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章

第 52 章

等把油拎回去, 顏若就跟宋如惠說：“媽，我拿到個體供應證了，以後咱家有供應油用, 只要酒鋪用不了的額度，就留着家裏用。”

宋如惠趕緊問□□的事兒，聽顏若把過程說了一遍之後發表感言：“真不錯，怎麽拿證不是拿呢。”

她真是大開眼界, 真想不到顏若是這樣拿到證的。

跟着顏若有瓜吃，有樂子看。

跟老太太說完，顏若又去找章嫂說：“我買了桶油，冰箱裏有瘦肉, 晚上給倆娃炸酥肉, 夠一頓吃就行，以後有油用就可以多做幾頓。”

章嫂答應：“我晚上就做。”

晚上等顏若把倆娃接回家，章嫂立刻開夥炸酥肉, 法寶這個小家夥倒是很喜歡這種食物。

廚房裏飄蕩着花生油的香味兒, 章嫂把剛炸好的酥肉端出來一碗，外皮酥脆, 裏面的豬肉鮮嫩，他們就坐在門口趁熱捏着吃，香的不得了。

不過顏若給他們倆都限量, 還說：“過幾天吃炸肉丸。”

她刮法寶的小鼻子，說：“你一定要多吃肉。”

看甜寶看她, 馬上接着說：“甜寶也是。”

倆娃連連點頭, 法寶知道顏若為了讓他多吃各種食物很操心, 還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顏若也趁熱吃了炸酥肉，吃完酥肉等吃晚飯的功夫, 顏若帶着倆娃去大雜院找顏丹紅，跟她說了梁紅旗給自己□□的事兒。

“我拿到個體供應證了。”顏若報喜。

“給個體戶供應物資？快跟我說說。”顏丹紅都沒聽說過這個新生事物，但憑借名字她能猜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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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若眉飛色舞地把□□過程說了一遍，還八卦了梁紅旗跟前夫，前夫現任還有百貨大樓經理的關系。

顏丹紅津津有味地聽着，聽完後說：“我知道一些，但不知道裏面還這麽多事兒。”

顏若點頭：“這次的證拿的真順利。”

她覺得自己想要獲得什麽不費一番功夫是拿不到的，沒想到這次不費吹灰之力。

顏丹紅比顏若都高興，說：“那你的酒鋪以後就跟集體的沒差別，。當時多虧介紹你跟梁主任認識，不過即便你們不認識，梁主任覺得你的酒鋪被她影響，過意不去也會幫忙，再說她本來就是個很仗義的人，值得信任。”

“嗯，我對梁主任跟梁安的印象都很好。”顏若說。

顏丹紅拍拍顏若的肩膀：“這也是靠你的能力得來的。”

——

陶姜自從跟她四舅姥爺談過之後就一直等着顏若的酒鋪倒閉，她好接手掌櫃的位子，可左等右等顏若的酒鋪依舊門庭若市，壓根就沒有關門的跡象，她只能跑去問她四舅姥爺。

“沒有按我說的去做嗎，四舅姥爺。”陶姜很着急，她都出了這麽好的點子，這些人的執行能力就是不行。

祈同文滿臉不屑：“你出點子，我去做，你以為這麽容易嗎，祥福酒鋪背後有人，有人罩着，你以後老實點，不允許再搞祥福酒鋪。”

陶姜驚訝得不得了：“祥福酒鋪背後的人是誰？難道比四舅姥爺還厲害嗎？”

祈同文也不知道祥福酒鋪背後的人是誰，也非常好奇，只知道他姐夫把他一頓罵，罵得他狗血噴頭，他就猜想一定比他姐夫更有權勢。

最近正想老實低調，于是沒好氣地對陶姜說：“你還是好好幹活，不要想這些亂起八遭的，沒事兒不要亂提建議。”

