只霜打茄子一天要嘆八百回氣,聽得人心煩,耳朵都起了繭子。因此他問,“到底怎麽回事兒?”
“唉,煩。”
“……”
說了和沒說一樣。汪磊不再搭理徐衛彪,可徐衛彪卻像是故意要吸引汪磊注意力似的,用更大的聲音嘆了一口氣:“唉——!”
汪磊合起手中的案卷,盯着愁眉苦臉徐衛彪開門見山地問:“是因為林紅梅,還是葉茫?”
豈料這話像踩了徐衛彪的尾巴,他一下子蹦得老高,叫道:“汪磊你說啥呢!什麽跟什麽就、就紅梅,葉……你這,整得我好像花心大蘿蔔一樣!”
汪磊眉毛輕輕一挑,沉默地看向徐衛彪,臉上明顯寫着“難道不是嗎”五個大字。
徐衛彪氣悶地翻了個白眼,重新坐下趴在桌面,一邊擺弄筆筒裏的筆,一邊郁郁寡歡地說:“就是心煩。磊子,你說治安員什麽時候能漲工資啊?”
沒錢咋談戀愛?咋娶媳婦兒?咋準備囤國庫券掙更多的錢……徐衛彪始終認為,錢就是橫亘在自己和林紅梅之間最大的障礙,只要有了錢,所有問題都能迎刃而解,而且這錢還必須得是正道來的。
可掙錢哪兒有那麽容易?徐衛彪越想越煩,越煩吧,還越不由自主地想到張鵬之前說過的話:徐林兩家能否再次成為親家,就看徐衛彪能不能賺到錢了。
雖說現在林家二老沒有在錢這事上多麽為難自己,但以後日子還長,要總是這麽半成不就的,人家遲早會有意見,畢竟就那麽一個女兒,掌上明珠寶貝似的捧在手心,怎麽可能放心交給這樣的自己呢……對此,徐衛彪心知肚明。
“不知道,管不了。”
汪磊一盆冷水迎頭澆下,徐衛彪更心寒了。
“你幫我問問……”
Advertisement
“問也沒用,治安員的工資又不是我說了算。”
“……”
汪磊不再抻漲工資這茬兒,無視徐衛彪一聲聲嘆息,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檔案袋遞到他面前:“你看看這個。”
“啥啊?”
徐衛彪伸手正要接過,就聽汪磊又說:
“你要實在閑的沒事兒,過兩天跟我出差。”
檔案袋“啪嗒”掉在桌上,位置不偏不倚剛好落在正中間。
徐衛彪和汪磊都擡着手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對方。半晌,徐衛彪發出目前為止最長且最沉重的一聲嘆氣:“哎——喲!我說磊子,啥情況啊又出差?不是,城南分局那麽多人,咋就可你一人兒薅啊?”
汪磊懶得解釋太多,手一落把檔案袋推到徐衛彪面前,撿重點說:“前些日子,城南的豐城公園裏常有大批人員聚集,一個個的都頭頂小鋁鍋,扮相奇特、舉止詭異,說是在練氣功,但看着就是裝神弄鬼,怪滲人的。經過我們走訪調查發現那就是‘僞氣功’,實際是一個叫‘塔會’的民間資金互助組織打着練氣功的名義圈錢、放貸、收會費,簡單來說就是非法集資,而最終錢款流向都去了同一個地方……”他說着,伸手朝資料上的某處點了兩下。
徐衛彪定睛一看,微微頓住:“雲江?”
“沒錯,就是雲江。”汪磊從那一沓資料裏又抽出來兩張舉在徐衛彪眼前,“修嘉昌和修嘉榮,兩人是‘塔會’組織在燕陽的聯絡人,負責吸納新人入會并從中抽成,再把錢轉給他們的上線修至儀。目前三人已經被警方逮捕歸案了,下一步就是去……”
“去雲江抓錢均?”
“你怎麽知道?”
徐衛彪心說:多新鮮吶,能不知道麽!
汪磊卻想不通,疑惑道:“昨晚預審那邊才從修至儀的嘴裏問出‘塔會’頭目錢均,我還沒來得及說,你怎麽就知道了?”
