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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其實芙洛爾的天賦很不錯。
不論是修為還是掌握的規則之力, 都足以稱得上一句天才。
作為天才,自然有驕傲的資本。
只可惜,她遇上了更天才的風枕眠。
“不可能……”芙洛爾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不停搖着頭,“不可能的……”
規則之內, 她才是最強的!
風枕眠沒多少安慰女孩子的經驗, 以前在青雲宗的時候,還總是那些師姐安慰他。
此刻看着芙洛爾失魂落魄的樣子, 他還真不知道怎麽辦,猶豫半晌,只幹巴巴擠出來一句, “沒事的, 雖然你現在比不上我,但等你在多修煉幾年……”
話還沒說完,他察覺到了芙洛爾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大概還是比不上我。”風枕眠淡定的接了後半句, 又話鋒一轉,“不過你已經比很多人都強了。”
芙洛爾看着他, “你真的是鎮長叫來殺我的嗎?”
應該沒有一個殺手,會同自己的獵殺對象說這麽多廢話。
“是也不是。”風枕眠搖頭, “我從不濫殺無辜。”
“無辜?”芙洛爾聽到這詞的時候沒忍住笑了,“我可不無辜。”
她已經殺了很多人了,甚至當着風枕眠的面都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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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血,用你們的話來說……我應當是個邪修吧。”
正道修士誅殺邪修,多麽天經地義的事。
“是,所以你也需要為你犯下的殺孽付出代價。”風枕眠說:“但在此之前, 我更想知道,是什麽讓你成了這副模樣。”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芙洛爾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你不知道嗎?有些人天生就是壞種。”
說着,她笑了笑,“就比如我。”
她從出生起就被落霞小鎮的鎮民視為不祥,那些人從不正眼看她,又憑什麽要求她做個好人?
“是嗎?”風枕眠的聲音很輕。
夜裏的落霞小鎮被黑暗嚴絲合縫地填滿,靜谧又沉寂。偶有一陣寒風拂過,獵獵風聲給黑夜添了幾分生氣。
芙洛爾從未覺得黑夜如此難熬,尤其是在她聽見風枕眠那句“我不信”的時候。
她的腦子“嗡”了一聲,随後被一陣刺耳的電流聲填滿。
她先是想:這人算什麽東西啊?輪得到他不信嗎?
後面又想:原來真的有人不信嗎?
最後變成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相信他一下?
只可惜,最後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芙洛爾打消了。
她才不要相信任何人。
她的信任已經不能再被辜負了。
風枕眠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她的回答,嘆了口氣還想說些什麽,忽然眉頭一皺。
一道紅色的殘影貼着他的臉頰劃過,好在風枕眠躲閃及時,才沒破相。
而等他再回頭時,看見那人偶娃娃扛着芙洛爾逃跑的背影。
還挺滑稽。
“就這麽放她走了?”約瑟維忽然出現在風枕眠身後,“你是不是忘記了咱們的任務是什麽?”
只要抓住了黑眼小孩,他們這次的任務就結束了。
“沒忘呢。”風枕眠懶聲回他,“可是學長,我被壓制了修為,追不上啊。”
風枕眠眨眨眼,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我現在只是個初階修士。”
初階修士追不上中階修士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約瑟維看了他一眼,也沒拆穿,只是說了句,“你這樣會被扣分的。”
“那就扣吧。”風枕眠轉身朝屋子走去,又擺了擺手,一副擺爛的樣子,“去辦公室喝茶而已,這種事我很有經驗的。”
走了幾步,他又停下,半側着頭說:“何況,學長難道不覺得真相遠比分數重要嗎?”
