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chapter 07
chapter 07
白光照亮整個區域,所有人的樣貌和舉動都清晰起來。
秦咿隔着半個桌臺朝對方舉了舉杯,溫聲說:“好久不見。”
對面的女生穿一條緞面吊帶裙,妝容幹淨,她像是沒料到秦咿會主動打招呼,也頓了下,話裏有話地說:“真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
這女生是塔塔朋友的朋友,今天第一次見,塔塔跟她并不熟。看到秦咿的動作,塔塔有點懵,“你們認識啊?”
女生勾着唇,要笑不笑的,“秦咿轉學前和我是一個學校的。”
塔塔哦了聲,眼睛看着秦咿,像一只期待主人摸摸頭的小動物,“柚柚是轉學前認識的,我是轉學後認識的,這麽說我們都是你的高中同學?”
女生名叫姜柚禾,她說可以叫她柚柚。
秦咿的手指很漂亮,白嫩纖瘦,指尖貼着塔塔的下巴揉了揉,溫聲說:“其他人只是普通同學,沒什麽交情,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這個回答讓塔塔很滿意,她笑了下,歪頭靠在秦咿肩膀上。
另一個男生道:“你們關系真好啊。”
塔塔笑得眼睛彎彎的,姜柚禾卻面色發青。
秦咿和姜柚禾的關系原本沒有那麽糟。
高中剛入學時,秦咿憑借一張穿着軍訓服的照片在學校出了名。姜柚禾跟秦咿不是一個班的,沒什麽接觸,她卻主動找到秦咿,要跟秦咿做朋友。小女孩之間建立友情的過程并不複雜,一起吃個火鍋逛逛街,就算是不錯的朋友。
後來,秦咿家裏出事,她沒想到,姜柚禾會是第一個跟她劃清關系斷了往來的人。流言鬧得最兇時,秦咿在洗手間的小隔間裏聽見她們聊天——
“柚柚,你還跟五班的秦咿一塊玩嗎?”
“沒有沒有,我跟她也不算太熟。”
“那就好,離她遠點吧,我聽說……”
後面的話音被洗手的水流聲蓋住,聽不清了,但是,水龍頭關閉後,秦咿聽見姜柚禾說——
“沒人會平白無故被冤枉,秦咿肯定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才會……”
話沒說完,秦咿推門走出隔斷,幾個人迎面撞上,氣氛瞬間就靜了。
秦咿并不看她們,繞過幾道僵立的身形走到洗手臺前。其中一個女生最先反應過來,拽了拽姜柚禾的手臂,示意她快走。姜柚禾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秦咿覺察到什麽,擡起眼眸,從鏡子裏與姜柚禾t的視線碰上。
時至今日,姜柚禾依然記得秦咿當時的眼神——清澈、淡然,沒有任何委屈或難堪的意味,只是倔,強烈的倔勁兒。
秦咿的眼神像根刺,一直埋在姜柚禾心上,讓她記了很久,也讨厭了很久。那種感覺實在糟糕,好像全世界就她秦咿自尊自愛有骨氣,其他人都是只會傳小話的垃圾!
明明滿身醜聞,都要在學校混不下去了,她傲什麽傲!
燈光閃爍變幻,音樂環繞,姜柚禾喝了口酒,心口一陣發堵。
這種聚會少不得互加微信發發照片什麽的,不到一分鐘,秦咿被掃了好幾次二維碼,“新朋友”那一欄冒出顯眼的紅色提示,她一一通過,分組備注。
衆人低着頭各自玩手機,一個女生忽然開口:“柚柚,跟你拍合照的人,就是那位‘橋王千金’嗎?”
互相通過驗證後,女生順手刷了下姜柚禾的朋友圈。姜柚禾的最新動态是幾張照片,看展時拍的,其中一張合照裏有個女人,烏發杏眼,唇珠豐潤,半袖旗袍下一截藕段似的手臂,因為美得太張揚,叫人一眼看不透年紀。
順着女生的提示,其他人也都看見那張照片,議論聲嗡的一下炸開。
“沒錯沒錯,我在新聞上看到過單人照,就是‘橋王千金’梁慕織!”
