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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列車外觀破舊，但內部看起來重新裝修過，走得是浮誇奢華風，內外割裂感嚴重。

魏楓站在機器人前，熟練地給他們辦理入住手續。

“三人一間的總統套房？今天打九九折，只要兩萬八。”

說完突然感覺脊背一涼，魏楓迷茫地轉過頭，見宋瑾正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話鋒一轉：“天天住總統套房也膩——”

宋瑾一腳把人踹開，選擇了最靠近車頭的兩間房，用任務專用的備用終端付了錢。

機器人的虛拟屏上顯示出房間號和入住須知。

三人正準備走，身後跟進來倆男的，alpha膀大腰圓，脖子上挂着大金鏈子，大概率是道上混的，omega化着大濃妝，小鳥依人地靠着alpha。

宋瑾不忍直視地扭過頭，盯着離逍洗眼睛。

離逍：“瞪着我幹嘛？”

宋瑾：“你好看。”

離逍：“……”

還以為這小子又一言不合想揍人了。

AO情侶選了房間，離逍聽到omega嬌羞的夾子音說：“每天晚上零點，列車就會繞着清溪河畔夜游一周，感覺好浪漫哦。”

alpha：“不弄點噱頭，誰樂意花大價錢住車廂啊。”

每晚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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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逍壓下疑惑，和宋瑾二人往車頭去。

這輛列車總共有二十節車廂，中間兩節是酒店大廳，兩旁都是房間，一節車廂一到兩個房間不等，可以從最外側的走廊過去。

到一號房間，離逍推開門，看到床的瞬間眼神一凝，思緒都被打斷了。

為什麽又是粉色的愛心床？

宋瑾臭着臉：“和你一起準沒好事。”

離逍：“這不是你自己選的房間？”

宋瑾：“是你糟糕的運氣影響了我。”

離逍：“……”

說着，離逍用意念讓09搜索房間裏的監控設備。

09：【發現下三濫的監聽設備，已禁用。】

離逍轉身問跟進來的魏楓：“這裏是無人經營的？清河會多久來查一次？”

“沒見他們來過。”魏楓走到沙發前坐下，沒點燃的煙夾在指間把玩，“不過這裏是清河會的核心區域，想把車開走還不被發現，除非他們突然全瞎了。”

把整列車開走當然很醒目，但如果只開走一個車頭的話，相對沒那麽明顯。

想到那對AO情侶說的話，離逍問魏楓：“夜游的路線你知道嗎？”

魏楓叼着煙，拿過茶幾上紙幣畫示意圖：“這裏是清河會總部，這條是清溪，這個三角是浮空樓……”

離逍低頭看這粗糙得不能更粗糙的草圖，随手劃開地圖，将列車夜游路徑劃出來。

“差不多這個範圍？”

魏楓一拍大腿：“對！您可真是繪畫天才！”

離逍沒理會他不着調的調侃，看着劃出來的路徑。

最近的位置離浮空樓有十公裏，到清河會的繁華區域二十公裏，如果屏蔽監測裝置，只用肉眼在夜裏很難看到車子開到哪了。

離逍用意念問09：【能屏蔽嗎？】

09：【別問能不能，問就是能。】

離逍偏頭看向宋瑾，正好和對方看過來的眼神對上。

雙方無需言語，瞬間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離零點只剩下十多分鐘，宋瑾讓魏楓滾回自己的房間。

魏楓打了個哈欠，嬉皮笑臉地說：“受人錢財替人消災，真不用我留下來服務？這多不好意思。”

宋瑾抱手倚坐在桌前，聲音冷冰冰的：“滾吧。”

“那我就不打擾了。”魏楓哼着歌，慢悠悠地走了。

離逍正盤算着晚上的計劃，視線突然被一雙長腿遮擋，下一刻下巴被擡起。

宋瑾扶着沙發背，單膝跪在離逍身側，俯身審視他：“這獸皮老頭是誰？”

“魏楓，一個流氓，不過他不認識我。”離逍推開他的手，“你對他感興趣？”

宋瑾：“我感興趣的是你為什麽會認識他，他又知道多少事？”

離逍搖搖頭：“我對這個人了解不多。”

上一世，單是對付蒙儉為首的反叛軍就夠他頭疼的，根本沒有心力去注意其他的事，內戰一結束，仿佛一切都結束了，等他再想回頭追究一些事，已經無從查起。

魏楓會出現在這裏，對阿德賽浮空大樓的了解是否都是巧合，還需要再驗證。

宋瑾嘲諷道：“你一個王子怎麽認識那麽多流氓？去了一個胡将，又來一個獸皮老頭。”

