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怦然心動
第59章 怦然心動
出國陪簡随在療養院的那段時間,辛苦的變成了禹琛,他公司國外來回兩頭跑,線上會議就沒停過,簡随經常會看到禹琛在打電話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期間禹琛知道江酩試圖找過簡随,但簡随的主治醫生說過最好不要讓簡随接觸能引起他情緒劇烈反應的人或物,所以禹琛只好抱歉的回絕了江酩過來探望的請求。
江酩也知道禹琛這樣做是為了簡随的病情,他和禹琛的心情是一樣的,只要對簡随有益的都會樂意去做,不利于簡随的事情都盡量避免,所以江酩之後都是默默在背後注意着簡随的情況。
因為江酩經常會找禹琛詢問簡随的情況,所以和禹琛見面的次數多了起來,基本只要禹琛回國,江酩就會約見禹琛。
江酩聽安南說過禹琛的口味偏淡,所以選的餐廳也基本都是清淡口味的。
這家餐廳的人不算多,所以附近有很多包廂是空的。
禹琛總覺得自己像是被誰的目光一直注視着,禹琛往對面漆黑的包廂看了眼,江酩拿起菜單讓禹琛點餐,豎起的菜單剛好擋住了禹琛的視線,于是禹琛收回視線看向了菜單。
來人的話題大都是圍繞簡随,有時候也會聊些最近一些市場前景,北城的市場大都離不開兩家,一個江家,一個就是安家。
江酩說到“安家目前是安南接手”的時候特意停頓觀察了下禹琛神色,禹琛正好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神色毫無異常,仿佛安南只是個陌生人的名字。
見狀江酩也不再提,正好服務員已經過來上菜,兩個人就安安靜靜的吃完了這頓飯。
禹琛吃過飯後還要回公司,簡單和江酩告別後禹琛就攔了輛車回了公司。
禹琛離開後,安南從對面包廂出來。
安南猜想禹琛早已經知道剛才是他在包廂裏了,畢竟這也不是他第一次這麽做。
江酩本以為安南要去堵禹琛,安南望着已經漸遠的車,嘆聲氣道:“本來就夠煩我的了,沒必要。”
禹琛和安南似乎也有個共同的默契,不想胡思亂想就把精力都都投進到了工作中去。有時安南應酬起來也少不了喝酒,如果酒局上有池湫,安南就能好過不少,池湫有時會幫他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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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有時會默默的看池湫一會,池湫身上的感覺總讓安南會想起來禹琛。
每逢這個時候池湫心跳就開始不受控制,他想躲避安南的目光,可他卻又不自覺的将目光迎合上去。
安南醉熏的看池湫,笑着問:“怎麽哪個酒店都能遇到你。”
“你猜猜為什麽這家酒店的前面冠的是‘池氏’。”眼看安南要歪倒,池湫上前扶住他,“我送你回去吧。”
池湫的司機已經到了。
“好啊小湫湫。”安南笑嘻嘻的應他。
“說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小湫湫。”池湫知道安南是把他當朋友,因為他也聽過安南叫江酩“小酩酩”。
都是ABB的叫法,沒有什麽不同,是了,他在安南心裏也沒什麽不同。
池湫不明白心裏這股難受勁兒是哪來的,明明他又不喜歡男人,明明他知道安南心裏只有禹琛。
安南喝完酒就會頭暈,因此上了車後也沒講話,就閉目在那養神。
池湫視線看掃了眼身旁閉着眼的安南,悄悄擡手示意讓司機把車速放慢了些。
車緩緩勻速行駛,安南悄無聲息的睜開了眼,與池湫的目光碰了個正着,四目相對,誰也沒有移開視線。
只不過,一人是不舍得移開,一人是茫然睜眼。
安南茫然的看了一會池湫伸到臉前的手,不明白伸手過來是什麽意思,然後他說:“我今天見到禹琛了。”
池湫的思緒被拉回,眼神裏的光亮極快的黯淡了下去,他默默把手抽回,說了句“你打算怎麽做?需要我幫什麽忙嗎?”
之前幾次也都是在幫安南和禹琛制造機會,他好像已經習慣了做這些。
“沒打算做什麽。”安南又閉上了眼睛,“我還能做什麽。”
其實池湫那時就知道了,他朦胧虛渺的一場怦然心動,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但他從來也沒打算讓誰知曉,這份心思在剛萌生的時候就被自己給掐斷,不可以也不能任它生長。
池湫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眼來電,池湫鎖屏了手機當作沒看到,是之前他追尾的那人,錢也給了,車也賠了,那人卻像幽靈一樣纏上了他。
在暗處的禹琛看到安南上了池湫的車,他掐滅了手裏的煙,安南和池湫的車很快就駛出了禹琛的視線。
畢竟安南可以選擇的太多了,池湫比自己年輕,比自己風趣,也比自己能喝,安南和池湫的共同話題遠比和自己多。
是的,一切都該結束了。
朝陽從紅暈的地平線處漸漸地移了過來,清晨的風透過車窗吹拂進來,吹得人精神舒爽,伴随着樹上的第一聲蟬鳴,令人隐約期待的夏天也要過來了。
新的一天也該來了。
臨近畢業準備實習段暄過來找安南,一段時間不見他發現安南是真的變了,發型的變化不算,安南最近把之前招搖的“海王紅”頭發給剃了成了毛刺兒。
這種變化,是安南變得比以前成熟了。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安南還在對着電腦處理工作,電腦屏幕的光在安南的鏡片上反射出熒熒的光。
“哥,你啥時候近視眼戴眼鏡了?”
