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

第 14 章

“那我們先走了,夏樹就交給你咯。”熊貓和禪院真希沖着狗卷棘小聲說着,随後輕輕關上了門。

狗卷棘點了點頭,朝他們揮揮手。看着他們将門關上之後,轉過頭擔憂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蛇喰夏樹。對方由于高燒額頭上敷着毛巾,臉頰泛着紅此刻難受得喘着氣,時不時咳嗽兩聲。

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呢?讓我們回到劇情承接下文的地方!

“嗯……差點救不回來了呢。”家入硝子将用過的手套丢到垃圾桶裏面,從蛇喰夏樹的嘴巴裏拿出溫度計,看了上面的溫度苦惱地嘆了一口氣,“39.2°,高燒之後差不多就能恢複了。”

在體內的大量毒素已經清除了,身上的一些傷口也處理好了。接下來體內的殘餘毒素只需要等到自己高燒之後蒸發就沒事了,雖然對于正常人來說是危險溫度,但是對于咒術師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

“話說,見到他了?”家入硝子想要掏出口袋的煙,但是礙于還有病號在,最終放棄了這個想法。

說起來上一次見到那個叛逃的同期是什麽時候來着?好像是幾年前來着,在街頭偶然遇見(實際上算是她碰運氣在那裏等着),雖然遇到了還是沒有什麽辦法。

本來還以為那兩個傻瓜能夠和好,結果直接決裂了嗎……

“見到了。”五條悟扯開眼罩,露出一只眼睛看着不知道何處地方,回憶着什麽般說道,“感覺和之前一樣,又感覺不太一樣。”

他側過臉看向仍然發着燒的蛇喰夏樹:“說起來,夏樹似乎和他說了什麽。等醒過來問問好了……”

五條悟的話還沒有說完,手機裏又傳來許多的任務通知。他皺了皺眉頭,随手挂斷伊地知打來的電話,撥通了高專其他孩子的電話:“嗨嗨,是我是我。下午有空嗎?是有點事情……總之我在宿舍下面等你好了。”

“?”家入硝子困惑地看向他,“這孩子放在我這裏嗎?”

“我讓棘照顧一下他。”五條悟從椅子上站起來,上前兩步将蛇喰夏樹攔腰抱起,看着學生痛苦的表情沉默後開口,仿佛自問自答一般問着家入硝子,“傑說我總是來晚……是不是因為……”

教導學生這一條路他并不覺得是無用功,只不過教導學生并不僅僅是教他們學會咒術。

“拉起摔倒的孩子很簡單,但是教師的工作應該是教會他們自己站起來。”五條悟低頭看了看蛇喰夏樹,懷裏比想象中還要輕,“教導過分早熟的孩子學會依賴別人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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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也許比起他更适合當老師吧。

“多謝了,硝子。”五條悟向她點點頭,下一秒消失在眼前。

留在原地的家入硝子失笑,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卻發現裏面已經空空如也,于是她随手将其丢進垃圾桶裏。

和她用得着說什麽多謝嗎?還不如請她喝一杯來得劃算。

——

“鲑魚。”狗卷棘俯身,伸出一只手觸及蛇喰夏樹的額頭,将已經變幹的毛巾拿起。

溫度好像暫時沒有降低,剛剛摸到的額頭燙得要命。床上躺着的人似乎仍然被夢魇所困擾着,時不時皺着眉難受得發出□□。

先應該量個體溫。

狗卷棘轉過身開始搜尋起蛇喰夏樹宿舍的體溫計——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蛇喰夏樹的宿舍桌面上是咒具和相關的護理工具。衣櫃裏只有幾件簡單的日常裝。其他的櫃子之類的似乎也不太好随意翻動。

還是去他宿舍拿他的體溫計更快一點。

“金槍魚。”狗卷棘蹲在蛇喰夏樹的床邊,輕輕拍了拍他。随後拿起已經幹掉的毛巾,到洗手間重新沾上水擰幹一些,疊好之後放在蛇喰夏樹的額頭上。

今天下午的任務已經交給五條老師了,但是真希他們的暫時沒辦法。也就是說下午只有他一個人照顧夏樹,畢竟真希是女孩子,熊貓是熊貓,不論怎麽看還是他最适合了。

好了,快去快回!等到夏樹恢複好了一定要痛罵他一遍。

狗卷棘伸出食指,在蛇喰夏樹的臉頰上一戳,随後很快縮回來。他轉過身準備回自己房間的時候,突然衣角被很小的力氣拽住,他轉頭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清醒的蛇喰夏樹睜着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一只手從被褥裏探出來,抓住他的衣角。

“你要走嗎?”

狗卷棘順着蛇喰夏樹的力道轉過來,伸出手将蛇喰夏樹的手扯開塞回被子裏。他神色嚴肅地回視蛇喰夏樹,一只手安撫般拍了拍蛇喰夏樹的被子,對着眼前人迷茫的表情伸出手揉揉對方的頭發。

“大芥!鲑魚!”(我很快回來,不用擔心。)

雖然這樣安慰着他,狗卷棘不确定現在的夏樹能不能明白他的意思。好在蛇喰夏樹現在很聽話,只是沉默地盯着他。

為了以防萬一,狗卷棘以最快速度跑回自己的房間,從抽屜裏拿出體溫計又拿着一些能找到的藥,沒來得及辨別什麽功效,只好一次性都帶過去。

回到蛇喰夏樹的宿舍,看見床上乖乖巧巧躺着正盯着天花板發呆的蛇喰夏樹後,狗卷棘松了一口氣。他将懷裏雜七雜八的藥放在桌子上,拿出其中的體溫計朝着蛇喰夏樹走去。

“啊——”狗卷棘張開嘴,示意床上躺着的夏樹也張開嘴好讓體溫計放進去。

蛇喰夏樹緊緊閉着嘴,沉默地盯着狗卷棘手上拿着的體溫計,最後撇着嘴側過頭去,連毛巾都滑落蓋住眼睛,整個人慌亂起來。

你是小孩子嗎?

