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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畫面一轉, 來到了她們逃亡那天。

滂沱大雨沒有絲毫感情,雨滴不斷落下,阻斷了她們逃亡的路。

樹林的路本就不好走, 伊卡娜踩在那些泥濘上,盡管很小心, 還是摔倒了。

“伊卡娜!”芙洛爾着急忙慌想拉起她, 可雨實在太大了,她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

“別管我了。”伊卡娜苦笑, “你走吧,外面的世界……芙洛爾要替我看看哦。”

芙洛爾怎麽可能抛下她,眼看着那些鎮民越來越近, 她咬了咬牙, 脫下外套,“我們換下衣服。”

她是真的以為,那些鎮民是沖着伊卡娜來的, 這一刻她也是真心想替伊卡娜赴死。

伊卡娜想拒絕,可芙洛爾的态度強硬, 她也只能妥協。

風枕眠站在雨裏,靜靜看着這一幕, 嘆了口氣。

晏清察覺到了他情緒的波動,歪頭用腦袋碰了碰他的臉,“呀?”

“沒事。”風枕眠擠出個笑,“只是覺得,命運是個很可笑的詞。”

明明她們差一點就能擁有一個新的開始了,可命運不肯放過她們。

并且将她們推進了更深的深淵。

伊卡娜被抓走了。

鎮長看見她的時候還有些驚訝, 随即一巴掌扇在她臉上,“繼續追, 把她給我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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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鎮民不解,“抓她幹嘛?”

“就是,那個只會帶來不幸的黑東西,離開了不是更好?”

“你們懂什麽?”鎮長臉黑如墨,“她要是不見了,我們都得死!”

危及性命,其他人也不敢再多說什麽,紛紛轉頭開始尋找芙洛爾的身影。

然而這時的芙洛爾,已經被抓住了。

“嘶,抓到只老鼠。”黑袍男人居高臨下地看着芙洛爾,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好像也足夠了。”

芙洛爾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她心裏還惦記着伊卡娜,掙紮着想要逃跑。

卻被黑袍男人一腳踩在了腿上。

錐心般的疼痛翻湧,芙洛爾疼得叫都叫不出來。

鎮長在此刻追了上來。

芙洛爾顧不上其他,掙紮着伸出手,想讓鎮長救救她。

話還沒說出口,她就聽見鎮長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大人”。

那瞬間,芙洛爾如墜冰窟。

這兩人是一夥的!

他們倆還在交談着什麽,但芙洛爾聽不清了,她伸出的手還沒收回,漆黑的眸子和暗淡的天光融為一體。

“還要把她帶回去嗎?”鎮長恭敬地問道。

黑袍男人思考片刻,搖頭拒絕,“不用了。”

“她對這個世界的仇恨值已經夠了。”

說完,黑袍男人又想起什麽,問:“你說她交了個朋友?”

鎮長點頭,“是,她是想帶那個朋友逃走才跑出來的。”

聽到這話,黑袍男人咧出個詭異的微笑,“煞星怎麽可以有朋友呢。”

“看來,她對這個世界的仇恨值還能更多一些。”

芙洛爾不知道什麽時候暈了過去,醒來時,她被關在了一個黑漆漆的屋子裏。

這裏實在是太黑,還很壓抑,芙洛爾伸手,摸到了欄杆。

也是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被關進了一個籠子裏。

一個不大的,關寵物的籠子裏。

“呦,醒了。”嘶啞的聲音傳來,芙洛爾擡頭,對上了一雙冰冷的眼眸。

芙洛爾被吓了一跳,往後一退,撞在身後的欄杆上,“你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那人笑了笑,嘶啞的聲音仿佛兩片生鏽的鐵片在剮蹭,刺得芙洛爾耳膜生疼。

他欣賞了一下芙洛爾恐懼的表情,莫名其妙問了句,“你恨這個世界嗎?”

芙洛爾沒聽懂,盯着他沒說話。

“肯定是恨的吧。”那人說:“他們打你罵你欺負你,朝你身上潑髒水,扔蟲子……”

曾經痛苦的回憶又一次浮現在腦海中,芙洛爾抓着衣服的手握緊,死死盯着那男人。

“想不想,殺了他們?”

