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chapter 25
chapter 25
梁柯也在會所有個長期包廂, 外表看着平平無奇,內部設計倒是有幾分意思。
房間面積寬敞,做星空頂, 巨大的LED屏占據一整個牆面, 營造出神秘而空寂的深海感。DJ區的地面顏色暗藍, 像步入太空, 踩上去會有磷光閃爍的腳印浮現,幾秒鐘後,痕跡消失, 了無蹤影。
鐘叔知道梁柯也受了傷,很惦記,梁柯也不肯回家,鐘叔就帶着家庭醫生到會所來給他消毒換藥, 勸他回去休息, 就算年輕, 身體也經不得這樣糟蹋。
梁柯也咬着煙,懶懶笑了聲, 對鐘叔說:“沒事兒,死不了。”
鐘叔聽不得這種話,又拿他沒辦法,只能在心裏不斷嘆氣。
醫生走後, 梁柯也覺得頭暈, 歪在沙發上睡了會兒。醒來時, 包廂裏又多了幾個人, 認識的, 不認識的,都是光鮮亮麗的漂亮面孔。這些人多半是朋友的朋友, 受人引薦湊到梁柯也身邊,給他敬酒,與他攀談,姿态十分殷切。
梁柯也困勁兒還沒過,無心應酬,揮揮手,讓他們自己去玩。
房間裏不僅有音響設備,還有桌球臺和麻将桌。球臺上方亮着錐形燈,光線照着綠油油的臺泥,有人握着球杆俯身開球,咚的一聲撞擊,格外清脆。
音樂在吵,光線在晃,煙霧缭繞。
梁柯也揉了揉臉,這個動作拉扯到掌心的傷口,絲絲縷縷的疼。他低頭看了眼,新換的紗布潔白一片,像握着一捧雪。
純淨的顏色讓梁柯也想到秦咿,小姑娘性格是真冷,胸膛裏好像藏了顆暖不熱的心髒。前一秒還在為他受傷而着急,下一秒,毫不猶豫地轉身退場,如同抛棄一件閑置的舊物,将她丢給別人。
“這是秦咿做出的選擇,把你讓給我。”
……
有人點了首歌,婉轉哀傷的嗓音唱着粵語歌詞——
“如果可以恨你,全力痛恨你,連遇上亦要躲避。”
昏暗光線籠在四周,梁柯也點了根煙,拿在手上。他聽着歌,好像有些出神,指腹繞着煙頭處的紅光似碰未碰。某一下動作略重,力道來不及收,指腹狠狠壓住火苗,刺痛灼熱襲來,梁柯也低着頭,自嘲地笑了下。
他皮膚細白,垂落的黑色額發擋住眉眼時,會顯出一種脆弱的易碎感。但他氣勢并不弱,冷厲猶存,高不可攀。
傲慢而孤獨——
他這樣子,比衣冠楚楚時更招人心動。
這一幕,包廂裏的人都看在眼中,心跳加快,蠢蠢欲動,卻無人敢上前。都知道梁柯也難泡,他又擺明了心情不好,萬一弄巧成拙,就成了笑話。
有個叫沈榷的女孩子,不知是單純過頭,看不清形勢,還是膽子特別大,走到沙發那兒坐下,給梁柯也倒了杯酒。
酒是烈酒,味道沖,梁柯也沒接,也不看她,眼睛大致掃了圈,“捷琨呢?”
嗓音沙啞,擦過耳膜。
沈榷手心發熱,她握了握手指,說:“在外面講電話呢,要叫他進來嗎?”
梁柯也沒做聲,擺了擺手。
一根煙抽到底,他打開煙盒,抽出裏頭的最後一根。手邊的玻璃煙缸中鋪着白色的滅煙沙,此刻,被煙頭戳得像個刺猬。
常年練習樂器的人手指都長,梁柯也習慣帶首飾,手上不止一枚素圈窄戒,冷冷的金屬光澤凜然入目。
煙霧飄着,梁柯也微微吐氣,煙灰積攢一截,他曲指彈了下,動作利落,手背青筋微凸,有種賞心悅目的味道。
沈榷看着他,心跳亂得厲害,忍不住說:“我能給你的手拍張照嗎?”
