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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離跡冷眼旁觀，想看看蒙儉到底想幹什麽。

越過他的意見自作主張，一副恨不得立刻把離逍塞進軍校的架勢，連掩飾都不帶掩飾。

見蒙儉被嘲後黑着臉，一臉踢到鐵板的表情，離跡不禁有些好笑。

真當他們還是十年前那個随意拿捏的小孩？

蒙儉懶得和離逍廢話，看向離跡：“陛下，既然二殿下也有意向，不如就這麽辦吧？”

詢問的語氣卻透着命令的架勢。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國王。

離逍差點笑出來。

真難為哥哥能忍這老東西這麽多年，把人捧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在他們看過來時，離跡自如地收斂表情：“他只想去玩，能學到什麽東西？這事不要再提。”

蒙儉擰眉：“可——”

離跡不耐煩地打斷：“你在質疑我的決定？”

蒙儉低下頭：“我只是覺得為二殿下找個好學校很重要。”

離跡聲音涼飕飕的：“我離家是不夠他吃不夠他穿了？非得讓一個王子參軍跨越階級，還是實現人生理想？”

蒙儉：“……您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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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蒙儉被怼得啞口無言，離逍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分管權交接延期後，哥哥的決斷更堅定了，面對蒙儉也硬氣不少。

想到這裏，離逍故意試探：“哥，你怎麽知道我的理想？”

離跡一腦門問號看過去：“你什麽理想？”

離逍自信地說：“參軍進入第二軍團，跟着蒙宰将軍做事。”

離跡本來心情不錯，被他一句話氣得血壓狂飙：“一個王子舔着臉跟蒙宰屁股後面做事，你跟我說這是理想？！”

“陛下，二殿下是開玩笑的。”

蒙儉幾乎咬着牙勸架。

離逍剛把他兒子打得半死不活，現在又把人扯出來拉仇恨，看來今天這場車禍還沒把這狼崽子撞怕。

離逍随口說：“我是認真的，蒙宰将軍在社交平臺上的支持率比哥哥還高，大家都很喜歡他。”

“什麽支持率？”離跡微微眯眼。

離逍一臉無辜地說：“民衆喜好度支持率，您排在第三，第二是蒙老。”

見蒙儉要開口辯解，離逍搶先補充道：“畢竟蒙家這麽些年給丹斯做了不少貢獻，我覺得票數還是給少了。”

特助老劉端茶過來，聽得汗流浃背。

二殿下這一字一句都是奔着氣死陛下去的啊。

離跡氣極反笑，慢條斯理地點點頭，眼刀子甩向蒙儉：“聽說蒙宰受傷了？我特批給他放半年假，第二軍團駐地修整，所有出征任務取消。”

蒙儉連忙起身：“陛下，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再說軍團任務怎麽能說取消就取消？”

“可不能怠慢了這位國民将軍。”離跡拿過一個文件夾重重地拍在桌上翻開。

“陛下——”

蒙儉勸阻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特助老劉打斷。

老劉恭敬地說：“陛下要辦公了，請回吧。”

走出辦公室，蒙儉心裏別提多窩火。

沒把離逍塞進軍校，倒是搞得兒子蒙宰不得不放假半年。

這兄弟倆一唱一和的，可不是什麽好事。

蒙儉看向離逍：“陛下心軟，如果你再争取争取，他一定會同意。”

離逍有些為難地回答：“還是算了吧，我最怕哥哥罵我了，雖然遺憾，但能争取讓蒙宰将軍多修養一段時間，我也很滿足了。”

蒙儉面無表情，語氣透着森寒的壓迫感：“這是你自己選的，可別後悔。”

給他下戰書？

離逍笑着打量他，态度輕慢：“怪不得哥哥這麽器重您，唬人的本事不小，不知道失去了哥哥的支持，蒙家還剩什麽？”

說完不等蒙儉作答，轉身離開。

穿過華麗的長廊，離逍依然能感覺到蒙儉的視線，怕是被氣得不清。

09：【臉都氣成豬肝紫了。】

離逍：【嘗試入侵蒙儉的終端。】

09：【正在劫持——】

09：【是不是要找他的小視頻？（搓手手）】

離逍：“……”

你很懂？

離逍：【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盡可能監控他的通訊往來，每天整理好反饋給我。】

09：【那小視頻呢？】

離逍：【……先攢着，遲早會用到。】

09：【好嘞！】

辦公室裏，離跡喝着茶，聽到老劉的彙報，嗤笑了一聲，轉而問：“高萬新那邊還是沒消息？”

老劉：“沒有。”