狗卷棘伸手拿起毛巾,向前探着身将自己的額頭和蛇喰夏樹的額頭貼在一起,對方肌膚的滾燙清晰地傳過來。狗卷棘能感受到蛇喰夏樹鼻子呼出的熱氣,對方平時很有威懾力的金瞳此刻由于病情而氤氲泛着霧氣。

“木魚花。”

狗卷棘思考着,感覺屋子裏的溫度也變得熾熱起來。他将衣領拉下來,注意到蛇喰夏樹正盯着他嘴巴邊的花紋。他試探着移動一下,将臉往右偏,而夏樹的視線也緊緊跟住他嘴巴的咒印。

“啊——”他再一次嘗試張嘴,伸出體溫計遞到對方嘴邊,但是蛇喰夏樹依舊沒有張嘴,只是直勾勾看着狗卷棘舌頭裏面的咒印。

注意到遞過來的體溫計,蛇喰夏樹很警惕地偏過頭,把被子往上拉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只留下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灼熱的視線注視狗卷棘嘴巴的咒印。當對方閉上嘴看不到舌頭上的咒言時,他眼底甚至閃過一絲失落。

狗卷棘感到一陣好笑,突然他想到一個點子。

“!”蛇喰夏樹猝不及防被捏住鼻子,他掙紮着卻被狗卷棘半個身子壓住手臂沒法撲騰,最後呼吸困難迫不得已張開嘴巴呼吸。這時,狗卷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體溫計塞到他嘴巴裏,一只手松開鼻子捏住臉頰不讓他吐出來。

兩人僵持了一會,最終蛇喰夏樹氣鼓鼓地變得乖巧,用控訴的目光譴責着有些心虛的狗卷棘。

五分鐘轉瞬而逝,體溫計被拿出來。

“鲑魚。”狗卷棘看了看上面顯示的溫度,雖然已經降了一點但是還是很高。他将體溫計放在一旁,轉身去桌子上找退燒藥。

找到的唯一的退燒藥是膠囊,狗卷棘猶豫着看了看躺着床上發呆的蛇喰夏樹。

真的能乖乖吃下去嗎?恕他直言,現在的夏樹的智力可能只有七歲小孩那麽多……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好了。

狗卷棘倒了點熱水,重新來到蛇喰夏樹的身邊坐下,将手裏的藥片和水杯放在床頭櫃上。他伸手将躺着的蛇喰夏樹扶起來,後面的枕頭豎起來方便他倚靠。等蛇喰夏樹坐好之後,他再一次探身和對方頭碰頭量體溫。

蛇喰夏樹沉默着任由狗卷棘動作,他就像是路邊看到有趣東西的貓咪一般鼻子輕輕嗅了嗅,目光向下盯着狗卷棘微張的嘴巴,下意識湊近一些想看得更加清楚。

兩個人同時湊近,一不注意鼻子撞到一起去,兩人同時捂住鼻子往後撤去。

“鲑魚鲑魚。”狗卷棘将手裏的藥片遞過去,另一只手拿着水杯準備一同遞過去。

蛇喰夏樹捂住鼻子,他盯着狗卷棘手裏的藥看了看,出人意料一只手捏起藥片一口氣塞下去,另一只手接過水杯灌了一大口,結果狠狠咳嗽幾聲。

“大芥!”

他上前輕輕拍了拍蛇喰夏樹的背部,等到對方順利吞下藥之後才松了一口氣。

蛇喰夏樹重新躺下,他臉頰泛着紅呼吸急促,額頭的溫度似乎在逐漸下降。他眼睛不自覺流出一些生理鹽水,從眼眶滑落沾到貼在臉側的碎發。

“棘。”

狗卷棘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過頭看過來才發現與剛剛不同,蛇喰夏樹的眼眸之中此刻清明一片,眼眶泛着紅。看起來已經恢複起理智了。

這種情況應該可以放心了……

“給你們添麻煩了。”

蛇喰夏樹沙啞的聲音傳來,下一秒又咳嗽起來。

聽到這話的狗卷棘眯起眼睛露出無奈的表情,上手毫不客氣捏住蛇喰夏樹的臉頰,另一只手将被子往上蓋了蓋。

“木魚花!明太子!”(夏樹你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好痛诶,棘。”他含糊不清地說。

——

“你說夏樹應該退燒了吧?”禪院真希提着買好的外賣,戳了戳邊上的熊貓。

熊貓一只爪子提着袋子,另一只爪子撓了撓臉。它思考着望向夏樹的房間,又看了看手機裏發給狗卷棘暫時未讀的信息界面:“大概?”

兩個人走上樓梯,來到蛇喰夏樹的房間——門沒有關。

“喂!棘——”禪院真希的呼喊在看見房間裏面的畫面之後戛然而止,立馬制止住熊貓準備說的話,“噓——”

夏樹的宿舍是他們之中最簡潔的一個,而此時桌子上是一堆亂七八糟功效的藥。床頭櫃上放着吃完的藥片盒子和留了一半的水杯。蛇喰夏樹躺着床上呼吸平緩,像是在做什麽美夢。而一直沒有回消息的狗卷棘趴在蛇喰夏樹的床邊睡着了,上半身被蓋了半邊的被子,兩個人的手牽在一起仿佛幼稚園一起睡午覺的小孩子一樣。

“睡着了他們……”

“我們先走吧,一會來叫他們吧。”

“等等,我先拍下來。”

“那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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