安南從文件裏擡起頭,手指扶了下鏡框,幽幽說道:“順我前男友的。”
說起前男友,那不就是禹琛的?
段暄也就是随口一問,看着又繼續埋頭工作的安南,他試探說道,“哥別過這苦行僧的日子了,要我說反正你和禹教授都結束了,要不我給你介紹個?都是你以前喜歡的類型,保準你滿意!”
畢竟段暄至今還記得當初讓安南別為禹琛一棵樹放棄一整塊森林的時候,安南的眼神差點把他生吞了!
安南招手讓段暄過來,段暄不知所以的走了過去,安南又示意他把頭低下一點,段暄又聽話的低頭靠近了安南,他以為安南要說什麽悄悄話。
結果安南直接扭上段暄耳朵,“你要是閑得慌就去幫我過合同,再沒事給我瞎捉摸我就直接把你打包扔回老家你以後就別想出來!”
段暄捂着自己發紅的耳朵,嘴裏小聲抱怨着,什麽嘛,表面上不在乎,心裏還不是忘不掉禹琛!
對于段暄的吐槽,安南不置可否,他脫了勁兒的趴在了桌子上,墨水印了自己一臉。
怎麽可能會忘得掉呢,有些人就是需要用一輩子去遺忘。
以前安南看到這句話,只覺得太酸太俗,如今到了自己身上才逐漸品出些滋味。
等安南從書桌起來去浴室沖澡的時候,段暄看到自己表哥一臉墨水印,印的是啥也沒看清,不等段暄提醒安南已經進了浴室。
段暄放到書桌上的手機響了,段暄去拿手機瞥見了安南練的字,才知道剛才自己的話有多可笑。
他這表哥何止是沒忘記禹琛,是從來也沒想過忘!
文件下的宣紙上安南密密麻麻寫的都是禹琛的名字。
......
時間一晃就是兩年過去。
簡随吃完藥陷進去昏昏沉沉的夢裏,護工幫他掖好被子就出去了。
窗戶留下了一道縫隙,是簡随讓護工打開的,有點風飄進來才不會顯死氣沉沉。
風吹着白色的窗簾飄起,月光灑在了簡随身上,銀色的光輝太過明亮顯得有些夢幻,處處透露着不真實感。
簡随覺得有只手輕輕撫摸着自己的臉頰,輕柔的就像這陣風一樣,若有若無,細細感受時,那感覺又不見了。
簡随睜眼,白色天花板,藍白的病服,空落落的手,鏡子裏自己蒼白的臉色,還有已經長到鎖骨的微卷頭發。
專門請來的那位陸醫生說如果簡随出院就在這兩天了。
禹琛終于松口氣,他把藥分開放好,把水給推過去。
簡随不想在躺着了,他利落的吃完這一堆藥,拿起衣服去了浴室。
“叔叔我們可以回國了。”
簡随關掉吹風機,房裏頓時安靜,簡随以為禹琛沒聽見,又說了一邊,但禹琛依舊沒多大反應,視線還在電腦上。
可以回國了。
回國之後呢?
舊人還在嗎?
禹琛到底是沒心思再看文件,文檔下面是微博頁面,安南已經許久都未更新。
洗完澡的簡随在那吹頭發,禹琛問簡随要不要把頭發剪短些,有些遮眼。
簡随手指纏繞着發絲,他想起江酩之前讓自己留長頭發,在回憶中恍惚了一會後他才回道:“待會去買個小發圈,紮起來。”
正好這時護士進來聽到簡随需要發圈,小護士給了簡随兩個。
謝過小護士後,簡随本想自己紮,禹琛偏說他來幫忙,簡随見禹琛如此堅持就把發圈給了禹琛。
等禹琛給他紮了個麻花辮,簡随痛苦的捂住鏡子:叔叔你知道的醫生說我不能受刺激。”
回國後禹琛先帶簡随去了墓園,雖然一年多沒來,但母親的墓碑并沒有落灰,墓前還有新鮮的百合。
一看就是有人經常來這打掃。
回去的時候,極速行駛的兩輛車在夕陽下相向而行,一個往東一個往西。
簡随胳膊肘撐在窗口往外看去,餘晖快要散盡,橘色的紅光映在他臉上,看起來氣色都好了很多。
另一輛車上,後座的人正在休息,那雙好看的桃花眼閉起,看起來睡的安穩,但皺着的眉頭暴露了他的情緒并不如表現出來的輕松。
兩輛車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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