-
芙洛爾被伊卡娜帶着跑出去了很遠,直到進了一處布置溫馨的小小山洞才停下。
“芙洛爾受傷了嗎?”伊卡娜寶石般的眼睛裏滿是心疼。
芙洛爾搖了搖頭,“沒有,他……沒有傷害我。”
雖然白日裏才被那人打得脊骨碎裂,但方才風枕眠确實沒有傷害她。
“伊卡娜,他說他不相信我天生就是壞人……”芙洛爾覺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不然怎麽會再經歷了這麽多以後還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感動。
伊卡娜不太明白,遲緩地眨了眨眼睛,“可芙洛爾本來就不是壞人啊。”
這世上願意相信她不是壞人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有時候芙洛爾都覺得可笑,明明以前她什麽壞事都沒做過,卻因為那些人的随口一言成了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哪有好人還要自證清白的啊?
“伊卡娜,我可以相信他嗎?”芙洛爾低聲呢喃,“可我已經付不起代價了。”
“再試一次吧。”伊卡娜摸摸她的腦袋,“不論結果如何,我都會陪着你的。”
和落霞小鎮的一片漆黑不同,這個山洞的頂端散落着星星點點的光亮。石壁上挂着各種柔軟的綠植,還開出來一朵朵小花。
芙洛爾很喜歡這個“家”,在這裏的她也總是最放松的。
聽到伊卡娜的話時,她沒有說話,只是在心裏小小聲說了一句——
“如果他是個好人,那他一定可以救你。”
-
風枕眠回去時,被芙洛爾折騰的大媽還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晏清給她治了下傷,不過也不知道小精靈是消極怠工還是怎麽,只給大媽維持在一個死不了的狀态。
看見風枕眠回來,晏清眼睛一亮,撲騰着小翅膀飛了過去,“呀!”
風枕眠擡手,讓晏清坐在自己掌心,“怎麽了?”
晏清小手揉揉自己的肚子,又張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後眨着一雙無辜的眼睛看着風枕眠。
他餓了。
“不是才吃過嗎?”風枕眠有些疑惑,他記得今天已經給晏清喂過好幾次了。
話雖如此,但他還是很誠實地掏出了果子遞給晏清。
看着小精靈抱着果子笑眯眯的樣子,風枕眠再次感覺到了身心治愈。
只是他又看了眼果子的數量,那點治愈頓時煙消雲散——
他家小精靈好像有點太能吃了。
“看來這次任務結束以後,我還得去打打工。”
風枕眠感慨一番,又揉揉晏清的小腦袋,準備問問那個大媽和黑眼小孩有關的信息。
不過他才剛邁出去一只腳,就看見一片葉子朝自己飛了過來。
風枕眠眸色一暗,伸手用兩指夾住了這謀害他的東西,低頭一看,葉子上寫着行小字: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去找鎮長。】
“鎮長?”風枕眠看着這行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指尖一抹柔光閃過,葉子化為齑粉。
一旁啃果子的晏清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偏頭看了風枕眠一眼。
“沒事。”風枕眠朝他笑了笑,“繼續吃吧。”
小精靈只要快快樂樂的就行。
晏清猶豫了一下,抱着自己啃了一半的果子,遞給了風枕眠,“呀?”
吃了果子就不要不開心了。
“我沒有不開心。”風枕眠這次染上了笑意,“就是忽然覺得,人性真的是很複雜的東西。”
他心裏想着事,時間也在不知不覺間流走。
天一亮,他再次收到了約瑟維讓集合的消息。
“昨晚居然無事發生诶。”盧迪克撓撓後腦勺,一臉天真,“而且還睡了個好覺。”
“昨晚,我和伊洛發現了點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睡好,凱娅的臉色不太好,“你來說。”
伊洛被輕踹了一腳,被迫成為嘴替,“我們借宿的那家是一對很奇怪的夫婦,他們的屋子裏有很多小女孩用的東西。”
“但是他們家裏并沒有小孩子。”
頭一晚他和凱娅察覺到了屋子裏沖天的怨氣,可把屋子翻了個底朝天都找不到源頭。
當時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怨氣上,自然而然忽略了那些小孩的東西。
可當意識到以後,越看越奇怪。
“會不會是他們的小孩被黑眼小孩弄死了?”盧迪克提出一種假設。
“我們也想過這個可能。”伊洛溫聲道:“所以我們當時就去找那對夫妻求證了。”
那位妻子還算是個正常人,可那個丈夫卻是過于神經質了。
尤其是他看到凱娅手裏的東西時,歇斯底裏地叫他們滾。
“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那個丈夫的眼睛裏,是恐懼。”伊洛說:“我想不通,如果真的是他的孩子,哪有父母會害怕孩子的。”
又或者,這個孩子有問題?