說完，壓根沒控制脾氣，他把陶姜一頓噴，讓她安分守己。

陶姜都被罵懵了，祥福酒鋪背後的大人物是誰？是秦家嗎？秦家這個凋落的資本家家庭還有什麽勢力嗎？

被四舅姥爺罵了一頓還不夠，有福酒鋪的馮掌櫃知道她想當掌櫃的事兒，反應可比四舅姥爺激動的說，直接把抹布、拖把都摔她面前，說：“聽說你想當掌櫃的，你還有這本事？你心可真夠大的，你把我擺在哪兒？我還沒見過哪個夥計想當掌櫃的，你以為你有四舅姥爺就行，我還沒死呢，門都沒有。”

陶姜很不服氣：“你看你把酒鋪經營的連顧客都沒有，要是讓我當掌櫃肯定顧客盈門，你最開始要是肯聽我的建議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馮掌櫃皮笑肉不笑地說：“做夢，牛皮吹天上去了，你消停點，你到底幹了啥，連我都被罵了，只要我在一天，你就不用想着當掌櫃，你就老老實實的洗完抹桌子墩地吧。”

——

自家能用點油只是個微小的好處，顏若最重要的事情拿着查主任的親筆個體供應證去煙酒糖公司，看看對方能不能給她供貨。

在顏若看來，煙酒糖公司是個很牛的公司，她不懂物資局跟糖酒糖公司有沒有領導關系，總不能再去找梁紅旗問，好像又要人幫忙似的，不如自己直接找上門去。

她先去的是供應站，批發都要到這裏來，她想找了個售貨員詢問情況，售貨員跟她說要去煙酒糖公司辦煙草零售許可證。

沒多耽擱時間，顏若直接去煙酒糖公司，坐了六站地才到地方，到門口就被門衛攔在鐵栅欄門外。

果然這種單位牛的很，連大門都進不去。

“我來辦煙草零售許可證。”顏若說。

“你哪個單位的？”門衛是個年輕人，二三十歲，跟一般的看稻草人一樣的看門大爺不一樣，一板一眼很認真。

“我是個體戶。”顏若說。

“個體戶哪兒辦的下來，我們只給國營跟集體單位供應，別想了。”門衛堅決不讓進門，面無表情地勸退顏若，“總有人搞不清楚情況想要來□□，總跟我磨嘴皮子，我說得嘴皮子都冒煙了。”

顏若帶了煙，本來也想遞煙說好話的，現在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興趣，而是把查主任給開的個體供應證拿出來，說：“我有個體供應證，物資局的查主任親自給開的，看上面有他的親筆簽名。”

顏若本來做好門衛壓根就不知道查主任是誰的打算，沒想到對方接過個體供應證仔細看，驚訝地說：“真是查主任給你辦的？”

顏若點頭：“是的。”

原來查主任的名頭這麽好使，門衛的态t度立刻變得熱情，手一揮爽快地說：“進去吧，找供應科給你□□。”

找到供應科的工作人員後對話幾乎一模一樣，知道顏若拿出個體供應證，工作人員很驚訝：“你跟查主任很熟？”

顏若說：“是查主任剛正不阿，一心為民，認為我的個體酒鋪順應改革開放潮流，兢兢業業做到為人民服務，為了更好地提供更多貨品，滿足人民群衆需求，就親自給我辦了這個證。”

工作人員：“……”

她很坦誠地說：“我們給個體戶辦的證非常少，查主任也不給人□□，我得去确認一下。”

留顏若在辦公室裏，工作人員去打電話，顏若想查主任不會翻臉不認賬吧，可他有把柄在梁紅旗手裏，不該出爾反爾吧。

足足等了半個小時，這期間顏若思緒翻騰。

她多慮了，等工作人員再回來确認她可以辦煙草零售許可證并且能給她供應，接下來就簡單多了，半個小時之後顏若就拿着經營許可證去了供應站。

沒想到查南的名字真的好用！

顏若是最早的拿到煙草零售許可證的個體戶，過幾年個體經營煙草的才會多起來，到八五年才會完善煙酒專賣制度。

她以後還可以在煙酒糖公司的供應站批發更多品種的瓶裝酒類。

至于高檔煙酒，像茅臺跟中華，又昂貴又緊俏，面向也不是一般百姓，顏若也不想靠查主任的名頭死乞白賴獲得這些供應，她的個體酒鋪穩妥經營就行，一旦出現高檔煙酒沒準會給惹人注意帶來麻煩。

