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廢紙團

第12章 廢紙團

“我、我是她身邊的助理……”紀星覓心虛地看了一眼身邊醉得不省人事的陸知予,兩只手捧着手機,好像這手機燙手似的。

“助理?”許輕白問道:“你是新來的助理,不認識我嗎?”

“陸知予難道沒跟你說我是誰嗎?”

紀星覓擠眉弄眼內心崩潰,抓狂道:“啊……對,我是新來的助理小紀,陸姐當然跟我說過許小姐,我這才冒昧地接了電話。許小姐,是這樣的,今晚劇組聚餐,陸姐喝多了,已經睡下了。”

許輕白從沙發上坐起來:“她怎麽又喝這麽多酒?我之前不是讓她少喝點兒酒,怎麽不聽話。”

紀星覓沒出聲。

“你現在還在她的房間裏?”許輕白見她沒動靜又問。

紀星覓答:“是的。”

許輕白似乎有些生氣:“那你弄完趕緊走,別大晚上的還賴在她房裏不走。”說完就直接挂斷了電話。

紀星覓聽着電話那頭的“嘟嘟”聲,想生氣卻又沒有立場。

“唉,”她蹲在陸知予面前垂頭喪腦地深深嘆了口氣,不敢有更親密的接觸,只能捏了捏她的手指:“要不是你是我偶像,又替我擋酒,我才不會受這樣的委屈帶你回去呢。”

房卡也拿了,片場也去了,現在該回去睡覺了。

“走。”紀星覓把陸知予從椅子上弄起身,剛把休息室的門關上,陸知予就晃悠悠地掙脫她往前面的草叢跑去。

“怎麽了怎麽了!”紀星覓緊跟着過去。

喝吐了。

“別吐身上,我去拿紙巾。”紀星覓又跑回去拿了一整包濕巾紙,“來,擦擦嘴。”

陸知予看了看她似乎不明白意思,紀星覓徹底放棄與她溝通:“算了,我幫你擦。”

濕紙巾一下下擦過嘴角、下巴,陸知予就站在原地靜靜看着紀星覓,紀星覓絕對是盡心盡責的助理,“這裏,姐,稍微把嘴巴張開一點。”

紙巾擦不幹淨的地方,紀星覓是一點也不嫌棄陸知予,直接用指尖去擦,擦完再拍拍她的背:“還想不想吐了?吐完我們再回去。”

陸知予乖巧地搖了搖頭。

紀星覓踮起腳尖替她捋了捋飄到臉上的頭發絲,笑着說:“那走吧。”

夜深人靜,穹頂星子黯淡,片場漆黑如墨,紀星覓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亮了前面的路,手上還攥着髒的濕巾,得找個垃圾桶扔掉。

紀星覓扶着陸知予一路向前走,燈光照見前面路邊放着兩個垃圾桶,幹垃圾和濕垃圾桶各一個。

用過的濕巾紙應該是幹垃圾,垃圾分類紀星覓很清楚,畢竟在好幾年前韓國就一直實行垃圾分類。

但當她準備向幹垃圾桶裏扔垃圾時,垃圾桶的最上面有一個廢紙團,上面隐約有些筆畫和墨水痕跡。

她用手指把那個廢紙團夾了出來,慢慢展開。

這不是她下午剛畫的那副畫嗎?

為什麽會在垃圾桶裏?

紀星覓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身邊的陸知予,眼眶驟然變得通紅。

【“那你畫的可以給我嗎?”

“好啊。”】

“為什麽?”紀星覓瞬間崩潰了,眼淚根本憋不住,大聲質問道:“陸知予,你不喜歡我的畫可以,你不喜歡我的人可以,你在采訪的時候和我逢場作戲都可以,我全部接受,但是你為什麽要來我的畫之後卻轉頭把它丢到垃圾桶裏?我之前為你特地擠時間去學了素描,就是想把你畫的好看一點、再美一點,如果我知道你這麽不需要它,那我當初真是自作多情、浪費時間……”

“還有為什麽要讓我看見?你是不是故意這樣的?你就那麽讨厭我嗎?”

陸知予此刻根本沒有能力理解紀星覓的話,只知道這個人在她面前哭泣,眼淚一顆接着一顆,抹不幹淨。

即便陸知予醉了,她還是想伸手替眼前的女生擦掉眼淚。

但當她的手剛碰到紀星覓臉上的淚痕,就被打下去:“別碰我。”

紀星覓吸了吸鼻子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她剛才甚至想直接把陸知予丢在片場自己走掉,但看她這副模樣,內心的良知又不允許她這樣做,她只好忍着自尊心被傷透的難過帶着醉醺醺的人上了車。

自己的畫別人不稀罕要,她就自己收着。

終于把人帶到了八層,用房卡刷開了門,紀星覓忍着滿鼻子的酸楚托着陸知予的頭把她放到床上,替她脫去鞋襪,房間裏空調開到25度,紀星覓怕她着涼,膝蓋跪在床邊,越過她身體去夠另一邊的被子。

紀星覓的襯衫因為她的姿勢領口微敞,項鏈跟随着她的動作前後擺動,頸子皮膚白得晃眼,一雙細腿跪在床邊,陸知予将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

熱。

特別熱。

剛蓋上的被子又被陸知予踢開,紀星覓又忍着委屈爬上床給她蓋。

陸知予壓抑不住自己了,她直接抓着人的胳膊就往她往下拽,紀星覓本身上半身騰空,輕輕松松一拽就趴在了陸知予的身上。

兩人緊密無縫地貼着對方。

陸知予身上特別燙。

被子早就被掀翻在一邊,紀星覓想爬起來卻不想陸知予一個翻身跨坐在她身上,她一下子慌了神。

本來在片場就被攥得有些紅的手腕又被牢牢固定在床上,紀星覓帶着氣左右掙紮:“陸知予你喝多了,放開我!”