離跡：“我就不信這麽難查。”

老劉猶豫地開口：“如果很容易，以前那兩位也不會——”

筆尖紮破紙張，一個漂亮的簽名面目全非。

離跡擰眉，把文件夾丢到一邊：“讓他抓緊時間！”

老劉恭敬地應下：“是。”

走出主殿，終端突然震動。

離逍劃開一看，竟然是邱彬。

自從N2781拿回來的血出檢測報告後，他們就沒聯系過。

邱彬：【你上次的血是從哪來的？】

這話問得很奇怪。

邱彬在公立生物研究院工作，私下偷偷接活賺外快，向來不問多餘的問題，這是規矩。

離逍：【那血怎麽了？】

不多久，邱彬回複過來：【我這拿到一支一模一樣的。】

離逍眼神一凝，提出見面。

下午四點多，他借口出宮見朋友，帶着江昊去了邱彬家裏。

邱彬住在天祿區，也是所謂的平民區。

目之所及全是百米高樓，遠遠近近漂浮着一些空中別墅，像一座鋼鐵森林，冰冷又壓抑。

中途換了車後，離逍從地下車庫進去，繞了一圈上花園大樓89層，在長廊走了許久才到邱彬的家門口。

按了門鈴後不久，一個戴着眼鏡的beta男子開門，長得高高瘦瘦，可和高大的離逍站在一起，直接小了兩圈，顯得特別纖細柔弱。

邱彬擡起頭，低罵了一聲：“你這身板壓迫感太強了！”

“會嗎？”離逍扶着上門框進去，“是你太矮了。”

邱彬：“……”

這是人身攻擊！

離逍進去後，邱彬一看，後面的alpha也很高，還背着把唐刀，吓得一哆嗦：“不準帶兇器！”

江昊乖巧地說：“這是玩具。”

邱彬：“……”

總覺得他在引狼入室。

客廳，離逍坐在不大的沙發裏，顯得有些憋屈，邱彬從沒覺得自家客廳這麽擁擠過。

“血呢？”離逍直切主題。

“那是研究院的東西，不能随便帶出來。”邱彬給兩人倒了茶，從終端調出兩張檢測報告，“左邊是你給的，右邊是昨天收到的血樣。”

離逍看下來。

數據完全一致，根本無法分辨是兩份血樣。

離逍：“右邊的是從哪裏得到的？”

“從子伏座過來的，我托同事查過，研究院沒接過這個業務，很可能是在醫療專用中轉站搞錯了，把別人的貨寄過來。”

邱彬将接收信息投放出來。

一般情況下，他不會主動提供和研究院有關的信息，這是基本操守，可架不住離逍給的實在太多。

邱彬解釋：“研究院收到兩箱總共一萬毫升血，剛好是由我負責檢測的，我測了一批發現全都來自同一個人，覺得有必要和你說一聲。”

接收信息上标着發送地是子伏座Z152，離逍對這個星球沒什麽印象。

“會經過哪些中轉站？”

邱彬接收信息往下翻到底：“子伏座三號醫療空間站和天降座九十九號空間站。”

剛說完，離逍視野裏自動彈出了檢索結果。

子伏座三號醫療空間站的貨品去向只有南茗座和天降座。

這些問題血竟然堂而皇之地通過醫療系統在傳輸，讓離逍有些意外。

“你想辦法把這兩箱血弄出來。”

邱彬一驚：“兩箱都要？！”

離逍淡淡地看着他：“既然是寄錯的，當然要退回去。”

邱彬：“……”

終端震動，邱彬看到到賬的金額，笑容面滿地說：“必須退，明天我就申請退回！”

離逍：“……”

回宮的路上，江昊有些不放心：“那個醫生看起來很貪財，沒問題吧？”

“就是貪財才沒問題。”離逍看着屏幕，手指在虛拟鍵盤上快速敲擊。

每個醫療中轉站都有貨品查詢網站，他搜索了那兩箱血的編碼，彈出的信息只有邱彬給看過的那些，試着入侵後臺。

十分鐘後，他在滿屏代碼中找到了貨品的具體發送地點，精确到坐标。

一般為了運輸安全，會模糊化發貨和收貨地點，不過會在後臺管理程序中留痕，想查照樣能查到。

半夜兩點，離逍聞到一股爛番茄味，瞬間驚醒。

這氣味簡直是他的夢魇。

09：【警告！檢測到異常omeg息素！】

09：【半夜來爬床的！弄他！】

離逍：“……”