徐衛彪故意将那沓資料胡嚕的一團亂借此轉移汪磊的視線,而後欲蓋彌彰地說:“啊?沒說嗎?不是吧,你說了忘了吧?再說這資料上都寫了啊,你看……”
“哪兒呢?”
“這不就這、這兒呢嘛!你就……不好好看你!”
“行了行了,別扒拉了。”
果然,汪磊嫌他煩,嘀咕兩句就沒再說下去,低着頭忙于整理資料。
徐衛彪松了口氣,好容易糊弄過去,他不敢再說話,生怕說多錯多又露餡兒了,就坐等汪磊先開口。
“你要沒意見,過兩天就出發雲江。”
“成,帶上地出溜。”
一九八六年五月中旬,汪磊和徐衛彪帶着地出溜,以及另外兩名年輕男警前往雲江。
一下火車,悶熱潮濕的夏風就撲面而來,空氣中彌漫着一種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氣息,徐衛彪和地出溜不禁深深呼吸,各種回憶頓時湧入腦海。
徐衛彪本來盤算着找機會避開汪磊,和地出溜先去碼頭看能不能找到老熟人胖老韓,向他打聽一下錢均的老巢是不是還在老地方,雖說上輩子的胖老韓此時還在號裏蹲着,但萬一呢,萬一這輩子他……
“他是雲江是公安局新城區分局的刑警,韓月半,韓隊。”
汪磊的話打斷了徐衛彪的思考。
徐衛彪擡眼一瞅,人都傻了,盯住眼前這位韓隊并用胳膊肘怼了怼身旁的地出溜:“我是不是還沒睡醒?”
地出溜更是難以置信地給了自己一嘴巴子,确定疼之後結結巴巴地回答:“彪哥,真不是夢。”
“之前我們一直和韓隊聯系,這回抓捕錢均,雲江警方就由韓隊帶隊……”
汪磊話沒說完,就見徐衛彪和地出溜各自走到韓隊身邊并對着人家的胳膊和肚子上的肉指指戳戳的……他眉毛一擰,出聲制止:“徐衛彪!嘛呢你!”
“胖老韓?!真是你呀?!”
徐衛彪充耳不聞,仍目不轉睛地打量着眼前人的相貌試圖找出不同之處,但看了半天,還是确定此人就是胖老韓無疑。
“哎呀這位小兄弟,你系腫麽寄到我外號的啦?”胖老韓并沒有對兩人的冒犯之舉生氣,反倒是笑呵呵地捏了捏自己肚子的贅肉,用雲江話開玩笑說,“系有一咻咻胖,但也沒辣麽胖吧?最近剛好在減肥的啦。”
地出溜傻笑:“彪哥,這人這麽說話,我還真不習慣!嘿嘿!”
徐衛彪也笑,誰說不是呢!
汪磊把倆人拽了回來:“你倆又犯什麽病呢,正常點兒行嗎?”
徐衛彪和地出溜相視一笑,誰都沒解釋。
“好啦好啦,先上車,路上再說啦。”胖老韓親自開車帶他們回雲江市新城區分局,一邊開車一邊努力地換成普通話說,“之前我們的線人和錢均打過幾次交道,此人特別狡猾,反偵察能力很強,就好像一條老泥鳅,一旦發覺不對勁立馬鑽土裏溜走了,沒人知道他老巢在哪裏……”
徐衛彪有點小得意,心說:沒關系,你們不知道,我知道。
“但是我們經過長期的摸排,确定了雲江有一個廢棄的地下城就是‘塔會’的聚點,也是錢均的老巢。後天晚上,我們将對那座地下城進行突擊搜查并對錢均等人實施圍捕,希望到時候能夠得到你們燕陽警方的幫助。”
汪磊回應:“放心,一定。”
哦,原來已經找到了。徐衛彪撇了撇嘴,莫名有點小失落,聽胖老韓繼續喋喋不休地介紹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錢均:
“錢均很聰明,發展了很多的會主,那些人成分複雜得很,農民、幹部、個體戶還有教師職工,什麽行業都有。現在好多事情都不用錢均本人親自出面了,像是燕陽的那個氣功案,就是他派人去搞的……”
徐衛彪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句:“他販毒嗎?”
