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癡心妄想

第57章 癡心妄想

禹琛垂着眼看他,淩厲的眸光讓人脊背發寒,他最煩別人威脅,“本來我們真的可以好好走下去的,可我愛你的時候你非要作,我對你最後一點耐心也沒有了,剛才我說你不在那群人裏,現在要改了,你比他們更讓我惡心,你要覺得憑威脅就可以掌控我,那就走着瞧,如果你想傷害我身邊的人,我也會和你鬥争到底,哪怕拼個魚死網破!”

安南凝視着禹琛,禹琛現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垃圾。

安南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明明禹琛最後都會向他妥協的,為什麽這次結果不一樣呢?

陰影下的禹琛,神情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禹琛在關門前看了會安南,最終那條門縫還是合上了。

安南徹底陷入一片黑暗。

都說分手有多難受多難熬,可實際山沒崩地也沒裂,只有他在漆黑一片的房間裏喘息,像是幹死的魚。

以前安南哭多是帶有表演成分,想讓人疼想讓人關心,可實際哭起來确是連點聲音也沒有,只有嗓子那裏緊巴巴幹澀的疼。

不懂愛的人确實不會愛人,但安南卻在這他自以為是的愛裏明白了不愛是怎麽一回事。

人要是不愛了,态度确實是很随意,就如現在,禹琛看到他在流淚,但依舊選擇将他獨自留在了門裏。

偌大的酒店套房裏一時寂靜無比。

安南像是被扔丢棄的娃娃,安靜的躺在地毯上一動不動。

他只是想好好談個戀愛,為什麽所有的人都要出來和他作對?

安南讓前臺送來酒,冰涼的液體潤濕幹涸的喉嚨,就這樣喝下去吧,喝醉了就可以什麽都不用想…

人在醉後總是會想起自己心底放不下的那個人,安南給禹琛打了很多個電話,但都沒接,轉念一想,即使打通了又能做什麽呢?

安南思緒轉不動,也不想轉動,他只想借用酒精将禹琛的那些話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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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機不知道第多少遍響起,安南才回神接電話。

打電話的是劉然柯。

當初劉然柯去到外面旅游散心,回來後他抱着試試的心态去了安南的酒吧,結果真的在酒吧碰到了安南,劉然柯那點子心思又開始複燃。

剛才劉然柯懷着忐忑的心情給安南打了電話,他也不确定安南對自己還有沒有想法,電話接通後,他還沒來的及說什麽,安南就說了句,“過來陪我。”

随後安南說出一個位置。

過來陪我,四個字,足矣。

劉然柯知道,他熟悉的安南回來了,不會管安南在外面有什麽或者發生什麽,只要安南最後還回到他身邊,他就覺得足矣。

現在劉然柯柔情蜜意的撫摸着安南的臉頰,伸開雙臂用自己的溫柔包裹住他,“只有我才是最愛你的,我可以接受你的一切,回來我身邊吧...”

安南喝的醉醺醺,臉上是醉酒的坨紅,那雙桃花眼迷離着,惺忪的看着眼前的劉然柯,“過來。”

像以前一樣,劉然柯聽話乖巧,永遠不會拒絕自己。

劉然柯溫順的靠過去,他不怕安南身邊有很多人,這樣至少安南誰也不愛。

久違地感受着安南在他頸間的溫熱的吐息,他仰頭湊上去,想像之前那樣索要一番溫柔的吻。

劉然柯問安南,“南哥,你知道我是誰嗎?”

安南醉醺醺一笑:“劉然柯啊…”

安南別開臉關掉了燈,黑暗中他推到了劉然柯。

反正禹琛和自己分手了,那就爛到底吧,就像之前那樣。

好好地過自己大少爺的生活,學什麽情聖愛人,最後把自己搞得狼狽又可笑。

酒醒後安南像往常一樣留話給劉然柯,“你想要什麽直接和我助理聯系。”

“我想要你。”

幹脆利落的四個字,劉然柯脫口而出。

這是劉然柯第一次大言不慚的說出來自己所想,因為他從來都知道安南不會愛他。

“什麽?”安南疑惑的看向劉然柯,似乎不太明白劉然柯的意思,但不重要,他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那以後我們就不要見面了。”

劉然柯立馬換了神色,笑的谄媚,他手搭在安南腿上,魅惑的擡起眼角:“我騙你的,本來還想演個癡情的戲碼騙安少多心疼我一下,說不定給我更多好處,哪想到安少這麽不解風情。”

安南沒心情和劉然柯在這演戲,他打電話讓助理過來送衣服,然後自己徑直走向浴室。

在安南進去浴室的那一刻,劉然柯的眼淚再也止不住。

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虛假感情游戲,我有求你給我所求,要什麽愛情呢?

雖然劉然柯不知道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安南發生了什麽,但他安慰着自己,至少安南還是留下了自己。

洗完澡的安南撿起被扔在床頭的手機,他揉着宿醉後頭暈的腦袋,準備看一下公司今天的安排。

還開手機頁面,電量所剩無已。

但未退出的通話記錄頁面,顯示與禹琛的通話持續了一小時五十七分鐘。

通話時間點在淩晨一點到兩點半多...

