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精心裝扮

精心裝扮

“……沒有看遍？”秦儲輕聲重複林白舴的話，又像是質問。

視線直直對上。

這次輪到林白舴愣住了，他偏過頭，手指不太自在的拉了一下衣服上的吊墜。

秦儲擡眼盯着他。

“……林先生。”攝影師催，“該來拍照了。”

“哦……哦哦好。”林白舴很自然的轉身，顯得很鎮定。

“熱着了嗎？”攝影師皺眉。

“沒。”

“現在這樣不太像漣将軍了。”攝影師說。

負責妝造的小姐姐替林白舴補妝，“臉這麽紅？都從病将軍變成紅蘋果了。”

“……”

秦儲盯着林白舴的背影笑。

林白舴等了一會，無可奈何地伸手虛虛捂了一下眼睛，“秦先生。”

“嗯。”秦儲聲音裏還含有笑意，“拍吧。”

林白舴還臊着，但當鏡頭一對準他，他的氣質就立刻變了，變得多情又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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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衣服做得很重工，林白舴穿的是件天青色廣袖長袍，外面加了一件松石色外甲，鱗片漂亮又堅硬。

《榮耀永恒》裏給這件外甲的防禦屬性拉滿了，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刀槍不入。

從外表看，的确如此，堅硬肅殺，是一位戰無不勝的将軍的盔甲，帶着從枯骨堆裏鍛煉出來的煞氣，但左肩血氣森然的鱗片上卻墜着一截木頭枯枝，無端顯出幾分柔情。

尤其是林白舴垂眼看去，眼底全是看不懂的神色。

漣将軍是“榮耀永恒”最難刷的boss，他是個天生的将軍，盡管病弱，但從無敗績，萬人傾倒。

溫柔又多情，卻從不為任何人停留，像他随時會消逝的美麗一樣，翩然而過。

只有肩上枯枝陪他踏遍每處山河。

“為什麽呢？”森*晚*整*理有人不甘心，“難道我連一截枯枝都比不上？憑什麽？！”

“——很好。”攝影師指揮道，“這個表情很好，對，溫和有禮又無奈。”

薄情。

秦儲看着林白舴沉浸其中，抿了抿唇角。

小情人的工作能力顯然超出他的預期，申經理并沒有誇大半分，林白舴現在就是漣将軍。

不僅是天然優越的皮相，就連氣質都和漣将軍一模一樣了。

“好——今天的最後一套！”申經理在一旁拍板，“完美收工！”

話音落下，林白舴便笑了笑，一笑就完全不像漣将軍了。

“辛苦林先生。”申經理便看成圖邊說。

“是你們辛苦了。”林白舴抿了下唇角，妝沒卸，臉色還是慘白的。

“還有最後一套沒定，作為最後的宣傳福利。”申經理說，“大家集思廣益，到時候再确定。”

講完所有事情，林白舴換好衣服，驚奇的發現秦儲還在，他走過去。

秦儲擡眼看他。

“秦總。”林白舴笑了一下，睜眼說瞎話，“我累了。”

“嗯？”秦儲目光從文件上移開，落在林白舴身上，清原請的妝造師技術的确出神入化，林白舴臉色蒼白，一點看不出化妝痕跡。

林白舴拽了一下身上的白襯衫。

撒嬌失敗。

真遺憾。

“走吧。”秦儲看了眼那件粗劣的襯衫，腰腹處已經有了兩道褶。

依舊是林白舴驅車。

“在這附近停。”秦儲說。

“好。”林白舴将車停好，跟在秦儲身側，“秦總是需要買什麽嗎？”

“我很會挑東西。”林白舴說，很有幾分自豪。

秦儲心底有點好笑，“你是指買的水壺？”

印着德牧犬的那個，今天林白舴在拍攝的休息時間捧着喝。

“很方便。”林白舴補充，“而且便宜。”

這話說的，秦儲開始反思，誰家金絲雀不是金子玉石養的，沒道理他的就捧着塑料水壺喝水，“你不用給我省錢。”

林白舴笑着小弧度點頭。

秦儲伸手，林白舴乖順的垂頭，手心裏一片柔軟。

大概是今天拍宣傳照的緣故，秦儲總覺得林白舴身上帶着漣将軍的脆弱。

進的全是印着高奢的logo店。

林白舴倒沒露怯，帶着燦爛的笑替秦儲挑衣服，“這件好看。”

林白舴走走停停，一雙眼睛亮晶晶，視線時不時的鎖在秦儲身上，反複比對，“秦總穿這套也好看。”

秦儲聽着林白舴碎碎念，挑這件料子易皺，挑那件袖口太花，挑來挑去，倒也挑中了幾套。

林白舴拎着一條啞光黑的領帶，眉目間還是熱切，“要不要試試？”

過了半秒，林白舴又驀然回神，秦儲無甚表示，自己好像猜錯了秦儲的意思，說的話又太多，應該會惹秦儲厭煩……

腦海中的諸多想法還沒理清，也沒等林白舴想出幾個補救措施，來向秦儲反複證明自己的确是個乖巧省心的小情人。

秦儲就忍無可忍的握住了他的肩，“你去試試。”

