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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陳雲：！！

林瀾：？！！

坐在一旁看試戲的兩人眼睛都瞪大了，還是林瀾先反應過來，她掩飾地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好，可以了。”

祝淮同樣陷在震驚中，嘴上溫熱的觸感消失，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對上周則笙熾熱的目光。

他本能地擡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又發現周則笙正帶着微笑看着自己，便偏過頭，錯開目光。

林瀾适時開口打破沉默，說：“我覺得小淮演得很不錯。”

陳雲點頭附和：“搭戲的人也很棒。”

林瀾一怔，試探地問道：“所以小淮你能演嗎？”

祝淮這會兒耳根紅透了，大腦也宕着機，壓根沒聽清林瀾在說什麽，胡亂地點了點頭。

“好！”

林瀾見他答應，不由得放下心來，“那麽現在就差許岸的選角了。”

她站起身，說，“我們先去吃飯吧？等會問問一諾對許岸這個角色有沒有興趣。”

她一邊說，一邊用餘光觀察站在祝淮旁邊的周則笙，果然見到周則笙立即緊張地看向了自己。

林瀾抿唇輕笑，又自顧自的說道：“不過他好像沒有檔期。”

周則笙松了口氣，後又提了起來，等待林瀾對“許岸”選角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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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有沒有興趣出演？”林瀾忽然開口。

周則笙：？

一旁的祝淮也顧不上自己飛速跳動的心跳，轉過頭驚訝地問道：“瀾姐？”

倒是陳雲很贊同她的提議，開口說：“我覺得可以！雖然好像這位先生不是專業人士，但是我覺得他很有靈氣，剛才看向祝老師的眼神，就像是真的看見了自己病危的愛人一樣！”

周則笙抿唇沒說話，因為在剛才對戲的時候，他看見坐在椅子上的祝淮，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上一世病危的祝知歲。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剛才才會失控，直接吻住了眼前的人。

“我也覺得周先生剛才的演繹很棒。”林瀾又附和了一邊，挑眉看向周則笙，“怎麽樣？周先生有興趣出演嗎？”

周則笙看向祝淮，只見對方倏地挪開了目光。

他沒忍住笑了笑，回答：“我的榮幸。”

祝淮似乎沒想到他會答應，驚訝地轉過頭看向他。

周則笙無辜地眨眨眼，說：“瀾姐都說沒問題，我自然也沒問題。”

祝淮沒說話，見林瀾一副大事終于解決的樣子，放棄了抵抗。

陳雲之後還有工作，兩人商量完剩下的事情後就離開了工作室。

車上，罕見地有些沉默，林瀾坐在後排，眼睛在前排兩個人身上打轉。

祝淮坐在副駕駛位上，頭偏向車窗旁邊，一副車內空氣有毒的樣子。

他繃着嘴角，眉頭輕輕蹙起，外人看來或許會覺得他有些不悅，其實那是他正在飛速思考的表現。

祝淮的自我探究計劃進行了一大半，經過任一諾提議後，他确實打算找機會忽然逮着周則笙親一口，驗證一下周則笙對自己感情是不是喜歡。

如果是，他需要消化一下，可能還得找人出謀劃策，弄清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

如果不是，皆大歡喜，他可以繼續安穩地當他的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但他主動親和忽然被親是兩碼事！

況且周則笙現在一副什麽都沒發生的模樣，他也拿不準對方到底是什麽情況！

計劃被打亂，祝淮現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加速的心跳到現在都還沒能完全平靜下來。

那現在怎麽辦？實踐過了，但是分析不出結果，那不白親了？難不成還得多親幾口？

“小淮？”

祝淮渾身一抖，目光匆匆掠過周則笙，然後又迅速轉過頭看向林瀾——因為他現在內心很別扭，所以他的坐姿也很別扭，幾乎是整個上半身都轉向了後排。

“怎，怎麽了瀾姐？”

林瀾：“哦沒什麽，我剛剛說話你好像沒聽見。”

