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恨你

我恨你

言亭翻來覆去睡不着,自從發生了那件詭異的事情後,她總是隔三岔五做噩夢,精神狀态非常不好,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學習壓力太大,心理出現了問題,她有去學校專門設立的心理咨詢室,但心理老師并不覺得她有什麽問題,只說她是不是小說看太多,太入迷,産生了幻想。

不管言亭怎麽解釋,心理老師都只覺得言亭是在編造故事,言亭無可奈何,只得垂頭喪氣地走出心理咨詢室,她在過道停下腳步,轉身擡頭看向指示牌上面的文字:心理咨詢室。

言亭在星期五,學校晚自習後,回家的路上,經過一家賓館時,被跳樓自殺的一名女生壓下,當場死亡。

言亭當天回家的路線,并不是她經常會選擇的路線,誰也不會再知道,那天晚上,她為什麽沒有走平時經常走的回家路線,而選擇了這條偶爾才會走的路線。

言亭的電腦頁面,還停留在學校的論壇,她發表的那則帖子上,帖子下有一位網名叫小甜美的同學留言,要求跟她見一面,而言亭在她去世的前一天晚上,回複了小甜美的留言:好,放學後,在學校操場見,我是高二三班的言亭。

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跳樓自殺,意外害死言亭的女生,是ID為小甜美的田甜,是言亭同校的同學,高三一班的田甜。

——

田甜見到許奕時,被他的氣場所震撼,很難去形容那是一種什麽感覺,他不說話,只是盯着你,你從他的眼神裏看到的只有殺氣,毫不心軟。

即使他很帥,但你只會覺得他像一個吸血鬼,擁有着絕對英俊帥氣的外貌,卻毫不溫柔地朝你露出利齒,啃食着你的鮮血,他的身後,掩埋着一具具被吸幹鮮血的屍體。

“你的存在結束了。”

在許奕氣場的壓迫下,田甜只是目瞪口呆着,在他朝她走過來的那短短幾秒,田甜意識到,這一次,她是真的要死了。

——

南落一襲紅裙,在陰暗的無名樓裏,顯得特別紮眼,她冷眼看着一排排無名古盆,古盆裏的土壤和種子,讓她覺得厭惡,她擡起手腕,面無表情地用刀割開一道口子,一滴又一滴的鮮血落在種子表面,原本枯竭的種子,瞬間發了芽。

南落拿起種子,整個神情冷漠而近乎帶着殘忍:“許奕,我恨你。”

南落把種子扔進輪回室的輪回池裏:“你不是喜歡唱歌嘛,不是想要當大明星嘛,那我就讓你體會體會她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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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燭不可思議地盯着眼前的女生,她的資料讓她覺得許奕是在偷梁換柱,但他的目的是什麽呢?作為地榆界的榆主,他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去地球上接回田甜後,施燭便把她交給了許奕,即使她有很多好奇和問題,但她并不敢問,許奕作為地榆界的榆主,他的任何指示,他們只需要執行,不需要了解。

施燭當然知道眼前的這個田甜不是那個被她接回來的女生,但她們的資料,有太多的巧合之處。

與其是施燭難以置信,她更多是不敢相信,她認為許奕一定是在做什麽,而他正在做的事情,需要犧牲太多的地球人,他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一旦破壞自然規律,後果将不堪設想。

女生大腦的記憶居然提前被清除了,她像一具幹屍,被封鎖了靈魂,施燭他們無法了解到她為什麽自殺的原因,而她的資料中顯示,她必須進入輪回室,而不是去到地榆池受懲罰。

謝幕對這一切都不感興趣,他只需要負責安排這些來到地榆界的人,他們接下來的命運就可以了,但他也懶得阻止施燭的好奇和多管閑事,畢竟秘密,終會使這地榆界越燃越烈,到那時,他們是需要水的。

這位也叫田甜的女生,被施燭偷偷藏在了她的家裏,她讓她不準離開房間半步,等她弄清楚一切後,她會放她離開。

施燭離開地榆界,去到地球時,禁锢田甜靈魂的枷鎖,随着時間,慢慢褪去,她仿佛在夢裏看到了一切,看到了她為什麽出現在了這裏,看到了她的死去,看到了她的結局。

她一點也不害怕,田甜推開房間門,這座房子,像搭建在懸崖邊,前方是熊熊烈火,她只要踏出一步,就會被燒死。

但田甜莫名知道,她不會死,那也不是大火,只是一片紅色,由死亡的鮮血染成。

田甜意外來到一處湖邊,湖水也是紅色的,湖邊站着一位女生,光是看到側臉,田甜就敢保證,對方一定是個絕美的人,可當她看到女生褪去那條紮眼的紅色裙子,露出潰爛的皮膚時,她下意識就想尖叫。