那人壓低了聲音,宛如惡魔,低聲引誘着芙洛爾,“想不想把他們施加在你身上的痛苦還回去?”

身上好像又開始疼了,沒有人知道芙洛爾藏在衣服下的身軀到底有多少傷痕。

除了伊卡娜。

想到伊卡娜,心中的郁氣忽然散去。

芙洛爾黑沉沉的眸子恍若深海,吞沒了一切傷痛,“不恨。”

她低聲道:“他們有什麽值得我恨的。”

換做以前她可能是恨着的,可現在她已經不在意了。

情緒是很珍貴的東西,那些爛到骨子裏的人憑什麽挑動她的情緒。

這個回答似乎是那人沒想到的。

他沉默一瞬,忽然笑了,“不恨?”

笑聲放大,在空蕩蕩的房間裏産生了不少回音,“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笑得芙洛爾毛骨悚然,她往裏面挪了挪,蜷縮成小小一團。

也不知道那人笑了多久才停下,嘶啞的聲音更難聽了,“行,你不恨。”

他忽然伸手打開了籠子,冰冷的五指抓住芙洛爾的手腕,生生将人拖了出來,又摔在地上,“我倒要看看你這份善良能持續到什麽時候。”

此時的芙洛爾并不知道自己會經歷什麽,恐懼浮上心頭,她心髒跳得厲害。

男人揮手,一塊投影似的畫面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黑暗終于被這點微弱的光劃破,風枕眠擡眸,果然看到了那個黑袍男人。

在意料之中,但依舊有些意外。

“他抓芙洛爾幹嘛?”風枕眠想不明白,“而且還是激發芙洛爾的恨意……”

風枕眠仔細回憶了一下,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鎮長和黑袍男人之間是有交易的,芙洛爾雖然因為黑眸逃過了被制成人偶的命運,但似乎也在這個交易之內。

思來想去,風枕眠怎麽也想不通他激發芙洛爾的恨意是為什麽。

也不等他想明白,就被一聲慘叫吸引了注意力。

那畫面裏,是被抓走的伊卡娜。

“伊卡娜!”芙洛爾遲緩的大腦終于開始工作,大雨中的記憶回籠,她的心髒跳得更快了。

畫面中伊卡娜被綁在一個類似手術臺的地方,四肢被粗粝的麻繩捆住,動彈不得。

“別亂動。”鎮長手裏握着把小刀,慢條斯理地在伊卡娜身上比劃。

“你們想幹什麽!”芙洛爾看着這畫面,發瘋似的怒吼道:“放開她!你們放開她!!”

然而這畫面只是個投影,不管她怎麽聲嘶力竭,對面都聽不見。

甚至在她的嘶吼聲中,刀刃沒入了伊卡娜的皮膚。

霎那間,鮮血噴湧。

“卧槽……”風枕眠沒忍住罵了一句,擡手擋住了晏清的眼睛,“別看。”

這些人還真是變态。

居然給芙洛爾直播伊卡娜被制成人偶的過程。

晏清還沒看見就被風枕眠蒙住了眼睛,思考了一下,壓下了好奇心。

風枕眠肯定不會害他的。

這血腥的畫面對風枕眠來說都不好受,就更別提芙洛爾了。

她和瘋了一樣朝那投影撲去,結果抓了個空。前所未有的恐懼與憤怒交織,情緒被不斷挑起,再挑起,卻一直落不下去。

偏偏那個黑袍男人還再繼續拱火,“你知道嗎?伊卡娜本來不用死的。”

他低笑着開口道:“今晚‘豐收’的名單上,沒有伊卡娜的名字。”

芙洛爾憤怒的情緒忽然被強行中斷,她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

“而且,你們逃跑時,那些鎮民要抓的根本不是伊卡娜。”黑袍男人的聲音宛如鬼魅,“如果你不和她換衣服,她說不定就真的擺脫命運了。”

這黑袍男人大概是去新東方進修過,每一刀都精準插在芙洛爾心上。

“你害了她,兩次。”

如果說剛剛芙洛爾是憤怒和恐懼,那現在的她則是幾近崩潰。

她蜷縮在地上,眼淚已經哭不出來了,想要逃避,卻又被黑袍男人按着頭看伊卡娜被制成人偶的全過程。

“不……不要……”芙洛爾哀求,“不要……”

她犯的錯,為什麽要伊卡娜承擔結果?

