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殺意

殺意

周伯通一見到楊過, 慌忙叫喊着：“楊過！楊過！你快來救我！快！”

高大俊朗的青年聽到“楊過”二字眼眸微閃，轉身對楊過拱手和善地笑道：“閣下就是玉面少俠楊過楊少俠？在下公孫朗。”

楊過拱手回禮：“不過是江湖上諸位豪傑擡愛罷了。在下楊過，這位是我的好友歐陽落塵。”他說這句話時, 神色有些不自然, 眼底更是有着心虛。

落塵也對他拱手一禮, 笑容清淺如清風吹皺一池春水緩緩漾起淡淡的波紋，如春風拂面般令人舒心。

公孫朗看向站在楊過身側的落塵時很明顯地怔愣了一下，男子？好友？以往只知道用明月清風般來形容一個人的氣質太過籠統書面，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真的可以見到這般風光霁月之人。

楊過見他的目光緊盯着落塵的臉不放，心裏微微有些不悅，“敢問在下這位長輩如何得罪了公子？”

公孫朗回了神對落塵歉意一笑：“抱歉，是在下失禮了。說起這位前輩······”他看向周伯通就想起周伯通在自己家中搗亂的場景，忍不住無奈失笑，“這位前輩在在下家中搗亂，我正要抓他回去給家母道歉。我看楊兄和歐陽兄皆和前輩相熟, 不如一同去我家做客如何？”

周伯通在一邊急急說道：“別信這小子的鬼話！他這是想要将咱們一網打盡呢！”他在漁網裏急得不行, “我說你這個傻小子還等什麽呢！你倒是先把我救出去啊！”

落塵見周伯通看楊過的眼神滿是慌張着急, 有些不明白, 在人家家裏搗亂, 去道個歉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顯然楊過也是這般想的, 若是公孫朗是個嚣張跋扈之人，他還能強行把周伯通救出來, 可是他一直都是彬彬有禮, 斯斯文文的，他也不好真的做個惡客。

“那就叨擾了。”楊過拱手一笑, 應下了公孫朗的邀請。周伯通在漁網裏捂住自己的眼睛，似乎是沒眼看的模樣。

公孫朗讓邊上的人将周伯通仿佛擡着過年豬一樣的擡了起來, 他見楊過和落塵的視線看了過去，歉意道：“還望二位海涵，為了防止前輩逃跑，我也只能這般行事了。不過你們放心，等事情解決了，我自會放了前輩的。”

楊過和落塵只能眼看着周伯通被那些人擡着走，周伯通大罵着楊過不講義氣，等出去了要好好揍他一頓雲雲。

楊過哭笑不得，“周前輩，你就忍忍吧，很快的。”

周伯通仍舊大罵道：“你個混小子，你自己試試被人這樣擡着！我周伯通什麽時候被人這樣對待過！楊過，你小子不厚道，我都這樣了，你還在笑話我，你給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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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朗帶着他們走到一條河邊，從隐蔽處拖出一艘小船，幾人上了船看着兩邊的河岸快速退後。

公孫朗介紹着自己住的地方，楊過和落塵聽得面面相觑，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絕情谷，應該也是什麽隐居之地。

越往裏進，溪水便越行越窄，實在難行。好在他們有主人家引路，倒也順利進了谷內。

谷內草木蔥蔥，青翠欲滴，繁花似錦，是個極其罕見的美景之地。一路行來，落塵還發現不少可愛的兔子，松鼠在林子裏穿梭，一點兒也不怕人。

“哥哥！可是抓到人了？”一道如黃鹂般清脆好聽的聲音響起。

公孫朗轉身看去，臉上的表情寵溺，“慢些，小心摔着。”

落塵瞧過去，就見一綠衫少女笑盈盈地跑了過來，“哥哥，此行可是順利？”說罷才看到公孫朗身邊站着兩個陌生的男子，忙斂了神色。公孫朗為他們介紹了一番，綠衫少女笑道：“楊公子，歐陽公子。”

“公孫姑娘。”

幾人見了禮，公孫朗就帶着他們去見了自己母親，路上說起了周伯通在谷中做的好事，“前輩自發現這個地方，便時常來此。前幾日和我母親生了矛盾，記恨我母親用棗核釘釘他。一怒之下，便搗毀了谷中的煉丹房，裏面一些珍貴的藥材也都被他偷走了。”

公孫綠萼道：“其實前輩只要和我母親道個歉就好，只是以前輩那性子……”

她的話并沒有接着說下去，楊過卻也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就是那般的性子，你越是逼他，他越是不肯。”

落塵在一邊默默聽着，他不知道前因後果，也不能只聽公孫朗的一面之詞，因此他什麽也沒有說。

拐過一大片竹林，在穿過一個栽種着水仙的水塘，就看見了一座較大的石屋。

公孫朗住了腳步，小聲提醒道：“家母自入了谷中，便一直居住在此地，很少接觸外人，所以性子有些孤拐。若是說話有什麽不當之處，還請二位不要見怪。”