南落早就知道身後有人,但她毫不在意,褪去長裙,游向湖邊,潰爛的皮膚下沉進湖水裏,撕裂的疼痛感,終于緩解了很多。

田甜就那樣怔怔地看着,雙腿像鑲在了烈火裏,邁不出一步。

南落漫不經心地彎腰撿起裙子,慵懶地擡手套在身上,濕發貼在臉上,都蓋不住她的美貌。

眼前的女人果然很漂亮,但她的漂亮,讓田甜覺得很危險,她想後退跑開,但她的腳僵硬到完全挪不動,就這樣看着她朝她一步又一步走來。

南落勾唇,淡淡的笑意讓田甜心跳都仿佛漏掉了一拍,像突然墜落的星辰,讓人感嘆,居然能有這麽漂亮的女生存在,但她的漂亮,又讓人感到恐懼。

“你是誰?”南落的語氣很清冷,即使是問句,語氣裏卻絲毫沒有好奇和在意,僅僅是随意。

田甜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也不知道她是誰,她的記憶,仿佛被一雙伸進黑暗裏的手奪走了,但她并不難過,好像就應該如此,是命運的安排,她很喜歡命運這個詞。

見女生不說話,南落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擡起手朝田甜的眼前揮過。

沒有出現任何的畫面,南落詫異,她再次揮手,女生的記憶居然被覆蓋了,南落的眼神變化,讓田甜下意識後退着,她仿佛對她起了殺意,她比那個把她關起來的施燭,還要讓人感到害怕。

覆蓋他人的記憶,只有許奕可以做到,但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女生的存在,似乎會威脅到許奕,南落準備把女生帶回她的忘憂井時,謝慕出現擋在了田甜面前。

“南落池主,她是我們地榆池的人。”

淡淡的語氣下,是不屑的警告。

南落扯唇,沒有回話,只擡眼落在田甜的身上。

田甜被謝慕帶走,南落還站在原地,身上的皮膚再次潰爛到痛,但她絲毫不在意。

許奕又不在,連緒升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他總是一聲不吭就消失,讓她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她不懂他為什麽要覆蓋田甜的記憶,一個因為自殺而來到地榆界的普通女生,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自殺,卻間接害死了另一個女生。

南落很相信她的直覺,她直覺這個女生會給許奕帶來傷害,她決定去地球上調查田甜生前所經歷的一切。

南落來到地球,黑色吊帶長裙,紅色的芭蕾平底鞋,使她看起來冷清而又張揚,墨黑的長發随風飛舞着,只有從地榆界的輪回室而來到這個地球上的人,才能看到她,可以看到她又如何呢,她毫不在乎,即使有危險,她也絕對不會死在這裏。

南落來到田甜生前就讀的高中,一進到學校,她就聽到了慘叫聲,從女廁所傳來,她皺眉,瞬移了過去。

幾個女生輪流扇着一個女生的臉,被扇女生的臉,紅腫到駭人,她們上前去拽她的衣服,扯她的頭發,踹她的肚子。

南落剛想擡手去掐住一個女生的脖子時,施燭出現攔下她的動作:“你瘋了嗎?你出手一次,就會給這地球帶來一次自然災難,到時候死去的人更多。”

“那又怎樣。”南落毫不在乎的推開施燭,上前掐住一個霸淩欺負同學的女生脖子上,女生呼吸開始困難,雙手無力的打在身旁的兩個女生身上,但兩個女生絲毫沒有察覺到,她們仍在踢打着那個被逼在角落,抱着頭哭喊的女生身上。

女生很快失去意識倒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她死了。

南落看也沒看死去的女生一眼,打開廁所門,走了出去。

同伴暈倒,反鎖的廁所門突然被打開,幾個女生頓時驚慌失措起來。

施燭繼續責備道:“你知不知道你不應該插手地球上的事,你知不知道會引起蝴蝶效應。”

“我當然知道。”南落停下腳步,面向施燭笑出了聲,“不然她們都得死。”

話落,南落的笑意瞬間消失,雖然是面無表情,卻蘊含着所有的狠厲:“他們自作自受不是嗎?自然災害,是會導致很多人死亡,但你搞清楚,可不是我造成的,是他們自己,是他們自己作惡,那就由他們自己人還。”

施燭本想反駁,但她卻覺得無力,每天都有因為被校園暴力而自殺的學生來到地榆界,而他們懲罰的卻不是那些害死他們的人,卻是那些生前受盡折磨而被逼得自殺的人。

很不公平不是嗎?但規則就是讓人這麽無奈,就像死去的是那些被霸淩的人,而不是霸淩他人的人一樣。

“你來地球幹什麽?”不想再争辯下去,也默認着南落的做法,施燭轉換着話題。

南落不答反問:“那你呢,你來幹什麽?”

施燭也不隐瞞,直接道:“我來查許奕到底在做什麽。”

南落不說話,只是看着施燭,神情陰冷。

“現在在地獄界的那個田甜,和我之前帶回地獄界的田甜,不是一個人,但她們兩個人似乎共享了記憶,甚至人生,之前的田甜我交給許奕後,她似乎消失了,居然能有人從地獄界消失,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南落勾唇淺笑,語氣淡然,卻又像一杯冰水,直接倒向施燭:“你敢調查榆主,他做什麽決定,你無權知道。”

施燭輕笑,絲毫不懼怕南落,地榆界裏面的人誰不知道,她太過善良,善良到被顏璃厭惡,但剛才的情形,又讓施燭覺得,她好像從不認識和了解南落,她似乎有着太過極端的兩面:“你不是也好奇嘛”

兩人對視,氣氛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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