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片刻之後，徐向晚很快放開了她。

“你說的對。”

葉檸還沒回過神來，徐向晚忽然開口，聲音淡漠低啞。

“什……什麽啊……”

“你說的對，我是應該——試試。”徐向晚凝視她片刻，突然笑了，似冰雪初融，看得葉檸心跳在那一刻都漏跳了一下。

“我——我就說嘛！”

“我以前，也不是沒試過，”他緩緩道，“可是效果——”

“肯定會有效果的。”葉檸打斷了他的話，“而且你本來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正常人，你不要想太多，而且——”

她忽然不說了，抿唇看着他，眯起眼睛，唇角簇起一抹溫軟的笑意，把雙手輕輕地搭在了徐向晚的肩膀上。

“我都會陪着你的呀。”

葉瑾回到家的時候，以為葉檸肯定還在睡覺，然而剛用鑰匙打開門，便聽到一陣拖鞋的聲音，随即是一聲大喊：“哥你回來啦！”

行李箱還沒放穩，小姑娘就撲上來一個熊抱。

葉瑾一邊笑着一邊想把她扯下來，卻還沒等到他動手，葉檸自己跳了下來，往後退了幾步，轉過身一溜煙跑回了房裏：“我等會兒再跟你說啊我馬上就要複活了。”

葉瑾：“……？？？”

“怎麽起這麽早啊？”葉瑾脫下外套，走進葉檸的房間，看她坐在桌邊津津有味地打游戲。

“我一直起這麽早呀——啊——早上去跑步——不不不行——七點就起——啊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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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瑾：“……你什麽時候這麽勤奮了？還跑步？太陽從西邊兒出來了？”

葉檸：“我天天都要七點起！”

葉瑾輕笑着挑眉：“我不信，你頂多就心血來潮。”

“呵！”

葉瑾輕笑。

葉檸鼓起嘴看看他，放下手機，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笑嘻嘻地看葉瑾：“有沒有感覺你貌美如花的妹妹更好看了一點？”

有愛情的滋潤啊滋潤。

葉瑾：“……沒有。”

還真沒看出來。

葉檸：“……哥你現在知道你為什麽找不到女朋友了嗎？”

葉瑾笑了，伸手揉亂了葉檸的頭發：“你就找到了啊？啊？”

……我還真就已經找到了。

葉檸轉了轉眼珠，她和徐向晚商量過了，等葉瑾回來，他們挑一天一起吃個飯，再告訴他他們的事情。

“你快去洗個澡，一身臭汗。”葉檸擺擺手，“我們中午出去吃飯嘛！”

“去，不去你還不給我念叨死。”

“嘻嘻嘻哥你真棒！”

“去了啊，你也是，別老是玩游戲。”

葉檸應付地點點頭：“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去吧去吧。”

葉檸手上的那把游戲剛才就打完了，葉瑾去洗澡的時候，她給徐向晚打了個電話。

“徐向晚，我哥回來啦！”

一陣浴室關門的聲音傳來，雖然葉檸知道徐向晚聽不到，她還是壓低了說話。

徐向晚笑了：“怎麽感覺我們像是高中生偷偷談戀愛的樣子。”

“如果不想這樣的話，我等下跟我哥出去吃飯，你要不要一起來啊？索性就早點告訴他好了。”

“現在？”徐向晚默了片刻，“要不……還是明天吧？”

“明天啊……明天也行，周三的話，他應該要去一下醫院，之後就要等到下周再上班好像。”

“你哥他明天去醫院？”

“嗯，我聽他說好像是。”

“那明天晚上吧。”徐向晚頓了一下，你找一家喜歡的飯店，我請客。”

“哇你請嗎……”

徐向晚低低地笑了：“難不成還讓你哥請啊？”

“唔。”葉檸咕哝了一聲，“不是想給你省省錢嗎。”

“我的收入，請幾頓飯還是沒問題的。”

“只夠吃幾頓飯啊？”葉檸踢了兩下腿，笑。

對面的徐向晚靜默半秒，忽然也輕輕笑了起來。

“養你也夠。”

次日。

徐向晚早晨跑完步之後，回到家洗了個澡，換了一身上次給葉檸表白的時候穿的衣服，站在鏡子面前整理衣擺。

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緩緩吐了一口氣。

上回簽售的時候，在那麽多人面前說話時的緊張，也不過如此。

他沒有告訴葉檸，他要去見一個人。

下樓，開車，導航的目的地是一家醫院。

徐向晚找了個地方停好了車，走進熙熙攘攘的醫院大廳，走到服務臺前。

他清了清嗓子，雙手背在身後：“你好。”

