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chapter 14(含入V公告)
chapter 14(含入V公告)
那個問題一出,房間裏靜了靜。
房頂的吊燈亮着橘黃色的光,目之所及,餐具規整,窗明幾淨,冰箱門上貼着幾個很可愛的冰箱貼,本該是溫馨的,秦咿和方恕則之間卻一片清冷,似乎随時能落下一場雪。
不知過了多久,方恕則後退一步,背倚着料理臺,啞聲說:“對不起,是我冒犯了。”
燙傷的地方即便沖了半天冷水,依然跳痛不止,秦咿閉了閉眼睛,她沒理會方恕則那個關于戀愛的問題,同樣,也沒回應他的道歉,只說:“開學後我會搬到外婆那邊住,那裏離學校更近,也更方便。”
秦咿的外婆有套老房子,小時候,她在那兒生活過一段時間。被方瀛收養後,房子一直空着,她偶爾過去打掃,基本的生活用品也都在。
方恕則身形微頹,氣息也是,他點點頭,半垂的額發擋住臉上的表情。
兩人再沒什麽話可講,秦咿轉身去推隔斷的玻璃門。
身後的人忽然叫她,“秦咿。”
秦咿腳步微頓。
“不要愛上任何男人,”方恕則說,“好看的男人都懂得如何‘恃靓行兇’、損人利己——這方面,他們無師自通,甚至比女人更擅長。”
秦咿有些意外地回過頭,她看見方恕則拆了包白沙,抽出一支銜住濾嘴,低頭點煙時,動作純熟流暢,有種奇異的美感。
煙絲燃燒、發亮,尼古丁過肺,白霧自唇邊溢出。烤煙大都灼熱嗆人,方恕則不得不半觑着眼,皮囊精致,神色頹喪。夾煙的手垂到料理臺的邊沿,撐在那兒,霧氣随之漫到他腰側,松松套着的白襯衫顯得尤為單薄。
見秦咿看他,方恕則笑了下,笑容寡淡,帶了幾分自嘲,繼續說:“比如尤峥,比如我,都是這種類型——狠心而無恥,混蛋至極。”
音落,秦咿越過方恕則的肩膀,看見窗外彎月高懸,夜空深藍如畫布,阖家燈火星星點點。
她輕聲說:“不要以為自嘲一句‘混蛋’就算是忏悔。”
方恕則手指顫了下,煙灰掉落,星火微紅。
秦咿看不到他的眼睛,不知道他的眼睛有沒有紅,用更輕的聲音說:“你希望我恨你一輩子,但我不會恨。不恨不代表我原諒了,而是你不配——”
“不配被我和謝如潇記恨,也不配做方瀛阿姨的孩子。”
說完這些,她轉身就走,廚房傳來碗碟摔碎的聲音,秦咿沒有理會。
夜裏下起了雨,風聲不止,水珠拍打在玻璃窗上。秦咿輾轉良久,始終睡不着,她從抽屜裏找到片思諾思,就着溫水吞下。
吃了藥,去廚房洗杯子時,路過方恕則的房間,秦咿看見房門敞開,裏頭床單平整,空空蕩蕩。
他又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
和尤峥斷絕往來後,方瀛繼續做小生意,她盤了家裁縫店,跟人合夥經營小餐館,日子忙碌,但絕不清貧。
秦咿和謝如潇常去店裏幫忙,他們很喜歡店裏的煙火氣,方恕則卻不肯,他執意報考離家很遠的高中,執意長期住校。
有一次,秦咿幫方瀛的忙,給客人送改過尺寸的衣服,路過一條品牌林立的街道,她看見方恕則陪着年紀明顯要比他大一些的漂亮女生在逛名品店,通身漆黑的車子泊在店外,車頭處金色的女神立标熠熠生輝。
美貌是種硬通貨——方恕則早早就參悟了。
透過臨街的玻璃幕牆,方恕則也看見了秦咿,四目交彙的一瞬,秦咿狠狠瞪他一眼,用口型無聲地說:“虛榮的臭小鬼!”
