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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生氣用小魚幹磨牙？

那有些浪費。

他未婚夫特意為他準備的禮物，享用的時候應該搭配美好的心情。

楚醫收了盒子，往桌子邊上湊。

秦宅的餐廳在一樓西側，臨近窗戶，黑色的餐桌上放着鍋，鍋子看不出材質，底下燃燒着的也不像是炭火，但這不妨礙鮮紅的高湯在鍋子沸騰，熱氣伴随着濃郁的麻辣香氣彌漫開，越是靠近，越是清晰。

薄薄的肉片在鍋子裏翻滾着，紋理細密清晰，染着豔麗的辣油，聞上一口，就能想到它的味道。

“你說的羊肉我沒找到。這些肉類是試過的，味道也可以。”秦瑾川把一小碗醬料推到楚醫跟前，說：“嘗嘗看。”

楚醫沒客氣。

一口下去鮮滑柔嫩，燙而鮮辣，唇齒留香，配醬更香，味道比想象中更美味。

客廳的窗戶半開着，風卷着雪鑽進來，被屋子裏的熱氣融化成一縷淺淺的涼意，讓楚醫要燒起來的心髒有了緩沖的餘地。

“很正宗。”兩三片肉下了肚，楚醫松了松領口，精致的眉目在氤氲的熱氣後有些模糊：“誰的手藝？”

味道很熟悉。

就像他在夢裏吃到的。

“只是按照你說的來調的。”秦瑾川有傷，沒怎麽動筷子，他從廚房拿了酒熱上：“你當時說的很詳細。”

“哦。”楚醫若有所思得吸溜了一口，突然說：“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

秦瑾川擡眸。

“夢裏下着大雪，有一條很長的青磚小巷子。巷口有一家酒肆，很熱鬧。”

“我在酒肆裏吃了一頓火鍋。”楚醫真真假假說了個大概，然後擡頭，隔着白色的熱氣看對面的秦瑾川：“就像現在這樣。”

秦瑾川手頓了一下。

楚醫被熏得眨了眨眼，突然補了一句：“別說，還真的挺像。這個火鍋的味道也像。”

就連對面的人都像。

楚醫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念頭，脫口而出：“上輩子我們是不是見過？”

秦瑾川：“……”

問完，楚醫自己先笑了。

這是他看過的一本書，他跟秦瑾川都不在一個平行空間，上輩子哪裏來的交集？

總不能秦瑾川投胎轉世，卻轉成了一個書裏的紙片人吧？

“林家又要鬧幺蛾子了？”

楚醫突然轉移了話題。

“嗯。”秦瑾川垂了垂眼，再擡頭時面上平靜無波，他給楚醫碗裏夾菜，又添了些鮮肉進鍋，說：“專心吃飯。”

楚醫添了醬，埋頭吃着，模糊不清得嗯了一聲說：“也是，那個奇葩影響胃口。”

隔着熱氣，兩人邊吃邊聊。

“張浩貝怎樣了？”胃裏暖烘烘，楚醫開始關心劇情問題：“現在的醫療設備對他有沒有用？”

“挺好。”秦瑾川說：“一切穩定，再有幾天就能醒來。”

這是一個好消息。

對秦瑾川，對楚醫都是。

時間過得很快。

午飯時間很快過去。

*

卡斯來收拾桌子。

廚房長久不用，臺面上沒有餐具，只有滿滿當當的食材，卡斯速度非常快，幾分鐘就把臺面收拾得幹幹淨淨。

龐達進了客廳，看到光溜溜的桌子，頓時哀嚎：“沒了！？”

“你來的真巧。”楚醫洗了手：“走吧，實驗室。”

胖達生無可戀，痛心疾首：“就沒留一口口給我嘗個鮮？我喝湯都可以。”

“提取成功了，我請你吃肉。”在別人面前，楚醫都是冷酷到底。

龐達：“……”

餘光看到秦瑾川接着通訊進了書房，楚醫莫名想到了林家。他在星網上逛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沒找到林家的新聞，楚醫也就不再關心這件事。他帶着龐達回到了實驗室，開始新的一輪實驗。

但結果還是一樣。

連炸兩次。

炸到外面的天黑了。

“楚先生，楚少爺，楚少帥，楚祖宗！歇一分鐘吧！”胖達癱在地上扒着桌角，被炸得鼻涕一把淚一把，說什麽都不起來：“這幾天我瘦了好幾斤，胳膊都細了，媳婦兒說我沒安全感了！”

龐達就差嘤嘤嘤了：“我不能再瘦了。”

閉着眼嚎了半天，龐達沒聽到楚醫的聲音，他悄悄睜開眼，看到楚醫垂眸站在實驗臺前，皺着眉，神色晦暗不明。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楚醫的側臉，線條繃着，居然有那麽幾分冷漠的意思，龐達下意識噤聲。

“今天就到這裏。”楚醫突然開口，聲音很冷。他脫了大褂，扭身就往走：“明天你不用來了。”

龐達一個激靈，噌得站了起來：“我還可以，我的肉還允許我再消耗幾天！”

“不用了。”楚醫頭也沒回：“回家好好休息，火鍋我讓卡斯給你送過去。”

龐達來不及再說話，楚醫已經出了實驗室。

楚醫一路走一路想。

半靈他沒見過實體，提煉流程是他根據搜集的資料推算出來的，失敗是難免的，他有準備。

經過兩天的實驗，他已經摸清了最合适最完美的提煉環境，微操作他與龐達也竭盡全力做到了完美，但結果還是爆炸。

上午連續爆炸時，他留了心，下午的連續炸鍋只是驗證他的猜測。

所有的環境條件都很符合，所有流程也沒有問題，但總在最後一兩步時，實驗會出現細微的偏差。

不是人為。

精神力透支的感覺不太好，楚醫揉了揉嗡嗡的腦瓜，懷着蹭蹭未婚夫的心态進了客廳。

秦瑾川換了身衣服，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跟人通訊，神色冷淡，時不時嗯一聲，所有的回答都很簡短。

見秦瑾川在忙，楚醫不情不願得放棄了吸未婚夫緩解壓力的念頭，輕手輕腳上了樓。

秦瑾川側過頭，長而有型的眼睛半眯起來，聲音低了一個度：“讓他動，收割市場。”

“收到。”公事談完了，對面的顧良修頓了一下閑聊一般開口：“我聽到您那邊有腳步聲，是楚家那位小少爺？”

秦瑾川淡淡地嗯了一聲。

“林家一動，小少爺又要生氣了吧，您去哄哄？”

話音剛落，通話就被切斷了，相當利索幹脆。

顧良修：“……”

*

楚醫洗了澡換了居家服出來，聽到屋子裏響起終端的提示音，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他的終端在響。

他穿過來這麽多天，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用終端聯系他。

是一條訊息。

發送人的備注是衛楚。

衛楚？

楚醫在腦海裏搜索了一遍，沒有在小說裏搜到有關這個名字的相關信息。大概是路人甲乙丙，沒有戲份的那種。

沒有原主的記憶真不方便，楚醫揉了揉眉心，盤膝坐在床上，打開信息。

是一個網址。

楚醫剛點進網址，門外就響起規律的敲門聲，未婚夫低沉好聽的聲音傳進來：“楚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