越來越多的疑惑在他們腦海中堆積,伊洛本來還想再問問,可凱娅卻是壓不住脾氣。
“我又把他們揍了一頓,他們告訴我,那些東西确實是他們女兒的。”凱娅轉動着手腕,表情更臭了,“但他們說自己的女兒不檢點,在外面靠出賣身體賺錢,最後被人打死了。”
凱娅覺得自己還是不太能理解人類。
龍族的生育率十分低下,每一只幼崽都會被族人關心愛護,所以聽到那對父母如此說自己的孩子時很是不解。
“我當時也覺得奇怪,”伊洛又補充道:“那些東西明顯是五六歲小孩的東西。”
就算是出賣身體,也不可能在那麽小的年紀就開始吧?
“結果他們又說,那是他們孫女的。”伊洛搖頭,“前言不搭後語,他們肯定有問題。”
幾人陷入沉思,凱娅忽然開了口:“你們沒發現一件事嗎?”
“什麽?”盧迪克很自覺接話。
“這個鎮子裏……沒有多少小孩子。”凱娅說。
盧迪克撓頭,“黑眼小孩總是殺人,這種氛圍下應該很難有人備孕生孩子吧。”
“可黑眼小孩一個月前才回來。”凱娅點明了問題,“不僅如此,這個鎮子裏幾乎看不見小女孩。”
“這很不正常。”
“要是沒問題,咱們就不會來這了。”風枕眠想起芙洛爾的話,“咱們去鎮長那裏看看吧。”
太陽雖然升起,可落霞小鎮的頂上依舊黑沉沉的。
那是怨氣凝結成的黑雲。
“這個小鎮,究竟藏着什麽秘密呢?”
白日的時間很短,風枕眠他們不敢浪費,交換完情報後就去了鎮長的家。
鎮長住在鎮子最繁華的地方,他的房子是套複式小洋樓,明顯同其他鎮民不是同一個檔次。
凱娅剛一走近就想踹門,然後被盧迪克攔住又拖走,“算了算了,凱娅姐,咱們是來做任務的,要低調。”
凱娅“哼”了一聲,沒說話。
之前他們并沒有來過鎮長的屋子,所以也沒有發現……
落霞小鎮的怨氣,是以鎮長的屋子為中心擴散的。
“我滴乖乖,這麽多怨氣……”盧迪克望天,“他到底是做了什麽孽啊?”
“我有種不詳的預感。”伊洛低聲說了一句,又往旁邊側了側,給風枕眠留出敲門的路。
風枕眠随意敲了兩下,忽然又想起什麽,叮囑道:“等會大家見機行事,不要打草驚蛇。”
他不知道鎮長在這個故事中扮演着什麽角色,也不知道黑眼小孩到底經歷了什麽才變成現在這樣……
未知永遠是一個讓人恐懼的詞語。
在掌握更多信息前,他們必須小心再小心。
“伊洛,看好凱娅的任務就交給你了。”盧迪克小聲道:“可別讓她上去就給人揍一頓啊。”
伊洛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往後退了一步同人拉開些距離,平靜開口,“你對凱娅或許有些誤解。”
“她只是脾氣暴躁,不是沒有腦子。”
雖然凱娅揍人的次數很多,但從來都不會無緣無故地揍人。
盧迪克“啊”了一聲,眼裏依舊是清澈的愚蠢,“我這不是活躍一下氣氛嘛。”
在兩人說話間,房子的門被打開了。
風枕眠看到鎮長開門的瞬間,露出了一個職業假笑,“鎮長,打擾了。”
鎮長看到他們時還有些驚訝,“你們怎麽來了?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是有點事想問問你。”風枕眠不動聲色打量了鎮長一番,這人眼下挂着濃濃的淤青,看上去像是很久沒睡好,“可以讓我們進去嗎?”