她忽然露出一個怪異的笑，祝淮心頭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

“我說，”

林瀾将聲音提高了些，“劇本裏，許岸和餘賢有很多吻戲的片段，我看你們今天親得有些僵硬，可以私下找機會多練習一下。”

祝淮：……？！

祝淮皺眉看向林瀾，眼神在問：瀾姐你瘋了？

“練習而已，不是嗎？”林瀾笑眯眯地看着祝淮。

祝淮一怔，眼神偷偷地瞥向周則笙，發現這人似乎在笑。

他閉上了嘴，沒有再回答，重新縮回了座位上。

車內又回歸了平靜。

祝淮盯着車窗發呆，周則笙不時側過頭來看他，而坐在後排的林瀾偷偷摸摸地觀察着兩人，然後拿出手機個任一諾發了一條微信：

【瀾：我們樹兒要開花咯】

【香菜大王：我靠？終于談上了？！】

—

包廂內，任一諾一邊夾菜一邊觀察着對面兩個人，目光像兩道掃射激光。

他用手肘碰了碰林瀾的手臂，壓低聲音問林瀾：“談了嗎？我怎麽看着比平時要不熟？”

對面，周則笙正給祝淮添了碗湯，祝淮僵硬地接過，還客氣地說了聲謝謝。

他看了看，然後吐槽道：“不過這倆人平時和談了也沒什麽區別。”

林瀾哼笑了兩聲，表示贊同。

她夾了快肉塞嘴裏，低聲說：“該做的我都做了，我可是助了一大波攻，剩下就看小淮冷靜下來之後這麽想的了。”

任一諾豎起大拇指：“這個家沒你得散。”

“那是。”

“對了，你那戲讓周則笙演能行嗎？”

“可以，”林瀾說，“我不是那種為了助攻會拿自己作品開玩笑的人，周則笙剛才看小淮的眼神就是許岸的感覺。”

任一諾瞟了一眼對面的人：“演那麽好，難道周則笙是天才？”

對面，祝淮低頭看着碗裏的食物，肢體動作十分僵硬。

反觀周則笙，他似乎很氣定神閑，和往常一樣替祝淮夾菜，不時地找祝淮說笑，只是說話的頻率少了很多。

難道他只把那枚吻當成了試戲，完全沒放在心上？

這個問題整頓飯都圍繞着他，直到飯局散場，兩人回到家裏，祝淮都還在想這個問題。

直到大門“咔嚓”一聲合上，祝淮的反骨猛地被激了起來。

想有什麽用，要不直接問好了？

“周則笙。”他在門口站定。

周則笙回頭。

“我問你個事情，”祝淮感到有些別扭，他偏頭錯開目光，“你對我——？”

周則笙忽然摟住了他，額頭抵在祝淮的肩頭，和從前無數次的撒嬌一樣。

“幹，幹什麽？”祝淮瞬間往了肚子裏打好的腹稿，擡手就要将人推開。

“唔。”周則笙的臉被祝淮的雙手推開，臉頰兩邊的肉被外力推擠，連帶着他下半張臉有點變形。

周則笙委屈地看着他，含含糊糊地說：“阿淮，痛。”

“噢。”祝淮意識到自己太用力了，連忙放開手，“那你站好，我有事問你。”

周則笙不聽，說：“你先讓我抱會兒，我怕你問完了以後就不讓我抱了。”

怎麽會？

這是祝淮聽見這話的第一反應，随即他又因為自己的反應感到驚訝。

從前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肢體接觸這麽肆無忌憚，是因為不知道自身對對方的感情，或者說，是因為祝淮沒有察覺到兩人之前的情愫。

如果捅破了那層窗戶紙之後，再以朋友的身份像從前那樣做，就不太妥當了。

祝淮垂眼，他發現自己的手在周則笙擁抱上來的瞬間，就很自然地搭上了周則笙的後背。

這種反應說是往日養成的習慣，不如說是他內心渴望的投影，他從前沒察覺自己這個動作，但在此刻卻格外明顯。

啊，原來他也不想脫離這親密的關系。

這樣想着，祝淮輕輕拍了拍周則笙的後頸，問：“你都還沒回答，怎麽就知道我會不讓？”

