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慷慨惟平生

慷慨惟平生

“若是回去, 可是有不少下人伺候的，去附近那個，可就只有我們兩個了。”

江益頓時不滿：“我又不是那種好吃懶做的人, 就算只有我們兩個也沒問題。”

聶浮星笑了起來，江益這麽多年和他相依為命, 他當然很清楚江益的為人。

他不過就是想要這麽說說而已。

江益說：“公子, 我們過去吧。”

聶浮星原本就有這樣的打算，不然也就不會開口說。

二人即刻動了身。

“公子, 還是我們兩個自己出來自在，好過看七爺那張臉。”

聶浮星沒忍住笑了起來:“你對他意見倒是不小。”

江益開口道:“這是自然，他也不看看他什麽樣子。”

聶浮星點了點頭，雖然沒有多說什麽, 但意思已經相當明顯了。

他也不願意和七爺多相處。

兩個人很快就到了地方, 确實和聶浮星說的一樣，這座莊子并沒有人伺候他們兩個。

兩個人都不是講究這些的人，左右不過是要個住的地方休息一晚上而已。

雖然這裏确實沒有伺候的人，但是也确實有日常居住所需的東西。

不過就是沒有新鮮的食材而已，明日早些去買也是一樣的。

聶浮星和江益打了一聲招呼之後就收拾收拾睡覺了。

次日醒來的時候就是上元節。

他今天起得早, 穿戴整齊之後，就正好看到了剛剛從房間裏出來的江益。

“公子, 你怎麽起這麽早？”

聶浮星笑着評價了一句：“你這樣的話, 就好像我平時都起的很晚一樣。”

江益回了一句：“難道不是嗎？”

聶浮星自己想了一下，好像也确實這樣。

“我們出去吃吧, 就不自己做了。”聶浮星說, “現在時間還早, 應該不至于太擁擠。”

江益欣然同意。

他們兩個出去的時候，店裏已經坐了一半的人。

元宵剛被端上來的時候, 店裏就已經坐滿了。

聶浮星說：“還好今天早起了。”

江益對于他這句話非常不認可，但是依舊什麽都沒有說。

畢竟也确實是大過節的日子。

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節日了，他們兩個嘗了嘗之後，都感覺還不錯。

主要倒不是元宵本身的味道，更重要的是這樣的時間，所有人都喜歡這樣的節日。

他們自然也會被感染。

他們除了元宵之外還點了幾道小菜，吃完之後就直接出去了。

和他們預料的一樣，今天街上很熱鬧。

畢竟是一年假期終結的時候楓，大家都很珍惜這樣的日子。

聶浮星和江益出來逛街沒有什麽目的，只是為了出來而已。

兩個人随意在街上走着，來來回回走過的人多多少少會把目光放在他們兩個身上。

這兩個人都是極度好看的長相，被多看幾眼也正常。

“你說我們有這麽多人看。”江益說，“公子，會不會有人想要和你結親啊？”

聶浮星看了他一眼：“我是看出來了，你是完全不想住在聶府了。”

“如果不是有這些日子的逍遙自在，我也不見得惦記。”江益開口道，“還不是出來太舒服了。”

聶浮星心裏也是這麽覺得的。

但是他還是決定不先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畢竟自己說了之後，江益肯定就會更加惦記。

一時半會兒，自己還沒有辦法從府裏搬出來。

還是不要說出來讓他希望落空比較好。

他們看到了一家新開的點心鋪子，因為商家正在做活動，所以非常熱鬧。

江益去排了一會兒，然後買了很多拎在手上。

聶浮星問他：“怎麽買這麽多？”

江益說：“我們家公子可是很少帶我出來一趟，不珍惜這樣的機會，下次可就沒有了。”

聶浮星邊笑邊說：“怎麽又是這樣的話？”

“我就是要一直說一直說。”

說完之後他們兩個都笑了起來。

兩個人都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左右不過就是說說玩笑話而已。

過了一會兒之後，他們兩個又去買了些手工藝品。

整個集市上熱鬧非凡，似乎有些人都是為了趕着這樣熱鬧的節日出來擺擺攤，稍微做些小生意。

聶浮星和江益都不是在乎這些錢的人。

他們願意花這些錢讓其他人感覺到溫暖和高興。

無論到時候買到手的東西到底有沒有用都無所謂。

兩個人走了一會兒之後，又看到了一處玉石鋪子。

聶浮星原本不會對這種東西有興趣，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七爺給的那塊玉佩，也就還是走過去看了一眼。

“公子。”江益開口叫了一句。

聶浮星說：“我就随便看看。”

他雖然是這麽說，但是看了之後就發現，七爺給的那塊玉佩确實質地極好。

絕對是皇親貴胄、王侯将相手裏才會有的東西。

聶浮星心裏沒來由有點煩躁。

不過他臉上并沒有表現出來什麽，甚至從掌櫃手裏挑了幾塊成色不錯的直接付了款。

不為其他，只為自己在這個攤子前花了許多時間。

聶浮星一向都是這樣的人，他并不喜歡平白無故讓其他人為自己浪費時間，掌櫃為了自己也算盡心，自然應該讓他得到些什麽。

不多時，他們又走到了別處。

他們看到有人正在擺攤畫像，畫師打扮和大衆的形象都有些不同，看出來是從事藝術創作的。

但是他們兩個一走進，畫師的眼前頓時就眼前一亮。

“小公子可需要在下畫像？”