“松手——”

這樣的掙紮在陸知予眼裏除了更好地調|情并無他用。

掙紮累了,紀星覓大口喘息,胸膛上下起伏,而陸知予的眼神愈發不規矩,像是在欣賞一件精美藝術品一樣,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

看了一會,陸知予突然壓了下來,兩人鼻尖相碰,陸知予的意圖顯而易見——她想親上來。

紀星覓大聲喊道:“你放開我,我不是許輕白,你認錯人了!”

“我不是她,不是你女朋友,唔——”熱辣的吻襲來,紀星覓沒接過吻,根本無力招架。

陸知予吻得又急又兇,磕得她牙疼。

陸知予沒放過她的嘴唇,輾轉研磨了好一會,才轉移陣地,親上了她的脖頸。

紀星覓怎麽掙紮都毫無用處,她倒在床上,手背遮住了半只眼睛,但眼尾的淚還是被陸知予看進了眼裏。

陸知予停下了動作,居高臨下地盯着她。

“陸知予你是不是故意的?”紀星覓絕望的眼淚流進鬓角:“你仗着我喜歡你,是你的粉絲,就能随意對我動作、踐踏我的感情。”

“你仔細看看好,我不是許輕白。”紀星覓放下手,一字一句地說:“以後你是你,我是我,我們除了工作,沒有其他任何交集。”

門被摔上,陸知予就那麽安靜地坐了一會,頭猛地紮進了被子裏。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

日光透過窗簾照射進房間裏,陸知予把酸麻的手臂伸出被子,身邊的人聽見動靜也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許輕白撐着頭躺在床上看着她笑。

陸知予只覺得過了很久,恍若隔世一般,腦子有些混沌:“我……”

她掀開被子,發現自己換上了睡衣,躺在酒店的床上:“你把我弄回來的?”

許輕白剛準備否認,但轉念又想反正陸知予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如果自己承認,說不定她們之間的感情又會回到最初,便說:“對,是我照顧的你。”

許輕白昨晚挂斷紀星覓的電話後,左想右想覺得不太對勁,她根本沒聽說陸知予新換了助理,于是臨時買了機票過來,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淩晨三點了。

陸知予一頭紮在被子裏,被褥淩亂,她暗自罵了一句那個小紀,卻沒有見到她的人,只得作罷。

“我把你帶回來之後你又吐了一廁所,我幫你把衣服換上了。”

陸知予從床上坐起來:“謝謝。那你是怎麽趕過來的?”

許輕白又撒了謊:“我問了你的助理,她說你晚上有飯局,我擔心你又喝醉了,就請了假飛過來陪你。”

“你看,我對你這麽好。”許輕白膩歪地纏上陸知予,“寶寶,我好喜歡你。”

陸知予确實隐約記得有人一路帶着她回了酒店,但那人的模樣她卻記不清了,而許輕白又在自己的身邊醒來,應該就是她。

原本想盡快與她分手的陸知予又開始猶豫了。

許輕白為她做到這個份上,自己若是硬要分手,是不是對她太殘忍了。

要不再等等吧。

可許輕白并不知道陸知予的內心活動,正抱着她沾沾自喜。

昨晚紀星覓把丁淮弄回來之後倒頭就睡着了,今早是丁淮一腳把她踹醒的。

一張大床上,丁淮的腳正對着紀星覓的後背,兩人都沒蓋被子,每日的鬧鈴響起,丁淮反射性一激靈蹬腿,紀星覓差點被她踹下床。

“祖宗祖宗,快起來快起來。”丁淮手忙腳亂地整理一地的包、鞋、襪子,“等會化妝來不及了。”

紀星覓哪裏還睡得着,憔悴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半個身子還在外面。

“丁淮你才是我祖宗。”紀星覓扶着腰咬牙切齒道。

“不對啊,你嘴唇怎麽腫了?”丁淮走近她,摸上她的脖子:“你脖子上什麽東西,怎麽紅了一片?”

不好的回憶一下子湧進紀星覓的腦海,她敷衍道:“昨天晚上被你氣的,應該是房間裏有蚊子,我睡覺無意識抓的。”

“好了好了,沒有下次,我發四。”丁淮曲起大拇指讨好地笑着。

“我去給你拿創口貼。”

紀星覓生無可戀:“你就是發二百五,我之後也不管你了!”

作者有話說:

又名一幅畫引發的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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