伊卡娜那麽好,那麽善良,為什麽這些不幸的事要降臨在她身上?

這畫面實在太過揪心,風枕眠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樣的痛苦承受一次就已經很絕望了,偏偏伊卡娜還在芙洛爾面前死去了第二次。

也難怪,人偶碎裂以後芙洛爾被困心關。

經歷過這種事情,怎麽能走的出來。

“可,那黑袍男人到底想幹什麽?”風枕眠依舊沒看懂。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這人要幹什麽了。

親眼目睹了自己好朋友的死亡後,芙洛爾體內的靈根被激發了出來。

她竟是踏入了修行之道。

“終于成功了。”黑袍男人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不過還差一點……”

他摸着下巴思索着什麽,沒過一會忽然又露出個笑。

然後,芙洛爾經歷了她這一生最為黑暗的兩年。

之前十幾年的人生仿佛是只是開胃小菜,曾經令她痛苦的過往如蛆附骨,不停蠶食着她的理智。

又一次進入到那個滿是毛毛蟲的房間時,她的精神終于是到了崩潰邊緣。

也在這時,她聽到了一個聲音——

“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在等什麽?”

芙洛爾的大腦出現了片刻空白,像是沒有理解那個聲音的意思,歪了歪腦袋。

“殺了他。”聲音再次響起,幹脆又利落,“只要殺了他,你就不會再經歷這些痛苦了。”

成片的毛毛蟲朝自己湧來,而罪魁禍首就站在窗戶邊,嘲笑着她。

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把短刀,芙洛爾看着這一切,不知所措。

“殺了他就能結束痛苦了。”聲音依舊蠱惑着她,“想想他對你做過些什麽?”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這段時間重複了千百次的畫面再次侵占腦海。

醉鬼對她幹過些什麽?

幹過太多太多惡心的事了。

在她的房間裏放毛毛蟲,不過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芙洛爾還在同理智鬥争,“我不能殺人……”

這些人已經毀了她一次了。

她不能再被這些人毀掉第二次。

“不……”芙洛爾閉着眼睛不斷往後退,直到退到角落裏,“我不能……”

她還要和伊卡娜一起走向新的生活。

她不能被這些爛人蹉跎掉自己的一生。

“伊卡娜?”黑袍男人都快忘了這個名字,他摸着下巴,忽然笑了,“真有趣。”

下一秒,響指輕響。

芙洛爾睜眼,竟是來到了伊卡娜被制作成人偶的那間手術室。

伊卡娜被綁在手術臺上,而周圍,是落霞小鎮的鎮民。

“我們這麽盡心盡力養着她,她居然還想逃跑!”

“就是,要不是我們,她根本長不到這麽大!”

“還和那個黑東西混在一起,要我說,她和那個小黑一樣狼心狗肺!”

曾經施加在她身上的污言穢語忽然成了射向伊卡娜的利刃。

“不!!”芙洛爾自己可以承受這些,她已經聽了這麽多年,早就習慣了。

可伊卡娜不行!

分明……

分明是這些人欠伊卡娜的!

“啊啊啊啊啊啊!”

也在這時,鎮長手中的刀刺進了伊卡娜的身體,鋒利的刀刃将皮膚切開,鮮血染紅了芙洛爾的眼睛。

“芙洛爾……”伊卡娜哭泣,“我好疼啊芙洛爾……”

“住手!!”芙洛爾想上前推開鎮長,然而腳都還沒邁出去,就被那些鎮民攔住了。

緊接着,是一陣拳打腳踢。

“笑死我了,就你這樣還想去救別人?”

“有些人還真搞不清楚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自己都是一灘爛泥,不拖累別人就不錯了!”