胖老韓愣了一下,透過後視鏡觀察徐衛彪,臉上仍保持着笑意但笑容裏多了幾分打量,問:“怎麽,小兄弟是有什麽線索嗎?”
汪磊同樣好奇地看向徐衛彪,他實在奇怪,徐衛彪怎麽好像什麽知道……
徐衛彪搜腸刮肚地找借口:“我瞎猜的。我看新聞裏說,販毒的人通常特別貪財,我就想錢均那麽個要錢不要命的主兒,還不是只要能掙錢什麽都敢幹啊?”
胖老韓頗為認同地點點頭,說:“南邊有些地方是有人靠養毒騾發亡命財。但錢均,沒聽說他碰這個。”
徐衛彪稍稍放心,看來還是不一樣的。
短暫的沉默後,胖老韓又說:“我個人認為如果只是為了錢,錢均完全沒有必要铤而走險去碰毒品。我跟你們講啊,毫不誇張地說,‘塔會’目前涉案金額已經高達上千萬人民幣了,什麽概念?簡直就是天文數字!這錢十有八九是要不回來了,多少人因此傾家蕩産、家破人亡,這短短半年內,雲江乃至全國的自殺案件數量就爆發式增長,社會不安定因素越來越多,什麽綁架啦非法拘禁啦聚衆鬥毆啦,總之大大小小的案子層出不窮。就昨天我們這邊還有幾個小縣城的五金店老板跑去派出所反映,說是有好幾撥人成批量購買菜刀,大約都是去向那些會主讨債鬧事的。唉,不能任由事态再這麽發展下去了……”
徐衛彪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也是他最關心的問題:“有槍嗎?”
“放心啦,我們會給雲江警方配備槍支防身的,而且還出動了武警,裝備很全的啦!”
徐衛彪放心不了,因為他是治安員,不會給他槍的。
看來還得自己想辦法。徐衛彪心想,怎麽也得搞一兩把土槍來,現在說不好錢均身邊到底有多少人,萬一還有那個特別能打的壯漢錢海,又或者是錢均手裏有槍,自己赤手空拳上陣純屬白送命!當然要是能再弄點火啊油啊的就更好了,到時直接一點,不用費事兒就能把人連鍋端了……
徐衛彪一如既往想法簡單,晚上入住招待所後,他避開其他人溜出房間準備上街轉轉,能搞到槍最好,搞不到也要多買兩把匕首、拳刺啥的随身帶着,以防萬一。
汪磊同樣不放心,但不是不放心圍捕行動,而是不放心徐衛彪。他打算找徐衛彪再叮囑幾句,讓他千萬別沖動壞事傷人傷己,沒想到剛開門就看見一人影鬼鬼祟祟地往逃生通道走去,那頭圓寸眼熟得很。
汪磊默不作聲地跟了上去。
徐衛彪轉悠了好幾條街,明裏暗裏打聽了不下十幾家店鋪,愣是沒有一家賣土槍的黑店,甚至有幾個老板一聽話茬兒不對勁就立刻想要報警,被徐衛彪三言兩語糊弄了住。其他店家也都是不耐煩地擺手趕人走,搞得徐衛彪打心眼兒裏佩服,雲江警方真有兩把刷子,能把社會治安整頓的這麽好!
佩服歸佩服,徐衛彪還是摸着寸頭發起了愁:沒槍就算了,這地方居然連菜刀都不好買,問過兩家店都說要先去派出所登記,拿着出具的自用證明再來買……太費勁了!
難道只能用板磚?徐衛彪邊走邊低頭踅摸有什麽稱手的東西,一沒留神和迎面走來的男人撞在了一起。
“哎喲不好意思……”
徐衛彪以為是自己沒注意路才撞到了人,然而沒等他說完,對方就一聲不吭地拐進小巷,急匆匆離開了,似乎并不在意這個小插曲。
徐衛彪瞥了一眼,那人個子不高、略微跛腳,走路姿勢有點怪,但步速很快,像是躲着誰一般。
怪人。徐衛彪心裏嘀咕一句,往前走了兩步後突然一停,意識到不對勁:這大晚上的,除了清潔工和巡警,哪個普通老百姓會不好好在家睡覺,出來瞎跑?況且正常人被撞了總要掰扯兩句,那人卻一句話不說就溜了?
