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玉墜
她的肌膚極美,幾乎看不出毛孔,是一種近乎透明的白,淡青色的血脈蜿蜒于雪膚之下,愈襯得她皓腕如玉,毫無瑕疵。皓腕盡頭,則是纖巧的掌與宛若削蔥根的纖纖玉指。
無一處不美。
他放下她的腕,又抓起她另一只手,重複剛剛的動作。
他在做什麽?朱弦的眉尖微不可見地一蹙:看上去倒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下一刻,她的身子微微一抖,因謝冕的手已落到她的脖頸下扣得嚴嚴實實的寝衣扣上,微微一動。
衣扣在他靈巧的指尖散開,露出她修長優美的玉頸以及玉頸下形狀漂亮的鎖骨與一大片雪膚,再往下還能隐隐看到櫻草色的肚兜裹着的一片高聳。
美人嬌軟,活色生香。
謝冕只看了一眼,沒有見到自己想找的東西,立刻将目光移開,抓住她兩片衣襟要重新把扣扣上。
他的手指還沒來得及動作,一只柔軟、纖長、玉白的手輕輕按住了他的手,稍稍用力,他的掌心就直接落到了那片雪膩的肌膚上,柔軟、芬芳、光滑。
“五爺,”他聽到新婚妻子帶笑的聲音響起,“半途而廢可不是好習慣。”他看向她,見她衣衫半散,烏發蓬松,燦若朝霞的面容上,美目流波,挑釁地看着他,一點紅唇嬌豔無倫,當真稱得上勾魂攝魄,颠倒衆生。
他的目光驟然幽深,忽然手下發力,重重将她推倒。
她順着他的氣力倒下,躺在大紅的床鋪上,烏發紅唇、雪膚緋衣,對着他粲然而笑,眉眼生媚。
真真是個尤物!謝冕心跳驟快,呼吸略重,驀地俯下身去,一手掐住她如柳條般柔軟的腰肢,微涼的唇貼近她白嫩的耳垂,似觸非觸,暧昧開口道:“娘子究竟意欲何為?”另一只手虛虛沿着她身體的輪廓,從她臉畔掠過,在床鋪上摸索。
朱弦身子微顫。身周全是因他的靠近帶來的壓迫感,耳邊是他略有些不穩的呼吸聲。熱熱的氣息随着他的語聲鑽入她的耳中,癢得她打了個哆嗦。
血液轟鳴着向耳畔奔流,她全身每一處都在叫嚣着不适,卻不願認輸,不甘示弱地将手抵上他,探入他的衣襟,撫觸他絲絨般的肌膚。
謝冕身子一顫,咬牙将她的手拉出,忽地直起身來,手中多了一物。
熱意退去,暧昧的氣氛瞬間消散,他垂眸看了自己手中之物一眼,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什麽,半晌,似笑非笑地開口道:“娘子以後若想要我的東西,只管開口,不告而取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朱弦一怔,這才看清,不知什麽時候,那枚玉墜已經落入他的手中。
等她略略回神,後知後覺地想明白謝冕的話意,頓時勃然大怒。他話中之意是指責她偷拿了他的東西,剛剛那一番奇怪的作為原來是為了搜玉墜。
謝冕見她臉色通紅,不再多說,轉身欲走。
身後傳來朱弦冷冷的聲音:“站住!”
謝冕回身,見朱弦已坐了起來,紅紅的面頰上,一對烏黑璀璨的明眸亮得驚人,仿佛有火焰在灼灼燃燒。一把烏黑的長發繞過脖頸,散落在緋色的寝衣上,烏發紅衣下,高聳的胸脯不住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謝冕勾唇,笑容懶散,漫不經心地開口道:“娘子還有何吩咐?”
朱弦冷冷道:“我還要問你呢,昨夜你明明将這玉墜收好了,為什麽今日它還會出現在這裏?堂堂謝五公子難道連個貼身之物都收不好?”
謝冕忍不住笑了:他這個娘子,自從和他打過一架後,在他面前就再也懶得維持在別人面前的那種乖巧賢淑的形象了。她是覺得,反正已經暴露了,再在自己面前裝模作樣也沒用了嗎?
玉墜之事,他其實心裏也奇怪:朱弦身手是好,可再好也遜他一籌,不至于能從他身上拿東西而不被自己發現。這枚玉墜昨夜意外裂開後他就妥善收好了,丢得委實莫名其妙。
在朱弦這裏發現玉墜,他也只是随口點一句,無意追究下去,沒想到朱弦卻因他一句話炸毛了。
不過她說的也有道理,既然玉墜能莫名其妙從他那裏丢失,那麽莫名其妙出現在她這裏也是有可能的。他想了想,致歉道:“是我的錯,不該随意懷疑娘子。我向娘子賠罪。”他并沒有證據,确實不該随口就把自己的懷疑說出來。
朱弦道:“五爺這樣紅口白牙地冤枉了人,就這樣輕輕一句揭過了?”