也不知道是誰踹在了她的肚子上,疼得芙洛爾表情扭曲。

而伊卡娜的呼救聲仍在耳邊。

“好疼……”記憶中伊卡娜的聲音永遠溫溫柔柔,可現在那聲音氣若游絲,仿佛下一秒就再也發不出來了,“我好疼啊,芙洛爾……”

“芙洛爾,救救我……”

伊卡娜的聲音一下下撞進耳朵裏,芙洛爾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力氣,忽然站起身,朝着那邊跑去。

只可惜,又被那些鎮民攔住了。

“讓開!”伊卡娜鮮血淋漓的身體刺痛了芙洛爾的眼睛,憤怒在這一刻達到頂峰,“你們給我讓開!!”

短刀再一次出現在掌心,芙洛爾想也沒想,揮刀劃了過去。

鮮血飛濺,第一個攔着芙洛爾的鎮民倒了下去。

但芙洛爾現在已經意識不到自己在做什麽了。

她不停揮舞着短刃,臉上的血也越來越多。可這些鎮民比蟑螂都令人讨厭,仿佛怎麽殺不完。

直到伊卡娜又一次被制成人偶,她也沒能沖過這道人形防線。

“恨嗎?”那道聲音又響起,“如果不是他們,你可以開開心心地長大。如果不是他們,伊卡娜就不會死……”

“芙洛爾,你恨他們嗎?”

芙洛爾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手上的短刀血痕累累。

她沉默着坐在那片屍體中,漆黑的眸子裏滿是恨意,“恨。”

沙啞的聲音響起,芙洛爾擡起頭,身後一道灰色的光團漸漸顯形,“我恨死他們了。”

壓抑了十幾年的恨意再此刻迸發,而那個灰色的光團越來越大。

直到芙洛爾承受不住,發出聲怒吼。

氣浪迅速朝外擴去,生生撕裂了這個幻境。

風枕眠和黑袍男人同時注意到了她身後的那團灰色,只是表情卻截然不同。

“終于成功了。”黑袍男人笑道:“規則之力。”

一個,在恨意中凝聚出的規則之力。

-

現實。

随着恨意的瘋長,芙洛爾對規則之力的掌握也越來越強。

約瑟維幾乎快将丹田中的靈力擠壓幹淨了,口中鐵鏽味不斷蔓延。

“讓開。”芙洛爾只想殺了落霞小鎮的人,“再不讓開,我真的對你不客氣了。”

“芙洛爾,你冷靜一點。”約瑟維口中的鐵鏽味越來越重,丹田也變成了一塊被擠幹的海綿,“該死,風枕眠怎麽還不出來!”

他真的快扛不住了!

芙洛爾的耐心顯然已經到達了極限,那團黑霧擴大,約瑟維終究沒抗住,被震飛出去。

“噗——”他重重摔在地上,本就遍體鱗傷的身體更加雪上加霜。

“冷靜?”芙洛爾腦子裏依舊播放着自己曾經遭受的霸淩,“以前我被欺負的時候,你怎麽不叫他們冷靜?伊卡娜被殺的時候,你怎麽不叫他們冷靜!”

明明她是受害者,憑什麽要她冷靜?

這一點約瑟維還真沒法反駁,“可,鎮子裏始終有無辜的人啊……”

就因為大部分人做了壞事,剩下那些不曾參與的人,也要背負罪名嗎?

那些尚在襁褓的嬰兒又做錯了什麽?

鎮長的屋子已經因為他們的鬥法被夷為平地,天邊夕陽似火,将世界染紅。

白日是落霞小鎮那些鎮民為數不多的喘息時間,以至于房屋坍塌的這一刻,還波及了不少路過的鎮民。

看到那些鎮民,芙洛爾的情緒翻湧得更厲害了。

黑霧當即就朝着一個男人湧了去,約瑟維都沒來得及阻止,他的生命就已經終止了。

這場變故來的太快,周圍的人怔愣一秒随即驚慌失措,四處逃散。

“殺人了!”有人呼喊,“黑眼小孩殺人了!”

鎮子一下亂了起來。

黑霧也在此時繼續擴散,不過片刻,地上就躺下了很多具屍體。

“芙洛爾!”約瑟維艱難起身,手執魔杖擋在一個抱着孩子的婦人身前,“住手!”

下一秒,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

約瑟維不可置信地回頭,看了看婦人染血的手,又看了看貫穿胸口的刀。

“你們是一夥的!”婦人明顯精神失常,“去死!去死吧!!”