氣味越來越重，不多久傳來開門聲和輕微的腳步聲。

一個omega侍者走到床邊，看着睡夢中的離逍。

在朦胧的睡眠燈，離逍看起來比平時更有吸引力了。

“就這麽弄死太可惜了。”omega喃喃自語，隔着被子撫上離逍的胸口，語氣裏帶着笑意，“幹脆等我玩夠了再——”

指尖還沒碰到離逍的臉，omega脖子傳來劇痛。

“你想怎麽玩？”

驀然聽到離逍冰冷的聲線，omega心口一跳，分不清是興奮還是害怕，可當看到離逍清明的雙眼時，他臉色驟變。

不對勁，離逍完全沒受控制！

“放開！”omega猛地握拳襲擊離逍，可手剛擡起，耳邊就聽到了一聲骨頭斷裂的脆響。

下一刻，他眼前一黑，徹底失去意識。

離逍随手把屍體扔地上，讓09啓動空氣過濾淨化系統，通知值班的管家。

管家匆匆趕到，看到離逍床邊地毯上的omega臉色一變，大概知道發生什麽了。

“這裏交給你處理。”離逍丢下擦手的手巾，離開卧室。

管家忙不疊應下：“讓您受驚了。”

離逍去了樓上的主卧，聞了爛番茄味的omeg息素後，精神亢奮翻來覆去睡不着。

看看時間，宋瑾所在的雪星現在是夜裏九點多，他索性劃開終端給宋瑾發了條信息。

【上游戲。】

離逍開了一間訓練室，坐在老位置等那只貓，翻看這子伏座Z152的情況。

不多久，身後傳來腳步聲，頭頂一沉，多了一頂貓貓帽，兩只白乎乎的肉墊伸過來揉他的臉。

宋瑾：“一個人去吃好東西，還敢炫耀，不要命了？”

離逍握住他的爪子，在那軟乎乎的肉墊上摁了兩下：“那算什麽好東西？”

宋瑾試着收回手，縮了兩下沒縮回來：“占我便宜？”

被omega襲擊的郁悶被肉墊給治愈，離逍心情舒暢不少。

看出離逍的不對勁，宋瑾撓撓他的下巴：“你那邊都淩晨兩點多了，還不睡，上來挨揍？”

被襲擊的事，離逍本來覺得不值一提，可聽到這話又想看看對方的反應，于是把今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被改造O襲擊？”宋瑾低頭看着他的雙眼，好奇地問，“他怎麽襲擊的？”

離逍：“……”

這是重點？

還以為這小子會發脾氣。

離逍面無表情地把那個omega的舉動描述了一遍。

“襲胸啊……”宋瑾的手從離逍的肩頭往下滑，貼在他耳邊低聲問，“這樣會有感覺嗎？”

感覺到胸口的爪子還不安分地捏了一把，離逍：“……你覺得呢？”

如果宋瑾本人做這個動作，他還真不好說能不能頂得住，但眼前只是胖乎乎的貓，他還能對着貓發|情？

宋瑾哼笑：“他還做了什麽？”

離逍看到他眼底的壞笑，故意說：“坐我身上。”

宋瑾和他對視了一眼，跳起坐到離逍肩上：“這樣？”

肩上扛着只胖貓的離逍：“……哪個爬床的omega會爬到你肩上？”

宋瑾晃着腿，對這個毛絨坐墊非常滿意。

“我又森*晚*整*理沒爬過床，怎麽知道？”

離逍忍無可忍，身體猛地前傾，一把将掉下來的胖貓撈到懷裏。

“那記好了，下次坐腿上。”

宋瑾一陣天旋地轉，正要翻身跳下時被帶到離逍腿上，手肘後擊：“你倒是很懂？”

離逍避開，抓着他的手：“畢竟剛被襲擊過。”

宋瑾掙脫，翻身跳到一旁，蹲下來要抱離逍：“現在輪到你坐我腿上了。”

“……”離逍就地一滾，後退了兩步，見宋瑾追過來，轉身就跑，“是你爬我的床，為什麽我要坐你腿上？”

宋瑾：“現在已經換你爬我的床了。”

離逍：“……”

胡扯。

一來二去，兩人在打了起來。

游戲中的數據可以根據本人的身體素質來調整，他們都是用的真實數據，過招的感覺也和真實的沒太大區別，除了形象。

離逍一把扣住宋瑾踢過來的腳踝一扯。

宋瑾失去平衡，順勢側旋，擡腿掃過去，等離逍脫手後退，握拳逼近。

離逍幾個側身閃避，握住宋瑾的爪子帶到身前：“再打下去睡不着了。”