跑了一上午，再回到四合院時顏若手裏拎了一蛇皮袋卷煙。放好卷煙她先回家吃飯并休息，下午等打烊才回到店裏擺煙并跟兩個夥計交代。

櫃臺後面靠牆有一排木架，上面擺放着瓶裝酒，沒有斜放的擺煙的木架，只能先把煙戳放在架子上。

顏若琢磨着找人打個專門擺煙的架子。

倆夥計一個在洗碗，一個在墩地，田春蘭邊墩地邊問：“咱們這兒以後賣煙？”。

顏若情緒高漲：“對，你們倆得記住煙的價格，另外還得收煙票。”

“你教我們，我們肯定能記得住，不就是賣煙嗎，多簡單啊。”田春蘭說。

酒鋪生意好對她們來說是好事兒，不像有福酒鋪那樣工資低又整天擔心發不出工資。

把煙酒都擺放好，顏若頓時覺得她這間酒鋪高檔起來。

煙的需求量多大啊，她以後可以通過人流量變現。以後煙賣得好的話，考慮全天營業。

進店的顧客一眼就看到櫃臺後面貨架上多了煙，問道：“你這兒以後還賣煙啊。”

“那就方便了，省得往供銷社跑，都賣啥價啊。”顧客說。

顏若一一報價：“大前門四毛二，上海牌三毛二，牡丹牌四毛二，北海兩毛一，八達嶺兩毛八，跟供銷社賣的價格都一樣，三毛錢以上的要票。價格質量都是一樣的，您就哪兒方便在哪兒買就行。”

以前顏若賣的散酒跟一兩元的瓶裝酒都不要票，但卷煙需要票。

以前的票證花樣繁多，但進入八零年代票證趨于簡化，像她賣的這些平價煙價格都差不多，都需要一張煙票，另外新人結婚跟過年都會發煙票，都可以用，但分辨起來并不難，收有效期內的票證即可。

顏若先拿了貨，賣出之後要把票證補齊。

“給我來一包大前門。”顧客說。

顏若轉身給他拿煙并說：“四毛二，一張煙票。”

這是卷煙第一次開張，很順利。

煙的利潤是百分之十到十五，不如酒的利潤高，但煙有個好處是買完就走，不在店裏消磨時間。

顏若跟倆辦公說了每種煙的價格，防止他們記不住，還給寫在了紙上，倆人倒是都認字，另外還叮囑她們別忘了收票。

這一下午她都在酒鋪，

增添新品類之後顏若最想告訴秦審墨，接倆娃回家後就在月亮門附近等他，等他到家馬上跟他說：“要不要去我店鋪看看，有變化。”

看她那眼神就是在炫耀，秦審墨當然要去，他把自行車推進院子，在牆根下放好說：“走吧，那就去看看，別賣關子，什麽變化。”

法寶正豎着耳朵聽着呢，甜寶代言：“舅媽，什麽變化？”

“走，跟我一起去看。”顏若邀請道。

四人走進酒鋪，秦審墨敏銳的很，一眼就看到了架子上擺放的卷煙，倆娃的觀察力不遜于他，同樣找到了不同。

酒鋪裏滿客，秦審墨拉着顏若走出酒鋪，問道：“你以後賣煙？”

顏若很驕傲地說：“對，我跑了一上午，拿到了煙草零售許可證，以後可以賣煙。”

秦審墨眉眼舒展：“還是靠查主任弄到的供應？”

顏若點頭：“對，沒想到查主任的名頭這麽好使，不過我很謹慎，我沒強行要求高檔煙酒供應，都是平價的。”

秦審墨現在對顏若做生意完全放心，她不像是看起來的那樣嬌弱，她有頭腦。

倆娃也在旁邊聽着呢，顏若又得到兩個大拇指。

往大雜院的方向走着，顏若問：“你是不是不抽煙？”

秦審墨點頭：“會抽，但不抽，怎麽，你覺得少了點男人味兒。”

顏若被逗笑說：“可別說什麽男人味兒，煙臭味而已，我喜歡不抽煙的。”