她揮舞着刀刃,又一次朝約瑟維刺去。

不過還沒落下就被人阻止了。

握刀的手被一只勁瘦有力的手抓住,下一秒又被一股力道掀翻在地。

“學長,太狼狽了。”風枕眠伸手将約瑟維扶起來,又将肩上的晏清放在約瑟維掌心,“小阿晏,幫幫他。”

晏清很是不滿,“呀!”

他是精靈,不是奶媽!

“善良漂亮的小阿晏是最有愛心的小精靈。”風枕眠張嘴就來,“一定不忍心看到一個百歲老人身受重傷吧?”

約-百歲-瑟-老人-維:???

他在修士裏明明超級年輕的好嗎?!

晏清被誇得飄飄然,矜持地點了點頭,一道綠色的華光從指尖飛出。

約瑟維感覺到一股盎然的生命力快速流經五髒六腑,不過還沒來得及細細感受,就被打斷了。

小精靈又被風枕眠一把撈了回去。

“小阿晏。”風枕眠帶着晏清走遠了些,“只是讓你給他治傷而已,沒必要一上來就開大。”

怎麽還一上來就是高級療愈術呢!

“約瑟維皮糙肉厚的,你簡單治治就行。”風枕眠叮囑道。

晏清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再次被風枕眠放到了約瑟維手心。

而這一次,約瑟維明顯感覺小精靈給的生命力摳門了不少。

約瑟維頗為無語地擡頭看了風枕眠一眼。

風枕眠還提劍擋着那片毀天滅地的黑霧,察覺到他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

然後他沉默一秒,試着解讀約瑟維的意思,“不用謝我,治療費五個金幣。”

約瑟維:……

約瑟維很想說些什麽,但現在時間緊迫,剛剛小精靈給他治傷耽誤了些時間,又有不少鎮民死在了黑霧之中。

“你也要阻止我嗎?”芙洛爾漂浮在半空中,居高臨下地看着風枕眠。

風枕眠搖了搖頭,“我不想阻止你。”

他在芙洛爾的識海中看完了她的生平,作為旁觀者,他都能感覺到芙洛爾的痛苦。

沒人有資格替芙洛爾原諒他們。

聽到這話,約瑟維頓時慌了,“你在說什麽?”

不是說東方交換生最有責任心了嗎?風枕眠是怎麽回事!

風枕眠還沒接話,芙洛爾就又開了口,這次是問約瑟維的,“你呢?剛剛他們那樣對你,你也還要護着他們嗎?”

她說的是剛剛給約瑟維捅刀的事。

心口的傷已經被治好了,但那疼痛卻一直留在腦海中。

約瑟維沉默片刻,“我護的,是那些無辜的人。”

芙洛爾冷笑了聲,“天真。”

“但是。”風枕眠又開口了,“我必須阻止你。”

此話一出,兩人都震驚了。

“你說什麽?”芙洛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阻止我?”

“為了這些人渣?”

“不。”風枕眠搖頭,隔着幾米的距離,直直看向芙洛爾那雙黑色的眸子,“是為了你。”

在芙洛爾的記憶中,風枕眠差不多拼湊出了一個殘忍的真相。

“你這一生經歷的所有痛苦,是被那個黑袍男人刻畫好的悲劇。”

靈根之上,還有個東西,叫神根。

據說,所有擁有神根的修士,都有一定的概率獲得神明的力量。

不過這概率太小了,比非酋單抽抽出ssr的概率還小。

但神明的力量屬實是一塊誘人的蛋糕,人類絞盡腦汁尋找百年,終于找到了方法——

在人類的極限下激發潛能,搏那一線機會。

而神根大都霸道,芙洛爾降生時産生的異象,不過是因為那些普通的草木承受不住神根的力量罷了。

“芙洛爾。”風枕眠說:“你已經踏入修行,也該知道因果輪回。”

修行之人的因果,比普通人更重。

芙洛爾已經背負殺孽,若是今日在毀了落霞小鎮……

那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她的靈魂會永遠镌刻惡果,到那時,不用黑袍男人剝離,神根也會棄她而去。

沒有一位神明會選擇一個作惡多端的人。

而一旦神根離體,等待芙洛爾的,只有魂飛魄散。

“收手吧。”風枕眠嘆氣,“為這些人落得這個下場,不值得。”

