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
第 34 章
“最近都沒見到夏樹呢。”不知道是誰先開始說的話,他們才後知後覺注意到這一點。
蛇喰夏樹作為準一級,聽說最近要進行一級評定所以在很努力做任務中。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木魚花。”同樣是可以獨立出任務的咒術師,狗卷棘最先意識到了不對勁。
分配給蛇喰夏樹的任務實在是太多了,有時候已經遠遠超過了他能夠承受的範圍。
就像一個水瓶不斷往裏面倒水,已經是溢滿的狀态卻依舊在持續倒水這個工作,之所以還沒有滿不過是因為産生了裂痕,水從裂縫中滲出來,但是這遲早會出現一種情況。
水瓶會破碎的。
“不過給他發的消息都沒有回複呢。”熊貓打開手機,群聊裏蛇喰夏樹上一次上線還是前天,不過說了兩句便下線了。
“明太子。”(昨天晚上也沒回來。)
住在同一層的狗卷棘點點頭,他給蛇喰夏樹的私信也基本上這個情況。同時蛇喰夏樹晚上回來的時間很晚而早上基本上是在他們之前就已經出發處理任務。
“啊,有新的消息。”乙骨憂太得到了新的消息提醒,點開一看卻突然發不出任何言語,只從喉嚨裏擠出一句困惑的驚嘆。
【2017年12月15日 東京中華街
原準一級咒靈由于窗的誤判,現更正為特級咒靈
準一級咒術師蛇喰夏樹下落不明,随行輔助監督死亡
從現場咒力殘穢判定,殺害輔助監督為蛇喰夏樹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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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咒術第九條規定,先對準一級咒術師蛇喰夏樹定性為詛咒師,判處死刑。】
“哈?”
到底怎麽回事?
殺害、特級、叛逃、死刑。莫名其妙的詞居然和同期挂在一起,不論怎麽看都很奇怪。
下落不明。
他們只記得那一天是周五,仿佛黑色籠罩在每一個人身上。
——
嘴裏的血腥味。
腦袋暈乎乎得要死。
現在在哪裏?
眼前浮現出了畫面,他知道這是什麽。應該算是什麽走馬燈來着吧?
他明明那麽年輕就看到走馬燈了呢?
到時候和棘還有真希他們炫耀一下好了。
啊,已經看到走馬燈什麽的了怎麽可能再和他們炫耀這件事。
他是笨蛋嗎?
“明太子。”狗卷棘歪頭看向他,眼底存在不解。
後背傳來大力的拍擊,轉頭看去是禪院真希伸出的手,她挑了挑眉像是嘲笑般調侃着他。
“快走啦,你露出什麽奇怪的表情?服喪中?”
“好了好了,不是要吃壽喜鍋嗎?”熊貓在後面雙爪合十拍了拍掌。
“好期待呢,冬天很适合吃壽喜鍋呢。”乙骨憂太也笑着附和。
蛇喰夏樹被他們推着往前走,身後來着他們的聲音也逐漸變弱到消失不見。
不可以回頭,不然會永遠留在這裏。
這是什麽?
無限月讀嗎?
快點想起來,自己到底是為什麽被困在這裏?
前因後果到底是什麽?
“你為什麽要成為咒術師?”
記憶裏熟悉的校長室,看起來相當硬漢的墨鏡校長在他來的時候仍然在做着玩偶,滿屋子的毛絨玩偶和校長形成巨大的反差感。
“明明是五條老師叫我來的。”他無奈地指了指邊上裝無辜的五條悟。
這成功讓對面準備的一大堆話的夜蛾校長哽住了,他冷哼一聲表示對五條悟的不滿随後深吸一口氣,咳嗽了兩聲重新提問。
“咒術師不存在無悔的死亡,想象瀕死時的心情是很困難的,到時候你會詛咒帶你來高專成為咒術師的五條悟。”
“我再問你一次,你為什麽來高專?”
夜蛾校長的話總是很不中聽,雖然是個很不錯很負責的校長,至少和五條老師比起來。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的眼睛和一般人不一樣,也有不少人說我和雙胞胎姐姐完全不像。”
記憶裏的自己是這樣回答的。
“姐姐帶我去見過不少和我相像的人,最後還是沒找到同類。長姐去了醫院,雙胞胎姐姐被姨母他們撫養,我被送去了橫濱。”
“一般人、除妖師、異能者最後是咒術師,好不容易找到了同伴。”
“我讨厭孤獨,我讨厭比姐姐還要沒天賦的自己,如果是天平的話,那就把性命和詛咒放在兩端進行豪賭好了。”
“屬于我自己的賭博。”
擁有黃金之瞳的少年在昏暗的房間平淡地回複着,彼時蠢蠢欲動的咒骸也安分下去,在一片寂靜之中夜蛾正道校長原本肅穆的氣息瞬間消散。
“合格。”
五條悟也在邊上毫不意外,他雙手拍掌調侃着:“我就知道,夏樹你很适合當咒術師。”
咒術師的特質需要一定的瘋狂和高積極性。
“歡迎來到咒術高專。”
“朝前面走吧。”他們兩人為他打開了大門。
那是一個下着大雨的日子,逃離百喰家的路是他在腦內構想無數次的路線,本家派遣的是他不知名的堂叔,當他的手觸及自己的臉頰而往下時便清楚認識到對方的本性。
“夏樹,去橫濱吧。姐姐有個認識的同學在橫濱的武裝偵探社當文職,你去那裏至少……”
本家位于東京,從東京到橫濱大概有28.8公裏,乘坐車輛約半個小時的時間。