“本人好美,珠寶都壓不住她身上的貴氣。”
“照片拍得這麽親昵,一定是世交吧?肯定不是普通關系。”
面對衆人的好奇,姜柚禾淡淡笑着,“算不上世交,不過,父輩之間的确有些往來。”頓了頓,又提起一句,“梁阿姨是個特別溫柔的人,很照顧晚輩,不僅帶我去國外看秀,還教我挑選合襯的珠寶。”
又是一陣豔羨的驚嘆。
不怪衆人反應大,“橋王千金”這名頭,放在梁慕織身上并不誇張。
竺州位于蕭江口岸,與澳港往來密切,經濟總量常年居于亞洲前四,寸土寸金。上世紀末,受金融風暴影響,兩岸都認定需加速跨海通道建設,以尋求新的經濟增長,“金灣跨海大橋項目”正式獲批,同年,紅頭招标放出。
這項目意義非凡,是根金骨頭,香得厲害,也頂級難啃,誰都想吞,但誰都吞不下。最終,由博信集團牽頭,歷經艱難斡旋磋商,打通內外聯結,成功引資。
随着金灣跨海大橋全線建成通車,成為地标性建築,揚名中外,博信集團創始人、知名實業家梁競申老先生,也多了個人盡皆知的名頭——橋王。
梁老先生育有五子一女,都是舉足輕重的狠角色,唯一的女兒取名梁慕織,就是大名鼎鼎的“橋王千金”。
由合照做引,衆人的關注、話題的重心全部轉到姜柚禾身上,叫她一人獨占了風頭。
秦咿聽着,也看着,不動聲色,偶爾喝一點酒,果酒将唇色浸得瑩潤。
塔塔眨了下眼睛,她突然想到什麽,湊過來同秦咿咬耳朵,“你提到的那個梁慕織,不會就是橋王千金吧?”
秦咿歪頭笑了笑,她沒做聲,但表情和神色已是默認。
塔塔驚訝得抽氣,“我的天。”她瞥了下四周,聲音更低,“那梁柯也不就是橋王的外孫?這種背景的人,你怎麽敢惹呀?”
正說到這兒,姜柚禾那邊也有人提起,“竺音的梁柯也,玩樂隊的那個,真的是橋王外孫啊?我在論壇上看到有人扒他背景,還以為是搞花頭立人設!”
“這種級別的富二代,什麽都不用做,家族信托基金就是天文數字,真好命。”
“柚柚的長輩跟梁家有往來,柚柚也是好命,真羨慕。”
姜柚禾抿一口酒,微微笑着,不承認也不否認,看上去高深莫測。
“人家是富三代啦,財生財,利滾利,金錢帝國懂不懂?”
“梁慕織——梁柯也——他随母姓啊?”
“八卦說梁家姑爺是入贅的,鳳凰男,削尖腦袋攀高枝。梁老先生很瞧不上他,正式場合一概不許他出席,家族分紅更是想都別想,好多人甚至不知道橋王千金結過婚。”
“我聽說梁家對這位上門女婿超級苛刻,他連一塊名表都沒資格買,想帶枚寶石袖扣出去充門面,都要跟管家遞借條,從女主人的珠寶櫃裏‘借’!如果沒有按期歸還,還要挨數落吃白眼!”
“這待遇,狗都不如……”
話題越走越歪,姜柚禾咳嗽一聲,周圍的人機警地止了話音。
有人打開粉餅盒補妝,從小鏡子的反光裏看到什麽,愣了下,不可置信似的伸手拍了拍姜柚禾的肩膀,“柚柚,那個是不是梁柯也啊……”
秦咿脊背緊繃了下,險些打翻酒杯。
這間club有三層,二樓圍了一圈全透明的玻璃圍欄,視野很好,能将樓下的舞池和DJ臺看得清清楚楚。
紅藍交織的光線晃得人頭暈,姜柚禾眯着眼,順着女生的視線看過去,其他人注意到她倆的動作,紛紛擡頭。
狂歡不止的世界,音樂、酒精,煙霧缭繞,人群穿梭湧動。
梁柯也站在二樓的弧形玻璃後,身段挺拔,腿長,穿潮牌很顯氣質,有股誰都不服也誰都治不住他的痞勁兒。幾個人簇擁着他,都是打扮精致容貌漂亮的年輕男女,他們笑着,聊着天,看上去氣氛不錯。
化着小煙熏妝的女孩子一面跟人說話一面瞥着梁柯也,見他酒杯空了,立即伸手遞煙。
煙管纖細的大衛杜夫,味道偏淡,卻很好聞,有人玩笑說,這煙适合用來調情。梁柯也瞥了眼,要笑不笑的,一身又傲又散漫的勁兒。
燈紅酒綠裏,千百種游戲,哪一樣能瞞過他的眼?