說完,她扭頭就跑,馬尾辮的發梢掃過衣領,搖搖擺擺。
秦咿跑得太急,沒有看到方恕則被她逗笑了。
容貌漂亮的混血少年,身形瘦高,因為藏了太多野心和欲望,鮮少笑得這樣開懷。他眼睛彎着,露出一顆不算明顯的小虎牙,下端略尖,顏色潔白,青春氣息鮮活洋溢。
再不堪的人,也曾有過美好的小時候。
-
大概受臺風影響,暴雨下了整兩天。
秦咿帶了傘,但是,中途她将雨傘借給一位來看展的客人。快下班時,外頭雨聲依舊雜亂,落地激起一層白色的霧。秦咿撫了撫手臂,看着久不放晴的天空,有點犯愁。
周虔注意到秦咿的神色,輕聲說:“等會兒下班,你跟我走吧,捷琨來接我,他開車,正好送你一程。”
雨太大,軟件上都不好叫車。
秦咿點頭:“麻煩你了。”
馬布爾畫廊位于藝術區138號,一棟淺灰色的獨立建築,越過窗外的大片草坪,能看到路上的來往車輛。
彥小文也在等男朋友來接,秦咿看到她的手機屏幕,鎖屏上有個音樂軟件的後臺播放窗口,标題滾動顯示——《Moonquake》,壞藤樂隊。
周虔玩笑了句:“你也被圈成壞藤的粉絲了?”
“這歌蠻好聽,”彥小文說,“梁柯也看上去像個纨绔,倒有幾分真本事,歌曲底下的評論說,壞藤翻唱的歌編曲都是他寫的,張力很強。他是小提琴專業的,吉他、鋼琴、二胡之類的樂器,也學得不t錯。”
“我天,”周虔感慨,“一個人撐起一個樂隊啊!”
秦咿喝了口咖啡,聽着那些議論,忽然想起理查茲評價滾石樂隊創始人布萊恩瓊斯的那句話——
他是一只能演奏任何樂器的貓。
她抿了抿唇,輕笑了下。
周虔看她一眼,“你在笑什麽?”
有人在這時推門進來,玻璃門開合,雨聲變得清晰,飄落幾點水珠。
聊天的幾個人背對入口,沒太在意身後的動靜。
牆壁上挂着青年畫家的作品,其中一幅畫的是花叢裏打滾嬉戲的兩只小貓,蜻蜓落在草葉上,遠處夕陽墜落,配色濃郁。
秦咿淺笑着,随手指了下,“梁柯也像不像左邊那只貓?”
她笑得很軟,聲音也是。
不等其他人反應,身後一聲輕笑——
“我有那麽漂亮?”
秦咿呼吸一頓,心跳快了一拍。
可能是暴雨讓電壓波動,頭頂的白熾燈管閃爍了下,雨聲、呼吸,那道漸行漸近的腳步,一切都清晰可聞。
周虔率先回頭,笑着說:“我叫捷琨來接人,怎麽把梁少也帶來了?”
梁柯也走到近前,随手摘掉衛衣的兜帽,他眸子深邃,又沾了水汽,有種流光溢彩的味道,淡聲說:“我新租的排練室就在附近,順路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忙。”
彥小文還沒從近距離接觸梁柯也的震驚裏緩過來,眼睛睜大了些。
周虔反應快,立即在秦咿手臂上輕推了下,“正好,秦咿把傘借給客人了,自己沒得用,雨天又很難叫車,梁少能捎她一程嗎?”
梁柯也在圓桌旁坐下,兩條存在感極強的長腿自然敞開,他位置低,視線由下自上地看向秦咿,微微笑着,“秦小姐,願意跟我走嗎?”