楊過和落塵還沒有說話，周伯通就忍不住插嘴道：“我看你娘就是一個人呆太久憋的，就該出去跟人說說話相處相處。我周伯通活了這麽大，就沒見過比你娘還難纏、還古怪的女人！”

“周伯通！！！”公孫朗緊緊皺起眉頭，眼底有着不悅，“不管你在谷中如何搗亂，我都不會放在心上，但你不能對家母口出惡言！你是老頑童，但你不是真的孩童，還請你口下積德！”

公孫綠萼也是滿臉怒火地瞪着周伯通，“周伯通！不許對我娘無禮！”

周伯通被公孫朗這麽一吼，悻悻閉了嘴吧，滿臉讪讪地低下了頭。他又沒有說什麽，那女人性子确實古怪難纏。

楊過和落塵有些尴尬，公孫朗對他們溫和地笑了笑，帶着人走了進去。

“娘，兒子回來了。”公孫朗和公孫綠萼走進去就躬身行禮。

落塵擡頭看去，居坐上首椅子上的女子雖然已至中年，卻仍然年輕貌美，面容和公孫綠萼很是相似。只是眉眼間不似公孫綠萼那般溫婉，而是帶着一股戾氣，生生破壞了那張秀麗的臉。

他見貌美婦人看向被扔在地上依然被漁網捆住的周伯通，眼神冷淡中帶着憤怒又帶着一絲戾氣。

“還帶回來做什麽？怎麽不幹脆在外殺了了事！”

楊過和落塵聞言頓時就是一愣，不就是搗個亂而嗎？用得着這般心狠手辣？張口閉口就是殺了了事？

公孫朗愣了一下，看着裘千尺臉上的冷意，又看了眼自暴自棄坐在地上的周伯通，他猶豫了一下才道：“不過就是一些小矛盾罷了，實在上升不到生死的層面上。”

裘千尺哼了一聲，手裏的茶盞被擱到手邊的桌子上，“你倒是好心，全然不顧你母親受到的委屈。”

公孫朗笑了：“兒子何曾不顧母親了，這不是壓着周伯通回來向母親道歉了。”

“嘿！我什麽說過要和這個老虔婆道歉了！”周伯通氣鼓鼓地瞪着眼睛瞧着裘千尺，見她神色有異，眼珠子轉了轉，嘿嘿笑道：“我就知道你這女人不懷好意，又要拿棗核釘釘我是不是？哼！老子不和你們玩兒了！”

話音剛落，就聽“嘶啦”一聲，周伯通身上的漁網突然爆裂開來，碎裂的漁網在傾灑落下。裘千尺朱唇微張，一個黑影從口中急射而出。周伯通一個翻身落地，擡手一接，小小的棗核釘就被牢牢夾在指尖。周伯通對裘千尺嘿嘿一笑，“謝謝你的棗核釘！哈哈哈哈哈！”

落塵只覺得眼前一花，眼前已經不見了周伯通的影子，只聽到周伯通得意的大笑聲由近及遠。

“哼！”裘千尺怒氣沖沖地拍了下桌子，瞪了公孫朗一眼，若是一開始就廢了那個周伯通，哪裏還會有逃跑的機會。

公孫朗苦笑，他知道裘千尺的意思，只是他是真的覺得周伯通罪不至死。見裘千尺沒有再說要抓人的話，急忙轉移了話題：“娘，兒子今日出谷抓周伯通，新結識了兩位朋友，這位是玉面少俠楊過，這位是歐陽落塵歐陽公子。”

裘千尺早在楊過進來時就看到了他，她還記得前世為了給他求解藥，她的女兒是如何自盡在自己面前的！如今想來，她的心還是如千刀萬剮一般的痛着！

這一世，她多了一個兒子，也在同樣的時間裏沒有見到楊過他們，便以為他們或許不會再來，她的女兒也能好好的。只是沒想到在自己放松的時候他們依然來了。

沒有當場殺了楊過已經是她極致克制了，如今聽公孫朗欣喜地介紹着他們，裘千尺的臉色越發冰冷，眼底也浮現出一絲殺意。

楊過和落塵很是敏銳的感覺到了裘千尺看過來時的殺氣，不由得警惕萬分。只是他們倆心裏很是疑惑：這是我們和她的第一次見面吧？為什麽會對我們有這樣濃郁的殺意？

公孫綠萼不知所以地看着他們，她也是習武之人，自然也感覺到這股殺意。她尋着感覺看過去，卻發現殺意的源頭是自己的母親，不由得訝異萬分。

“娘……”公孫朗心中立時就是一緊，忙拉了拉裘千尺的衣袖，“娘，您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