鎮長猶豫了一下,還是讓他們進去了,“當然可以。”
這座小洋房的外表挺樸實無華,內裏卻截然相反。盡管它的裝潢看上去平平無奇,但風枕眠還是感受到了它透露出的財氣。
“卧槽,他真有錢。”盧迪克的驚呼也證實了這件事。
“家裏比較亂,幾位大人随便坐吧。”鎮長給幾人倒了幾杯茶,“你們想知道些什麽?”
其實風枕眠并不想參與這種對話,但他的隊友一個暴脾氣,一個社恐,還有一個沒腦子。
出門在外,凡事還得靠自己。
于是他默默給伊洛打了個手勢,而後不動聲色開口說:“昨晚我借宿的那戶人家,又出問題了。”
風枕眠盯着鎮長,“我碰到了黑眼小孩,也和她交了手。”
聽到這話,鎮長果然激動了起來。
如果說之前他的眼睛是暗淡的,那聽到這話的瞬間他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那張蒼老的臉上也填滿了希冀,“您抓到她了嗎?”
風枕眠搖頭。
鎮長臉上的表情一下凝固了,他垂下頭,仿佛暴雨中被摧殘的花,“我就知道……”
“不過,我打傷了她。”風枕眠慢悠悠接話道:“她逃跑了。”
風枕眠大概是這麽久以來,第一個打傷黑眼小孩的修士。
鎮長的眸子再次燃起了火光,“真的嗎?”
“當然。”風枕眠繼續吸引着鎮長的注意,而伊洛他們,已經慢慢摸進了鎮長的屋子。
等他們進了房間以後,風枕眠才又漫不經心地開口說:“今天來找你,就是想問一些和黑眼小孩有關的信息。”
“多知道一些也好早點抓住她。”
鎮長連連點頭,那神情,就差把風枕眠供起來了,“您想知道什麽?”
“她叫什麽名字?”這麽久了,風枕眠都不知道黑眼小孩叫什麽。
這理應是個很簡單的問題,然而鎮長卻怔住了,“名字?她沒有名字啊。”
“人怎麽會沒有名字呢?”風枕眠不信。
“她出生時父母就去世了,鎮民都怕她,自然沒人給她取名。”鎮長說得有理有據,“如果非要有個名字的話,我們一般叫她小黑。”
風枕眠嘴角抽了抽,臉上還得維持職業假笑,“是嗎?可我之前聽另一個鎮民說,小……黑眼小孩的父親是在她出生幾個月後自殺的。”
他實在叫不出“小黑”這個名字。
“這麽說也沒錯。”鎮長擡頭,一副回憶往前的模樣,“那也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風枕眠被迫從十幾年前的落霞小鎮開始聽起。
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鎮長不知道有什麽毛病,講故事總喜歡鋪墊。
聽十句話,沒有一句是重點。
“停停停。”風枕眠實在忍不了,打斷了他,“我就想知道黑眼小孩經歷了什麽。”
“是什麽導致她對你們如此怨恨?”
