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楚河漢界
楚河漢界
大婚夜,府中人上上下下忙碌,徹夜不休。
他在洞房之時出去,傳出去如何收場?
更何況,若傳到父親耳中,還不知鬧出什麽風波。
晏婉步若幽蘭,在他身後緩緩開了口:“大人是守諾之人。”
晏婉知道他一諾千金的君子秉性,因此也無須多說。
婚事既成,便只當前行。
只這麽一句,果然便令他止住了腳步。
聞淵立在原處。
晏婉瞧他依然背對着自己,倒是樂得不用相看兩厭。
這副身子到底還是病弱,服了補藥後,泛上濃濃困意。
晏婉折身到床榻前,将鋪灑的棗生桂子細數堆到床榻中間。
分出一條楚河漢界後,躺在裏邊側身睡了。
前世他們也有這條楚河漢界,不過是由他來分的。
從新婚開始,持續了許久許久,晏婉總是想方設法地越界。
後來兩人有了進一步的關系,楚河漢界才算是消弭。
但是晏婉依舊喜歡睡在外側。
因為這樣他起身時,總要經過她才能下床。
她便能第一時間知道他起了,好早早為他更衣,送他出門。
當然,晏婉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睡在外側,特別容易滾落。
每每這時,她只要輕呼一聲,他便會伸出長臂,扣住腰肢,敏捷地将她撈上來。
而她便可趁勢鑽入他的懷中。
她現在都還記得,他胸前是一片冷冽的松香,只有在那種時候,就着被窩的暖意,才會融融散開在她周身。
晏婉曾問他,為什麽睡着了也能精準地撈起她。
他只簡淡回了一句:“習慣。”
她當時暗自開心許久。
可是後來她才知道,這個習慣,原來是他為了撈起常常懸在床邊的表妹而有的。
從那以後,晏婉睡回了裏側。
可即便是在裏側,也總暖不起身子。一夜一夜都是那麽涼。
直到她病倒在床榻。
紅燭昏昏燃着,蠟淚堆成一朵牡丹後,東方破曉。
聞淵依舊立身窗邊,阖目而憩。
晏婉将綢被裹成一個團,怕冷地翻個身,晨光灑落,她緩緩睜了眼。
順着晨光,晏婉看到了聞淵。
只見他眼睫上落了一層薄薄的霜,打下個俊朗的側影。
一霎恍惚後,晏婉便将注意力從他身上抽離,落到了他面前的那扇窗上。
他竟然沒有關窗!
晏婉不可置信,難怪她做了一夜冷冷的夢。
晏婉帶着些剛睡醒的鼓鼓晨氣,堆起綢被,趿着鞋,越過他身旁去關窗戶。
她喜歡房中暖暖的感覺,最讨厭冷。
踮起腳。
一陣幽香傳來,聞淵警覺地睜了眼。
一襲長發瀉下,晨光中泛着朦胧的光。
瞳仁黑漆漆的,寫滿了無言的質問,“砰”一聲關了窗。
“你會來接我嗎?”一道稚嫩的聲音突然從舊境裏浮現出來,那也是一雙漆黑懵懂的瞳仁。
聞淵表情一瞬間變化。背身移開。
晏婉收回胳膊,坐到妝臺前。
暗暗從銅鏡中觀察。
她從未見過他的那種神情。眸光好像深得像海,但下面藏着的,卻是一副沉船枯骨。可他轉瞬便恢複了平常,讓她無從探究更多。
晏婉不由得想,那一刻,他想到的是誰?
表妹嗎?把玩玉梳的手僵住了。一種難以抑制的奇怪情緒悄無聲息地蔓延上來。晏婉晃晃腦袋,這跟自己有什麽關系?
這輩子,他終究不再是自己想要的人了。
“郡主,郡馬爺。”康姝來為晏婉梳妝。
晏婉放松下來,聽她彙報消息道:“宮裏說要為郡主補上禮訓。”
“等會兒曹嬷嬷可能會過來一趟。”
晏婉昏倒的那三天,昭慈皇太後舉行了一場禮訓以昭示仁德,所有官家女眷皆出席聽訓。晏婉正好錯過了。
提到這個曹嬷嬷,晏婉心裏便氣不打一處來。前世都是聽了她的鬼話,才越活越憋屈。
“不見。”晏婉重重放下玉梳。
康姝見她一副不開懷的模樣,勸道:“是昭慈皇太後派來的,怎麽也得見一見。”
晏婉沒做聲。
但轉念一想,見見也行。
畢竟一會兒要去禦史府,而禦史府裏還有一個難纏的羅姨。
說不定可以借力打力,給自己出口氣。
于是改了口,“那便請她巳時到禦史府候着吧。”
婚事在國公府,皆因她當時尚在昏迷中,不宜挪動。
如今她既已醒了,身子也無大礙,晏瀾便囑咐她跟着聞淵一起回禦史府,露一露臉,也方便日後管家。
此時晏瀾正在鎮國公府門口整肅骁衛。啓程前,看到侯在門口準備送新人回禦史府的馬車,硬是勒馬下了令,叫骁衛再等一會兒。
晏婉卸卻了昨日繁複的新娘服,輕裝簡便,略施薄黛。
可康姝左看右看,總覺得太素了些,于是從妝奁中拿出海珠釵,欲給她戴上。
晏婉擡手擋住:“不要這個。”
衣裳雖簡,卻已是最好的料子,金絲浮光,月華芙蓉。再簪這個,未免顯得豔光太盛。
康姝道:“郡主,這是郡馬爺送的聘禮。”
“哪能不戴。”手上沒停。
晏婉還欲拒絕,但又一思量,還是許她帶上了。
聞淵捕捉到了海珠釵的淡淡光暈。
和她的素面其實是相配的。卸了新娘濃妝,素面更顯出嬌美生動,少了淩人氣勢。
海珠釵雖名貴,光華卻不攝人。
這支海珠釵是聞淵母親的遺物。
禦史府的聘禮都是羅姨一手操辦的,沒想到這也被羅姨放進了聘禮裏。
聞淵蹙了眉,開口道:“郡主慢妝。”
欲出房門,想先行一步去門口等着。
“大人且慢。”晏婉叫住了他。
其他時候兩人在不在一起無所謂,但今天不行。
父親多疑,昨晚夜談完,晏婉便料到了,父親一定會親眼看看二人的相處才能放心。
她戴上海珠釵也是出于這個考慮。
況且,這是新婚第二天,在鎮國公府,她還沒有被他抛下讓衆人看笑話的道理。
“康姝,快着些。”晏婉令康姝加快了些手上速度。
她不想讓父親久等。
聞淵見她速度加快了,止了步,沒再說什麽。
二人一同出了府,果然見晏瀾的精隊在門口還未動身。
晏婉和聞淵行禮相送。
晏瀾“唔”一聲,鷹眸似不經意地掃向兩人之間。
晏婉走到馬車前,略過了早已候着的侍者,而将纖手搭在了聞淵手臂上。
盈盈喚了聞淵一聲,“夫君,走吧。”
聞淵手臂一僵,低眉,冷臉對上了她的笑顏。
收了神色,微微垂首道:“夫人,請。”側身于馬車旁,撐起了手肘由她借力,
晏瀾見小兩口舉案齊眉和和美美,這才滿意地策馬整隊而去。
二人上了馬車,晏婉立刻擡手,分開而坐。
聞淵亦卷簾向外。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