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chapter 08
chapter 08
林賽和梁柯也,這兩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居然會同時出現,秦咿的心情已經不用驚訝來形容。她不敢亂動,怕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又忍不住偷偷去看。
秦咿并不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也沒什麽窺探欲,但是,今夜,梁柯也的存在感實在太強,她很難不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林賽明顯挨過打,頭發和衣服被扯得亂七八糟,額頭破了,臉頰也是,鼻子淌着血,不知道鼻梁有沒有斷。
黑衣保镖一腳将他踹翻,林賽掉了只鞋也不敢去撿,踩着襪子蜷在牆根底下,抖得像條淋了雨的狗。
“我很少帶保镖出門,”梁柯也單手放在褲袋裏,慢慢走過來,“今天是特例,你運氣好,趕上了。”
林賽雙手抱頭,哆哆嗦嗦地說:“哥,你饒我這一回,我真不知道那姑娘是你朋友,我給她道歉,給她跪下磕頭,行不行?”
梁柯也哼笑了下,他沒發火,也不屑直接動手揍人,只是站着,偶爾彈一下手上的煙,煙灰雪花似的飄落一截。
夜色寂靜,小路又偏僻,這種狀況下,他越是淡定,越顯得捉摸不透,讓人猜不出他的底線在那兒,會下多重的手。
林賽并不認識梁柯也,但只看那幾個保镖也該知道自己惹上了硬茬,他是真的怕,怕得冒了汗,冷汗流進額角的傷口裏,一陣火辣辣的疼。林又哀求了幾句,亂七八糟的哭求聲讓秦咿大概弄懂了事情經過。
簡而言之,狗改不了吃屎。
今晚林賽也到club來玩,舞池蹦迪的時候看中一個女孩長得漂亮,他湊到女孩身後,趁着人多又摸又蹭,下流手段使了個遍。
那女孩氣瘋了,回身就是一巴掌,覺得不解恨,又往林賽腿間踹了一腳。這一腳下了狠勁兒,林賽一聲慘叫,弓着背,五官都扭曲了。
周圍的人被吓到,紛紛後退,人挨人的舞池裏瞬間空出一小片位置。林賽雖然疼得龇牙咧嘴,但覺得女孩子勢單力薄好欺負,還想還手,不等他揚起巴掌,就被梁柯也帶來的黑衣保镖掐着脖子拎走了。
林賽不是沒朋友,只不過跟他一起玩的那些人一看保镖這架勢,扭頭全走了,別說幫忙,警都沒報。
再之後,就是秦咿看到的這一幕。
被占便宜的那個女孩子也跟了出來,環着手臂站在一旁。秦咿看不見她的臉,只瞧見身影,高挑而清瘦,穿短裙和靴子,靴筒上方一截小腿,又細又直。
單是背影已經足夠漂亮,不敢想象五官會多精致。
秦咿聽見那些保镖叫她音姐,問她想怎麽處理,不等音姐開口,梁柯也的手機響了聲,他低頭看消息,拇指壓着屏幕滑了滑。氣氛一時安靜下來,林賽想到什麽,突然連滾帶爬地撲到梁柯也腳邊,兩手死死抓住他的褲腳。
梁柯也沒防備,險些踩在林賽臉上,皺眉道:“你有病?爪子拿開!”
“哥,你饒我一次,我,我給你找個好玩的——”林賽磕磕絆絆地說,“一個姑娘,學藝術的,漂亮、年紀小,高中剛畢業,不懂事。最重要的是,她沒有父母,沒背景沒庇護。”
秦咿聽到這些話,心跳倏地一沉。
林賽顧不得太多,一股腦地說下去:“我手機,手機裏有她照片,你看看,喜歡的話,我把她的聯系方式還有我知道的信息全告訴你,保證你能把她搞到手!你找她玩,把她圈起來當貓玩,玩爛了也沒關系……”
音姐抽了口氣,從後面一腳踹在林賽背上,恨不得踹死這混蛋,大聲道:“缺德到這種地步,你不怕遭報應啊!”