風枕眠擡眸,對上鎮長的眸子,“如果你們只是單純的忽視她,她應當不至于如此報複你們。”
鎮長再次陷入了沉默。
而且這一次沉默了很久。
“是我們對不住她。”鎮長說:“小黑出生以後,落霞小鎮異象頻發,而且所有接觸過她的人都開始倒黴,就連她的親生父親都瘋了……”
“一開始大家只是孤立她,但是落霞小鎮的主要經濟來源是靠宣傳落霞吸引外來游客來旅游……”
因為黑眼小孩,落霞小鎮家家戶戶的收入都大打折扣。
曾經富庶的小鎮逐漸沒落,而享受慣了高質量生活的鎮民很難接受這個落差。
“有一些偏激的鎮民開始欺負小黑。”鎮長露出一副懊惱的表情,“也怪我,當時一直忙着思考怎麽去拯救落霞小鎮,忽略了小黑。等我發現的時候,小黑已經成了一個陰暗扭曲的孩子。”
說這話的時候,鎮長還挺聲情并茂,仿佛真的是一個關心後輩的長輩。
風枕眠看着他這模樣,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誠然,鎮長年輕時應該也是個大帥哥,即使歲月蹉跎,依舊能看出曾經俊朗的模樣。
但……
風枕眠莫名感覺他這個表情很假。
剛好這時伊洛他們出游的神識已經回來了,風枕眠也迅速結束了這個話題。
“怎麽樣?”他逼音成線,詢問着伊洛。
“沒翻到什麽有用的。”伊洛低聲說:“但是凱娅在一間屋子裏發現了很多人偶娃娃。”
鎮長家裏并沒有另一個人生活的痕跡,而看他這樣子,也不像是喜歡人偶的人。
風枕眠挑了挑眉,狀似不經意同鎮長問道:“對了鎮長,落霞小鎮是不是很喜歡人偶娃娃啊。”
說這話時,他一直盯着鎮長,自是沒錯過那人眼底一閃而過的驚慌。
“怎麽這麽問?”鎮長冷靜接話。
“之前拜訪了幾戶人家,家裏都有那種人偶娃娃。”風枕眠語氣随意,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提,“我看那些娃娃做工挺精細的,想買個回去給我妹妹。”
鎮長的表情放松了些,也跟着笑了起來,“以前鎮子裏有個做人偶娃娃的工廠,不過後來破産了,就送了很多娃娃給鎮民。”
“如果各位大人想要,我到時候問問其他鎮民還有沒有。”
“好呀。”盧迪克突然插了句嘴,“對了,你們的人偶是不是定制的啊。”
他說:“我今天看見好幾個人偶,也太逼真了,和真人似的。”
鎮長的臉色再一次裂開,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表情,“大人說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風枕眠的錯覺,他似乎在鎮長眼底看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殺意。
“時間不早了,各位早點回去休息。”鎮長竟是直接趕起了客。
幾人對視一眼,凱娅皺眉看着伊洛,朝人遞了個眼神:他有問題。
伊洛微微眨了眨眼,也回了她一個眼神:不要打草驚蛇。
一旁,盧迪克也加入進來:不是,你倆說什麽悄悄話?
眼看着話題即将跑偏,風枕眠急忙拉了回來:鎮長心虛了。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剛剛盧迪克說的話,忽然想到了什麽,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再然後,他朝約瑟維看了一眼,“學長,我大概需要做一件冒險的事情。”
約瑟維直覺不好,可還不等他阻攔,風枕眠就上前,走到了鎮長面前。
“這位大人,還有什麽事嗎?”鎮長臉上依舊挂着和善的笑,但語氣明顯冷了幾分。
“當然。”風枕眠毫不畏懼,直勾勾盯着鎮長,“今晚,我能在鎮長家借宿嗎?”
不等鎮長答話,風枕眠又自顧自道:“之前我借宿的兩戶都成了黑眼小孩的報複對象,依照你之前說的,是因為他們都欺負過黑眼小孩。”
“我已經連續和黑眼小孩交手了兩晚,也該給我的同學們一點機會了,對嗎?”
風枕眠和鎮長對視着,兩人的目光都很平靜,但空氣中卻充斥着火藥味。
“我怎麽感覺他倆再用眼神打架?”盧迪克小聲嘀咕了一句。
大概對視了3、4秒,鎮長忽然笑了,“好呀。”
他側身伸手,“這位大人,裏面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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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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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