離逍：“你羨慕？”

宋瑾：“有什麽好羨慕的，我認識你一個還不夠？”

離逍：“……”

宋瑾走到窗邊，望着對岸的燈光，聲音很低：“這姓魏的給我的感覺很奇怪，還是小心點好。”

離逍：“奇怪？”

宋瑾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魏楓擺的攤子離賣軍刀的攤子有一段距離，離逍當時特意壓低了聲音，魏楓竟然聽到了。

不知道是隔了那麽遠的距離聽到，還是湊巧路過。

房間裏突然傳來叮叮咚咚地提示。

【尊貴的客人，一分鐘後即将開啓環溪夜游，請根據入住提示的要求注意個人安全。】

鈴聲在響過三次後，房間裏突然閃爍起七彩的燈光。

對視覺敏感的離逍來說，簡直是致命的。

09：【已啓動光線平衡。】

刺眼的光線變得柔和，離逍舒服多了。

宋瑾沉着臉：“為什麽每次都這麽惡俗？”

離逍想了想：“可能是因為你缺乏情趣？”

宋瑾：“……”

宋瑾冷哼：“我不知道多有情趣。”

離逍：“……”

自誇也該有個限度。

列車緩緩升空，到達離地一百五米左右的高度穩住，開始沿着既定的航線緩慢飛行。

離逍眼前彈出的虛拟屏上顯示當前時速，以這個速度大概二十分鐘可以到達離浮空大樓最近的位置。

趁着這段時間，離逍讓09入侵列車運行控制系統，改變路線。

車尾某個房間，大金鏈子和夾子音正在狂炫小龍蝦，房間裏的燈突然熄滅，吓了一跳。

“沒電了？！”大金鏈子吮着手指，一頭霧水。

沒等兩人搞明白，聲控系統裏響起一個好聽的男中音。

【尊貴的客人，前方經過事故多發航段，列車準備繞行，請做好安全防護。】

“事故多發什麽鬼？”大金鏈子伸着脖子往外瞅，“有幫派在血拼？”

下一刻，窗戶上的遮陽簾自動落下來，房間裏漆黑一片。

“為了不讓我們看到血腥的畫面，還特意拉窗簾，好貼心哦。”omega打了個飽嗝，“不過我們剩下的一盆小龍蝦怎麽吃？”

大金鏈子：“先中場休息，等開燈了再吃。”

09屏蔽了附近的檢測設備，07控制列車持續加速，徑直沖向浮空大樓。

只要列車開得足夠穩，車上的人幾乎感覺不到車速變化。

聽到07即将到達的提示，宋瑾示意離逍出發。

到走廊裏，宋瑾視線掃過魏楓那緊閉的房門，和離逍走到車廂的門口。

夜幕下，浮空大樓仿佛被放大了無數倍，像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藏匿着無數見不得光的腌臜事，連外牆上蜿蜒的變異藤類都格外猙獰不堪。

列車平穩降速，緩慢飛過停車坪，金屬門打開。

宋瑾和離逍縱身跳出去。

下一刻，車門關閉，列車緩緩加速，調頭飛離。

停車坪地面幾乎完全被藤蔓覆蓋，漆黑的夜裏狂風不止，他們好像到了另一個世界。

離逍注意到一處，蹲下來查看。

藤蔓上有幾道筆直的軋痕，往兩旁延伸，看起來像是列車停靠留下的。

宋瑾正準備去最近的大樓，見狀走近兩步：“怎麽了？”

離逍撫過腳邊的軋痕：“這是反複軋出來的，很新，最近一年肯定有人來過。”

魏楓說當地人對于這個地方避之不及，那這個軋痕怎麽解釋？

最近還有人來過，表示這裏不是真的荒廢已久。

宋瑾從外套口袋裏摸出護目鏡，啓動夜間模式，淡淡地說：“我就說那老頭不能信。”

離逍起身：“回去把錢搶回來。”

宋瑾：“我幫你，這業務我熟。”

離逍：“……”

辦公大樓下被盤繞的藤蔓占領，金屬門凹陷變形，被頂到了半空。

一層是大廳，二層往上都是辦公區，兩人分頭查看所有樓層。

升降梯已經無法使用，樓梯上爬滿了藤蔓，離逍往七樓去，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下一刻眼前虛影一閃。