音樂隆隆作響,蓋住話音,梁柯也模糊地聽到“我、你”兩個字,扭頭看過來:“什麽?”
他眉骨立體,壓着一雙純黑深邃的眼睛,專注地看着一個人時,堪比帶香氣的毒,致命而誘惑。
沈榷手心出了汗,她穩住心态,解釋說:“我是美術生,要練習素描,你的手非常好看,骨骼和筋脈的形狀很清晰,适合做素材,可以讓我拍下來嗎?”
美術生——
梁柯也一頓,有片刻的出神。
他沒有立即拒絕就意味着機會,沈榷抿了抿唇,近乎雀躍地想,她賭對了。
沈榷的确是學藝術的,同時,她也聽說過,梁柯也對美院雕塑系的一個女生有好感,卻一直追不到……
她拿起手機按亮屏幕,正要打開相機,梁柯也忽然瞥到她的壁紙——
一幅水彩寫生,畫了養在玻璃杯中的紅色金魚、木質地板,面料順直的淺色窗簾。
這幅畫——
梁柯也的目光停在那兒。
他在秦咿的朋友圈裏見過。
沈榷察覺到什麽,動作停下來,“怎麽了?”
“壁紙,”梁柯也看着沈榷的手機,“哪找的?”
“是微博上一個小衆畫師的作品,”沈榷找到了推進話題的契機,眼睛發亮,興致勃勃地說,“她基本功很棒,靈氣也足,出過挺多蠻有意思的繪畫tip,我學到不少技巧。”
“我還給她發過私信呢,說了一大堆鼓勵的話,”沈榷笑了笑,嗓音軟了些,“挺幼稚的,也不知道人家會不會嫌我煩。”
梁柯也沒出聲,卻一直在聽,神色專注,似有無盡的意味藏在目光裏。
沈榷愈發覺得她猜對了開啓寶箱的密碼,試探着說:“要不,我把畫師的微博推給你吧,她主頁上po了很多作品,每一幅都好看!”
梁柯也微微低頭,不知是在看沈榷的手機,還是盯着地面,好一會兒,他說:“我手機壞了,收不到消息,你把畫師的主頁找出來,我看看。”
包廂裏的人看似各忙各的,有的唱歌,有的打球打牌,實際上,都放了幾分注意力在梁柯也那兒,留心着他的一舉一動。
沈榷與他挨得近,自然也受到衆人的關注,她有點得意,還有點興奮,心思更加活絡。
在梁柯也的目光下,沈榷打開微博,她沒有通過發現頁去搜畫師的名字,而是先點開自己的主頁,露出ID和置頂的自拍照,再進入關注列表。
沈榷指腹輕敲鍵盤,輸入一兩個關鍵字,畫師的賬號自動關聯,出現在搜索框下——
ID“果粒巡游-”,頭像是一片用巧克力醬畫出小表情的吐司面包。
果粒——
“一顆甜果粒”、“傷心的果粒”。
梁柯也呼吸很輕,手上的煙還在燃燒,白霧絲絲縷縷。
“這個就是畫師的賬號,”沈榷拿着手機,靠近了些,她微微側身,裙擺下的膝蓋幾乎碰到梁柯也的腿,“粉絲都叫她YOYO,很溫柔的一個女孩子,畫風也很棒。雖然她從沒上傳過照片,但是,我猜她一定很漂亮,精致感很重的那種漂亮!”
YOYO——
梁柯也摁滅煙頭,包着紗布的那只手伸到沈榷面前,勾了勾手指,“我看看。”
沈榷覺得整個人都被他勾了下,口幹舌燥的。她将手機放進梁柯也的掌心,順勢摸了下他手背的紗布,輕聲問:“不疼嗎?”