宋瑾步步緊逼：“你不是已經被omega的信息素刺激得睡不着了？不這樣消耗體力，是打算把那個omega找回來？”

離逍一頓，差點被宋瑾的爪子糊一臉，不免有些好笑。

“你吃醋？”

“不行？”宋瑾完全不否認。

離逍：“可我只對某只貓感興趣。”

宋瑾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果斷停手，揉揉離逍的腦袋：“下次再被襲擊，就罰你給我做小餅幹。”

離逍：“……”

這算是威脅？

兩人松完筋骨坐在擂臺邊休息。

離逍問：“你那邊有什麽進度？”

宋瑾盤腿坐下：“二代改造人體內的PRM值不是恒定的，會衰減。”

離逍不解：“PRM不是判定一代超級O的标準？我記得奇歌他們測出來的都是正常人水平。”

“沒錯，但我爸說也可以根據PRM來判定二代改造人，就是标準有所不同。”

宋瑾打開幾份文件投放到他們面前，“二代改造人的PRM流失很快，數值高低和他們的身體素質有直接關系。”

這些數據都是從上次聯賽的改造人身上獲取的，樣本數量不多，只能做出初步的判斷。

離逍：“PRM流失很快，所以用問題血補充？”

宋瑾點頭：“目前只能這麽猜測，因為血中的PRM值很高。”

說着，宋瑾又打開幾份血樣測試報告：“在浮空大樓找到的血中，經過那個裝置的血樣消除了大部分的致病菌和細菌，同時添加了一種罕見的興奮劑，量非常少，用雪星最高端的檢測儀器才檢測出來。”

“興奮劑？”離逍若有所思，“确保這血喝不死人，又能讓人産生确實功效的錯覺？”

“應該是。”宋瑾将幾行數據劃出來，“但這些血中的PRM值也很高，還不能确定是賣給冤大頭的，還是供給改造人的。”

離逍：“我這邊又找到了一批血，拿過來測一下應該就能确定。”

宋瑾：“哪來的？”

離逍将邱彬的事告訴他。

“我打算明天就去子伏座。”

子伏座目前是鄭家在接管，他要确定鄭家在改造人這事中是什麽角色。

蒙家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但到底有多少幫手在暗處，他要連根拔除。

“魏楓那裏你問過嗎？”宋瑾問。

離逍搖頭：“還沒有，我總不能直接問他是不是我爹？”

宋瑾：“……”

想到爸爸說的那番話，宋瑾有些遲疑地問：“有沒有可能，魏楓不止一個？”

離逍一怔，這個說法讓他有些毛骨悚然，卻又意外地合理。

回想上一世和魏楓的接觸，離逍搖搖頭：“我應該只接觸過一個。”

“應該？”宋瑾想到什麽，“你之前在哪見過魏楓？”

上一世的事，離逍實在不知道怎麽說。

見離逍不肯開口，宋瑾有些掃興，懶洋洋地起身：“算了，我到底還是個外人。”

剛起身，就被離逍握住了手腕。

離逍擡頭看他：“如果你是外人，我就不會把耳環給你了。”

宋瑾垂眸和他對視：“你們丹斯送耳環代表什麽？”

離逍：“你先坐下。”

宋瑾乖乖在他身旁蹲下來。

離逍摸摸他的貓耳朵：“你沒去查嗎？”

宋瑾把耳朵拔出來，嘴硬：“懶得查，沒空。”

離逍收回手：“在丹斯，耳飾只能送給家人，随便買的那種除外。”

宋瑾眼神一閃，心情瞬間好轉：“你不是要跟我離婚？”

離逍：“你不也沒讓人注銷我的假身份？”

宋瑾輕哼：“那是我的權利。”

見離逍笑盈盈的，宋瑾悠悠地問：“只能送家人的飾品，你送給我是什麽意思？”

離逍：“你猜？”

宋瑾：“……”

嘴巴比他還硬。

下線前，宋瑾突然想到耳環的來歷，問離逍：“你知道你的耳飾是誰給的？”

離逍不明白他這麽問的意思，随口說：“父王給的。”

“不對。”宋瑾看着他，認真地說，“是一位叫離詢的親王的，我父親當年見過。”

離逍微微擰眉。

離詢他倒是知道一點，是父王的弟弟，不過二十多歲時就過世了，當時哥哥也才幾歲而已，他根本沒見過。

一般不會把逝去旁親的飾品送給兒子。

見離逍若有所思，宋瑾拍拍他的肩，玩笑道：“找時間去查查這位親王，說不定又是你爹。”

離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