離逍反手抽刀斬下。

吱得一聲怪叫，一只半米長的變異爬蟲落到地上，彈跳了幾下後不動了。

七樓是整個打通的大辦公室，射線縱橫交錯，到處是廢棄的桌椅，藤蔓遍布整個視野，偶爾看到縫隙中露出來的殘肢。

離逍避開射線四處翻看，在桌子內側看到了一塊紙屑，被藤蔓壓在下面，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

他小心地抽出來，上面字跡已經模糊。

09自動識別，彈出的虛拟屏上顯示出了修複後的版本。

“醫療器械采購合同？”

離逍示意09和07連線，将這份掃描件發給宋瑾。

監聽器裏傳來宋瑾的聲音。

“離心泵？普通公司的醫療部門用得着這玩意兒？”

離逍環顧四周：“這單子上的東西，像是給實驗室采購的。”

“沒記錯的話，這阿德賽是搞食品進出口的。”宋瑾低沉好聽的聲音傳到耳邊。

離逍：“仔細看看，小心點。”

剛說完，耳邊傳來宋瑾的低罵聲，離逍腳步一頓：“怎麽了？”

宋瑾語氣很差：“踩到人骨了。”

六樓，宋瑾視線掃過地上的屍體。

被藤蔓吸幹養分後，已經只剩少量的皮包着骨頭。

腳尖剛踩下，安靜的空間裏傳來咔嚓一聲輕響，兩道激光從左右兩邊牆壁射出。

宋瑾迅速後退，又是一聲輕響，另兩道激光交錯射出。

宋瑾踩着藤蔓跳起，淩空翻騰。

射線擦過他的腳尖穿過，在藤蔓上打出兩個黑洞。

宋瑾穩穩落地，偏頭看向身後。

果然那具屍體正好躺在激光攻擊的位置。

一個貿易公司設置這種級別的防禦體系，怎麽想都很有問題。

花了半個多小時搜遍整個辦公大樓，除了那張采購單一無所獲。

兩人在樓下彙合，一起去右手邊的倉儲區。

這裏空間更大，堆疊着不少集裝箱，但是貨物都已經清空，如今成了爬蟲的巢穴。

在這種地方穿行，不亞于原始森林，任何細微的聲響都會引來變異蟲子。

軍刀在手中靈活翻轉，眨眼間解決了三只變異爬蟲，宋瑾甩掉刀身上的不明液體，低聲下令：“07，啓動空間掃描。”

07：【正在掃描——正在構建三維結構圖——已完成掃描，暫時沒有發現暗格和夾層。】

07和09開啓同視後，宋瑾和離逍的眼前同時彈出了一個空間圖形。

兩人橫穿整個倉庫，走到盡頭，又沿着通道去第二個倉庫。

離逍環顧四周：“這個公司做蔬菜貿易，但倉庫都沒有制冷裝置。”

這種裝置一般和倉庫是一體的，不可能拆卸帶走。

宋瑾：“所以他們之前幾十年都在這裏幹什麽？”

離逍：“把公司托舉懸空，又有專用列車往返，除了他們誰都不知道。”

正說着，離逍踩到地面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他微微一頓，蹲下來用指節敲擊。

宋瑾也聽出了不對勁，跟着蹲下來，用軍刀清理出一塊區域。

“這是軍用金屬。”

這種金屬一般用在重要的軍事基地，可以躲過絕大多數的搜查手段。

離逍：“嗯，下面可能有東西。”

兩人分頭在附近尋找開關之類的東西，卻一無所獲。

宋瑾有些煩躁：“路口可能不在這裏。”

離逍視線掃過滿地的藤蔓，示意宋瑾繼續往前走。

耳邊傳來細微的動靜，離逍摁着宋瑾的肩，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躲到蔓藤後。

片刻後，遠處傳來隐約的腳步聲。

宋瑾和離逍無聲對視，眼神淩厲。

腳步聲緩慢靠近，聽起來對方只有一個人。

離逍出手如電，軍刀斬過，發出金屬撞擊聲。

對方身穿黑衣，蒙着臉，身手極好，成功躲開了離逍的快攻，反手回擊。

離逍擋開對方的軍刀，擡腿踢空，旋身再跟一腳，軍刀打橫掃過對方的脖子。

黑衣人擡手格擋，被離逍的力氣震得後退了半步。

離逍：“你不是惜命，不敢上來？”

見被認出來了，魏楓也不裝了，避開離逍揮過來的刀鋒，跳到藤蔓上：“這不是有大客戶委托，我也是沒辦法。”