謝冕不在意地笑道:“娘子賢淑大方,總不會揪着為夫這點錯處不放吧。”
賢淑,賢淑頂什麽用!朱弦不語,對着他招了招手。
謝冕挑眉。
朱弦又招了招手。
謝冕走回她身邊,卻不防朱弦出手如電,迅速揪住他腰側的軟肉使勁一擰。
謝冕身形稍稍一動,又止住,任她施力。神情因她的動作微微扭曲:這疼的,她可真會找地方!等她力弱了下去,這才柔聲問道:“心裏可好受些了?”
朱弦見他疼得眉頭直皺,卻還是一聲不吭地受着,一股郁氣總算慢慢消散了,板着臉說了一句:“以後還請五爺切莫再随意冤枉人。”
謝冕嬉皮笑臉地作了一揖:“謹遵娘子之令。”
朱弦的臉板不住了:這人,也太沒臉沒皮了吧,有沒有一點身為男兒的自尊?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五爺這樣,我可當不起。”心中卻是暗凜:他進屋時,雖是面上帶笑,可她明明能感覺到他笑容下壓抑的情緒。可才多久,他已經将自己的情緒克制下來了,又是一派風流公子的作風,連她這麽對他都忍了下來。
謝冕渾不在意,痞痞笑道:“娘子這樣的美人兒,休說受我一揖,便是再多受幾禮也是當得的。”
這家夥拿她當小女孩哄呢。朱弦肚子餓得厲害,氣也消得差不多了,懶得再和他耍花槍,白了他一眼道:“五爺你有事只管去忙,休要在這裏消遣我了。”
謝冕笑了笑,依言出去,還體貼地幫她喊了八角進來服侍她。
快到晚膳時,兩人一起去了許老太太那裏。
許老太太住在伯府第四進中路的榮恩堂,老太太年紀大了,喜奢華、愛熱鬧,屋子也是雕梁畫棟,極盡繁華富麗。院子裏姹紫嫣紅,百花齊放;彩繪的廊下挂了七八個鳥籠子,叽叽喳喳的倒也好聽。
兩個小丫鬟一邊嬉笑着,一邊喂鳥,見到他們進來,慌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行禮。其中一個圓圓臉,左頰帶着一個酒窩的小丫鬟膽子大一些,擡起眼來好奇地看了朱弦一眼,笑着對謝冕道:“五爺,你好久不來了。”
謝冕眉目含笑:“許久不見,小滿容色越發動人,用的什麽胭脂水粉?”
叫小滿的丫鬟紅了臉,嗔道:“許久不見,五爺說話還是這麽不正經。”
另一個丫鬟也幫腔道:“五爺都已經是娶了親的人了,還拿我們尋開心。”
“非也非也,”謝冕正色道,“我說的是實話,哪有尋兩位美人開心。谷雨也水靈了許多,果然還是太夫人這裏養人。”他貌似一本正經地說着,偏偏一對鳳眼隐隐蘊着笑意,星光閃閃,分外勾人。
谷雨也紅了臉,不敢再理他,向朱弦行禮道:“五奶奶,請随我來。”
朱弦嘆為觀止,這家夥,什麽都不用做,只是幾句話,就撩撥得兩個小丫頭臉紅心跳了。
丁氏已經先到了,正指揮着仆婦在東屋擺桌。朱弦特意過去和她打了聲招呼,這才跟着谷雨去了正屋。
屋中笑聲陣陣,氣氛正好。許老太太手上拿着一個帶鈴铛的布老虎,正笑眯眯地看着坐在炕上專心致志玩撥浪鼓的寶姐兒,時不時搖一搖布老虎,吸引小姑娘的注意力。
如此幾番下來,寶姐兒似乎終于發現布老虎比撥浪鼓更好玩,丢了手中的撥浪鼓,向許老太太爬過去。
老太太逗着她,每當她要拿到了,就将手拿開。幾次之後,寶姐兒急了,再等到老太太将布老虎遞過去,索性整個人都撲過來,要将布老虎壓在身下,卻沒準頭,一下子撲到了老太太的手臂上,緊緊揪住不放了。
許老太太年事已高,哪挂得住她的重量,胳膊一下子墜了下去。
“姐兒,這可使不得。”身邊的奶娘丫鬟頓時手忙腳亂,有抱開寶姐兒的,有掰開她小手的,有扶住老太太的……
寶姐兒見她要的布老虎還是沒有到手,烏溜溜的大眼睛眨了兩眨。“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謝冕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您又把姐兒弄哭了。”拉着朱弦的手走了進去。朱弦手不适應地微微一縮,他反手用力握緊,側首給了她一個眼神。
朱弦暗暗撇了撇嘴,放棄掙脫他手,換上笑臉走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給我的鼓勵,感動,群麽一個(づ ̄ 3 ̄)づ
文名暫時也想不到好的,就先改為《纨绔之妻》,感覺比原來的要簡潔些,大家有好的意見也可以告訴我,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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