她這一生實在太苦了,風枕眠不想到最後她還落一個這樣的結局。

芙洛爾沉默了,那片黑霧并沒有繼續擴散。

眼看着有希望,風枕眠再接再厲,“伊卡娜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變成這樣。”

以伊卡娜在芙洛爾心中的重要程度,風枕眠本來覺得自己的勸導十拿九穩,可沒想到芙洛爾卻突然發了瘋。

“啊啊啊啊——”

已經靜止的黑霧再次暴漲,芙洛爾發了狂,竟是開始無差別攻擊。

風枕眠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在地上滾了一圈,吃了不少灰。

約瑟維則是護着一個小孩,剛治好傷又挂了不少彩,“她這是怎麽了?”

怎麽忽然一下堕魔得更厲害了?

“不知道啊。”風枕眠也很茫然,“我不就提了一下伊卡娜?”

這人不應該聽到伊卡娜的名字以後,想起之前幸福的點點滴滴,然後被愛感化嗎?

風枕眠絲毫不知,他的話剛好起到了反效果。

伊卡娜三個字,勾起的是芙洛爾全部的恨意。她又想起了伊卡娜慘死的畫面,一次,又一次。

自己會不會魂飛魄散對芙洛爾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她現在只想給伊卡娜報仇。

讓落霞小鎮的所有人給伊卡娜陪葬。

“該死。”

鎮民的慘叫聲此起彼伏,約瑟維試圖救人,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風枕眠将人拉了回來,皺眉道:“學長,你不能再出去了。”

規則之力本來就壓制了他們的修為,而且芙洛爾現在還堕了魔。

“那些孩子怎麽辦?”約瑟維皺眉,指了指不遠處正在逃跑的小女孩。

風枕眠順着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忽然想到什麽,一下從約瑟維面前消失了。

“賭一把。”風枕眠抱着孩子在地上滾了兩圈,躲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他掏出之前在小木屋撿到的發夾,戴在了小女孩頭上。

小女孩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雙和伊卡娜相似的眸子茫然的看着風枕眠,“大哥哥……”

“嗯。”風枕眠應了一聲,說:“你覺得那邊的姐姐怎麽樣?”

風枕眠指了指半空中的芙洛爾。

她周身黑霧缭繞,黑色的眸子也被霧氣填滿,看着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

小女孩被吓到了,往後退了退。

“小妹妹。”風枕眠耐着性子說:“那個姐姐剛剛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所以才變成了這樣。”

“你能不能,去安慰她一下?”

約瑟維聽見這話瞪大了眼睛,就差直接把“我不理解”幾個字寫臉上了。

小女孩沉默了一會,應該是在思考。

風枕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聽到小女孩答應時又重重落了回去,“謝謝。”

他抱了抱小女孩,說:“別怕,哥哥不會讓你受傷的。”

小女孩懵懵懂懂地點頭,按照風枕眠說的那樣,朝芙洛爾走了過去。

約瑟維還想攔着,“你這是幹什麽?”

那麽小的孩子,萬一芙洛爾起了殺心,豈不是白白送死?

“學長。”風枕眠吸了口氣,“你相信我。”

沒有人比那些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更喜歡陽光。

“我們,再拉她一次。”

小女孩在風枕眠的保護下已經跌跌撞撞走到了芙洛爾面前,那些黑霧在她周身叫嚣着,卻怎麽也穿透不了風枕眠設下的結界。

“姐姐。”小女孩的眸色和伊卡娜一樣,而且眼睛也是圓圓的杏仁眼,她仰起頭,掏出了一朵小花,“我把花花送給你,不要傷心了好不好?”

這畫面有些出乎芙洛爾的意料,她看着那雙和伊卡娜相似的眸子,愣住了。

“芙洛爾。”風枕眠看出了芙洛爾內心的掙紮,開口道:“我可以和你保證,那些曾經傷害過你和伊卡娜的人,一定會付出代價的。”

解決問題的方法有很多,再怎麽都不該選擇最壞的一種。

小女孩聽不懂他們的對話,只察覺到了芙洛爾掙紮難過的情緒,“姐姐?”

她張開雙臂朝芙洛爾走去,“抱抱就不難過啦!”

