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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在宴清手上看到塗料後，離逍一節課什麽都聽不進去，腦子裏反複梳理着關于宴清的情報。

最近他總是判斷失常。

為什麽會先入為主，認為宴清不是敵人呢？

“喂，離逍？”宋瑾推推離逍，卻毫無反應。

整整一節課，離逍就這麽看着宴清一言不發，宋瑾有些煩躁地轉着筆。

從認識到現在，他還沒見離逍這麽消沉過。

宴清竟然能牽動離逍的情緒，這個想法讓宋瑾很不爽。

果然老頭對老頭更有吸引力嗎？

下課後，宋瑾和離逍還是等問問題的學生離開，才走向宴清。

“你們也有問題？”宴清收拾好教案，笑盈盈地和他們一起往外走，“答疑的時候見你們都很安靜，我還以為都理解了呢。”

宋瑾：“因為我想問的問題，課上不方便問。”

離逍看了宋瑾一眼，沒多說什麽。

宴清有些好奇：“什麽問題？”

宋瑾故意牽住離逍的手，輕笑：“老師結婚了嗎？”

宴清很意外：“沒看出來你也這麽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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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瑾：“當然會好奇，像老師這麽優秀的omega，應該有很多人追吧？”

“還沒有，想找個合适的伴侶沒那麽容易。”宴清伸手撫過宋瑾的下巴，唇邊綻開一抹妩媚的笑，“這麽說的話，你倒是很符合我的擇偶标準，就是小了點。”

宋瑾：“……”

操。

這什麽路子。

本來想對情敵示威，結果反過來被撩了？

離逍正想着怎麽套情報，一個不留神小獅子就被摸了，本能地攬着人往自己這邊帶，看向宴清的眼神帶着警告意味：“他已經是我的伴侶了，宴老師。”

被瞪了，宴清一瞬間像被獸王凝視，慌忙收回手，賠笑道：“開個玩笑。”

離逍：“我不喜歡這種玩笑。”

“抱歉抱歉。”宴清邊笑邊道歉，和他們揮揮手，“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說完就走了。

離逍見他走遠，轉身給宋瑾擦擦下巴：“他還摸了哪？”

宋瑾主動往離逍袖口上蹭蹭，瞥了眼宴清的背森*晚*整*理影：“被他打岔溜走了，這只狡猾的老狐貍。”

離逍：“以後你離他遠點。”

宋瑾不高興地哼哼，語氣不鹹不淡的：“是誰為他心神不寧？”

離逍不能否認，但和宋瑾在意的事毫不相關。

吃過飯回到宿舍，離逍和09确認跟蹤情況。

塗料已經出現，宴清很可能就是擺渡人G2，密切跟蹤是必不可少的。

離逍本想讓09跟着宴清，卻遭到宋瑾反對，最終只能讓09以監控系統為載體，對宴清進行24小時跟蹤。

09化成做金屬小球和桌上的能源石貼貼：“能量很充足，完全沒問題。”

離逍：“播放目标地最近一周所有監控。”

09：“收到！”

很快，小客廳裏就被層層疊疊的虛拟屏霸占。

離逍讓江昊三人一起幫忙看，篩選和血箱相似的目标。

五人分頭看，看到晚上八九點還是一籌莫展。

“連07和09都識別不出，我們用肉眼就更難識別了。”千燦歪在沙發裏揉揉眼睛，都給他看困了。

秦樂：“會不會是範圍太小了？”

離逍搖頭：“這已經擴大一圈了。”

血還沒送到目标地，宴清手上已經沾上塗料了，難道只是巧合？

離逍問宋瑾：“那種塗料很容易獲得？”

“塗料配方倒不算機密，但配方比例不同，顯現出來的效果也不同。”宋瑾曲着腿倚在沙發旁，“宴清手裏的就是我噴的那瓶。”

說完，宋瑾偏頭看向離逍：“到現在你還相信他是好人？”

