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還是說你沒有這麽想

還是說你沒有這麽想

落塵還未說話, 歐陽鋒就一把攥住楊過的衣襟怒瞪着他：“說！是不是你這小子欺負我家塵塵了？！”

楊過擺手道：“我怎麽可能會去欺負小塵呢！都是因為你都是亂跑才把小塵氣哭的！”說完他還肯定地點了點頭，卻被落塵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楊過讨好地讪讪笑了笑, 撓了撓頭低頭不語。

歐陽鋒現在腦子不清醒, 卻是相信了楊過的話, 小心翼翼地觑了眼落塵，一步一步挪了過去，“塵塵，爺爺知道錯了，下次一定不亂跑了。”

洪七公看稀奇景兒一般地瞧着歐陽鋒，她和歐陽鋒也認識幾十年了，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能将他管的服服帖帖的，他這個徒弟還真是有本事。

落塵默默看了歐陽鋒好一會兒，才在歐陽鋒略略不安下嘆了一聲，“以後我叫你, 你就要停下, 不能亂跑, 記得了嗎？你若是再亂跑, 我就不理你了, 也絕不會再出來找你。”

歐陽鋒連連點頭, 聽話得很，“我都聽塵塵的。”

潔白的雪如柳絮一般飄下, 楊過就提議回客房說話。回了客房, 落塵就向洪七公說起當年那件事都的始末，末了還愧疚道：“是徒兒的不是, 忘記和師父傳信，讓您老人家為我擔心這麽久。”

洪七公笑呵呵地擺着手, 絲毫不在意這件事，反而說道：“我常年居無定所，你就是想要傳信怕是也找不到我的蹤跡。如今你好好的，比什麽都好。雖然這個老毒物行事瘋癫了些，但是将你教導的很好。”武功方面瞧着比當年的歐陽克還有強上不少，人品更是強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他看了眼只顧着吃東西的歐陽鋒，心裏湧起一陣唏噓，當年那個傲氣十足又行事毒辣的西毒歐陽鋒已經一去不複返了，還是現在這樣子好。雖然糊塗了些，但不再追求那些虛無缥缈的天下第一的名頭，餘下的日子也能安心度過了。

楊過好奇地問道：“師父，您怎麽會和歐陽鋒在一起？”

洪七公道：“我殺了藏邊五醜之後就随處走，然後就遇見了偷包子吃的歐陽鋒。你說他吃就吃吧，還嫌棄人家的包子不好吃。”不好吃還不都吃了個幹淨，他忍不住心裏腹诽着。

“好歹也是故人，而且當年還是他把你給擄走了，所以我就想着先把人給留下，然後看看能不能問清楚小塵的下落。沒想到他瘋瘋癫癫的，問也問不出什麽，只知道找他的塵塵。我想着他口中的塵塵怕是和小塵有什麽關系，就一直把他帶着了。”

說到這裏，洪七公忽然長長嘆了一聲，“我和過兒将整個大宋差不多都翻了一遍都沒有找到你的人，卻沒想到他竟然帶着你回了西域。”

落塵道：“我也沒有想到。”他看着洪七公和歐陽鋒正在搶着一根雞腿，就道：“師父，眼看着就一過年了，不如我們租個院子，我做一桌年夜菜，咱們一家一起過個年如何？自從師父離開，我們可是數年沒有和師父一起過年了。”

楊過也點頭勸道，師父老是偷東西吃也不是個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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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七公想了想，也沒有反對，他确實好幾年沒有見到這孩子了。于是楊過也不顧現在已經天黑，出去找了掌櫃的詢問了租房的消息，順便把洪七公偷得的飯食都給補了銀錢。

城鎮雖然熱鬧，但也不很少有人在這樣的年節下出來，所以空房子還是有的。楊過沒有租遠的，就在客棧的後面租了一間，帶着小院，三間卧房，一間廚房，還有一間小倉房，住他們四個人綽綽有餘。

翌日一早，落塵推開門就看見院子裏一層厚厚的積雪，扭頭喊道：“楊過，你去把屋頂的積雪掃掃。”

楊過應了一聲，很快穿戴洗漱好從房間走了出來。他見落塵胳膊上挎着一個籃子問道：“你去哪兒啊？”

落塵笑道：“今天除夕，該置辦的東西都要置辦了。雖然咱們只是在這裏暫住，但是該需要買的東西還是要有的。”

雖然這間房子已經被主人家貼了對聯、窗花、燈籠之類的東西，但是食材卻是沒有，還有幹柴什麽的，也都要一一補足。

“一會兒你把屋頂上的積雪掃了，再把院子裏的雪鏟一鏟。”落塵又交代了一句才走。

楊過剛想說他也去，就見落塵已經關上院門走了。他垂頭喪氣地拿起掃帚運起輕功上了屋頂，刷刷刷地掃起了雪。

等落塵将需要的東西買回來時，楊過已經将屋頂的積雪和院子裏的積雪掃的幹幹淨淨的。

落塵指揮着送貨的夥計将食材放到廚房，柴火全都被送進倉房裏。

洪七公慢悠悠地伸着懶腰從房間裏出來了，聞着香味兒走進了廚房，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凳子上吃肉餅的歐陽鋒，“好你個老毒物，吃飯也不叫我。”

