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章

第 24 章

又是細細的聲音：“《姐姐妹妹站起來》怎麽樣？”

何子路：“這什麽歌？”

沈姝頓了頓，細細地哼了兩句：“就是那個……十個男人七個傻八個呆九個壞，還有一個人人愛……”

王爍眼睛一亮：“這個不錯哎……調不是太高，也不用跳太複雜的動作，你們人數也夠，亮點嘛……”

李曼婷一拍大腿：“來個帥哥！坐中間！絕對炸場！”

所有人的視線全投向顧項逢和于躍，頓時興奮起來。

馬瑞：“別的東西我們班不一定有，校草管夠！就說吧，顧哥和躍躍的顏，啓明還有誰能比？”

吳連昊：“李曼婷！天不亡你！”

哄笑一片。

李曼婷雙臂嘭一聲撐在兩位校草的桌上，居高臨下目光火熱：“顧哥，躍躍，唱跳不行，坐坐總行吧？随便你倆誰上都行。”

兩人：“……”

有女孩子開始争論。

“我覺得顧項逢上比較好，他那個痞帥的氣質，媽呀……”

“于躍也很好啊，他可以坐在那裏腼腆地笑，太蘇了……”

“歌比較歡快，還是張狂一些更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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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反差萌更戳嗎？”

……

于躍：“……李曼婷，對不起……我……”

顧項逢長嘆口氣：“算了算了，我上！就坐……”

話沒說完，嗡嗡聲已炸了鍋。

李曼婷興奮地蹦起來：“好！就這麽定了！”

“贏了贏了，這節目還不得炸？”

“啊啊啊啊，我好想看！”

“從來沒有這麽期待過月考！”

“還要等到下周，我要謝了……”

其實等待不過四天，排練都不太來得及，但誰讓高三是最忙的呢。

……

幾個女生周末都在高三年級的音樂教室排練，無所事事的男生也跟着去湊熱鬧，順便幫忙跑跑腿買買飲料。

顧項逢只去了一次，就沒再去了。

于躍問他，他含糊地說只要坐着比劃幾個手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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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1日，周三。

下午的最後一門考試，整個校園都彌漫着一種怪異的氣氛。

安靜的外殼下，裹了無數顆蠢蠢欲動的心，很躁，為即将到來的跨年晚會。

終于……

交卷鈴響起。

同時響起的，不是如釋重負的噓聲，也不是考得巨難時的哀嚎聲，而是一窩蜂沖出教室的狂歡。

監考老師們連“停筆、放下試卷、離開座位”等話都沒來得及說……考場裏已空無一人了。

大多數人擁去了食堂，打算提早吃好晚飯，然後就可以坐等晚會開幕。

少數要表演節目的匆匆做最後的準備工作。

女孩子們叽叽喳喳地回寝室換衣服，打算再悄悄化個妝。

于躍等人吃好飯後回了寝室，看着顧項逢脫下校服，唉聲嘆氣地穿上白襯衫，又套了件駝色連帽呢子衣……

整個人的氣質瞬間變化，那股子雄性力量淡了些，滿滿男高中生的青春活力。

“顧哥，太帥了，媽的，要不要再加個眼鏡。”

“滾。”

于躍呆呆看着，心跳一點點加快。

顧項逢在他臉前打個響指：“想什麽呢？”

“咳……很好看。”于躍幹巴巴地贊美。

顧項逢一掃愁容，頓時高興了。

“不行不行，我也要換衣服，憑什麽你可以不穿校服。”何子路開始翻櫃子。

“對啊，明天就放假了，晚上肯定很多人不穿校服。”王爍看于躍還站着，“你也換啊！”

顧項逢打開于躍的櫃子，看到裏面的衣服，頓了頓，取下那件駝色呢大衣：“穿這件吧。”

“這和你的顏色有點像。”

像才讓你穿。

顧項逢随口瞎扯：“又沒關系，今年穿這個顏色的人很多……你上次去唱歌穿的那件綠的，別人都看過了。換一件。”

“哦。”于躍接過來，“裏面呢？”

“這件吧，比較搭配。”遞過來一件白色連帽衛衣。

于躍看看眼前這人的白襯衫，想反對又覺得會被駁回，默默開始換。

……

顧項逢靠在床欄邊，等他換好，幫他把衛衣的帽子翻出來，又撥順亂掉的劉海，滿意地輕嘆：“于躍，你更好看。”

王爍換了件創意感十足的印花外套，轉身看到這一幕，大驚小怪地叫道：“我艹！你倆穿情侶裝！”

于躍面紅耳赤：“沒有……不是……”

顧項逢笑得一臉蕩漾：“這麽明顯？”

何子路一邊噴定型一邊點頭：“當然。”

很好。

“走了。”顧項逢拉着于躍率先出門。

何子路、王爍：“……等等我們啊！”