離逍想着事，沒能第一時間回答。

在宋瑾眼裏就是默認了，氣得起身往外走。

離逍拉住他：“去哪？”

宋瑾掙脫，面色很冷：“揍那老頭一頓。”

離逍不解：“無緣無故，為什麽要打他？”

宋瑾嗤笑：“我就是那種無緣無故會打人的人，你不知道？”

“別鬧。”離逍揉揉脹痛的額角，有些心煩意亂。

宋瑾火氣更大了，轉身就往門口走。

“宋瑾！”離逍叫住他，“他是眼下唯一的線索。”

“那又怎麽樣？！”宋瑾生氣地轉身，厲聲道，“你的目光都被他奪走了！讓這種人在你的視野裏晃來晃去，我沒殺了他已經很客氣了！”

埋下的雷還是爆了，離逍有些無奈。

宋瑾暴躁易怒，還特別敏銳，眼裏容不下一粒沙子，相處起來總會有意料之外的矛盾。

不過這也正是這小子可愛的地方。

離逍那點煩躁頓時全散了，過去牽住宋瑾的手去自己卧室，對看戲的三個人說：“今晚先到這裏，你們回去休息吧。”

正打算躲到沙發後面的江昊三人：“……”

看着離逍的卧室門關上，千燦咋舌，小聲嘀咕：“哪有看戲只給看半場的，簡直不講武德！”

江昊點頭：“剛看到精彩就不讓看了。”

秦樂一臉認真：“因為下半場要充會員。”

千燦/江昊：“……”

卧室裏，見離逍鎖門，宋瑾沉着臉：“鎖起門教訓我？”

離逍把人拉到自己面前：“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反正這裏就我們倆。”

宋瑾：“什麽意思？”

離逍：“聽你罵罵咧咧的，還挺解壓的。”

宋瑾差點給氣笑了：“喜歡被罵？”

離逍一臉深沉：“我有間歇性讨好人格，你不是知道？”

宋瑾：“……”

離逍：“快點，還罵不罵了？”

被催促，宋瑾臭着臉：“你倒是解壓了，我呢？”

離逍被他這委屈的語氣逗笑，不出意外地又遭了一記眼刀子，低聲解釋：“宮裏一直傳聞我是某個omega侍者生的。”

宋瑾疑惑地打量他：“你不會以為宴清是——”

離逍點點頭：“感覺有些熟悉。”

宋瑾一琢磨，搖頭：“可你和魏楓是血緣上的父子，如果宴清是你爸，那就是上一代國王出軌宴清，宴清又反手給了一頂綠帽？那你和王室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離逍打開終端，翻出一張合照給他看：“這是我哥十七歲的時候。”

照片是離逍一家四口的全家福，離跡手裏抱着還沒到三歲的離逍，五官神态都和現在的離逍很相似，只不過照片裏的人笑得很明媚，弱化了這張天生的冷臉。

宋瑾在照片和離逍之間看了幾個來回：“不像啊。”

離逍：“這還不像？”

宋瑾指着照片裏的奶團子：“你這些年經歷了什麽，明明小時候這麽可愛。”

離逍：“……”

離逍揮手關掉照片。

宋瑾沒看夠：“把照片發給我，我再研究研究。”

離逍：“不用研究，等合适的時機直接問本人。”

宋瑾：“……”

深夜，離逍關燈躺着想事情，聽到陽臺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果斷閉眼裝睡。

落地窗被輕輕推開，某人墊着腳做賊似的闖進來。

熟悉的氣息襲來，某人直接撲到他身上：“寶，睡着了？”

宋瑾親親離逍的耳朵，低聲說：“晚上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沒想到這小子會主動低頭認錯，離逍繃着臉才沒笑起來，想等宋瑾多說幾句。

離逍的頭發劃過臉頰，宋瑾有點癢，在離逍臉上蹭蹭：“都是我不對，我認真反省過了。”

