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第 3 章
這次不用系統找補,她已經學會了自我安慰。
“沒準是使用對象選得不對,豬豬附靈時我都沒感覺到體力流失。”
系統默默松了口氣,忙不疊道:[沒錯,一定是這樣!]
夏玖回憶着系統長篇大段的說明,“你先前說附靈的器物與文物相似度越高,能發揮的力量就越強,對吧?”
系統已經成了無情的點頭機器,[嗯,嗯。]
夏玖:“那我用泥巴現捏一個豬豬怎麽樣?”
系統:[……嗯?]
思考片刻後,它居然覺得這主意不錯。
系統:[可以一試。]
夏玖行動力超強,二話不說下了床榻,扶着略有些歪的發髻,在房間裏走了一圈。
風家二小姐的卧室面積不大,布置也算得上簡潔。
正中央一張雕花木床,朱紅的帳幔如輕煙滑落,兩側的琉璃瓶中插着濃翠欲滴的竹枝,不遠處則是梳妝臺和會客用的桌椅,除此之外便是些盆栽和字畫。
夏玖往琉璃瓶裏看了看,別說泥土,連點水分都沒有,又跑到盆栽邊上一瞧,這下更糟糕,那一條條根系所穿行的,竟是些五顏六色、瑩潤似在發光的石頭!
可惡,修真界養植物都不需要泥巴的嗎?
她憤憤拿起一塊石頭,放在面前打量,“統子,你說這會不會就是修真小說裏寫的靈石?”
[不知道。]
系統只是個萌新,對修真界的了解程度和夏玖不相上下。
行吧。
夏玖将視線投向了窗外。
既然房間裏找不到泥巴,她決定出門去找。
來時的路上,她記得庭院裏有穿行而過的小橋流水,還有各種認不出品種的奇花異草。
她就不信在那裏還找不着泥巴。
夏玖推開房門,拎起裙擺從青石鋪就的小路,來到溪水邊。
蹲下身,她撸起袖子,抄起一塊地裏的泥巴團子,就開始了手工活。
天色正好,氣溫适宜。
溪水潺潺流淌,偶有幾尾小魚歡快地游過,岸邊幾叢嫩黃色的花随風搖曳。
夏玖專心捏着手裏的泥團,一時間覺得自穿越以來就躁動不安的心,也跟着平靜下來。
甚至還找到了田園生活般,淳樸又原生态的樂趣。
她正興致勃勃戳着豬鼻子的形狀,冷不防聽見上方一道淡淡的嗓音。
“你在做什麽?”
夏玖動作一滞,僵硬地擡頭,只見石橋上不知何時來了一行人。
為首之人生了副俊美的好相貌,眉目冷肅,神色沉凝,看着雖年輕,一襲厚重的黑衣卻将周身的氣勢沉澱下來。
這時,鏡花和水月兩位侍女不知從何處趕來,齊齊朝這人行禮,道:“家主大人。”
原來這人就是風家家主風不度,她的便宜兄長。
夏玖看了看手裏已然成型的豬豬,再看了看風不度許久沒聽見回答,隐約帶着不耐的表情。
她珍重地将豬豬捧入懷裏,嘴上卻說:“我在……嗯……玩泥巴?”
風不度:“……”
他目光詭異地打量夏玖,見她一身绫羅錦緞,卻絲毫不顧及形象地蹲在溪水邊,裙擺和衣袖上沾了泥巴點子,發髻都是歪的。
面對他的注視,還把一個泥巴做的怪東西,寶貝似的往懷裏藏。
有那麽一瞬間,風不度對自己的決定産生了懷疑。
但他閉了閉眼睛,還是說:“先進屋,我有話要對你說。”
“哦。”夏玖乖乖應了一聲,跟在便宜兄長的身後。
進了屋,她第一件事就是把辛苦捏出來的豬豬,小心翼翼藏到首飾匣裏,假裝這是一件精巧的飾品。
風不度目睹這一切,眼皮跳了跳,在身旁侍從備好桌椅後,他言簡意赅對夏玖道:“坐。”
性命安危掌握在這人手裏,夏玖乖巧照做。
風不度對她順從的姿态總算滿意了些,說道:“事情發生得突然,我想很多事你都一知半解,有什麽想知道的,盡可以去問你的侍女。”
鏡花和水月站在她身後,恭敬地福了福身。
夏玖一臉茫然,聽這話的意思是默認她這個假二小姐的身份了?