安南聲音有點顫抖,他立刻問劉然柯,“你昨晚幾點過來的。”

劉然柯被問的一懵,再被吼了一聲後,劉然柯拿起自己手機看了下給安南打電話的時間,“淩晨五十三分。”

安南一陣天旋地轉,耳朵翁鳴不止,他最後一次給禹琛撥過去的電話,禹琛居然接電話了,也就是說在劉然柯來的那段路上,禹琛其實一直都沒挂斷電話,直到劉然柯過來後,禹琛才結束了通話。

那禹琛聽了多久,又聽到了些什麽...

傍晚的時候裝修被迫停止的白初言絕望的去找禹琛,可在家的禹琛待會還有個線上會議需要開,出去見面一來二去的也麻煩,禹琛幹脆就讓白初言直接來了嘉苑,把事情面對面說清楚,讓白初言放下心。

此時被安南威脅的白初言驚魂未定,一進門就是撲倒禹琛懷裏是哭的梨花帶雨,十分的可憐見兒的。

禹琛安慰着他,但身體卻與白初言隔開了距離,純屬是朋友間的安撫,“你放心,我會解決好這件事,不會把你牽扯進來。”

白初言是真的怕了,自己多年心血如果因為這些被毀那才是悔不當初。

可這檔口,禹琛似乎聽到自己的門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響。

禹琛以為是簡随回來了。

“咔噠”一聲,門被打開。

來的不是簡随。

正在抱着白初言的禹琛與進門的安南視線相撞。

安南眼裏兇光畢露,語氣尖銳又刻薄,“可以啊禹琛,我就說你為什麽對我這麽狠心,懷裏這不就抱上你那愛的要死要活的舊情人了?”

禹琛懶得和他解釋,昨晚上已經和他說的很清楚了,他冷漠道:“這裏是我家,鑰匙還我,請你出去。”

“是啊,我是得出去,給你和你舊情人騰地方。”安南話是這麽說,但身體卻走到禹琛跟前,陰冷的目光在禹琛和白初言身上來掃視,然後他轉頭看向白初言,“你是不是心裏特得意?這裏都是你先來過,他卧室的床你也躺過吧?還有這沙發…”

白初言驚恐的看着安南,害怕的使勁往禹琛懷裏縮,“我沒有…”

見狀安南更是瞧不下去,他滿腦子都是自己的那些想象,根本沒在意白初言的否認,他眯起眼來輕蔑的看着白初言,嘴裏嘲諷着:“你說你跟我多好,想要什麽店我給你開什麽店,想要哪裏的房子我送你哪裏,跟什麽窮酸的老師啊,反正你也是要錢的玩意兒,不如跟我…”

“安南!”禹琛咬着後槽牙,怒火中燒厲聲打斷了安南的話,見安南還想拽住白初言,被禹琛先一步抓住手腕,“別在這胡鬧!”

“怎麽,為了你初戀要打我是嗎?”安南看到禹琛揚起的巴掌,他直面迎上去,“打啊!”

禹琛落在空中的巴掌最終還是停止,手指發顫的指着門口,“我不想和你動手,你滾出這裏我不想再看到你。”

安南直指白初言臉上,眼中布滿紅色血絲,“該滾的是他!禹琛,你每次都是站在他那邊,每一次都是這樣!”

安南尖銳的嘶吼,他眼睛發紅拳頭握的咯咯作響,随後把手裏的鑰匙砸到地上,蹦起的門禁卡劃破了安南下巴,一絲血痕很快在他下巴凸顯出來。

禹琛不想白初言再無辜被牽扯,他歉意的看着白初言,“抱歉初言你先回去吧,我會解決好這件事,剩下的事情我和你電話聯系吧。”

白初言臉上淚痕未幹,他雖然非常想留下來,但安南在這裏指不定又會發什麽瘋,白初言還是聽從了禹琛的建議很快就離開了。

等白初言離開,房間一時安靜,安南是不知道說什麽,禹琛則是無話可說。

安南上去咬住禹琛的唇,是真的撕咬,安南把自己這些不甘又委屈的情緒全撒在這一吻上了,或者不能說這是一個吻,因為禹琛的嘴角很快變得紅腫,血珠冒出來,蜿蜒的血絲順着唇縫流淌着下巴,倆人嘴上下巴上都是血已經分不清是誰的。

安南咬完唇不解恨還要接着啃咬禹琛的下巴,留下一串清晰的牙印。

禹琛白皙的臉上嘴唇到下巴沒有一處好地方,安南伸出舌尖,舔舐掉下巴上的血絲,可是根本沒用,嘴角的口子很快又流出來新的。

禹琛伸出手背擦了下下巴上的血跡,厭惡的看了眼手背上的血,“發完瘋了?”