林賽的手機掉在路邊,碎了半塊屏幕,梁柯也側頭看了眼,保镖走過去撿了起來。
梁柯也一手夾煙,手指纖韌細長,煙絲燃燒,煙霧繞在他周圍,勾勒着身段,另一只手翻着林賽的手機,從相冊到信息再到通訊錄。
林賽不敢亂動,一面觀察着梁柯也,一面緊張地吞咽了下。
秦咿依舊躲在綠籬的陰影裏,躲得太久,手腳陣陣發冷。她覺得自己好像被凍住了,連憤怒都沒有,只是茫然,想不通自己為什麽會遭遇這些事,為什麽要被這樣對待。
恍惚中,秦咿聽到梁柯也開口——
“你挺閑,玩跟蹤,搞偷拍,還給人家發騷擾信息。”
梁柯也一面說話,一面擡腳,他穿靴子,鞋跟帶了些高度,內軟外硬,落在林賽的手指上。十根手指,梁柯也一根一根地踩住,碾過去,似乎能聽到筋骨斷裂的微弱聲響。
保镖反應很快,梁柯也剛有動作,他們便壓住了林賽的肩膀,将林賽按趴在地的同時捂住了他的嘴。
激痛自指尖炸開,林賽動不了,也喊不出來,眼睛瞪得極大,滿目驚恐,額頭冷汗密布。
“沒父母沒背景,不代表她就要被你這種人欺負。”梁柯也聲音很輕,不疾不徐,力道卻重,鞋跟下的手指傷痕累累,“這個世界的确很爛,各有各的爛,但是,我從沒想過要爛到你這種程度。”
手機裏那些不該存在的東西,照片、信息、號碼,被梁柯也一一删除,之後,他蹲下來,将清除一空的手機放進林賽的上衣口袋。
指間煙灰積了一截,梁柯也彈了彈,彈在林賽臉上,燃燒的煙頭與林賽的鼻尖之間距離微小,燙與熱,近在咫尺。
林賽快被吓暈,冷汗越冒越多,汗珠滑過臉頰滴在脖子上,紅腫破皮的手指微微痙攣。
綠籬後,漆黑陰暗的地方,秦咿目睹一切。她輕輕呼吸着,看到梁柯也的影子落在地面,被燈光拉長,如同黑色的铠甲,刀槍不入,又像是峰巒,巍峨高聳,能抵禦萬馬千軍。
許是視線停留得太久,秦咿覺得眼睛有些酸,她将目光移開,又不知該看向哪裏,心思最亂的那個時候,梁柯也的聲音再度傳來,低低沉沉,落在她耳中——
“從今天起,她歸我管,你要是還想活,就別再招惹她。”
-
林賽被梁柯也一頓教訓,吓破了膽,保镖将他帶走時他腿軟得站不住。
保镖走了,叫音姐的那個女孩卻留了下來,環着手臂瞥向梁柯也,“我有點搞不懂了,你到底是在幫我出頭,還是幫手機裏的那個女生?”
梁柯也沒說話,走到垃圾桶旁将煙蒂丢進去
音姐挑着眉,打量他,“她歸我管——這話真有意思,怎麽就歸你了?你們認識啊?她長什麽樣?照片我都沒看見,你全删了!”
“好奇心別那麽重,”梁柯也不看她,指腹輕敲手機鍵盤,漫不經心地回一句,“對你沒好處。”
“艹!!”
梁柯也低頭看手機,音姐看他,心裏琢磨了下,越琢磨越覺得梁柯也反常,她正要多問幾句,梁柯也先一步開口:“我要打通電話,聊私事,你能不能回避?”
音姐白眼快翻到後腦勺,轉身回店裏去了。
人都走了,小路又恢複寂靜。實在太靜了,好像能聽見心跳聲,兩個人的心跳。
秦咿看見梁柯也背對她,将手機擱在耳邊,她意識到什麽,手指立即摸向機身側邊的靜音鍵,可惜她慢一步,鈴聲驟響。
四周那麽靜,靜得藏不住任何秘密,手機鈴聲清晰回蕩。
梁柯也沒回頭,也沒挂斷,繼續呼叫。
秦咿幾乎不能思考,手指卻不受控制地滑了下——
信號接通。
聽筒內外,隔着細微的延遲以及電磁波的渲染,同一道聲音以兩種完全不同的質感傳進秦咿的耳朵——
“你打算躲到什麽時候?”
-
夜色太深,像起了霧,影影綽綽。
秦咿慢慢走出來,她躲了太久,腿有些麻,腳步不穩t。
氣氛過于安靜,能聽到夜場裏傳來的音樂,隔壁主路上的汽車鳴笛,行人的腳步和笑語,甚至是出租車的電臺。
那些聲音又輕又薄,繞在兩人周圍。
秦咿停在距梁柯也三步遠的地方,她看他一眼,還來不及對視她目光又垂下去,盯着路邊的一塊小石頭。
梁柯也站得沒個正型,但他腿長,衣品也好,怎麽樣都好看,淡聲說:“我的號碼已經在你的通話記錄裏,以後那個痞子再纏你,你來找我,我幫你解決。”
秦咿心裏堆了很多情緒,又別扭又矛盾,脫口而出:“我的事跟你有什麽關系?你為什麽要管?”
梁柯也沒生氣,反而笑了聲,“脾氣這麽壞,你心情不好?”