她不開心的時候,只要媽媽抱抱就不難過了。

小女孩純真的模樣深深印在芙洛爾眼睛裏,她心底的掙紮更劇烈了。可也在這時,她又聽到了那個惡魔般的聲音。

“他們在騙你。”那聲音說:“這世上沒有人愛你,你又為何要愛這個世界?忘記落霞小鎮的人曾經對你做過什麽了嗎?”

記憶在頃刻間轟塌,芙洛爾捂住耳朵,發出一些尖銳的吼叫。

痛苦的畫面又一次填滿腦海,而那片黑霧隐隐又有擴散的趨勢。

“媽的,這東西還真是陰魂不散!”風枕眠差點氣死,擡手咬破指尖,飛速在空中畫下一道約瑟維看不懂的符陣。

紅光乍現,分為數十道,将芙洛爾周身的黑霧鎖住。

“誰說沒人愛她!”風枕眠揮手,森然劍氣劃破虛空,将黑霧驅散大半,“芙洛爾,我不管你看到了什麽,也不管你在想什麽。”

“給我聽着,今天你要是魂飛魄散,伊卡娜也活不成。”

原本還在掙紮的芙洛爾突然停下了反抗,黑色的眸子看着風枕眠,滿是茫然。

“別信他的鬼話,伊卡娜已經魂飛魄散了。”那道聲音仍在繼續,“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不該為她報仇嗎?”

“我從不騙人。”風枕眠冷聲道:“伊卡娜靈魂碎裂的時候,我用了鎖魂陣。”

“她的靈魂碎片,現在在你身體裏。”

不過伊卡娜的靈魂碎裂得太厲害,也不知道要養多久才能養回來。

“他在騙你。”聲音依舊在叫嚣,“根本沒有什麽鎖魂陣。還沒認清現實嗎芙洛爾!你是不被期待的孩子,是不被這個世界歡迎的孩子……”

話還沒說完,又一次被打斷了。

“誰說的!”凱娅提着盧迪克從天而降,另一只手裏拿着個日記本,“他才在騙你,你是在愛裏降生的孩子。”

“這是我在地宮找到的,你母親留下的日記本。”

日記本被凱娅扔給了芙洛爾,盧迪克也被她扔在地上,發出聲痛呼。

“我媽媽的,日記本?”芙洛爾有些茫然,垂眸看着手裏明顯有年代感的日記本,指尖顫抖。

沒有哪個孩子不渴望父母的愛,尤其是芙洛爾這種備受欺淩的小孩。

在無數個黑暗的夜裏,她曾無數次躲在被窩裏幻想自己的媽媽是個什麽樣的人。

也幻想着,如果她沒有死,自己是不是就不會遭受這些。

可在被黑袍男人折磨的那兩年,那人一次又一次告訴她,這世上從沒有人期待她的到來。

包括她的媽媽。

現在,真相就在她手裏。

耳邊那個聲音的叫嚣芙洛爾已經聽不見了,她顫抖的指尖小心翼翼翻開了日記本,而後泣不成聲。

【6月9日。我有寶寶了,告訴索亞的時候他還有些不敢相信,結果開心得現在都還沒緩過神來。真期待啊,這個小生命就在我的肚子裏,也不知道我的寶貝是男孩還是女孩。】

【7月15日。肚子開始有輪廓了,一想到有個小可愛在裏面,我就很開心。聽說多吃葡萄寶寶會有大眼睛,我可得多吃點,讓我的寶貝贏在起跑線上!】

日記本斷斷續續,每個字都是她對芙洛爾的期待。

直到某一天,畫風突變。

【2月2日。身體好像忽然就垮了……可我還沒見到我的寶寶……】

【2月10日。這幾天身體越來越虛弱了,醫生說我的病很奇怪,他也無能為力……可是,我的寶寶如果一生下來就沒有媽媽……】

【3月5日。又睡了一天,我可能真的撐不了多久了。好在快到臨産日期,希望我的寶貝能平安長大……】

身體虧空以後,她寫日記的頻率越來越低,但芙洛爾依舊能感覺到那人對自己的期待。

透過這些字裏行間,她好像隔着時光看見自己的媽媽坐在窗邊寫下這些日記的畫面。

日記最終停在了生産前一天,那是一封長長的信。

而落款只有一句——

“寶貝,你要快樂地長大啊。”