離逍：“……”

不錯，繼續。

耳邊傳來宋瑾低沉好聽的聲音：“要揍誰我直接去套麻袋就是了，跟你有什麽好說的。”

離逍：“……”

嗯？不對勁。

宋瑾：“以後我不會再犯傻了。”

離逍：“…………”

離逍不得不睜開眼，眼前是宋瑾這張漂亮的臉。

确認過眼神後，離逍确定這小子是認真的。

離逍：“……你還是跟我說吧。”

宋瑾：“那我們又會吵架。”

離逍：“吵架也沒什麽不好。”

宋瑾：“那你不生氣了？”

離逍：“我沒生氣。”

确認離逍沒胡說，宋瑾笑笑：“那你把照片發給我。”

離逍：“……”

在這等着呢。

離逍：“拿你的換。”

宋瑾：“……”

宋瑾：“不給照片也行，作為補償，晚上我要跟你睡。”

離逍：“……”

總覺得掉進這小子挖的坑裏了。

09跟蹤宴清後，每天傍晚會固定把記錄反饋給離逍。

宴清的生活作息非常規律，上課備課、處理教導主任的工作，下班後要麽和同事約去訓練館，要麽就在宿舍裏看看書。

除了處理學生的糾紛，極少在下班時間和學生接觸。

轉眼到周六。

蒙濤被安全局控制後，各方還在扯皮，倒是讓離逍清閑不少。

江昊對那本刀友聖經念念不忘，和離逍申請外出同意後，大清早就去了時刻舊書店。

在這裏既能看書，有什麽動靜也能及時發現彙報，一舉兩得。

離逍想着老校醫葉游的話，吃過早飯後，帶着宋瑾去碰碰運氣。

醫療中心周末只有三分之一的人值班，到看診室時見葉游不在辦公室。

宋瑾有些掃興：“看來運氣不怎麽樣。”

離逍環顧左右，看着遠處的露臺對宋瑾示意：“還可以。”

葉游正和老同事在露臺上下棋，聽敲門聲響起，他扭過頭：“你們怎麽又來了？”

宋瑾輕咳了幾聲沒說話，離逍拍拍宋瑾的背，對葉游說：“他不小心又吃到辣椒，麻煩您了。”

“你們啊，真是不拿醫囑當回事。”葉游無奈搖頭，對老友說，“老金，我先去給這小娃兒看看，你等我啊。”

老金擺擺手：“不用急，我正好吃個早飯。”

和老友打了聲招呼，葉游示意離逍宋瑾去看診室。

小桌旁，金桁打開保溫杯，吹開漂浮在上面的茶葉喝了一口，輕嘆：“軍校很久沒這麽熱鬧了……”

看診室。

葉游檢查完，看着系統彈出來的報告說：“這次吃得少問題不大。”

宋瑾：“還要喝涼茶？”

葉游開了一盒潤喉片出來，去隔壁常規藥品小倉庫取了藥：“早就該給你的，一天最多三顆，不要多吃。”

離逍接過來：“謝謝。”

葉游：“沒其他問題了吧？”

離逍：“沒了，打擾您下棋了。”

葉游背着手笑呵呵地走了。

上車後，離逍三兩下打開藥盒，從裏面掉出來一張照片。

照片背景在某個半新不舊的街道，從建築用材判斷應該是二三級居住星球，還是不發達的地區。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手裏拿着三只巨大的貓貓氣球，笑得像個孩子，而身邊只有十二三歲的男孩卻揣兜擺臉，一臉小大人的模樣。

看到男孩的臉，離逍心口一跳，眼前閃過無數記憶片段。

那個幾乎消失在記憶中的omega逐漸清晰起來。

沒錯，是這張臉。

小時候照顧過他的那個omega。

爸爸和omega關系很好，每次父親爸爸辦公時，就是這個人在陪他。

“這個人……”宋瑾指着照片裏的男子，看向離逍，“和你長得好像。”