“啊？”林白舴愣愣。

“去吧。”秦儲松手，覺得林白舴呆愣的樣子實在好玩，偏頭對一旁的導購小姐說，“将他挑中的幾件都拿去試一試。”

導購小姐喜上眉梢，“好。”便轉身去整理衣服了。

“……給我買的啊。”林白舴吶吶的說，垂頭。

“嗯。”秦儲伸手撫了一下那兩條很礙眼的褶皺。

林白舴瑟縮了一下。

在腰腹處。

秦儲伸手很輕的撫，實際是很禮貌的撫摸，跟好友幫忙整理沒翻好的衣領一樣，不帶任何迤逦的意味。

只是那處敏感，又是秦儲在摸，林白舴咬牙坑住，下意識想躲，又下意識想迎合。

“去吧。”秦儲說，看着林白舴升騰起薄紅的臉，他愕然，然後又忍不住想笑。

“秦先生。”林白舴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睑，去拉秦儲的袖子。

跟讨好撒嬌一樣。

“這麽敏感啊。”秦儲聲音輕得不能再輕，像是随口感想又像是喃喃自語。

林白舴有點臊，手指在領帶上碾了兩下，抿了抿唇角，對上秦儲泛着笑意的眼。

分明是在取笑他。

“沒的。”林白舴反駁。

對于很嘴硬的小情人，秦儲又靠近了些，擡手握了一下那截腰，學着季向流對于男友的語氣，稱贊道，“好腰。”

“……”林白舴匆匆轉身走了。

秦儲在身後笑得眼睛彎起來。

好玩，太好玩了。

明明肌肉都硬了。

沒讓秦儲等多久，林白舴就換好了衣服，他走出來，樣子有點忐忑，見秦儲看了兩眼沒說話，便更加忐忑，“是不是不太好看啊…？我還是換回去吧。”

導購小姐怔了半晌，然後後知後覺的驚豔稱贊，“先生您穿這身真的很帥，跟剛才那件完全是兩種氣質。”

的确是兩種氣質，林白舴穿着簡單的白襯衫顯得幹淨明亮，穿着西裝就不太像待在象牙塔裏的大學生了，像殺伐果斷擡手八百萬的業界精英，粉色長發在其中竟然一點都不違和。

可當林白舴笑着看過來，那種感覺又散了，明明是個單純的想讨誇獎的大型犬。

“那幾套都包起來。”秦儲說，留下地址和電話，“直接送到這裏。”

“好的，先生。”導購小姐得體的笑，“祝您生活愉快，下次再見。”

林白舴牢牢占據秦儲身側的位置，似有若無的挨着秦儲的手指。

一連進了幾家店，秦儲都是淡着聲買單，連眼都不眨。

林白舴伸手拽拽秦儲的袖子，“秦先生。”

秦儲沒在意，“嗯。”

他稱呼倒是換得快，學着導購小姐喊他。

“不用給我買這麽多的。”林白舴帶着笑，小聲說，“我穿不完。”

秦儲其實沒太留意剛剛買了多少，只是林白舴是個天生的衣架子，什麽衣服套他身上都好看，加上林白舴笑起來又勾人，又讓人心軟，讓秦儲想起那個塑料水壺，不自覺就買多了。

“嗯。”秦儲看了眼表，“最後一家。”

林白舴抿了抿唇角，終于等到了一個機會，笑着來抓秦儲的手指，“先生。”

高興得不像樣。

秦儲無奈，摁住他的手，“嗯。”大抵是快樂能傳染，秦儲看見林白舴的時候，林白舴無時無刻不開心，天天傻樂，讓人也格外心情明亮。

最後這家裝飾很精巧，空間沒之前幾家大，光線也沒那麽明亮，這樣可能看不清設計細節。

秦儲本想換一家，但櫥窗外擺出來的幾件衣服卻實在好看。

“先生您好。”導購小姐看見兩個男人愣了一瞬，視線又在兩人牽着的手上落了一下，然後很快恢複鎮定，露出一個笑，“您有什麽需要的嗎？”

秦儲眉眼冷淡，“給他挑幾件衣服。”

導購小姐看向一旁的林白舴，心領神會，“好的，先生。”

“您喜歡什麽樣的？”導購小姐細細詢問，林白舴便乖乖的和她去挑樣式了。

秦儲擡眼一掃，店內光線的确打得昏暗，顯得格外神秘，秦儲皺了皺眉，擡腿往精巧的櫃臺走。

各種樣式的小東西一下撞入眼簾。

頸圈。

很緊的那種，做得很漂亮，讓人很容易可以想象到，這樣的頸圈戴上去會緊緊貼着皮膚，用力時會勒出脖頸上的青筋。

青筋鼓起來，一跳一跳，血液在其中涓涓流動，被鎖着的人會難/耐的呼吸。

片刻後，秦儲冷淡的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