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失去姐姐的不安,他幾乎是憑借姐姐所說的三言兩語關于武裝偵探社的信息,一個人獨自找到了那家偵探社。
其中走錯路12次,路上遇到誘拐犯2次,不小心誤入Mafia火拼現場1次。
“哈?武裝偵探社?”戴帽子的好心黑|手黨先生為他指路,“前面的路口一直走,看到那個叫做漩渦的咖啡廳就到了。”
“謝謝您。”
小孩子手裏緊緊攥着信封,得到了正确的路之後鞠躬感謝眼前的好心人,對方單薄的身子在寒風之中瑟縮一下,随後逞強般站穩朝對方說的方向繼續前進。
“中原大人!”後面的手下在呼喊着他,中原中也看了那穿着和服宛如座敷童子跑走的孩子背影,最後收回來視線。
在奔跑的路上,大雨突然變大仿佛每一部苦情戲裏必有的場景,雨水打在臉上都在刺痛,不方便奔跑的和服和磨破腳的木屐,十歲左右的孩子摔倒在地上。
他慌張地起身,将懷裏被打濕暈開的信封往懷裏放了放,重新站起來往武裝偵探社的方向走去。
“喂。”
一把傘撐在他的頭頂,擡眼看去是一個戴着眼鏡打扮仿佛偵探的男人。
“辛苦你了。”
他睜開眼睛,碧綠的眼眸仿佛看穿一切能夠洞悉世界任何謎題般和他的眼睛對視,他彎下腰接過蛇喰夏樹護在懷裏的信封,一只手摸了摸蛇喰夏樹的腦袋。
“歡迎來到武裝偵探社。”
門繼續打開,滿身雨水的他小心翼翼走進去,希望自己身上的水不要打濕地板。
看起來營養不良的孩子在這種天氣獨身一人跑來,被雨水打濕就像一只可憐的黑貓一樣。
“笨蛋嗎?”江戶川亂步打開信封,裏面的字全部都被水暈開看不清楚。
“我記得信件的全部內容,我學東西很快而且記性很好,請您留下我。”蛇喰夏樹唯一能夠說出口的優點就是自己的過目不忘。
這一點算得上沒有比姐姐們差多少。
“哦?”江戶川亂步看着眼前倔強的小孩露出笑容,仿佛開玩笑一般決定着他的來去,“那就你負責財務好了!”
“應該先給這孩子找換洗的衣服才對吧。”與謝野晶子将毛巾蓋在蛇喰夏樹的腦袋上,毫不留情給他擦着頭發。
哪怕頭發被與謝野晶子不小心扯下來幾根,那孩子也一聲不吭順從地站着,任由與謝野晶子動作。
“這段時間武裝偵探社會是你的居所,我來擔任你的暫時監護人。”即使是不茍言笑的福澤谕吉社長此時也撫摸他的腦袋算是安撫。
“沒關系的,這孩子——”
江戶川亂步不知道什麽時候掏出一顆玻璃珠在手上,他透過玻璃珠注視着蛇喰夏樹,又一次露出他專屬的自信笑容宣布着。
“未來可期哦。”
咚的一聲,和室裏傳來倒地的聲音,下一秒門被打開,出來的不是想子姐而是帶着愉快笑意的姨母。
“可惜了呢,想子她就是太容易感情用事,你們雙胞胎的撫養權現在歸我了。”
論才能,他一直是姐弟三人裏面最弱的。
賭博什麽的,他根本不擅長。
他無法理解夢子和想子姐對于賭博的癡迷,也沒辦法理解賭博勝利之後她們露出的愉悅和惬意。
“夢子,我是男孩子,所以……”會保護姐姐你們的。
上了賭桌,他已經沒有了退路,所以比起最壞的結局索性放手一搏。
“四億,十年內還來,不然你們家那點産業和你們姐弟三人都會是聯姻的籌碼。”
“你的眼睛。”下巴被姨母強硬地捏住,她尖銳的指尖仿佛要劃傷他的臉,與他那一雙眼眸對視是手上力氣加重了些。
“對于……是個好價錢。”對方語焉不詳,眼底滿是不屑。
好惡心。
好黑。
好累。
他又被鎖在儲物間裏,罪魁禍首的孩子在門外的笑聲逐漸減弱,直到整個空間安靜得只有他的呼吸聲。
為什麽會在這裏?
對了。
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傳達,然後和大家一起吃壽喜鍋。
傳達給誰?
什麽重要的事情?
大家又是誰?
腦神經緊繃什麽也想不清楚,思考起來就仿佛被人用棍子在裏面攪和一般,無數蟻蟲在其中爬每次都是灼傷般刺痛。
原本幹澀的眼睛不自覺湧出生理鹽水,最後是黏膩的血液。
“你這雙眼睛在你身上真是暴殄天物。”
想要撥通電話的手機孤零零落在地上沾上血跡,屏幕也被摔碎成碎片落在地上。
“別費勁了,這個帳已經設置為蛇喰夏樹無法出去而所有人都能進入,也就是說你無處可逃了。”
記憶裏那個腦袋上有縫合線的家夥頂着輔助監督的殼子,腰腹上明明被他貫穿傷口流着血卻毫不在意,語氣篤定地說道。
倒在地上的蛇喰夏樹被他扯住頭發拉起來,他感受到頭皮傳來的刺痛随後又被狠狠丢到牆上,後腦勺發出骨頭碎裂的聲音,渾身都像是被血液澆灌。
“咳……術式……”
咒術師的聲音微弱,仿佛是死去呢喃。
“【視線之內皆遂我意】。”
倒在血泊中的咒術師再一次睜開眼睛,強扯着最後力氣發動着術式。
注視的是手機屏幕碎片裏的自己,發動的術式內容為時空跳躍。
既然地點無法跨越,他無法逃離現在這個帳。
那便跨越時間,前往未來的一分鐘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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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