她讪笑道:“當時只是權宜之計,家主大人想找替身,完全可以找信得過的人假扮。”
沒必要逮着她一個可疑的外人不放。
風不度唇角一彎,一個極淡極輕的笑容,卻因他眉間的冷色而顯出嘲諷之意,“你都在祁家人面前露過臉了,還要怎麽找人假扮?”
“可依我看,祁夫人未必不知道我是假的。”盡管知道不太可能,夏玖還是想甩掉身上的爛攤子。
“你也不必拐彎抹角地試探什麽。”風不度曲起手指一敲桌面,“我就直說了,假扮二小姐的人選非你不可。”
“三日後,便去和那祁家大公子成婚。”
夏玖心中一沉,最壞的預感還是應驗了,來到修真界最大的危機居然是清白不保。
雖然這樁婚姻有顯而易見的古怪,但二小姐逃婚後,竟順水推舟用一個假的替代。
“那真正的二小姐該怎麽辦?”
風不度臉上細微的表情悉數消失了,本就冷淡的面色變得愈加森寒,如同堅冰裹上頑石,那雙黑瞳中蓄着化不開的陰霾。
他涼薄地說:“不用管她,反正不重要了。”
“……”
現在不是為真二小姐感傷的時候,好歹人家成功逃婚了,輪到自己深陷婚姻的火坑。
夏玖最在意的,是便宜兄長說人選非她不可。
她才剛穿來修真界,要說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一是那身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登山服,二就是初來乍到的遺跡。
穿越者的可能性被系統否決,那麽有問題的就不是登山服,而是那座遺跡。
“家主大人。”夏玖忽而直視風不度的眼睛,似乎要從他臉上看出破綻,“林中那座遺跡,有什麽特殊之處嗎?”
風不度略一挑眉,“我也不清楚。”
“因為那裏是祁家禁地。”
夏玖:“?”
感情那麽大片林子都是祁家的,真正的二小姐逃了半天,還在人家族地裏轉悠嗎?
看她懵然的模樣,風不度嘴角一翹,站起身就準備離開,“行了,吃穿用度依舊按照二小姐的規格,這幾天你就好好待在這,別想着亂跑。”
夏玖恹恹地應了聲。
風不度也不在意,正當他要跨過門檻時,不知怎的又折返回來。
聽到去而複返的腳步聲,夏玖疑惑擡眼,就見風不度捏着眉心,大踏步站定在自己身前。
手掐法訣,一道青光朝她打來。
這是要做什麽?
夏玖既憤怒又不解,她都沒表現出要反抗的樣子,怎麽現在突然翻臉?
她豁然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想要避開。
可那青光實在太快,眼睛一眨的空隙,就落在了她身上。
出乎意料地,什麽感覺都沒有。
夏玖愣愣地打量自己全身,發現衣擺和袖口處的泥點子不翼而飛,指甲縫裏幹涸的泥土也消失了。
原來是除塵訣啊。
差點吓死她了。
這人是不是有點大病,沒事吓人幹嘛?
夏玖摸着自己劫後餘生的激烈心跳,沒好氣地就要對便宜兄長抱怨,卻見他皺着眉頭,比自己還要不高興。
比她高出一個頭的青年就站在身前,逆光投下的陰影将她徹底籠罩。
風不度伸出手,在她緊張而僵直的目光中,微涼的指尖觸摸上她的耳垂,然後摘下了僅存的一只珍珠耳墜。
“另一個呢?”