服務臺的護士擡起了頭，露出一個職業的微笑：“你好，請問需要什麽幫助嗎？”

徐向晚又清了清嗓子。

“我想請問，葉醫生在不在？”

“哪個葉醫生？他叫什麽？哪一科的？”

徐向晚微微皺起了眉：“我——不清楚，哦——眼科，昨天，好像剛剛結束什麽，培訓，之類的。”

“哦，”那護士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葉瑾醫生對吧？對的，他在，不過他今天不看門診，你如果想挂他的號的話就只——”

“不，我不是，來找他看病的。”大廳裏的冷氣吹得徐向晚後背有點涼，“我有點事情，想找他。”

“啊——”那護士眨眨眼，“這樣啊，那你去他辦公室看看吧，從這裏走到底右拐，上到三樓，出了電梯以後左拐，那邊就是他們科室的辦公室了。”

“好，謝謝。”

出了電梯，醫院的走廊上人來人往，他不清楚葉瑾的辦公室是哪一間，只好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看過去，忽然有人從他身後喊他，險些把他吓了一跳。

“你好？”

一道女聲。

徐向晚轉頭，是一個捧着一沓病歷本的護士。

“你好。”

“你……是看病還是在找人？”

“哦，我找人，我找葉瑾醫生。”

“嗯，我知道了，你回頭再給——”男人從房間裏走出來，一句話還沒說完，忽然聽見自己的名字飄進了耳朵。

葉瑾擡頭，目光落在徐向晚身上。

“你找我？”

徐向晚定定地看了葉瑾片刻，輕輕牽唇：“葉醫生，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醫院走廊的盡頭，窗邊有一根欄杆，徐向晚的手輕輕搭在上面。

“葉先生，我知道，我今天來找你非常冒昧，不過我想，我需要——”徐向晚頓了頓，“先來見你一次。”

“你是——”葉瑾皺了皺眉，他覺得徐向晚有點眼熟，但一下子又想不出來。

“徐向晚。”徐向晚抿唇，“我是，你以前的病人。”

葉瑾在腦海裏搜索徐向晚這個名字，他還沒想出來，徐向晚就自己繼續說了下去：“不過我今天來——是因為葉檸。”

“葉檸？”葉瑾一愣。

“對。”徐向晚吐了口氣，“她現在，是我女朋友。”

葉瑾一時間有點接受不能：“什麽？”

“她應該還沒有告訴你——我們剛在一起沒多久，是想今晚請你出來吃個飯的，而且我現在來的這一趟，沒有告訴她。”

“等等，你們——”

“我住院的時候，葉先生你應該還是當時那個醫生的助理。五年前了——”徐向晚頓了頓，看了一眼葉瑾依舊驚愕的目光，手心微微出汗，“那時候，是我第一次認識她。”

“第一次？”葉瑾皺眉。

“我出院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直到——前陣子，她在便利店打工。”

葉瑾眨眨眼，他忽然想起來了，腦海裏閃過模糊的畫面：“我好像……記得你是誰了。”

“一個幾乎沒說過話的病人，應該還蠻好記的吧？”徐向晚輕笑，心裏卻不像表面上這麽輕松，他微微側過了身子，吐氣，“我喜歡她。”

就好像是要在他面前許下一個承諾，徐向晚站直了身子，鄭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我非常喜歡她。”

葉瑾看着他的眼睛。

他記起來了。

當初徐向晚被送來醫院之後，幾乎沒有開口說過話，那陣子葉檸跟着他來醫院，有事沒事就去找徐向晚——兜兜轉轉，沒想到這麽多年之後，還是他。

徐向晚并不習慣和陌生人對視，可這一刻，他即使背後冷汗直冒，他依舊堅定地看着葉瑾。

葉檸的父母長年不在她身邊，她最親的親人就是葉瑾。

他知道，他不僅要給葉檸一個交代，也要先給葉瑾一個交代。

讓他放心，把她交給他。

葉瑾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笑了：“你讓我緩緩先。”

徐向晚抿唇，握成拳的手松開，手心裏還有被指甲掐出的淡淡痕跡。

“你剛才是不是有說過，你來找我，沒告訴檸檸？”葉瑾擡眼。

“嗯。”

“你還說，今天晚上，打算叫我們一起出去吃飯？”

“對。”

“所以——”葉瑾挑眉，轉過身靠在欄杆上，“能告訴我為什麽嗎？你今天，來找我？”

作者有話要說： 他們兩個背着葉檸偷偷面基然後達成了某種見不得人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