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會讓你遭殃

37 會讓你遭殃

晚餐非常豐盛, 王府裏主子少,廚房備菜都是小而精,每樣一小碟, 就算沒吃完也不至于太過浪費。

琥寶兒的胃口很不錯, 并沒有因為下午的沖擊就郁郁寡歡。

反正她已經失憶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 還能咋的呢?

小娘子看得開, 桃枝卻不能像她這樣不當回事,她從劉婉君口中得知了韓末寧的存在,必須要禀報給王爺。

這人既然察覺了姐妹二人互換一事,卻沒有聲張, 反而佯裝偶遇, 肯定是心懷不軌。

而且終歸是個隐患, 萬一他早早宣揚出去, 恐怕會讓王府陷入被動局面。

陸盛珂平日裏給琥寶兒出去, 并沒有派人盯梢她。

她帶着兩個丫鬟, 王府裏的車夫也會點拳腳功夫,基本足夠護她周全。

這會兒才聽說,在外【屢次偶遇】一個書生?

他扭頭望來,面無表情:“下次再有這種人, 立即禀報。”

桃枝不由汗顏:“是奴婢們疏忽了,那韓末寧一開始就知娘子已為人婦, 偶然碰上,對方舉止還算守禮,便沒有多想……”

誰知看上去斯文有禮的書生, 實際上這般詭計多端!

秋闱近在眼前,他不用心苦讀, 竟把心思放娘子身上,可見是蓄謀已久。

怕不是在萬舟山時就動過念頭?

聰慧如陸盛珂,稍一思索同樣想到這一點,任憑一個阿貓阿狗都能惦記她,這讓他極為不悅。

當即把虞河叫了過來,讓桃枝将韓末寧的特征來歷說清楚。

“派人盯着他。”

心術不正者,遲早會露出馬腳。

琥寶兒在一旁瞅着,陸盛珂三兩下就處理了此事。

她欲言又止:“這個書生,愛慕于我?”

他冷冷一掀眼皮:“怎麽?”

“他幹嘛不早說,”她搖頭晃腦嘆一口氣:“我馬上就能拒絕他,省得煞費苦心,白白耽誤了工夫。”

琥寶兒率性又坦然,與尋常姑娘家大不相同,談及情愛之事,也是落落大方。

換做其他人,指不定會有些不好意思,羞于啓齒。

陸盛珂道:“媚眼抛給瞎子看,他确實是白費功夫。”

桃枝在一旁偷笑:“小娘子還沒開竅呢……”

她笑了兩聲,漸漸止住了,眼神偷偷留意王爺,沒開竅不止擋住了外邊的桃花,家裏這朵豈不是也意會不到?

桃枝和梨枝都留心到了王爺的改變,一個男子是否願意對你好,屬實是掩蓋不住的。

從一開始,嘴上協議和離但卻爽快給了三人身契,讓小娘子有可用之人,這份考量,若說無心,誰信呢?

她們倆自幼在王府長大,自然是希望王妃能留在府裏,與王爺恩愛有加和和美美,那才叫皆大歡喜。

琥寶兒不明白何為開竅,只道:“我不喜歡他。”

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沒緣由的。

當然,無緣無故的她不會對當事人吐露自己的感觀。

可是那天韓末寧帶着一條小黃狗讓她看見,再結合劉婉君的話,他顯然是故意為之。

竟然還打算給小黃狗取名琥珀,這讓琥寶兒有點生氣。

陸盛珂對她的反應頗為滿意,道:“上次你說想養狗,本王可以答應。”

他松口讓她在府裏飼養小寵,本以為琥寶兒會歡天喜地,誰知,她的臉上不見欣喜。

琥寶兒拒絕了:“我曾經擁有過狗狗,雖說現在不記得,但是也不想要新歡或者替代品。”

琥珀只有一只,而它死了。

陸盛珂見她這樣惦記,道:“新的狗無所謂是珍珠墨玉,不叫琥珀,不算替代品。”

黑狗白狗多得是,不買黃狗不就行了。

然而琥寶兒自有一套道理:“不養了,人可以擁有無數貓狗,但在它們的世界裏,主人就是唯一。我也要琥珀做我的唯一。”

這話聽上去極為天真,估計三歲稚兒才會有這樣純粹的情感反饋。

按照陸盛珂以往的性子,估計會忍不住面露嘲弄,太傻了。

但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他最終管住了嘴巴。

“随你。”

*******

琥寶兒得知了自己的身份,日子還是照常過,她沒有丁點恢複記憶的跡象。

因為有過幾次頭疼,陸盛珂請了禦醫上門診治,結果也沒能說出确切的症結所在。

人的頭顱病理複雜,尤其是失憶這等沒有外傷的症狀,難以下手。

只是囑咐莫要刺激太過,順其自然便好。

陸盛珂不準她再動腦子去回想,他派人盯着沈家,出不了什麽纰漏。

只一個小小沈家,他分神看顧,興不起多大風浪。

而原先伺候琥寶兒的那個婢女,虞河已經有了點眉目,或許過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她。