他示意夏玖看那孤零零的耳墜。
夏玖被這人的舉動搞得有些懵,從口袋裏掏出根金色細鏈,“就剩根鏈子了,珍珠被我搞壞了。”
風不度面色依舊不好看,“那幹脆別戴了。”
他再次伸手,取下夏玖發髻上,曾用來紮碎珍珠的金釵,“你用了這個,對吧?”
用?
簪在頭發上,不是一直在用嗎?
夏玖恍然,“這金釵有什麽特殊作用嗎?”
風不度:“斷玉釵,防身用的法器,尖端被下了陣法,能将紮到的東西變得粉碎。”
夏玖首先想到的不是萬一戳到腦殼怎麽辦,而是這斷玉釵不會把頭發也變得粉碎嗎?
簪一次消滅一縷頭發。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歹毒的法器?
似乎是誤解了夏玖眼中的不可置信,風不度道:“這法器只會在有攻擊意圖時發動,是為毫無修為的凡人準備的,無需靈力也能使用。”
“二小姐是個凡人?”夏玖脫口而出,斷玉釵是她看着鏡花和水月,在二小姐的梳妝匣裏取出來的。
“沒錯。”風不度毫不避諱地承認了,“這也是你能頂替她的其中一個原因。”
風不度不想多說,給斷玉釵重新施加法陣,卻沒有将其簪回夏玖發髻上,而是遞給了一旁的水月。
“發髻都歪了,待會要侍女重新幫你梳一下。”
說完這一句,他的眉眼終于松快下來,帶着侍從離開了房間。
獨留夏玖在兩位侍女的包圍下,翻了個白眼。
怪不得便宜兄長自始至終不肯正眼看她,原來這人是個無可救藥的強迫症加潔癖。
送走了風不度,天色已晚。
夏玖用完侍女準備的餐食,想去外面散一下步,順帶了解一下風家的布局。
可才出了院子,除了整齊有素的侍衛外,不遠處赫然亮着一道金色的光幕。
光幕呈半圓形,嚴絲合縫罩住了整座小院,還将外界的景色徹底隔絕。
“是結界。”侍女水月出現在她身後,“方才我和鏡花收拾碗筷的間隙,小姐就不見了。”
“這麽快就想逃嗎?”
夏玖靜靜轉身,朝着屋子裏走,路過水月時,她說道:“想多了,我散個步而已。”
再次把自己關進房間,夏玖對系統說:“統子,我當時沒注意,附靈後的珍珠耳墜被斷玉釵碰到時,是不是咔嚓了一下才碎的?”
系統總覺得夏玖心情低沉,但又不知道怎麽安慰,只能幹巴巴回答道:[是的,豬豬頑強地堅持了大約一秒才碎。]
夏玖:“原來是我錯怪了豬豬。”
豬豬确實具有防禦功效,可對上斷玉釵這類修仙法器,也只能做到死得慢點。
一時竟看不到任何反抗的希望。
她坐在梳妝鏡前,看着鏡中被侍女打扮得光鮮亮麗的自己,暗自下定了決心。
“統子,你說文物附靈只能附在死物上嗎?”
系統:[按理來說應該是的,不過附靈主要參考的是修真體系的煉器。]
夏玖慘淡一笑,“修仙小說裏不是有什麽以人為器嗎?”
系統忽然有了種不詳的預感,[等等,宿主你想做什麽?]
夏玖的瞳孔中逐漸染上瘋癫的色彩,“腦袋,它也是圓的啊。”
系統尖叫道:[宿主,三思,三思而後行啊!]
夏玖已經什麽也聽不到了,她操縱腦中的系統界面,将陶豬的虛影,緩緩地,堅定地融合到了自己腦袋上。
片刻後,一位身着五色錦緞長裙,姿态婀娜,纖細的脖頸上卻頂着個豬頭的少女新鮮出爐。
眯縫起來的豆豆眼,圓滾滾又挺翹的鼻頭,嘴角一抹神秘而俏皮的微笑。
夏玖看着鏡中豬頭人身的自己,扯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并從鼻子裏發出一聲滿意的“哼唧”。
最好的防禦就是主動進攻。
精神攻擊,也是攻擊啊。
她要創飛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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