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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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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經濟論壇從上午開始, 江泠月很想去看看孟舒淮在臺上演說的樣子,但這種地區性質的論壇都是邀請制,她沒有邀請函, 也不想臨時給孟舒淮添麻煩,便罷了去看他的心思。
明天就是孟舒淮三十歲的生日,她正好也可以多出一些時間去準備今晚的生日宴。
一大早管家就帶着廚師和點心師過來詢問她晚餐的安排, 她花了一些時間确定菜單,又讓管家找來花藝師開始布置家裏。
午餐過後她叫上司機自己出了一趟門,汽車緩慢駛過一家咖啡店前時, 江泠月意外看到了孟舒瀾的表弟和她的助理張曉露。
昨天第一次見面她總感覺這位表弟的情緒不是很穩定,這時候匆匆走過,竟然看到二人正在激烈談論着什麽。
她想起孟舒淮說,這李天澤正在瀾姐的手下做事, 說不定真是給瀾姐添了什麽麻煩, 這時候正頭疼呢。
她将這事兒記在了心裏, 打算等孟舒淮忙完再跟他聊聊。
她沒再多想,讓司機帶着她去了島上很著名的一個游人集市。
這一整日孟舒淮都很忙, 必要的應酬推不掉,直到日漸西沉他才得以從社交場合中脫身。
汽車停到別墅車庫, 崔琦抱着一大疊資料跟着孟舒淮進了客廳。
落日的光從海上來, 星星點點,随海浪起伏。後花園大簇大簇的粉薔薇在橙光中嬌豔, 二人一同走進客廳, 擡眼就看見落地窗外那位穿白紗裙的美人。
海島傍晚的風很輕,那純白的紗裙被天邊霞光染了色, 這世界斑斓,只有她是被光偏愛的寵兒。
這世間的多彩不足以比拟她萬分之一的美, 她的出現是神的恩賜,她是美麗本身,她在哪裏,哪裏就是美景。
是風讓視線延伸,所以她從逆光中擡眸,看到那個迎着光向她走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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泳池邊紗幔随風輕搖,空氣裏有迷疊香在浮動,她手捧一束嬌嫩的郁金香,光着腳朝她的愛人奔去。
她的長發在晚風中肆意,一絲一縷,如絲線般将人纏繞。
她撲進孟舒淮的懷中,将自己熱烈的愛一并奉上。
她踮腳輕吻他的唇,說:“生日快樂,孟舒淮。”
好像一整日的疲累都在此刻得到消解,他看她的時候,唇邊總是有笑。
孟舒淮俯身擁住她,在波紋陣陣的水邊,與她交換一個溫柔的吻。
料想愛情就應該是此刻這般安寧又美好的模樣,不要大風大浪,也不要坎坷曲折,它應該像三月的春水,緩慢,清澈,溫暖,潤澤人心。
夜色降臨整座海島,天邊霞光被黑夜暈染成濃郁的暗紫色,浮雲湧動,月色盈盈。明黃的燭火在朦胧的夜色中跳動,既是生日宴,浪漫的燭光晚餐必不可少。
江泠月坐在孟舒淮對面,略有遺憾地說:“本來想親手為你做生日蛋糕的,但是我的手太笨,嘗試了幾次都失敗了,就只能拜托點心師傳遞我的心意。”
小小的燭光映在孟舒淮眼底,悄然點亮他眸中的愛意,他伸手在桌面牽住江泠月的手,溫柔道:“這些事情不用你親自動手,你的手只用負責牽着我。”
江泠月一愣,瞬間紅了臉,她忍不住嗔他一眼道:“蛋糕還沒吃呢,你怎麽嘴這麽甜?”
孟舒淮輕輕摩挲她手背,說:“因為有你在身邊。”
在這之前,江泠月有聽盧雅君說過,孟舒淮其實不太喜歡過生日。
每年到他生日的時候,家中長輩都一定要求孟舒瀾回家,但他們姐弟的關系從小就不好,每一次過生日都會産生t新的摩擦,最後一家子人搞得不歡而散,這生日也沒有了慶祝的必要。
每一次了解孟舒淮的過去,江泠月總是覺得難過。
但現在有她在,她相信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她用雙手将孟舒淮的手回握着,風吹動她的鬓發貼在她側臉,她在微風中笑得清甜,一雙眼睛因為愛意閃動而明亮。
她說:“以後我會陪你過每一個生日。”
她感受到掌心裏的那只手有輕微的顫動,她看向孟舒淮,聽他輕聲應:“好。”
晚餐的最後,管家端上準備好的生日蛋糕,此時星辰漫天,月色皎潔。
燭火輕輕跳動,江泠月十分期待地說:“快許願吧。”
孟舒淮面對着眼前這熱烈跳動的燭火,卻突然無言。
他看着江泠月,忽地開口道:“我的願望給你。”
“你來許願吧。”
江泠月愣了愣,卻也嬌俏道:“那我可就不客氣咯~”
孟舒淮捏了捏她的手,笑得寵溺。
江泠月那雙瑩亮的烏瞳在眼眶裏轉了轉,說:“其實我最想許的心願在新年的時候已經許過了,那我這次就許一個小小的願望吧。”
“是什麽?”