這個丫鬟也是坎坷,這般年歲被主家發賣,正經用人的府邸不想要她,一來年歲大怕不好調教,不如五六歲的小丫頭。

二來疑心她在前任主家犯了嚴重的事,才被發賣。

十幾歲的年紀,只怕會被人牙子弄到髒污之地,幾經轉手,不易追尋。

估計是沈家不信任她,怕她知曉姐妹互換的秘密,管不住嘴舌,所以把人打發走。

像是月蘿,從小跟在沈若緋身邊,她不僅被留下來,還參與其中,這便是區別。

琥寶兒對此一無所知,她收到了來自沈家的請柬。

是沈老夫人的六十大壽,邀請夜玹王夫婦前來赴宴,就在下個月初。

這老太太明顯是不喜她的出現,但估摸着于情于理,孫女和孫女婿都該到場,所以才發了請柬過來。

“娘子要去麽?”梨枝在一旁替她搖着扇子。

外頭正值三伏天,可太熱了,這種天氣外出,得多帶幾套裙裳方便更衣。

“要去的,”琥寶兒一點頭,鼓起臉蛋道:“我要瞧瞧他們打算怎麽騙我。”

這次可不會像之前,這群人說什麽她都信。

原以為至親之人,不會蒙騙自己,沒想到反而不如外人。

“娘子別往心裏去才好。”梨枝都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

這樣乖巧可人的小姑娘,怎麽會有人舍得那樣對待呢?

小小年紀離了父母養在農莊,做姐姐的闖禍了,這時想起有個妹妹,推出來頂包。

人心生來是偏的,也不能偏成這樣吧!

“我不會,”琥寶兒道:“我不在乎,嫁妝也可以還給他們,兩不相欠。”

梨枝聞言,想了想道:“王爺派了鴻蒙跟随娘子,代為管賬,估摸是別想還回去了。”

“啊?”琥寶兒不曾想過這個。

鴻蒙确實有一手,他接手了嫁妝賬冊之後,外頭幾個田莊商鋪每月盈利額皆有所上漲。

可見陸盛珂給了一個能做事的人過來。

“娘子就沒想過把嫁妝留下麽?”梨枝皺皺鼻子,道:“沈家那樣欺騙你,趁你失憶哄着替嫁,幸而是嫁給了王爺,萬一是什麽烏七八糟的夫君,娘子這一輩子都毀了。”

“再者,他們擡出這麽多嫁妝,全京城看在眼裏,給他們自己做了臉面,完事還想全部收回去?這不是欺負人麽。”

凡事皆有代價,沈家把事情做絕了,卻不想付出任何,一句‘父母不欠子女’就想打發了。

既然舍不得財物,就別貪圖名聲,又要且要,屬實令人不齒。

“我要霸占它麽?”琥寶兒不禁苦惱。

“王爺可不是好欺負的,他不會輕易算了。”梨枝猜測,沈家是別想把出閣的物件要回去了。

他們要是有臉開口,那就當着全京城的面試試。

梨枝知道她心軟,掩唇笑道:“娘子只管交給王爺處理便是,絕不會叫你吃虧的。”

“他已經幫了我很多。”琥寶兒不能否認,倘若嫁給其他男子,指不定會是怎樣的境況。

梨枝聽她這樣說,好奇問道:“娘子還打算和離麽?”

“我不知道。”琥寶兒一搖頭,這對她而言不是一個輕松的選擇。

因為沒有記憶,就像是失去了過往。

她不清楚自己以前是怎樣一個人,也不确定內心想過的是何種日子。

最重要的是,留給她走的路又有幾條呢?

娘家不能回去,她還能去哪裏?

琥寶兒只糾結了一小會兒,就自行想通了。

她的道理簡單通俗:“他對我好,我就留下來,若有一天不好了,我就離開。”

梨枝不禁微微一怔,後宅女子,有幾人能這樣灑脫。

要離開的時候,真的會走麽?