“不要難過,媽媽只是變成了星星,在另一個世界永遠愛着你。”

看到這,芙洛爾的眼淚終于是忍不住掉落下來。

原來她也是在愛裏降生的小孩,原來那麽久以前,就有一個人如此愛她。

“芙洛爾。”風枕眠知道這是最好攻克芙洛爾內心的時機,也沒猶豫,“一直欺騙你的是他。”

“他觊觎你體內的神根,所以一手策劃了那些霸淩。如果不是他,你本不必遭遇這些。”

芙洛爾擡頭,看向風枕眠。

“收手吧。”風枕眠誠懇道:“相信我,那些傷害過你的人一定會付出代價,你和伊卡娜也一定能擁有一個新的開始。”

那個聲音還想繼續蠱惑,但不知道晏清什麽時候飛到了芙洛爾身旁。

小手在黑霧中一抓,将那縷神識從芙洛爾體內拉了出來。

“呀!”晏清又嫌這黑黢黢的東西有些惡心,掌心一道白光閃過,将神識吞噬的一幹二淨。

空氣忽然間有些安靜。

風枕眠嘴角抽了抽,擡手扶額,“差點忘了,規則之力對半神族沒有用。”

晏清這個二頭身小精靈,大概算是全場最高戰力。

沒有了那個讨人厭的聲音蠱惑,芙洛爾的腦袋明顯清醒了不少。只是仇恨依舊充斥在心間,她咬着唇,很是糾結。

“我……可以相信你嗎?”芙洛爾被辜負了太多次,“我又,憑什麽相信你呢?”

“憑我和你一樣。”風枕眠擡手,兩指并攏在眼前劃過。

幻化出的紫色瞳眸變回了原本的黑色,風枕眠朝芙洛爾笑了笑,“抱歉,之前騙了你。”

“黑色……”芙洛爾看着風枕眠的眼睛,有點懵,“怎麽會是黑色?”

她盯着風枕眠的眼睛看了許久,忽然笑出了聲,“黑色……”

眼角的淚還沒完全幹涸,此刻又哭又笑的模樣還真有些瘋癫。

“對。”風枕眠輕聲開口,“你看,黑色的眼睛也沒什麽大不了。”

這世上并不是只有她一個黑色眼睛的“異類”。

風枕眠黑色的眼睛打碎了一直桎梏着芙洛爾的枷鎖,那些被紅色符咒鎖住的黑霧開始退散,芙洛爾的眼睛也變成了最原本的黑色。

落霞小鎮因芙洛爾的發瘋,大半成了廢墟。幸存下來的鎮民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也有一些依舊死性不改,嘴裏吐露着難聽的謾罵。

不過芙洛爾已經不在意了。

她蹲下身,抱了抱剛剛給自己遞花的小女孩,“謝謝。”

小女孩歪頭看着她,“姐姐不難過了嗎?”

“嗯。”芙洛爾應了一聲,“不難過了。”

一大一小兩只抱在一起,芙洛爾感覺隔着時空,抱住了曾經的自己。

好像有什麽東西,悄無聲息地融化了。

“這一幕看上去還挺溫馨。”凱娅感慨。

約瑟維點頭,“是啊,平平淡淡才是最珍貴的。”

好像有不少人向往那種轟轟烈烈的人生經歷,但真的歷經世事後才會意識到,平平淡淡才是最難得的。

風枕眠嘆了口氣,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真的就這麽結束了嗎?”

他怎麽總有種不詳的預感。

不遠處的黑袍男人看着這一幕,嘶啞的聲音毫無起伏,“實驗體76號,失敗。”

話音落下,一個巨大的黑色陣法浮現,無數道光柱破土而出,貫穿了那些鎮民的身體。

芙洛爾吓了一跳,當即抱着小女孩閃躲,風枕眠他們也立刻帶着旁邊的鎮民躲閃。

“這是什麽?”盧迪克看着鎮民腦袋上遠去的星星點點,有點懵。

“是魂魄。”風枕眠臉色難看,“有人在掠奪他們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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