秦審墨說：“你喜歡不抽煙的，我就不抽煙，你喜歡我對吧。”

聽到這句話，法寶比顏若反應更快，拉秦審墨的衣擺，給他豎了下大拇指。

顏若笑道：“你們舅舅閱讀理解滿分。”

甜寶迷茫地仰頭看着三人，她壓根就沒聽懂，但她嘴比腦子快：“舅舅，你得先喜歡舅媽。”

秦審墨伸手刮她鼻尖：“小豆丁知道什麽！”

快走到月亮門處，秦審墨問：“你是不是需要個放煙的架子？”

顏若點頭：“是，大雜院就有木匠，我去打一個就行。”

“還用找木匠嗎，我就能打架子，保證能滿足你的需求。”秦工程師自薦。

“我知道你動手能力強，但我看你最近忙，這點小事兒不用麻煩你。”顏若說。

“不麻煩，我最近不算忙，釘個架子很簡單，我去找些木板，你告訴我你的需求就行。”秦審墨說。

法寶又拉舅舅衣擺給他豎了次大拇指，舅舅很棒。

甜寶這次領悟得很快：“只要是舅媽的事情，舅舅就不忙。”

秦審墨贊道：“大外甥女真會說話。”

“那我就不客氣啦。”顏若說着，比劃了一下說，“就要這麽大的架子，用幾道隔板隔開，煙放在隔板上，輕便一些，我斜着擺在酒架上。”

秦審墨說：“這很簡單，我了解你的要求了。”

顏若笑道：“先謝謝你。”

秦審墨做事效率很高，這天下班時帶回了木板跟三合板，開始釘木架。

用木板做框架，三合板打底和做隔斷，這樣做出來的木架輕便實用，秦審墨做工細致并且很有耐心，用刨子跟砂紙把木板打磨得格外光滑。

顏若跟倆娃都在旁邊看着，顏若說：“沒想到你還是個好木工。”

甜寶拍着小手說：“舅媽，舅舅怕你紮手，你看木刺都弄掉了。”

秦審墨滿心感動，這就是養娃的樂趣，大外甥女是他的嘴替，太會說話了。

顏若內心沒有觸動是不可能的，她一直都很獨立，從來沒有人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會不計回報的幫忙。

大概夫妻之間，就應該這樣互相對待，為對方着想，盡力幫忙，不分彼此。

秦審墨突然擡頭：“你一直在看我。”

媳婦的眼神很專注很溫柔，這讓他格外有幹勁兒。

顏若突然被抓包，迎着他的視線說：“監工。”

“舅舅，這你就不懂了吧，舅媽是喜歡你才看你呢，是吧，舅媽，我要是不喜歡誰都懶得看，就像老碩他們。”甜寶說。

在她的直覺中，舅舅舅媽應該相互喜歡，這樣她跟法寶就會有和諧的家庭。

小奶音真是太可愛了，顏若彎腰把甜寶從地上撈起來抱在懷裏說：“甜寶嘴可真甜。”

到吃晚飯時還沒忙完，吃完飯秦審墨把木板跟錘子等工具都拿到東廂房接着幹，結實美觀的木架完工。

“剛好是我想要的。”顏若對秦木匠非常滿意。

“再塗上棕色的漆，就跟你酒鋪的櫃臺跟木架子顏色一致。”秦審墨說。

他打開油漆罐，用刷子蘸了油漆，順着一個方向粉刷，油漆塗抹得輕薄均勻。

第二天油漆徹底晾幹，到下班t時夫妻倆把木架拿到酒鋪釘在後排架子上挂好，除了顏色稍淡一些木架跟周圍陳設非常融洽，顏若把煙都放上去，美觀醒目還方便拿取。

——

顏安平這天來送野兔，也是馬上發現顏若櫃臺上放了煙，“你開始賣煙了？”他說，“品種還挺多。”

顏若回答：“對，我拿到了卷煙的供應。”

顏安平感嘆女大十八變，妹妹變得比以前機靈得多。

他跟着顏若進了廚房，蹲在木盆邊上，一邊看顏若洗兔子，一邊跟她分享自己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