最重要的是,那個人給他的感覺有些熟悉……徐衛彪退回巷子口,回想着對方的體貌特征,愈發覺得怪異:這麽悶熱的天氣還戴帽子、穿風衣,帽檐壓得完全看不見眼睛,風衣領子也是立起來遮住了半張臉……
不對!肯定有鬼!
徐衛彪快步鑽進小巷,朝那人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行動迅速而小心,又穿過一條極窄且長的小路後,看見對方正往郊外走去。他左右看了看,手邊沒別的東西,只有一根立在牆邊的笤帚把兒,細是細了點,但聊勝于無吧。
徐衛彪将笤帚把兒攥在手裏,不遠不近地跟着對方,為了避免被發現他時走時停,又以草叢或樓體作遮掩,好在夜色甚濃,一路安然無恙。
周遭環境越來越偏僻寂靜,路燈都沒剩下幾盞。沒多久,徐衛彪來到了城郊結合處的一座廢棄民防設施外。
那人嫌熱,脫了風衣、摘下帽子,擦着滿腦袋的汗,再一次警惕地看向身後。
當看清那張臉時,徐衛彪心裏咯噔一下,不禁低聲驚嘆:“錢均?!”
然而下一秒就被人捂住了嘴。
徐衛彪以為自己被錢均同夥發現了,下意識去掰對方的手腕。他力氣大,可對方勁兒也不小。雙方抗衡之際,徐衛彪又飛速轉變策略,抱住對方的胳膊準備實施過肩摔……
對方沉氣屈腿,啞聲輕叱:“彪子!是我!汪磊!”
“磊子?”
二人同時松手并各退半步,對視一眼後又不約而同轉身去尋錢均的蹤跡。
錢均已經藏進那片民防設施之下的地下城中了。
一時半會兒應該跑不了。徐衛彪轉身同汪磊說:“現在敵情不明,貿然沖過去恐怕會有生命危險。我覺得咱倆還是留一個人埋伏在這兒,确保錢均的下落,另外一人回去報信請求支援。這樣吧磊子,我留下,你趕緊……”
“我還以為你會拉着我殺進去。”汪磊打量着徐衛彪說。
徐衛彪撇嘴,伸手朝汪磊的後腰摸了一把,意料之中空空如也,然後晃了兩下那根笤帚把兒,說:“我又不傻,你沒帶槍,我就這一破棍兒,殺進去不擎等着挨宰麽,明兒地出溜就能吃咱倆的席了。”
汪磊輕微勾動嘴角,整理好被徐衛彪弄亂的襯衫衣擺,壓低聲音說:“放心,來的路上我就已經讓巡警去新城區分局送信說行動提前了,相信韓隊很快就會帶人趕來,咱倆就都先守在這裏吧。”
“也好。”
地出溜知道錢均老巢的位置,應該不會出岔子。徐衛彪略微放心的同時又有些疑惑,盡管自己曾與另外那個錢均交過手,剛才也只是懷疑而非百分之百确定,汪磊是怎麽知道是那人就是錢均的?
他将疑惑問出口,汪磊言簡意赅地回答:“晚上你不在,我和韓隊聊起來,他說錢均有點跛足,再加上我之前反複記過錢均的照片,所以很熟悉這人的體态。另外就是……直覺。”
這應該就是老話兒講的,化成灰都能認出來吧?徐衛彪想。
誠如汪磊所言,新城區分局接到巡警上報的情況立馬進行了核實,在确定汪磊和徐衛彪不在招待所後,當即組織值班警察和武警中隊整裝出發,由于各方力量訓練有素,不到十分鐘就登車完畢向現場趕來。
與此同時,汪磊彎腰輕步緩慢前進,和徐衛彪一前一後朝地下城的出入口靠近,藏身于十米外木箱後邊。
徐衛彪還是有點沒想明白,問汪磊:“你咋知道我在這兒?”
雖是和汪磊說話,他的眼睛卻始終盯着出入口,聲音也是氣聲。
汪磊把後背交給徐衛彪,暗中觀察着地下城另一側,語聲低沉且快速地回應:“我本來想去提醒你,後天的行動別沖動,結果看見你一個人出了招待所,就跟你到這兒來了
說話間,地下城裏傳出窸窸窣窣的動靜,緊接着就有一隊人馬搬着箱子走了出來。
徐衛彪和汪磊立馬警戒起來,只見不遠處站着一個人,用蹩腳的雲江方言催促那些搬貨工手腳麻利些,正是錢均。
徐衛彪攥了攥笤帚把兒,湊到汪磊耳邊問:“支援怎麽還不到?”