梁柯也好像沒聽見,注意力都在手機屏幕上。
“YOYO”的主頁上沒有置頂,最新的動态是一條粉絲可見。
【@果粒巡游-:遇到一個很可惡的人,該怎麽辦?】
發布時間在深夜。
而日期——
是壞藤樂隊在live house演出那天。
除此之外,博主還贊了動态下的一條評論。
【真的“可惡”,是想打他;假的“可惡”,是要愛上他。YOYO,你說的“可惡”是哪一種?】
九十多條評論裏,只t有這條被作者贊過。
秦咿,你說的“可惡”是哪一種?
梁柯也眼睫低垂,看不清表情,但沈榷能感覺到,他的情緒在變化,如同細雨下的湖面,漣漪環繞,搖碎滿目星屑似的微光。
沈榷搞不懂問題出在哪兒,一時有些茫然。
梁柯也只看了那條粉見,沒再往下翻,他正要将手機還給沈榷,動作進行到一半,門口那兒忽然傳來動靜。
門從外面打開,漏進一縷走廊中的光線,暧昧的暗紅色,如同舞女的裙擺。捷琨走在前頭,像是在給誰引路。
房間內的音樂在這時進入一段間奏,音量變輕,沈榷聽見捷琨說:“就是幾個朋友一塊玩會兒,唱唱歌,喝點酒,沒有亂七八糟。也哥愛幹淨,從來不碰髒東西,你別害怕。”
這句介紹混了些解釋的意味,衆人或站或坐,紛紛朝門口那兒望了眼。
捷琨回身關門,跟在後面的人順勢向前邁了步,兩人的位置對調。也是在這一瞬間,梁柯也擡眸看過來,秦咿的目光直接與他撞上。
她看見他眼眸漆黑,如同積壓着整整一季的風雨,也看見他手上的紗布,雪白的顏色讓秦咿心口疼了下,有點難熬。
“本事不小,能找到這來。”梁柯也語氣冷淡,一面說話,一面瞥了眼捷琨。
捷琨低着頭,把分散的臺球用三角框套住,往開球點一推,壓根不接梁柯也的眼神。
秦咿解釋說:“你別生氣,是我想見你,捷琨才給了我地址,帶我進來。”
和捷琨通完電話後,秦咿立即打車從學校過來,她有些着急,沒化妝,連身裙外罩了件針織開衫,馨香柔軟。
她不僅皮膚白,發質也好,長發輕盈散開,鋪滿脊背,耳邊一對細細的流蘇耳線,末端墜着小巧的粉光澳白珠。
這副模樣,乍看有些淡,仔細端詳,能感覺到一股溫婉恬靜的書香氣,非常養眼。
衆人雖然搞不清秦咿的來路,卻也知道她是捷琨親自引進來的,而捷琨背後是梁柯也。所以,看過一眼後,目光紛紛收回,各玩各的,沒人多嘴。
包廂裏又恢複熱鬧,但是,這份鬧與先前不同,刻意壓低了些,顯得霧氣蒙蒙。
梁柯也還拿着沈榷的手機,眼睛卻看向秦咿,神色晦暗不清。
秦咿并未躲閃,迎着他的目光朝他走近一點,輕聲說:“梁柯也,我想見你。”
她态度溫和,卻也堅定。
梁柯也身形似乎有一瞬的僵,他掩飾性的向後靠了靠,挨着椅背,沒應秦咿那句話,而是轉向沈榷,故意問:“你叫什麽名字?”
沈榷有點跟不上思路,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報上姓名。
梁柯也又說:“哪個‘que’字?”