梁柯也沒接那根杜夫,從另一個男性朋友的煙盒裏抽出一根,低頭點上。
“嚓”的一聲,打火機亮起火苗,煙草燃燒,微焰猩紅,梁柯也雙眼隐在光亮之後,眸色濃郁,氣息卻涼薄,有種奇特的矛盾感,十分好看。
遞煙的女孩子動作僵住,神色也是。
閨蜜注意到女生有些別扭,從她手上把煙拿過來,小聲安慰:“別生氣,那位雖然經常出來玩,但是,頂級難泡,想釣他的人數不過來,沒一個得手的。”
末了,輕輕一嘆——
“他實在太傲了。”
這話剛說完,梁柯也彈着煙,往樓下瞥了眼。透過缭繞的霧氣與光線,他似乎看到什麽,眸光長久地停在某一處,神色裏有了些說不清的變化。
“你看什麽呢?”綽號叫soda的人貼在梁柯也耳邊喊了聲。
梁柯也眯着眼,舌尖掃了下齒列,沒做聲。
“一定是看姑娘!”soda嘻嘻哈哈的,伸手亂指,“那個?這個?還是……”
Soda的手指掠過穿緞面裙的姜柚禾,眼看着要落在秦咿頭上。
梁柯也蹙眉,将soda撥開,有些不悅地說:“手別指她。”
用手指人,還是不熟悉的人,既唐突,又失禮,很不妥。
Soda被他撥得一個趔趄,愣了愣,有點摸不着頭腦——
樓下一堆人呢,梁柯也是在護着誰?
另一邊。
卡座裏的人都在往二樓看,秦咿卻低着頭,盡量往陰影深重的地方躲。
她沒看到梁柯也的眼神和動作,但是,其他人看到了,拉了拉姜柚禾——
“柚柚,梁柯也和他朋友好像在看你。”
其他人附和,“天哪,眼神好撩。”
還有人心跳躁得壓不住,低聲感慨:“在舞臺上他就超帥,離了舞臺,居然更帥了,這合理嘛!”
姜柚禾沒想到會碰見梁柯也,也有點驚訝,聽其他人那麽一說,又有點害羞,臉色紅了紅。一眼過後,梁柯也并未多留,轉身往二樓深處走,身邊的人紛紛跟過去。
眼看他們走遠,有人提了句:“既然碰見了,柚柚,你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不等姜柚禾表态,最先發現梁柯也的那個女生很輕地接了句:“有熟人在,說不定他會過來跟我們一起玩呢。”
這話一出,氣氛好像更燥了。
姜柚禾抵不住衆人的推勸,“那我過去看一下吧。”
可能是喝了太多酒,秦咿覺得耳根發熱,坐立不安,等到姜柚禾起身往樓梯那邊走,這種不安全感就更重了。塔塔不知跑哪兒去了,秦咿一邊撥塔塔的號碼,一邊朝外走。
忙音一直在響,始終無人接聽,秦咿第一次來monster玩,不熟悉環境,舞池裏人又多,稀裏糊塗地從側門走了出去。
側門外是條小路,路燈很暗,遠離電音和鼓點耳朵終于清淨,秦咿松了口氣。她在一塊矮石臺上坐下,正要繼續撥塔塔的號碼,旁邊的綠籬底下突然蹿出一只流浪貓。小家夥大概經常被人投喂,膽子很大,蹲在秦咿面前眼巴巴地瞅着她。
秦咿翻了翻背包,除了之前放進去的那盒感冒藥,沒有任何能吃的東西,無奈道:“不好意思,今天不能請你吃宵夜了。”
小貓不肯走,t秦咿就跟它玩了會兒,摸臉摸肚子。過了好半天,塔塔的電話終于打通,不等秦咿開口,砰的一下,club的側門突然被人大力撞開。
數道人影推推搡搡地蜂擁而出,其中不乏黑衣黑褲的高個壯漢,看着不像夜場保安,更像是私人保镖。
小貓吓得掉頭就跑,秦咿有些緊張,她屏住呼吸,往綠籬投下的陰影裏藏了藏。
那頭一陣混亂,腳步聲、拳打腳踢的聲音,還有悶哼和求饒。
就在秦咿祈禱這群人千萬別發現她,祈禱他們快點離開時,她聽見一道哭腔,邊哭邊求饒,窩窩囊囊的——
“我知道錯了,我真錯了!求求各位大哥,放我一馬,求你們了!”
這個聲音——
秦咿側了側頭,從枝葉間的縫隙看過去。
哭着求饒的人,竟然是——
林賽!
因為太過驚訝,秦咿眼睛都睜大了,連忙擡手捂住嘴巴。夜風吹着,樹影輕輕搖晃,秦咿察覺到什麽,目光移到另一側。
明暗交織的光影裏,他抽着煙,火星亮着,煙霧受風牽引,徐徐飄散。夜色模糊了他的表情,但他身段實在優越,清瘦挺拔,叫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梁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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