光影明暗不定,梁柯也下颌微擡,喉結和鼻梁的線條突顯出來,清晰而瘦削。
秦咿想,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擺出這樣的神情,讓自己同油畫上那只皮毛雪白的貓咪更加相似。
他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裏,也知道如何讓人拿他沒有辦法。
方恕則說得對——好看的男人最懂恃靓行兇。
秦咿同他對視幾秒,平淡道:“謝謝。”
梁柯也擡了擡眉梢,“不客氣。”
離開畫廊前,梁柯也一手拿傘,另一只手擱在褲袋裏,扭頭看了眼——
那幅小貓打架的油畫名叫《野貓》。
-
周虔被捷琨接走,彥小文跟男朋友一道回家,梁柯也的車上只有秦咿一個人。黑玉色的帕拉梅拉切開雨幕,離開藝術區朝主街的方向行駛。
秦咿說了地址,去春知街。梁柯也動作一頓,他記得上次碰見秦咿是在彎月橋附近的便利店。
彎月橋和春知街,這兩個地方,一北一東,離得可不近。
“換住處了?”他問。
秦咿随口嗯了聲,心思忽然有點散。
跟方恕則不歡而散後,沒等到開學,秦咿就從方瀛那兒搬了出來,住進春知街上外婆留下的老房子。秦咿東西不多,叫了塔塔來幫忙,只用半天時間就收拾妥當。
這算不算是有先見之明——
秦咿略微諷刺地想,要是讓梁柯也送她到方瀛那兒,搞不好會和方恕則迎面撞上,不知道梁柯也能不能認出那位同父異母的哥哥……
雨天能見度低,速度提不上來,走走停停,尾燈鮮紅一片。車內,廣播和音樂都沒開,氛圍靜谧,秦咿扭頭看着玻璃窗上的水痕,腦袋逐漸放空。
梁柯也看她一眼,“手指怎麽搞的?”
她手上纏了點無菌紗布,白得刺眼,很難看不到。
秦咿沒回頭,懶懶應了聲,“煮飯時不小心燙到,不嚴重。”
梁柯也單手控着方向盤,手背筋脈起伏,中指上套了枚黑瓷鑲鑽的戒指,養尊處優的味道藏都藏不住,直截了當地問:“你好像不太願意理我?”
秦咿看着車內黑紅相間的內飾,覺得眼熟,半晌想起來,那張糖果和玩偶的照片就是在這輛車上拍的。
她随口說了句:“你哪一個問題我沒回答,怎麽能算不願理?”
梁柯也搖頭,“吃我給的糖,坐我的車,卻一眼不肯多看我——”借着車前透進來的霓虹光亮,他扭頭看她,唇形勾起一點弧度,似笑非笑的,“好沒良心一個小姑娘。”
霓虹光亮太足,映得他眼珠如珠寶,漂亮得不可思議。
秦咿想起上次幫梁柯也叫車,半夜收到變更行程的短信,目的地從夜店變成了酒店。
他這手逗女孩的本事,言語調情,不知是在多少人身上磨練出來的。
周虔說得對,梁柯也這類人,不論外表如何,本質都是一樣的——多情而無心。
風流得問心無愧,浪蕩得肆無忌憚,那雙眼睛別說看人看狗都是深情款款。
一念至此,秦咿氣息冷淡。
她借着挽耳邊碎發的動作避開對方的眼神,同樣直截了當:“梁柯也,收起你的小手段,用在我身上沒有任何意義。”
梁柯也沒說話,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方向盤,神色疏淡。秦咿猜測她應該是惹他不高興了,透過車窗看了眼周圍,想就近找個地鐵站。
這時候,她手機響了聲,是條微信消息。
彥小文:【小咿,你到家了嗎?】
不等秦咿回複,過幾秒,又發來一條。
彥小文:【下面的話可能會惹你不高興,但我必須要說,我忍不住!】
界面上方出現“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秦咿有點搞不清狀況,指尖撚了下耳垂。
車身微微一晃,停下來,秦咿順勢看了眼窗外的紅燈計時。
梁柯也側了側身,靠近副駕,叫她一聲:“秦咿。”
秦咿以為他有話要說,扭頭看他的同時将手機放在腿上,她忘記熄滅屏幕,也沒注意彥小文的第三條消息在這時發了過來。
略長的一條文字消息,白色對話框上跳,在車內昏暗的光線下,很難不引起注意。
梁柯也垂眸瞥了眼,而後,他挑起一邊眉梢,神色玩味。
秦咿意識到什麽,順着他的視線低頭看過去。
彥小文:【小咿,我覺得梁柯也看你的眼神有點……怎麽說呢,有點暧昧。他好像有女朋友吧,非單身還出來撩小姑娘的,都該遭雷劈!這種纨绔,仗着家裏有錢有背景,壞心思很多,小花招也特別多,你千萬千萬不要上當啊,要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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