不過……“奴婢也覺得娘子留下更好,王爺不像那些嘴甜會哄人的,勝在身邊清靜。”

這麽多年,不是習武就是辦公,閑時看書,連個侍妾都沒有。

府裏但凡有生了心思的婢女,丁點不規矩就會被管家處理,許大夫人偶爾也會過來敲打。

留下的老人皆是乖順本分,只做好自己的事。

王爺性子冷硬了點,避開了外頭大部分的狂蜂浪蝶,前仆後繼。

饒是如此,也還有好幾個姑娘芳心暗許。

其中最明顯的就是林芊蔲。

梨枝就怕這個林姑娘甘願做側妃,也硬要進入王府。

她不清楚王爺的心思,但太子殿下多半不會拒絕林家。

就看林姑娘有沒有那等毅力了。

琥寶兒失憶前也不曾經歷過內宅女眷的日常,她沒什麽感想,只覺得:“男子三妻四妾,還挺熱鬧的。”

不然這麽大一座宅邸,就兩個主子,屬實空曠了些。

梨枝聞言,便知她是不明白三妻四妾的弊端,立即勸道:“此事娘子切莫松口,也不要主動提納妾。”

琥寶兒似懂非懂:“好。”

晚間,陸盛珂又到灤紗苑用飯了。

他來得越來越勤,大有把一日三餐都挪過來的意思。

而且吃過晚膳,也不急着離去,逗留時間明顯增長。

要是換做其他小娘子,察言觀色也該知道挽留王爺夜宿,口頭問一句都好。

可惜對琥寶兒,一切沒有直說的事,明示暗示通通不好使。

她吃得香玩得開,陸盛珂沒走,就拉他一塊玩五子棋。

陸盛珂猜想她琴棋書畫缺乏造詣,幼時莫約學過,但只懂皮毛。

他有心讓她重新接觸,看看對哪個更感興趣。

琥寶兒卻是個貪玩的學生,複雜難學之事都不喜歡,看了琴譜棋譜就瞌睡,五子棋倒是玩得不錯。

陸盛珂不是來陪她玩這個的,按捺了幾日,這天終于出聲:“本王要在此留宿。”

琥寶兒一愣,低頭看向棋盤,心中暗恨:“你還要殺我幾回!”

她怎麽次次都輸呢!

簡直可惡!

“不玩了。”陸盛珂修長的指尖輕彈,丢下棋子,“你以為,本王留下與你下棋?”

琥寶兒這會兒反應過來了,眨巴着圓溜溜的眼睛瞅着他:“你要留下睡覺,跟我圓房?”

“只是睡覺,不圓房。”陸盛珂瞥一眼她傻乎乎的樣子:“省得說本王欺負人。”

“什麽?”琥寶兒沒太聽懂,在她的理解當中,男女授受不親,只有夫妻能一起睡覺,睡覺不就是圓房麽?

可他似乎把二者區分開了。

邊上伺候茶水的桃枝偷偷一笑,脆生生道:“奴婢這就去鋪床。”

她退了出去,找梨枝一塊商量,這可是王爺頭一次與娘子一同過夜,不能把洞房花燭夜補上,好歹換一床正紅鴛鴦被褥。

琥寶兒問道:“你不圓房,為何留宿?”

陸盛珂擡了擡眼皮:“若不留宿,給你八百年也沒有進展。”

“你這個語氣很容易得罪人呢。”琥寶兒指出他的不對,非常瞧不起人!

陸盛珂把人趕去淨室:“話太多了。”

……

…………

琥寶兒很快沐浴完畢,整個人香噴噴的出來,穿着絲薄的雪色寝衣。

她怕熱,一熱便香氣濃郁,桃枝在內室擺了兩個冰盆,屋子裏清涼得很。

燈燭只留了兩盞,溫暖的橙光,極為凸顯帳邊那道婀娜身影。

陸盛珂着眼的瞬間,生出了悔意,或許他該早點與她同房。

但在視線觸及她微敞的衣襟時,鎖骨處肌膚細膩如白瓷,柔軟的兩團呼之欲出,他又反悔了。

就不該太早留宿。

“你要睡裏面還是外面?”琥寶兒扭頭問他。

頭一回與人同榻,感覺有點新奇。

陸盛珂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道:“本王睡外面。”

“哦,”琥寶兒準備上床,忽然想起什麽,又回身問道:“要替王爺寬衣麽?”

這是一個妻子必須做的,她記住了。

“不必,”陸盛珂拒絕了她,“你不要碰到我。”

這又是什麽規矩?

琥寶兒納悶,卻沒多問,在床邊褪下鞋子,朝着內側爬。

她屈膝跪趴,背對着陸盛珂,纖薄的背部蜿蜒的腰線一覽無餘,甚至是那翹起的圓臀……

琥寶兒動作快得很,一下子就窩進去了。

陸盛珂卻感覺那匆忙一瞥在眼前無限放慢,還有回放的趨勢。

他擡手輕捏眉心,若不是對她有一定的認知,估計要疑心她故意為之了。

“你怎麽了?”

琥寶兒伸長了脖子張望。

陸盛珂眸色沉沉,嗓音微啞:“睡覺老實點,不準觸碰本王。”

“碰了會怎麽樣?”她遲疑着回想,不确定自己睡覺是否老實。

都睡着了,誰知道呢。

“會讓你遭殃。”陸盛珂一揚手,放下銀鈎挽起的床幔。

朦朦胧胧,只透出微涼的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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