“應該快了。”
徐衛彪目不轉睛地盯住錢均,搖了搖頭說:“不行啊,我瞧他們像是要跑路了,雲江碼頭不少,真要是上了船再追就難了!”他耐不住性子,蠢蠢欲動,“要不我去拖住他們?”
“再等等。”
然而只過了五分鐘,徐衛彪就等不了了,留下一句“再等下去人都跑了”就沖了出去,汪磊沒能拉住他。
“錢均!”
一聲暴喝令在場人都愣了住,趁這瞬間徐衛彪舉起手——可惜這回手裏的不是獵槍而僅是一根小破棍兒——利用在部隊學的投彈動作技巧将棍子“唰”一下子擲過去,準頭十足地擊中了錢均的後腦勺。
錢均兩眼發蒙,腳下一崴,登時趴倒在地。
嘿!這破棍兒還真行!
說時遲那時快,徐衛彪像猛虎一樣撲上去,把錢均死死壓在身下。同時,汪磊抄起兩只木箱朝那些沖上來的小喽啰扔過去為徐衛彪隔開安全距離,然後快速跑到徐衛彪身邊合力把錢均拉到了一輛廢棄三輪車旁,掏出手铐将人铐在了車軸上。
這節骨眼兒沒誰會連人帶車一起搬走的。
汪磊和徐衛彪騰出精力應付其餘人。可老大被打的不省人事,那些爪牙自然成不了什麽氣候,再加上他倆賊能打,沒兩下就把那些不肯丢下老大逃走的小喽啰都打得倒在地上痛苦哀嚎,而另外那些打不過的也淨顧着逃跑了……
此時支援力量趕來,現場警笛聲響起,混亂一片。
二人喘了口氣兒,回頭一看,還真有個傻子在擡那輛廢三輪!不是別人,正是錢均的弟弟,錢海。
沒想到上輩子那麽能打的人,這輩子竟變成智力有缺陷的非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哎,真是……
徐衛彪顧不得感慨,和汪磊一起把錢海拉了開。而接下來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這個錢均居然這麽慫,剛被一吓一砸,還真就趴地上不再動彈了!
“壞了,不會被砸死了吧?”徐衛彪吓了一跳,踢了錢均兩腳,邊踢邊喊,“喂,你丫別裝死啊!”
錢均沒死,迷迷糊糊地哼唧兩聲,看樣子确實被砸暈了。
地出溜跟着大部隊趕來打掃戰場,看了看完好無損的徐衛彪和汪磊,由衷感嘆:“彪哥,磊哥,你倆還是那麽抗造啊!”
徐衛彪啧道:“你這真不像是誇人的話。”
“是誇是誇!嘿嘿!”地出溜笑說,“你倆這一仗真是出其不意!彪哥,尤其是你,這回沒拿獵槍,拿個破木棍子當标槍了啊!”
汪磊稀奇:“你還有獵槍?”
“你別聽出溜瞎胡說,大半夜的他還沒睡醒呢。”徐衛彪說完,轉了轉身,一個勁兒給地出溜使眼色。
地出溜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把嘴閉緊,不再言聲、直到回到招待所才得了機會問:“彪哥,你說咱之前一直想幹大事,出人頭地、風風光光,這回幫雲江警方抓到了錢均那個專坑老百姓血汗錢、十惡不赦的大壞蛋,算不算做了一件特牛逼的大事啊?”
折騰一宿,徐衛彪早累得睜不開眼,腦子都轉不動了。他平躺在泛潮的床上,閉着眼睛敷衍地回應:“嗯,你說算就算……”
“別啊!別我說啊,彪哥你說……”
“行了出溜,睡吧,太困了。”
話音剛落,呼嚕聲就接上了。
幹不幹大事哪兒那麽重要?徐衛彪迷迷瞪瞪地想,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都不管了,現在睡覺才是頭等大事。
(未完待續)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