歐陽鋒咽下嘴裏的食物，對洪七公道：“狗鼻子不用叫！”他和洪七公同路好一段日子，就記下洪七公的鼻子好使，哪裏有好吃的一聞味兒就知道了。

洪七公走過去伸手就向歐陽鋒手裏端着的碟子裏抓去，歐陽鋒手腕一動一躲，就勢和洪七公以手相搏了起來。

楊過和落塵一個在燒火，一個在炸肉丸子，也不去管他們，反正他們也不能不會真的打起來。

“楊過。”落塵忽然叫了一聲。

楊過下意識地擡頭，就聽見“張嘴”二字，他沒有絲毫猶豫就張開了嘴巴，而後就覺得嘴裏飛進來一個酥香的炸酥肉。他咀嚼了幾下，裏面的酥肉被面包裹着，外皮焦酥，裏面的肉肥瘦相間，又滑又嫩，一點兒都不柴，也不油膩。他對落塵豎起一個大拇指，“好吃。”

聽見“好吃”，歐陽鋒和洪七公也不打了，一人端着一個小碗，往裏面夾了些炸好的肉丸子，炸酥肉、炸小魚兒等等，兩人吵吵鬧鬧着出去吃了。

到了半下午，落塵調好了肉餡，讓洪七公和歐陽鋒也不要閑着，四個人在堂屋裏包着餃子。

落塵負責擀面皮，洪七公這輩子都只會吃，偶爾做些簡單的吃食。像這樣的飯食，他是從來都沒有做過的，因此老是包不好，歪歪扭扭的，但是好歹不漏餡兒。

歐陽鋒和洪七公差不多，他們三個也就楊過包的最好，因為他和落塵之前開小飯館時做過，很有經驗。

落塵見餃子皮已經很多了，便停下來一起包，看着包好的白白胖胖的餃子，就忍不住笑道：“要是被人知道大名鼎鼎的北丐洪七公和我們一起包餃子，怕是要驚掉別人的下巴。”

洪七公現在已經包的有模有樣了，聞言也笑了：“這有什麽何可驚訝的，誰不是吃五谷雜糧，也就那些迂腐的酸儒喊着什麽君子遠庖廚。”

他把包好的餃子放到一邊的蓋簾上，看着白白胖胖的餃子他忍不住樂了，特別多有成就感，就是裏面有些個歪歪扭扭的餃子特別破壞氛圍。

晚上的飯菜很豐盛，四喜丸子、紅燒排骨、紅燒鲫魚、糯米蒸肉等等，落塵做了許多。

洪七公和歐陽鋒吃的頭都不擡，滿嘴油光，落塵拿出買的酒，四人邊吃邊喝。外面不時亮起燦爛的煙火，照亮了屋子。雖然外面還在下着雪，卻一點兒都不影響今夜的熱鬧。

落塵也買了煙火爆竹，和楊過在院子裏像小孩子一樣，拿着煙火放了個過瘾。

洪七公站在屋檐下不時喝着一口酒，看着落塵和楊過臉上的笑容也不禁笑了起來，這樣的場景他也很久沒有見過了。以前過年時都是別人的熱鬧，如今倒是到了自己家了。

他回頭看了眼還在吃着的歐陽鋒，無奈搖頭，傻兮兮的，不過挺好。

璀璨奪目的煙火在天空中炸開，萬千流光墜落，楊過側頭，炫目的光落入被長睫掩映的眸子裏，稀碎又明亮。看過來時，微微上挑的眼尾仿佛帶着些誘惑的春意。

楊過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無比精致清麗的臉龐咽了口口水，他癡癡地凝視着落塵帶着笑意的眸子。在滿是煙火的夜空下，他的眸子是那樣的蠱惑，宛如一朵引誘人堕入黑暗的曼陀羅。

“你這樣看着我做甚？”落塵的聲音輕柔夢幻，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修長的手指緩緩攀着楊過俊美的臉龐往上移動，從英俊的眉眼，到英挺的鼻子，再到溫暖又柔軟的雙唇。

指尖在雙唇上輕輕摩挲着，落塵挑眉瞧着楊過，眼神肆意在楊過的全身上下流連着，“怎麽不說話？”

楊過又吞咽了下喉嚨，明明是寒冬臘月的天氣，他卻滿身是汗。

“瞧瞧，你的臉上出了好多汗啊……”落塵擡起手，勇自己的袖子慢慢為楊過輕拭着額頭的汗。

楊過的心跳得很快，眼裏只有眼前這個越湊越近的人。鼻尖相抵，落塵的聲音低不可聞，可聽在楊過的耳中，卻是無比的清晰：“你為什麽這樣看着我？你是不是想親我？”

微涼的指尖輕撫過楊過的下颌，又緩緩摸向他的交疊整齊的衣領處，“你是不是想要我？”手指緩緩在溫熱的皮膚上摩挲着，“你是不是還想對我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楊過看着面前這個俨然如傳說裏的魅魔一般的人愣了良久，忽然他閉上了眼睛。下一刻，就感覺雙唇傳來一抹柔軟。他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落塵。

“你在怕什麽？”微涼的指尖輕撫上楊過的眉眼，“還是說……”心口被一根素白的指尖輕輕點住，“你心裏沒有這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