安南這時也冷靜了些,他仰頭閉上雙眼,怎麽也想不明白他和禹琛怎麽就走到這一步。

巨大的争吵後是絕對的寂靜。

禹琛拿起桌上的煙點上,禹琛咬着煙蒂,煙底的猩紅明滅,禹琛把自己的額前淩亂的頭發順到後面,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安南,漆黑的眸底湧動着南看不懂的情緒。

那種陌生又明顯的隔閡又來了。

抽了一口煙後禹琛緩緩問道:“你知道為什麽白初言會一直出現在我身邊嗎。”

安南睜眼看他,在靜默中搖頭,等着禹琛的後話。

禹琛被吐出的煙霧熏得半眯着一只眼,“不是我主動找他,也不是他主動找我,是你給了白初言契機,如果不是你搞出來這檔子事,不會有我和白初言見面,在此之前我和白初言沒有任何聯系,你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的戀愛,想完完全全占有對方所有愛的想法我可以理解,因為我也有過,白初言是我初戀,和他那段感情我學會很多,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的事實,不過有件事你說對了。”

“什麽事?”安南不知道禹琛是指他說的哪句話。

煙霧裏禹琛把視線停在安南身上,禹琛強撐着臉部的表情,用來維護自己的最後一絲尊嚴,“對于不愛的人,我确實無情。”

安南再次走進禹琛,他盯着禹琛看了會,眼裏忽然淚水湧動,他壓下喉嚨裏的哽咽,似乎在和禹琛确認:“我們是不是...分手了?”

禹琛煙抽的很猛,一支煙很快就被禹琛抽到了底,他在煙灰缸裏掐滅煙頭,猩紅的火光很快變成灰燼,其實他也沒煙瘾,只是最近事情積攢到一起足以讓人疲憊不堪,他逐漸開始依賴這只煙帶給他短暫放松的片刻。

面對安南的眼淚禹琛無動于衷,他繼續把話說完:“更确切一點說,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們不合适安南,這次不是吵架,是真的分開,還有你知道嗎…”禹琛揩掉下巴上的血,“我們倆的通話,我從來都是最後挂電話的人。”

安南像是被悶錘擊中,以前的視頻電話,都是自己先結束的,禹琛從來不會是第一個挂電話,哪怕自己睡着禹琛也都是在旁默默的候着。

禹琛現在冷靜的可怕,他無比确認,繼續和安南走下去只是浪費時間,何況晚上他聽見劉然柯來找安南了。

“我和他什麽都沒發生...”安南哭着瘋狂搖頭,他想靠近吻上去,但被禹琛避開了。

禹琛嘴角的血好像止不住,估計以後會留疤,他又點起煙抽了起來,等煙燃盡前,他說——

“不管真實情況是什麽,我都不想知道,我累了安南,放過我吧。”

禹琛說,放過他吧。

安南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竟然可以讓禹琛說放過他吧。

實際禹琛心髒疼的像是被人硬生生掏空,也分不清到底這疼到底是因為安南和劉然柯帶來屈辱導致還是一腔愛意錯付所致,或者兩者都有還摻雜着一些難堪。

昨晚的電話,禹琛聽到安南問劉然柯“願不願意”的時候就挂掉了,最後不管發生了什麽,或者什麽都沒做,也都足以斬斷他的這些癡心妄想。

斬斷他以為安南會從此只愛他一人的癡心妄想。

“我做不到,我沒放手禹琛...”安南哽咽着說,“再給我們個機會不好嗎,我保證...”

禹琛滿眼的憎惡,想到那天夜裏安南和劉然柯在一張床上發生的事情他就一陣惡心,他聲寒如冰,對着安南一字一句說道:“安南我說過什麽,再有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回頭。”

這次禹琛是徹底累了。

安南抓住禹琛手腕,“那時候我真的是以為你不要我了,所以我就想着破罐子破摔…”

禹琛厭惡的甩開手,“你髒不髒,別碰我!別把自己搞得好像受害人一樣,你和別人上床的時候沒人拿槍指着你腦袋吧,自己管不住自己就不要找別的借口!”

“我沒碰他,我把他推開了,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安南望着自己被甩開的手,雖然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我是愛你…”

禹琛四肢百骸冰涼,心髒像是被一把生鏽了刀子反複割扯,他問安南:“我不否認你愛我,但你知道我們最大的區別是什麽嗎?”

安南看了會禹琛,最終疑惑的搖搖頭。

“安南,”禹琛覺得自己渾身疲憊不堪,連聲音都頹廢,“在這之前,不管我們怎樣鬧,我一直認為我們只是吵架,最後我們還是會磨合好這些問題在一起,畢竟兩個人性格習慣都不一樣,磨合也需要時間,我以為至少在堅定我們之間的感情上我們是一樣的,可實際上你每次都要破罐子破摔把你把我把我們這段感情直接推上絕路,你沒有想象中的珍惜我、珍惜這段感情,我們當時吵架你就可以找別人安慰,那下一次吵架呢?你又要找誰?”

安南臉色蒼白,他無力的辯駁:“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但安南的辯解就像是狼來了的故事。

放羊的小孩被騙第一次是天真,第二次是蠢,第三次那就是自作自受。

作者有話說:

關于在一起後禹琛從來不會先挂電話的伏筆在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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