看到男子耳朵上眼熟的銀環，離逍擰眉：“是離詢，父親的弟弟。”

omega這麽小，還沒到入宮的年齡，也就是說在進宮做侍者前，omega已經認識離詢了。

宋瑾托着下巴琢磨：“這個男孩和宴清有點像？不是說長相，而是……感覺？”

離逍：“嗯。”

宴清的五官和這男孩沒太多相似點，給人的感覺卻很微妙。

離逍翻轉照片，背面手寫了一行字。

【離詢承諾幫助清清一家找到真相，清清要用家裏十年陳釀的梅花酒當謝禮。離詢】

這行字下有兩個紅指印。

日期是31年前，結果離詢第二年就死了。

“有指紋就好辦了。”離逍把照片放回藥盒。

宋瑾啓動車子：“感覺你有一地圖的爹。”

離逍：“……”

宋瑾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我不會因為你爹多就跟你離婚的。”

離逍：“謝謝，沒被安慰到。”

萬華街，時刻舊書店。

周末人非常多，江昊找到那本刀友聖經，靠着書架坐下來。

不多久見鄭臨和幾個alpha一起進來，江昊稍微避開一些。

“阿文！”鄭臨拉住一個戴厚鏡片的alpha男生，“你躲什麽，不是你自己要來的？”

被叫阿文的男生往後縮：“我再想想。”

鄭臨：“看個書而已，你要想什麽？”

其他幾人紛紛附和，拉住阿文往裏走。

江昊感覺有點古怪，假裝找位置遠遠跟着，結果那個阿文突然掙紮反抗，邊說對不起邊飛快往外沖。

江昊猛地拐進旁邊的書架才沒被他們看到。

“膽小鬼！”鄭臨幾人罵罵咧咧地走了。

江昊試着往那個方向，走到底也沒什麽發現。

看書的時間過得飛快，等江昊回過神時已經快晚上十點，馬上到打樣時間，店裏基本沒什麽人了。

江昊把最後幾頁看完，無意間看到封皮內側寫了個“馳”字。

這人不但字跡和哥哥很像，連名字都一樣。

這就是緣分吧？

江昊一想，決定借回去和哥哥一起分享。

舊書店借書流程很簡單，交了押金，刷終端登記身份信息就可以了。

從舊書店到公共懸浮車租借處大概要走十幾分鐘。

這條商業街的受衆都是附近學校，這個點基本都已經關門，街上也沒人了。

從外面的廣場橫穿過去，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引擎聲靠近，江昊猛地轉頭。

一輛懸浮車從夜幕中歪歪扭扭地俯沖下來，經過廣場一角的綠化帶緩沖，還是撞了牆。

砰得一聲巨響，随風吹來一股刺鼻的氣味。

江昊本來不想多管閑事，一想這裏不是邊境，沒那麽多仇殺，還是去看看人死沒死，順手報個警。

懸浮車車頭已經碾碎變形，駕駛座的人被安全系統固定，閉着眼靠在椅背，被殘片弄得頭破血流。

“宴老師？！”江昊急忙走近，伸手去掰變形的車門，“馬上救您出來！”

宴清滿臉是血，神志不清導致反應遲鈍，視線被血糊住看不清，半天才确認來的人是誰：“江……昊？”

“是我，您等等。”江昊用力一掰，車門被暴力打開。

身後再次傳來引擎聲，宴清透過後視鏡隐約看到幾十輛懸浮車的車燈閃爍，掙紮着拿過試管交給江昊：“我跑不掉了咳咳咳……幫我把這個交給金桁。”

江昊沒空看，順手接來塞進口袋，扒開全身安全氣囊，将宴清的手臂架到肩上：“我帶你走！”