江泠月略擡眼看向海面上那輪聖潔的月,她說:“想在滿月的時候,和你再去一次天臺。”
她想要在那個有風有月有愛人的天臺,認真對他說一次“我愛你”。
“好。”
這一次,孟舒淮沒有任何猶豫。
江泠月每次看向孟舒淮的時候,那雙眼睛總是澄澈而明亮,今夜尤甚。
因為她很清楚,她的愛人會魔法,擁有實現她所有願望的能力。
江泠月很調皮,看孟舒淮愣神,便用指尖挑着純白的奶油抹在他唇上。
未等孟舒淮反應,使壞的人已經陷入他懷中,仰面含吮他柔軟的唇。
這個夜晚太美好,風正輕,月正美,人很甜,愛很深刻。
以至于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孟舒淮都無比懷念他三十歲生日的那一晚。
有她在身邊的每一晚。
夜漸深了,窗外有只小巧的風鈴在叮鈴響。
孟舒淮從浴室出來,身上還散着濕熱的水汽。
江泠月獨自伫立在窗邊,皎白月光溫柔籠罩她全身,她是月下虔誠祈願的少女,她許下的所有願望都應該被實現。
她今夜說想看海上的月,孟舒淮便關掉別墅所有的燈。
月光在此時盈滿整個房間,他從背後将她抱着,安靜享受這一刻的浪漫與美好。
窗外的風鈴輕響,江泠月說:“那是我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你喜歡嗎?”
孟舒淮擡眸,看見那只在夜風中輕輕搖晃的風鈴。
他的吻落在江泠月耳畔,他輕聲說:“你送什麽我都喜歡。”
江泠月輕輕笑出聲音,打趣他:“你也太容易滿足了吧!”
孟舒淮跟着她輕笑,說:“有你還不夠麽?”
這個回答江泠月很滿意,她惬意靠在孟舒淮胸膛,看着窗外的風鈴問:“你聽見它的聲音了嗎?”
孟舒淮輕聲應了。
江泠月說:“那是我在想你的聲音。”
有風的地方,就有她對他的思念。
她送他永不停歇的思念。
孟舒淮的心因為這份思念而顫動,因為懷中人而拉扯。
江泠月察覺不出身後人的情緒變化,只知道環在她腰際的那雙臂收得很緊。
她總是喜歡被孟舒淮這麽抱着,她會在這樣的時候感受到孟舒淮也同樣強烈的愛意,他們就好像天生一對,永生永世不可分離。
想到天生一對,江泠月說:“我還有禮物。”
孟舒淮依戀在她側臉留下一個輕柔的吻,這才放手。
江泠月轉身将一個小小的禮盒放在孟舒淮掌心,他在江泠月滿懷期待的注視中打開,看見一對小小的袖扣。
“袖扣?”
“為什麽是袖扣?”
江泠月小心将袖扣取出來,說:“其實我第一次看見你,是在微博的經濟新聞。那時候你穿一身午夜藍的高定西服,腕間的藍寶石袖扣能晃瞎人的眼睛。”
她輕笑了一聲說:“後來你幫了我很多忙,我也想要為你好好挑選禮物,可那時候我買不起符合你身份的禮物,心裏也漸漸留下了對袖扣的執念,一有機會,我便拜托景逸幫忙引薦了汪老先生,親手為你做了這對袖扣。”
她将袖扣放在月光之下,好讓孟舒淮能看清袖扣上雕刻的圖案。
她說:“我選的是紫檀木雕刻,用白貝母鑲嵌,一邊是水紋,一邊是彎月。”
她高興看向孟舒淮:“水是你,月是我,我們是天生一對啊孟舒淮。”
孟舒淮忽然在這時候想起來,他曾經在江泠月指腹上看到過一些細小的劃痕,他以為是排練太辛苦,卻沒想到是為了給他準備生日禮物。
心髒莫名抽疼一瞬,他将人抱在懷裏,幾分情動地說:“不要為我這麽辛苦。”
江泠月雙手環住他的腰,溫聲應:“我不辛苦啊,只要你開心,我做什麽都不辛苦。”
她靠在孟舒淮胸口甜甜笑着,嬌俏道:“我還有一份禮物給你,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麽?”
孟舒淮舒心一笑:“怎麽為我準備了這麽多驚喜?”