聶浮星頓時擺手拒絕了。

他們兩個正準備離開，就聽到掌櫃多說了一句：“我在街頭畫像多年，也未見過幾個如小公子這般出塵的人。”

聶浮星正開口道謝，就聽到他說：“如果小公子願意讓我做畫的話，在下不收小公子的錢。”

聶浮星并不是在乎錢的人，也不會因為他說這種話就要留下來。

他正準備離開，就聽到畫師說：“除了你之外，我這輩子只給另外一個人免費畫過像。”

這句話頓時讓兩個人都來了興趣。

畢竟掌櫃只是開口想要留下他們的話并沒什麽值得好奇的。

但是除了他們之外，掌櫃只對一個人說過這樣的話，他們就有些好奇了。

“那位公子長得是真的超凡出神。”畫師說，“和小公子是不一樣的好看。”

聶浮星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只聽畫師繼續說下去。

“那位公子周身氣質實在有些讓人覺得高深莫測，一看就是位高權重之人。”

聶浮星懷疑自己是最近想七爺的次數太多了，聽到這樣的描述，第一反應居然是七爺。

不過他什麽都沒有說，只是默默看着掌櫃，讓他繼續說下去而已。

“原本那位公子也和你一樣，很抗拒讓我畫畫。”

聶浮星聽到畫師這麽說，沒有忍住笑了起來。

“然後呢？”

“我跟他說這張畫我輕易不會拿出來給其他人看，不過就是為了自己欣賞而已，他才勉強同意了。”

聶浮星點了點頭：“倒也确實是個有意思的人。”

“在下說了這麽多，就是想要免費給小公子你畫張像，不知道可否有這樣的榮幸？”

聶浮星和他說了這麽多，現在是确實沒辦法把拒絕的話說出口了。

“可以。”聶浮星說，“不過錢我們照付，你在幫我身邊這位一起畫一張吧。”

江益開口問道：“公子？”

“你的畫像到時候帶回去。”聶浮星開口道，“我的就看先生怎麽處理吧。”

掌櫃對于聶浮星這樣的态度，覺得非常有意思。

由此一來，也就和他多聊了幾句。

因為剛才提到了那位公子，畫師也就跟着那個話題繼續往下聊了幾句。

“真不是我吹的，那位公子給我的感覺就是以後一定有大成就。”

聶浮星笑着點了點頭：“想必掌櫃也和那位公子說了這樣的話，到時候他若是功成名就，必然還是會回來找你的。”

掌櫃笑了起來：“這些倒是無所謂，重要的是，能夠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一般的男子。”

聶浮星聽到之後就點了點頭：“有些人确實相當特別。”

聶浮星簡直覺得自己有些無可救藥，因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想到的還是七爺。

就好似對方哪怕不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都會主動去想他的事情。

這原本就是不應該的。

聶浮星一向都是別人如果不主動招惹自己的話，絕對不會先做任何事情。

但是現在明明都沒有見面，自己還是想着他。

簡直就有一種自己根本放不下他的感覺。

但是真要尋根究底的話，他們兩個之間也沒有任何關系。

聶浮星默默嘆了一口氣。

許多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也确實屬于是意外之事。

“小公子可是在想什麽喜歡的人？”畫師問了一句。

聶浮星頓時被吓了一跳：“先生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

畫師開口道：“小公子神情一直都冷冷淡淡的，但是這會的表情變化卻非常明顯，不用說也知道是在想那個人。”

聶浮星心中大驚，因為自己确實在想七爺。

但是不管怎麽說，自己對他的情感也不可能是喜歡吧？

想到這裏他簡直覺得有些吓人。

“我們家公子沒有什麽喜歡的人，他不過就是喜歡胡思亂想一些事情而已。

江益開口說了這麽一句，別的倒是沒什麽，主要是因為自己之前就一直喜歡說七爺和公子的玩笑話。

但是現在情況明顯又不是那個樣子，所以自己心裏有愧疚，自然也不可能讓外人用這樣的評價說公子和七爺之間的關系。

掌櫃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

看到掌櫃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聶浮星心裏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為什麽要擔心？

明明從最開始的時候，自己和七爺就是清清白白的。

應該是不管什麽時候在朋友面前都沒有心虛的感覺，但現在這樣反而像是有點不打自招的意思在了。

聶浮星在自己心裏默默嘆了一口氣。

“小公子長得真是俊朗無比。”掌櫃邊畫邊感嘆，“要我說真就一個字，就是絕。”

聶浮星很少聽到江益以外的人如此直白熱烈的誇獎話。

“謝謝先生如此誇獎，在下實在有些高攀了。”

畫師立刻就搖了搖頭。

“我可一直在這裏擺攤畫像，見過的人不說多也是實在不少，可沒有對誰這樣過。”

江益說：“真的，公子我剛剛想起來了，我這段時間在街上也經常看到這位先生，但是他就從來沒有說要給我免費畫像。”

聶浮星聽到他這麽一說，也沒忍住笑了起來。

“小益可愛。”

掌櫃開口道：“是吧，我就說你是真的絕。”

江益頓時道：“那不是也不止跟我們家公子一個人說了這種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