宴清不止頭受傷，右腿也血流不止，根本跑不動。

江昊幹脆将人背到身上，從樹蔭後往斜坡下走，繞進比較容易遮擋視線的小巷裏。

第一軍校宿舍。

宴清的行程被09反饋給離逍，聽說宴清和同事去了空中酒吧，離逍上網搜索這家酒吧的情況。

空中酒吧是用仿古浮空艇改裝，會在一定區域內巡航。

看到某處時，離逍示意靠在他身後辦公的宋瑾：“找到了。”

宋瑾轉過身：“酒吧？”

離逍打開地圖，将浮空艇的巡航軌跡标出來。

“和目标區域有重疊，血可能送到這個酒吧了。”

他們想當然地以為接收問題血的是固定場所，卻遺漏了這種移動場所。

09抱着吃到一半的能量石沖到客廳：“小江江和宴清出事了！”

離逍眼神一變：“怎麽回事？”

09：“宴清撞車受傷，小江江救了他，現在被一大波人追查，那附近只有一個回收機器人，我也幫不上忙。”

離逍揮手關燈。

下一刻，兩架隐形的戰甲從陽臺飛出，急速沖向萬華街。

江昊背着人，手裏也沒有武器，只能不停地跑，可又對這裏的路況不熟，沒多久就被兩頭夾擊，堵死在巷子中間。

宴清強撐着一點意識，斷斷續續地說：“放下我，你跑吧……”

江昊觀察前後，見那些人拿的是刀，小心地将宴清放下靠着牆，避開砍過來的刀，扣住對方手腕奪刀，反手割向對方的頸動脈。

可想到這裏不是邊境，江昊一頓。

這種地方不能殺人。

一瞬間的遲疑讓他錯過了最好的反擊機會，手臂傳來劇痛。

“唔！”江昊揮開刺到眼前的刀，抓住眼前的人甩向身後。

前後四十多個人，江昊只能用刀背頂着，還要保護宴清，被捅了好幾刀。

混戰中，一把尖刀對準江昊的背直直地刺進去。

咚。

一聲輕微的悶響。

刀尖被什麽堅硬的東西擋住。

江昊感覺到身後的力，轉身用刀柄砸向這beta的脖子。

beta猛地一抽搐，跪地癱倒。

江昊渾身浴血，扶牆喘氣。

沒想到借出來的那本書，幫他擋了致命的一刀。

一群殺手被打得不敢輕舉妄動，見江昊好像快不行了，五個殺手對了個眼神，決定一起上去補刀。

“維護城市道路公共衛生，是每個市民應盡的義務，請勿随地吐痰大小便。”

一個回收機器人不知道從哪沖進巷子，橫過來堵在三個殺手面前。

江昊聽到後面的動靜，避開前面兩把刀，用刀背砍向其中一人的脖子。

“唔！”殺手眼前一黑，痛到倒地打滾。

另一個殺手被吓破膽，丢了刀就往後退。

失血過多，江昊呼吸很吃力，反應也開始遲鈍，準備速戰速決。

他不能死在這種地方。

“他快不行了，怕什麽？！”

一聲低喝後，又有六個殺手一起沖向江昊。

江昊咬牙，剛準備應對，六個殺手的頭瞬間落地，飛濺的血在這昏暗的小巷中，只留下一道殘影。

感覺到有什麽靠近，江昊全身緊繃，下一刻他就看到離逍憑空出現，絲絲縷縷地線從對方身上往他身上轉移。

“大哥。”江昊提着的一口氣松懈，瞬間站都站不穩。

離逍扶住江昊，接過他手裏的刀，冷聲說：“治療模式開到最大。”

09：“收到！”

09化作特型醫療艙包裹江昊和昏迷的宴清。

“急救系統開啓——強力治療燈模式開啓——供氧模式開啓——清潔模式開啓——”

大哥來了，得救了。

在失去意識前，江昊虛弱地問：“我沒殺人，戶籍不會注銷吧？”