江泠月退開了一步,袅袅娜娜,立于銀白的月光裏。
輕薄的紗裙在月光下變得透明,她玲珑的曲線一覽無餘。
江泠月雙手背在身後,将自己胸前的蝴蝶結展露在孟舒淮眼前。
她柔柔擡眸,輕輕問孟舒淮:“你還記得在喬依店裏的那次見面嗎?”
孟舒淮溫柔打量眼前嬌媚的人,略颔首回應:“當然。”
江泠月悄悄紅了臉,羞羞赧赧地問:“你那時候......有沒有想過拆掉我胸前的蝴蝶結?”
月色朦胧,孟舒淮竟然沒有認出她身上的裙子就是那次試穿的最後一條。
他忽地輕笑,料想那時候他看江泠月的眼神并沒有比現在單純多少,所以才會讓她問出這樣的問題。
他略擡手,牽住她胸前的蝴蝶結問:“我在你眼裏這麽禽獸?”
江泠月挑了挑眉,“真的沒有?”
孟舒淮的手輕輕一拉拽,那松散的蝴蝶結便散開來,原本的扣子早已被江泠月解開,輕薄的紗裙就這麽安靜垂落在她腳邊。
“有。”他輕聲應。
從前他不相信一見鐘情,覺得情是情緒,情緒很好控制。
就連剛開始在一起的那些時間,他都覺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他這些年早已習慣了克制,唯獨放肆對江泠月的欲念。
與她做.愛是件極為享受的事,她總是毫無保留付出,總是滿足他無理的需求,總是包容他所有的情緒,總是給他最溫柔的撫慰。
可他今晚,看着她的此時此刻。
他竟然沒有從前那樣放肆的欲望。
從前他認為,從欲到愛的距離很遙遠,一萬次的動欲都換不來一次動心。
可他沒想過,一次動心,就勝過千百萬次的動欲。
欲望很好掌控,但心不受控制。
他沉默的時間太過漫長,長到江泠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夠性感?是不是不夠妩媚?他是不是不喜歡?
她上前牽起孟舒淮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讓他感受被柔軟蕾絲包裹着的心跳。
她還有幾分忐忑,問他:“你不喜歡我這麽穿嗎?”
她為今晚挑選了漂亮的情.趣.內衣,她篤定孟舒淮會為她而癡狂,卻沒想到他的反應如此......平淡。
月下亭亭玉立的美人楚楚可憐,一雙清潤的眸毫無預兆蓄了水,無人可以抵抗她的眼淚。
孟舒淮将她扯進懷中,一遍又一遍吻她柔軟的發。
“喜歡。”
“很喜歡。”
她想要肯定的回答,他便給她肯定的回答。
江泠月在他懷中破涕為笑,“所以你剛才是看癡了?”
孟舒淮吻着她,沒有說話。
江泠月被他攔腰抱起,一起跌入柔軟的床。
他的氣息異常灼熱,輕灑在她皮膚表層,帶給她一陣又一陣的顫栗。
月光就在此時将床上的美人籠罩,細膩潤白的肌理,玲珑有致的曲線,那些白色蕾絲将她的身體纏繞,像溫柔的枷鎖,拖着聖潔的皎月沉入無盡的海底。
孟舒淮早已熟悉江泠月每一個敏感地帶,他的吻輾轉流連,引着他的月亮往深淵裏去。
他的吻接近時,江泠月無比忐忑,她是羞澀的,為難的,不知所措的。她想要推開,卻又在孟舒淮無盡的溫柔裏潰不成軍。
瑩瑩月光之下,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掐着她的大腿,她的眼淚不是t因為疼痛,是陷入愛裏難以控制。
窗外的月緩慢升至夜空最高處,陷在溫柔裏的月也同樣。
孟舒淮就在此時給她最極致的愉悅,他強烈地占有,用過分濕熱的唇堵住她愈發高昂的音調。
月亮墜入深海裏,與他融為一體。
映着月光的海浪一層又一層,推着相愛的兩顆心緊緊相依。
情至濃時,孟舒淮放過了她已紅腫的唇。
他伏在月亮耳邊,低沉喚她:“泠泠,我的寶貝。”
他吻她的耳畔,輕輕說:“叫我,寶貝。”
溺水的人大口喘氣,她的神思混亂,只能依從指令嬌嬌柔柔喊他:“淮哥哥。”
貪心的人不滿足,他輕輕咬着那精巧的耳垂,沉熱的呼吸帶着耳畔溫度上升。
“叫老公。”
沉浸在愛裏的人無比乖順,她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孟舒淮側臉,她顫顫地喊:“老公。”
“老公,我愛你。”
江泠月用盡畢生所學都無法描述此刻的欣喜,她只知道,在愛的歷程裏,她從不孤單。
她一定會和他手牽手,一起走向時間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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