離逍繼續攻過去：“他委托你做什麽？”

“商業機密，無可奉告。”魏楓不斷閃躲後退，“倒是你們，大半夜來這種地方觀光，口味是不是重了點？”

離逍：“總比某些偷雞摸狗的人好。”

魏楓腳跟抵到蔓藤，橫刀擋住離逍的刀鋒壓過去，語氣驟然變得冰冷：“你們到底來幹什麽？”

面對這駭人的壓迫感，離逍絲毫不為所動：“你又是來幹什麽？”

“這裏可不是小情侶夜游該來的地方。”魏楓壓着聲音威脅，“看在你給的報酬夠多的份上，我勸一句，不想死就立刻回去！”

離逍輕笑：“你是利用我們才上來的，真好意思說這話，想讓我們回去，先把報酬給了。”

魏楓出現在這裏，離逍頓時就明白了對方之前的行為。

什麽包打聽都是假的，這小子的目的也是這裏。

可能之前調查過，單憑他自己的能力很難上來，在集市聽到他們也想到阿德賽，就利用了他們。

魏楓一噎。

“你要多少？”

離逍：“兩百萬。”

魏楓差點爆粗口：“你怎麽不去搶啊？年紀輕輕的，比我還黑。”

身後，宋瑾那種怪異感又來了。

離逍的出招套路和魏楓很相似，有些招式甚至是一樣的。

這兩人絕對不是離逍說的“了解不多”的關系。

宋瑾幾個跳躍，踩着藤蔓在空中翻轉，手裏的軍刀刺向魏楓。

“跟他廢話這麽多幹什麽？先挑斷手筋腳筋，再慢慢盤問。”

魏楓低罵了一聲：“你們一個黑，一個狠，真是絕配！”

離逍：“謝謝誇獎。”

雙方誰都不肯說明來意，誰也不想退讓半步。

打鬥中，魏楓為了避開從兩個方向刺過來的軍刀，後退撞到牆壁，腳下地面突然一震。

三人猛地停手。

一陣轟鳴聲後，傳來機械運轉的聲音，地面上的蔓藤被打開的地面撕裂，各個角落裏的爬蟲傾巢而出，不滿地四處飛舞爬行。

宋瑾和離逍抓着蔓藤跳到高處，觀察下方的情況。

在發現軍用金屬的區域，打開的地面下露出了一個怪異的裝置。

下一刻，宋瑾和離逍像被無形的手猛地推了一下，強勁的斥力讓他們不受控制地往後面飛。

宋瑾一時不察往後跌，被離逍一把抓住。

離逍軍刀深深紮進藤蔓，用盡全力才将宋瑾拉回來。

宋瑾咬咬牙，抓着藤蔓勉強穩住：“不是風！像磁場！”

整個空間裏的爬蟲像瘋了似的，以極快的速度飛竄，朝他們迎面砸過去。

離逍擡手擋臉，下一刻聽到哐當哐當的撞擊聲，眼前出現了一塊藍色金屬，像盾牌似的幫他擋住了爬蟲。

09：【這個裝置是機械控制，不受AI掌控，我和07處理不了。】

倉庫幾乎是封閉的，沒有窗戶，想撤退只能啓用戰甲模式，不然分分鐘被爬蟲淹沒。

離逍看向魏楓，對方躲在藤蔓的夾縫裏，臉上被爬蟲的倒刺劃出了幾道血痕。

這麽下去不行。

離逍重新看向那個斥力裝置，發現它只對生物有效，那些空蕩蕩地大小集裝箱穩如泰山。

裝置大概二十米長，在一層網狀物下，隐約能看到有什麽在轉動。

離逍将手裏的軍刀擲出去，刺破那層網，精準紮進轉動的齒輪中。

咔咔幾聲巨響，地下傳來什麽斷裂的聲音，很快斥力消失。

離逍猛地往前一栽，扶着藤蔓才穩住。

所有爬蟲像雪花似的貼着牆壁滑落，堆積在地上。

宋瑾腦子嗡嗡作響，耳邊傳來07的提示。

【主人，檢測到地下空間，是否掃描？】

宋瑾：“掃描。”

下一刻，擋在身前的盾牌變回小球，急速飛出。

那頭，魏楓松了口氣，翻身跳到離逍身旁：“你們果然不是來觀光的。”

離逍：“下面有什麽？”

魏楓：“你問我？”

離逍：“我給錢了。”