沈榷不認識秦咿,但是,看梁柯也的反應,猜也猜得出他們關系不尋常。這樣一來,沈榷的位置就有些尴尬,她想拿回手機,梁柯也卻不松手,她只得指尖沾水,寫在桌面上。
木字旁,商榷的“榷”,不算常見的一個字。
梁柯也掃了眼,手機抵在指尖轉了轉,忽然說:“我記得有一種說法,‘榷’字形似鶴頸,有纖長優雅的意境。”
沈榷摸不準梁柯也的想法,也不敢得罪他,硬着頭皮順着聊下去:“‘榷’字拿掉木字旁是‘隺’字,‘隺’的确有長頸的含義,也指鳥雀飛往高處,而‘榷’字的本義是一種橋梁。”
“橋——”梁柯也似乎對這種咬文嚼字的話題很有興趣,他目光移到秦咿那兒,看着她,話音倏地一轉,“你說,是架橋的梁木硬,還是那顆暖不熱的人心更硬一些?”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沈榷被問懵了,答不上來,表情既尴尬又無措,求救似的朝秦咿瞥了眼。
秦咿知道梁柯也是故意晾着她,她沒生氣,也不覺得難堪,感受到沈榷的視線,還朝對方笑了笑。
她放軟眉目,這一笑清甜乖巧,十分漂亮。
不僅沈榷看見了,梁柯也同樣看得清清楚楚,他眼底光影發沉,喉結也跟着滾了滾,反手将手機丢還給沈榷,示意她到別處玩去。
沈榷連忙起身讓位,一刻都不多留。
其他人都被趕走,長沙發這邊顯出幾分空曠,無人說話,更顯氣氛靜默。
桌面上放着好幾盒煙,梁柯也這陣子煙瘾格外大,嗓子也不要了,他拿起一盒,發現是空的,随手揉皺,又去拿另一盒。
就在這時,秦咿繞過矮桌,走到他身邊。
她靠近他,帶着甜味的氣息彌漫過來,散在梁柯也臉上,下一秒,她手心覆上梁柯也的手背,壓住他拿煙的那只手。
完全出乎他預料的——
肌膚相觸。
梁柯也明顯一愣,手指和肩背同時僵住。
與梁柯也的僵硬相比,秦咿卻是軟的,皮膚細膩,體溫帶着淺淺的香味,暖熱他冰冷的指尖。
包廂裏沒有窗,天光透不進來,深藍的氛圍燈幽幽覆蓋。
晦澀迷離下,有人唱歌,有人舉杯相碰,有人贏了游戲擊掌慶賀。梁柯也卻聽不見那些,耳邊只有潮水般起伏的呼吸,以及,節奏鮮明的心跳。
他看着秦咿的眼睛,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着。
一下,再一下。
“別抽煙,”秦咿聲音很輕,與他對視時目光軟得像絨布,“對傷口不好。”
兩人離得近,說話時難免氣息交融,一種近乎危險的狀态。
梁柯也有種血液逆流的錯覺,心跳也亂,他看了眼被秦咿按住的手,又去看她的眼睛,強撐着僅剩的那點氣勢,低聲說:“我憑什麽聽你的話?”
明明不喜歡他,還把他讓出去,憑什麽又要他聽話?
說話時梁柯也的氣息撲面拂來,秦咿抿了抿唇,舌尖隐約嘗到點酒味,熏人欲醉。那味道讓她有些分神,視線不受控制地滑下去,從他下颚到脖頸,再到——
喉結和鎖骨。
梁柯也皮膚白,鎖骨痕跡深刻,喉結的形狀清晰凸顯,十分适合咬一口。
重重咬下去,給他留一個紅而鮮潤的齒印……
亂七八糟的念頭在秦咿腦中滾過一遭,卻不能說出來。
她用力抿唇,目光淩亂晃動着,好一會兒才勉強找到一個理由:“不是要你聽我的話,是不想看你糟蹋身體。”
說話時秦咿擡手攏了下耳邊的碎發,露出薄薄的耳垂,同時,腕間的銀質手鏈碎光一閃,襯着細白的皮膚,顯得格外純淨。
梁柯也又想到那個詞——
秀色可餐。
滿室人影重重,不止梁柯也,其他人也被這抹顏色吸引,目光落過來,看向秦咿,好奇的窺探的嘲弄的……
梁柯也忽然覺得煩,很想挖掉那一雙雙眼睛,心裏躁得厲害,想發火,面上卻竭力克制着,甚至笑了下。
他微微探身,故意離秦咿更近,幾乎貼在她耳邊,啞聲說:“今天才想起來關心我,是不是有點晚?”