兩個高挑的背影從出寝室樓開始，就收獲無數目光和議論。

啧，被人看的感覺從來沒這麽爽過。

顧某人這麽想。

晚上八點。

啓明中學雙層報告廳。

燈火輝煌，亮如白晝，巨大的屏幕上滾動播放這一年的校園動态，配以抒情的音樂。

三個年級的學生說說笑笑，陸續入場。

班主任們站在過道上，指揮着自己班級的學生坐在指定的位置，不許串班。

高三年級受到優待，坐在一樓比較靠前的位置。

二班、八班、九班因為出了節目，分到了2-5排。這下子，大家對掌哥的狗屎手氣特別滿意。

每個班還可以邀請兩位家長參加跨年晚會，代表全體家長與孩子們共迎新年，這時候也陸續到了。

于躍坐在第三排的中間，一眼就看到項亦然在王成、劉建軍、老羅的陪伴下走了進來。

身邊立刻響起竊竊私語。

“那個女的就是顧項逢媽媽。”

“王成現在好舔……”

“看到領導，還不得點頭哈腰啊。”

“她氣質好好，怪不得顧項逢這麽帥。”

“聽說他爸也挺帥的。”

“基因真好……這基因不得生十個八個啊，不然多浪費。”

嬉笑聲中，于躍開始胡亂地幻想：英俊潇灑的顧項逢帶着一堆小號顧項逢，背着抱着牽着……

身邊還挨着個美麗溫柔的女人，滿眼愛慕地看着他……

畫面很美，但怎麽心裏就覺得不舒服……

大概是孩子太多太吵了。

……

周圍漸漸暗下來，直到只剩下臺上的燈光。

晚會開始了。

主持人深情地追憶青春韶華，又滿懷期待地展望未來。

校長啰裏八嗦致辭後，文藝彙演在掌聲裏開始。

一個個節目輪流下來，終于到了高三九班的《姐姐妹妹站起來》。

報幕音剛落，九班就尖叫、歡呼地預熱一波，惹得不少人往這邊看。

歡快的音樂響起，李曼婷開場第一句——

“那就等着淪陷吧……”

金屬嗓尾調上揚，勾了點魅惑，瞬間點燃全場。

五個女孩子卷着頭發化着濃妝，又唱又跳。

極盡誇張時尚的造型，倒是掩飾了身材、顏值上的不足，只覺得俏皮搞怪。

王爍瞠目結舌：“哪個是曼姐？我怎麽認不出來了？”

“那個那個，穿了花毛衣，你看體格啊。”

“倒是不像養心殿抱枕了。”王爍喃喃道，“像調色盤。”

“你是真不怕挨打。”

……

“十個男人七個傻八個呆九個壞，還有一個人人愛……”唱到這句時——

顧項逢被幾個女孩簇擁着拖上了臺，又被團團圍住，按在中央的椅子上。

清爽幹淨的男高打扮被濃豔妝容襯得更加斯文禁欲，令人忍不住想擠開臺上女生，自己動手瘋狂蹂/躏一番。

全場炸了。

尖叫、口哨、笑聲、掌聲……震耳欲聾。

無數只手機晃動着，拍照，拍視頻。

“啊啊啊啊高三的顧項逢！”

“好帥啊！”

“臉好臭，肯定硬被拉上去的！”

“他這麽穿好好看！一次元有臉了！”

“他們班的女生太會玩了吧！”

……

于躍突然有點後悔讓顧項逢去參加節目了。

五個女生圍着他又唱又跳，淩空撫摸臉頰、拉耳朵、勾手指、揉頭發……

雖然沒有碰着，可看着還是不舒服。

而他抱臂坐着，翹着二郎腿，雖然是一張臭臉，但……

還是太刺眼了……

……

第一排。

大人們也是笑得合不攏嘴，時不時轉頭看自家孩子，都仿佛回到了高中時代。

王成腳上打着節拍：“項局，項逢可真是帥氣啊。”

“還行還行，就是調皮了些。”

“男孩子嘛，調皮才正常，哎呀，以後不知道多少女孩子要來你家排隊。”

“就他那狗脾氣，不打光棍就不錯了。”

“項局，你這麽謙虛，還讓別人怎麽活呀……”

……

“十個男人七個傻八個呆九個壞，還有一個人人愛，姐妹們跳出來，就算甜言蜜語把他騙過來，好好愛，不再讓他離開……”

最後一段了。

顧項逢突然動了。

按照指示，他跟着女生比劃了幾個數字後——

最後的“1”指指自己，歪着頭勾唇一笑，又對着正前方捏了個小小的愛心。

！！！！！！

這一笑，這個心，再次炸裂全場。

“啊啊啊啊啊啊！！！”

“顧項逢！顧項逢！顧項逢！！！”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好帥好帥好帥啊啊啊啊啊！！！”

……

于躍定在座位上。

心髒似乎停了一瞬，接着毫無章法地狂跳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個笑、那顆心好像是對着自己的。

舞臺頂上強烈的燈光照下來，顧項逢俊朗深刻的眉眼奪人心魄。

……

節目結束，掌聲、歡呼聲經久不息。

主持人等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報幕。

“媽的，贏麻了。”

“掌哥還說什麽重在參與，不求質量，看看這質量，就應該評個獎。”

“顧哥剛才是真帥，我他媽一男的看着都有點心動。”

“你要麽去表個白？”

“滾滾滾。”

……

【我他媽一男的看着都有點心動】

神游太虛的于躍不知怎麽就聽到了這句話，瞬間醍醐灌頂：

心動。

是的，剛剛應該就是心動的感覺。

他好像……喜歡上了顧項逢。

于躍被這個發現驚得手足無措時，身邊座位響了一聲，有人坐了下來。

“怎麽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湊過來的，還有再熟悉不過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