周則笙倏地擡起頭，一臉驚喜地看着他。

“我問你，”祝淮沒忍住笑了笑，就着這個相擁的姿勢問他，“剛才的吻只是單純的試戲嗎？”

話一出口，祝淮就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飛速加快，耳根與臉頰浮起緋紅，他在周則笙熾熱的目光中移開目光，輕咳了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害羞。

“當然不是。”

周則笙偏頭湊過去，祝淮的模樣又落進了他發亮的眼睛裏。

“哦，”祝淮眨眨眼，故作平靜地又問，“所以還有什麽意思？”

周則笙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湊過去輕輕地在祝淮的唇上落下一枚吻，見祝淮沒有躲開，說：“當然是喜歡，所以我可以做阿淮的男朋友嗎？”

還記得周則笙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也問過這個問題，不過從前的那個是烏龍，現在的确實真真切切的詢問。

祝淮一聲不吭地看着周則笙，心髒狂跳的感覺讓他頭腦發熱。

半晌，他點了點頭。

接着，他的嘴唇上傳來一陣溫軟的觸感。

周則笙的唇覆在他的唇上，不同于剛才的那個吻，這個吻更具有侵略性，或者說，這個吻包含了跨越百年的羁絆，裏面有磅礴的苦楚、沉痛的欣喜以及失而複得後的小心翼翼。

祝淮感到一只手扶上了他的腰，掌心的溫度隔着衣料傳來，他被帶進了一個擁抱裏。

周則笙摟着他，初時輕柔地含|住他的唇，而後帶着試探地探出舌|尖，開始一點點侵占他的唇|腔，奪取了他的理智。

周則笙一直很清楚他的所有喜好，包括如何接|吻。

周則笙強勢卻又不失章法地吮|吸着祝淮的嘴唇，舌尖往上一勾輕輕掠過他的上颚。

敏|感的上颚被濕|熱的舌|尖舔|過，一股怪異的癢在祝淮的感官上炸開，神經“嗡”地一聲繃成一根弦，原本被親的渙散的注意力驟然拉回，被迫更加清醒地感受這枚吻。

吻攪亂他的唇|腔，也攪亂了他的心跳。

在明顯感受到懷中人開始輕輕顫抖之後，周則笙滿意地笑了笑，又将祝淮吻得快要窒息了，才堪堪舍得放開。

祝淮的腦袋暈暈的，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那雙漂亮的眼睛微微泛紅，眼角滑落一滴生理性的淚水，給這個總是給人以冷淡之感的人添上了一抹紅。

他稍微緩過勁來，擡頭瞪了周則笙一眼，有些氣憤地問：“你，你幹什麽？”

周則笙十分擅長耍無賴，眉眼彎彎地回答：“接吻。阿淮不喜歡嗎？”

祝淮整顆頭都是紅的，不滿地回答道：“我剛剛快不能呼吸了。”

“不會的，我會把控好。”周則笙說着，又吻上祝淮，将人剛捋順的呼吸又親得混亂起來。

祝淮嘴都快被親麻了，這人沒完沒了地在他嘴唇上啃咬、舔|舐，像是怎麽都索取不夠一般。

他趁一個空擋，迅速扒開環在他腰上的手，又将黏在身上的人推開，腦袋混亂得分不清東南西北，說：“行、行了，我要休息。”

“現在還早。”周則笙反駁。

祝淮擡手用手背蹭了蹭嘴唇：“不早，我要休息。”

周則笙：“好吧，那我們明天繼續！”

祝淮瞪了他一眼，然後躲他就像躲要吃人的老虎一樣，“噌”一下閃身進屋，關上了門。

片刻後，門內發來了反鎖的聲音——直到現在，祝淮終于明白了任一諾當時那句“晚上睡覺記得鎖門”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