秦咿不想在梁柯也面前暴露太多情緒,繞過他往小路的另一端走。
沒想到梁柯也居然跟上來,兩個人的腳步聲重疊在一起,投在地面上的影子也離得很近,幾乎要碰到。
秦咿突然轉身,看着他,“我很好,沒什麽需要幫助的,別再跟着我,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她這樣急躁,梁柯也依舊不生氣,甚至往她面前走近一步。距離拉近,秦咿看到梁柯也耳後貼着片小號創可貼,擋住了那抹藍色刺青。
也是在這時候,秦咿發現她對梁柯也竟然新增了許多了解——他的專業,他的刺青,他拿過的獎,他拉琴時微微蹙眉的小動作。
心思好像更亂了。
秦咿偏過頭,梁柯也的目光卻低下來,看着她,“我以為你會哭,原來沒有。”
她眼圈不紅不濕,睫毛上也沒有水漬。
梁柯也似乎松了口氣,“沒哭就好。”
“我為什麽要哭?”秦咿擡眸看他,“被你踩爛了十根手指的人叫林賽,一年前他堵在我家附近的小巷口,要我做他女朋友,我用一根削尖的鉛筆紮差點紮穿他的手心。”
風從小巷的另一端吹過來,越過秦咿,拂過梁柯也的衣角發梢。他感受到秦咿的氣息,柑橘調的甜味,淺淺淡淡。
“我告訴林賽,我沒有父母,沒有親人,但是他有。”秦咿眼珠清冽,黑白分明,“他不僅有爸媽,還有爺爺和一個剛上小學的弟弟。林賽敢動我一個根頭發,我就挖掉他弟弟的眼睛,讓他們全家用後半生去供養一個廢人。”
梁柯也不說話,只是看着她。
秦咿與他對視着,繼續說:“他覺得我好欺負,我就讓他明白,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好欺負,弱者揮刀向更弱者——這也是一種公平,對不對?”
夜色更深了,風一直在吹。
與梁柯也的氣定神閑相比,秦咿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狼狽,好像沾了滿身滿手的灰。就在她情緒波動的時候,梁柯也擡手,摘掉粘在她肩膀上的一片葉子。
與此同時,她再次聽到梁柯也的聲音,尾音有點啞,還有一種霧氣似的濕漉——
“我想象不出來,那個時候你會有多漂亮。”
秦咿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梁柯也松開手指,樹葉羽毛般跌落下去,他長久地看着她,輕輕說——
“勇敢的時候,你一定很漂亮。”
從小到大,秦咿聽過太多類似的話,誇她漂亮,誇她懂事,誇勇敢聰明,可是,之前的一切跟今天都不太一樣。
秦咿抿了抿唇,覺得指尖有點軟,說不清是心悸還是心慌,總之,很不對勁兒。
梁柯也垂眸看着她,看了好一會兒,忽然笑了聲,“臉色好難看,怎麽了,不喜歡別人說你漂亮?”
秦咿想都不想,“不喜歡。”過了兩秒,又強調,“很不喜歡。”
她一貫冷靜,淡然而溫和,難得嬌縱一次,不僅不讓人讨厭,反而更招人喜歡。
梁柯也還是笑,聲音又輕又低,帶着一種縱容似的味道,“以後不說了。”
秦咿沒作聲,也沒看他,繞開他往前走。走到側門那裏時,門板突然從裏頭被人推開,塔塔蹦蹦跳跳地從臺階上下來,裹着一身酒氣和香水味兒跑到秦咿身邊。
小路燈光很暗,梁柯也半邊身子都陷在陰影裏,塔塔一時沒瞧見他,勾着秦咿的手臂,說:“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梁柯也和黑衣保镖出現後,秦咿挂斷了打給塔塔的那通電話,改成發消息,要塔塔過半小時到側門這兒找她。
秦咿正要解釋,塔塔又說:“你出來得早,沒看到裏面有場好戲——有個男的在舞池裏占女生便宜,以為女孩子好欺負,沒想到那女生朋友一堆,各個硬漢造型,拎貓崽似的把猥瑣男拎了出去,可解氣了!”
“還有那個姜柚禾,一整晚都在顯擺,明着秀暗着秀,真受不了。她到二樓找梁柯也,上去轉了一圈,獨自回來的,有人問她怎麽沒把梁少一塊帶下來,她居然說梁柯也愛清淨,不喜歡人多!拜托,編瞎話也編得圓滿一點,愛清靜還來泡夜店?就梁柯也那個面相,薄情皮囊桃花眼,這輩子注定花叢裏打滾海王不上岸,怎麽可能……”
塔塔語速實在太快,秦咿來不及攔,用了些力氣拽塔塔的胳膊,塔塔趔趄了下,身形歪過去,才看見匿在陰影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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