“江昊，你記住。”離逍起身，冷着臉看向沖過來的一群殺手，聲音比巷子裏的光更幽暗，“下次再遇到這種事，寧可死的是別人，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保住自己，有事我給你兜着。”

江昊艱難地點點頭，徹底失去意識。

“他好像是二王子！”人群中有人驚呼。

很快，所有殺手沖向離逍。

離逍已經很久沒有單純想要殺人的想法了。

看着殺手靠近，他戴上手套，手裏的刀翻轉，快速收割人頭。

離逍速度很快，殺手被前面的隊友身影一晃就失去目标了。

“人呢？！”

一群人警惕環顧四周，突然頭皮發麻：“你後面！”

殺手一驚，正要後退就被從後面扣住下巴，擰斷了脖子。

其他幾個見打不過，調頭就跑。

離逍接住殺手掉落的刀卡在指間，兩把刀同時擲出去，精準命中兩個殺手的脖子。

“唔！”殺手猛地一頓，抽搐倒地。

離逍幾步追上最近的殺手，單手扣住腦袋撞向牆壁，腳尖踢起地上的刀，旋身踹出去。

刀以極快的速度飛向最後一個殺手，命中後心。

殺手重重倒地。

巷子另一邊，前面的路被回收機器人擋住，一群人為繞路還是鑽過去争論不下。

“我看不用讨論了。”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冰冷低沉的聲音，一群人猛地轉過身。

“誰？！”

巷子口憑空出現一個高大俊美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笑得肆無忌憚。

“反正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哪來的野小子？！殺了他！”

一群殺手一窩蜂沖過去。

07在手中化做長刀，宋瑾迎着殺手沖過去，長刀刺穿殺手，泥濘的滞澀感傳到指尖，全身每個毛孔都興奮了起來。

宋瑾逼近幾步，所有人被迫後退。

在金屬碰撞和慘叫聲中，殺手一個個倒地。

宋瑾解決了身前的兩個，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蹬牆空翻，避開刺來的刀尖摁住對方的腦袋猛地一扭。

咔得一聲頸骨斷裂的脆響。

殺手沒來及刺第二刀已經癱軟在地。

宋瑾翻身落地，看向最後一個殺手。

“我、我投降！”殺手已經快吓尿了，遠遠避着宋瑾挪向巷子口，卻被同伴的屍體絆倒，慌亂中想要叫救援，卻發現根本沒有信號。

“又不是玩游戲，你想投降就投降？”宋瑾笑着走近，一刀斬首。

巷子裏充斥着血腥味和刺鼻的異味，宋瑾甩掉刀上的血，07化作裝飾扣回到手環。

經過江昊和宴清時，宋瑾瞅了一眼，兩人身體指标還算穩定。

他繼續朝離逍走，對方正蹲在殺手屍體旁，不知道在看什麽。

“發現什麽了？”宋瑾蹲到離逍身旁問。

離逍打開殺手的外衣：“這應該是酒吧的工作服。”

這些人拿的刀中，有些是酒吧削冰塊用的。

這巷子離萬華街主街道不遠，哪怕是用了消|音器的槍也會引來觸發防衛系統，自動通知附近的警視廳，但刀就不會。

“還會有人過來，先帶他們回去。”宋瑾起身。

離逍有些驚訝：“不上去追殺？”

顯然晚上有人已經打草驚蛇，現在再不去就連最後一點線索都沒了。

以宋瑾的性格，怎麽可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宋瑾悠悠地看着離逍：“你不是很想先把他們安置到安全的地方？”

“嗯。”離逍和他往回走，“這次不吃醋了？”

宋瑾：“換成千三樂樂出事，我也會這麽做，扯平了。”

離逍手套上有血，只能湊過去蹭蹭宋瑾的臉，輕笑：“應該還有給我們撿漏的時間。”

看着離逍聯系姜沐，宋瑾想到左臉被蹭的觸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離逍沒說出口的話。

——竟然自己想通了，有進步，真乖。

宋瑾：“……”

死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