頓了頓,他諷刺似的補一句,“傷口要快愈合了。”
随着梁柯也的貼近,秦咿目光更亂了點,胸口起伏明顯,但她沒有躲,如同默許。
梁柯也盯着她看了會兒,繼續說:“秦咿,你那麽聰明,感情方面絕不會鈍感,更不會不懂。明明什麽都知道,卻把接近我的機會讓給別人,允許別人向我告白,這說明什麽?”
說明她對他沒有任何占有欲。
失去他,錯過他,對秦咿來說,沒什麽要緊。
這個認知讓梁柯也覺得悲哀,也讓他一身烈骨盡碎,如同陷入海底的沉船,被上漲的潮水泡脹泡爛,裹滿斑駁的藤壺。
秦咿心跳有些沉,也有些酸楚。
她在梁柯也這番話裏感受到一種委屈。
那是梁柯也啊,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滿屋子人都要看他臉色,永遠閃閃發光,他什麽時候悲哀過,委屈過?
這些本不屬于他的情緒,他偏偏在秦咿身上吃了個透。
秦咿看着梁柯也,腦袋裏閃過一句不知打哪看來的話——
心動不好玩,先心動的人是要占下風的。
這些細膩的情緒盤根錯節,似古榕樹巨大的根系,縛住秦咿的心髒。長長的須根肆無忌憚地收緊,甚至向內生長,将她護身的铠甲切割得七零八落。
秦咿并非毫無覺察,但她沒有辦法,她想解釋什麽,張了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不能告訴他啊,秦咿悵然地想,不能讓他知道,她不是不在乎,而是怕自己太在乎。方瀛一條命,謝如潇毀掉的大半人生,都是壓在她肩上的重量。
只不過,秦咿怎麽也沒有想到,梁柯也居然t也是受害者。
他的出生飽受争議,他的存在即是諷刺。流言紛擾,時時刻刻繞在他周圍,無論他多優秀,都有人能站在制高點上,戳他的脊梁。
原來,他們都是被虧欠的一方。
秦咿心口澀意更重,高高豎起的圍牆幾近崩塌。
梁柯也看到秦咿眼睛裏的情緒,他指尖動了動,故意把包着紗布的手擱在膝蓋上,擱在兩人眼皮底下,像是要把這份情緒攪得更濃。
“過去的事暫且不提,”梁柯也說,“今天你又是為什麽來找我?”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梁柯也已經離她很近很近,比秦咿靠過來阻止他抽煙時更近。
相隔不過寸許,呼吸交融,說話時,嘴唇幾乎要碰到對方。
環境很暗,體溫很熱,模糊的光線似乎放大了某些感知,兩個人都覺得自己嘗到了對方身上的味道——高烈度的酒精,甜味的香水,在舌尖,在唇上,味蕾異常活躍。
秦咿甚至想過,只要梁柯也稍稍低頭,他們之間就會形成一個吻。
偏偏無人敢有動作。
都在緊張,都在蠢動。
梁柯也緊盯秦咿時,秦咿也不受控制地回望過去,他們對視着,鼻尖似有若無地蹭到,溫度似乎在升高,手心熱,身體熱,心煩意亂。
紗布雪白的顏色更是直刺秦咿心口,讓她覺得疼。
心徹底軟了,完全逃不過。
球臺那兒似乎有人贏了彩頭,爆出幾聲歡呼。
秦咿睫毛一顫,腦袋清醒了點,她說:“我今天來是想帶你走的,但是,我知道你正生氣,不會輕易答應我。那我們就比一場吧——”
她直視梁柯也,目光顯得有些倔,語氣也是,“如果我贏了,你要聽我的話,跟我走。如果,我輸了——”
許是秦咿身上太香,眼神太清透,也可能是梁柯也喝了太多酒,單單是一記眼神,就讓他有點受不住,喉結滾動得更明顯也更頻繁。
他沉聲重複:“如果你輸了——”
秦咿手心潮濕,她用牙尖咬了下唇內的肉,頓了片刻,繼續說:“如果我輸了,你可以留在這兒,但是,明天我還來。你們在哪兒玩,我就去哪,重複跟你比,也重複今天的賭注,直到我能贏。”
換句話說——
“直到你肯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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