魏楓：“……”

離逍：“不知道？江湖包打聽，這水平？”

魏楓：“沒下去前，我确實不知道。”

很快，離逍和宋瑾眼前彈出了07掃描下來的空間圖。

下面的空間比上面更大，地勢更加複雜。

宋瑾讓07從內部尋找出口，成功在三號倉庫西南邊的角落裏，找到了去往地下的通道。

通道放上是軍用金屬，封閉時嚴絲合縫，并且用戰甲掃描都無法穿透金屬掃描到下方結構。

如果不是誤打誤撞啓動了那個斥力裝置，他們怕是還得費不少時間。

金屬扶梯自動啓動，帶着他們往下。

走到半路，扶梯突然從中森*晚*整*理間裂開。

三人反應極快，翻身跳到扶手上。

“這都是人能想出來的陷阱。”魏楓聲音很沉，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臉，變得嚴肅淩厲。

宋瑾低頭看看，下方近三十米的高度。

如果剛才踩空掉下去，基本是沒活路了。

離逍：“越是危險，說明下面的東西越有價值。”

順着扶手滑到底，離逍翻身站穩，轉身接住跳下來的宋瑾，餘光掃視扶梯底部，确實有一些零碎的人骨，看起來很有年頭了。

眼前是金屬通道，有不少岔路。

離逍掃了眼地圖，走到第一個岔路，通道裏全是射線。

“去看看。”宋瑾說着，快速從射線中跳過，輕盈落地，眼前是一扇普通的房門。

離逍跟上，餘光注意着身後的魏楓。

對方沒戴護目鏡，卻精準避開了所有射線。

注意到離逍的視線，魏楓從他身旁經過：“放心，你們是我的大客戶，我這個人很懂經營，除非必要，不會對客戶動手的。”

離逍：“……”

很懂經營這種話自己說？

離逍走到門旁，讓09化作□□，對宋瑾點點頭。

宋瑾示意07撞開門。

07變成大燈泡，照亮了房間裏的一切。

這是個典型的生化實驗室，只是所有存放樣本的器皿都是空的。

三人接連查了七八個房間，都是類似的實驗室。

從三十米高的金屬過道往中心區域走，藤蔓逐漸消失，也不再出現人骨和爬蟲，幹淨得不像個荒廢了十年的地方。

眼前出現了兩扇巨大的金屬門，開鎖方式是純機械的。

離逍和宋瑾找了片刻，都沒找到開關在哪。

見魏楓在地面各處敲打了幾下，門竟然緩緩打開了。

宋瑾微微眯眼：“你怎麽知道開門方式的？”

魏楓攤手：“行走江湖久了，各種開鎖門道多少都懂一點。”

見離逍和宋瑾看過來的眼神質疑，魏楓又補充了一句：“只比你們懂一點。”

宋瑾悠悠地看着魏楓，對離逍說：“這個人有點用，晚點打斷腿帶回去。”

離逍：“可以。”

魏楓：“……”

大門內并非漆黑一片，各處都亮着朦胧的光，人一進去，感應燈就依次點亮。

當看清眼前的一切時，離逍和宋瑾眼神一凝。

這個空間一眼望不到頭，放置着類似于蜂巢的裝置，每個蜂巢都有一根手臂粗的管子連通着上方密布的管路。

蜂巢中間有幾十公分的間隔，只允許一個成年人穿行。

宋瑾走到最近的蜂巢前，透過上方的透明防護罩可以看清裏面的一切。

裏面躺着一個人，準确地說是一個肉團。

這個“人”只有頭發沒有五官，四肢細小發育不全，軀幹卻格外龐大，就像個兩百斤的胖子長了嬰兒的手腳，非常不協調。

但說它是肉團也不準确，因為可以清晰地看到心髒的搏動。

它身上插着不少管子，連接四肢的管子流淌着殷紅色的液體，怎麽看都像是血。

明明比這更猙獰恐怖的變異獸都殺過不少，宋瑾還是感到脊背發涼，一陣陣寒意從腳底竄上來。

“這是……什麽？！”

離逍看了周圍所有蜂巢，裏面的東西都差不多，讓人極度生理不适。

兩輩子加起來，他第一次看到這種怪物。

不經意間，離逍見魏楓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收攏，看向蜂巢的眼底滿是悲傷和憤怒。

這一瞬間的情緒共鳴，讓離逍不禁想起上一世眼睜睜看着哥哥離開的自己。

這些“人”和魏楓是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