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心動時

心動時

“啊？我哪來的男朋友啊，孤寡的我都快忘了談戀愛是什麽感覺了，真是懷念啊。”陸硯舒頭也不擡地惆悵，絲毫沒注意時淮序眼底的落寞。

“你之前談過？”

“沒啊。”

陸硯舒回答的坦蕩，坦蕩到時淮序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莫明，“沒談過你懷念什麽？”

“沒談過不能懷念啊？我就喜歡用‘懷念’代替‘渴望’，怎麽？不行？”陸硯舒從手機上擡起頭，以鼻孔看他。

“好好好，可以。”時淮序被氣笑了，忽然忘了心頭那點惆悵從何而來，搖着頭重複道：“你想怎麽用怎麽用，最好用‘我的’代替‘你的’，這樣你就可以說，這是你的桑果。”

“別貧，我忙着呢。有人找我約頭像，有點麻煩。”

她拿着手機坐到沙發上繼續道：“一個老顧客，她說她分手了，讓我把我之前畫的她和她......前男友那張合影裏，前男友的臉換一下。”

“還能這樣？直接再約一張不好嗎？”

“那樣時間太長，我現在手裏還有兩張頭像，她的起碼要兩個周以後才能給她畫。”

陸硯舒從早餐裏拿出剩下的南瓜粥喝了兩口，把平板和遙控器都遞給時淮序，“我先把我昨天那個稿子收個尾，你看個電視或者打游戲都行哈。”

“好。”

早餐陸硯舒就随便吃了兩口，時淮序聽着陸硯舒的科普倒是吃了不少。現在看着坐在毛毯上動筆的陸硯舒，時淮序問她，“你午飯不吃了嗎？”

“不吃了，我自己在家也是吃兩頓，晚上那頓取決我幾點下班。”怕時淮序多想，陸硯舒又多加了一句，“你要是想回家直接走就行哈，我一般開始畫的時候就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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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和時淮序交代好，陸硯舒便正式開始上班了。

手下的是小姐姐約的頭像稿，她之前畫了三天才畫了百分之七十，現下只剩上色最後一步了。

平常陸硯舒是最喜歡上色這步，因為下一步就是下班。可手下這幅的服裝是漢服，色彩複雜做工精細，還要根據照片不能自己發揮，陸硯舒馬虎不得，也不怪她提前和時淮序打預防針。

剛開始時淮序和桑果在玩，後來玩夠了桑果就躺下睡覺，屋子裏除了陸硯舒筆下摩擦的聲音便安安靜靜。

期間陸硯舒上了趟廁所，見時淮序和桑果倒在沙發睡着了也沒叫他，取了薄毯蓋在時淮序身上又坐下收拾結尾，再擡起頭時已經淩晨三點。

她伸了個懶腰活動筋骨，把定稿圖發給顧客後，耳邊響起窸窸窣窣。

“醒了？”陸硯舒問。

“嗯。”

剛睡醒的時淮序有些遲鈍，一雙眼睛被霧氣覆蓋着，看向陸硯舒時眼睛微眯，帶着疏離和冷漠。

好像這才是她隔着屏幕看到的那個時淮序。

高處不勝寒的孤傲和冷僻，帥到讓人移不開眼。

陸硯舒就喜歡這一挂的，帥且話少的。

像是被他眼底的冰霜蟄到，陸硯舒壓着不規律的心跳聲，不着痕跡的避開對視，站起身去了卧室。

等她再出來時已經換了長褲長袖，時淮序也徹底清醒，揉着亂糟糟的頭發看她。

“大半夜你要出去？”

“桑果還沒溜呢。”

一聽要出去遛彎，桑果立馬從沙發上跳下來去撲陸硯舒，興奮的原地轉圈。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說着時淮序就要起身被陸硯舒攔下。

“沒事兒，我經常半夜出去溜，倒是你，看你困的，快回家睡覺吧。”

正彎腰換鞋的陸硯舒聽見身後的腳步，還沒轉身便感覺背後有股熱氣，一只大手按在她手邊的壁櫃，時淮序的陰影籠罩在她的頭頂。

從側面的鏡子看，她正被時淮序半圈在懷裏，模樣親昵。

......嗯，這個姿勢可以加在小漫畫裏，好蘇啊啊啊！

“我跟你一起去，我睡夠了。”

聲音從陸硯舒身後傳來，她這才回過神。轉過身看時淮序已經換好鞋拉開距離，雙手插兜注視着她。

那雙看向她的眼睛烏黑深邃，昏暗的玄關只有一盞頂燈開着，拉着時淮序的影子蓋在她的褲腿，無形壓迫莫名上升。

“你是不是有起床氣啊？”陸硯舒一邊換鞋一邊拿出牽引繩。

“嗯？”濃重的鼻音音調上揚，時淮序從口袋裏拿出紙巾擤鼻涕，“不算吧。我只是睡醒了就冷臉，冷臉了大家就以為我不好惹，其實我自己不覺得我睡醒了會生氣。”

聽時淮序這麽大段，陸硯舒總算有點熟悉的感覺，幹笑兩聲緩解自己的局促，“你別說，你剛剛那樣真像個大明星。”

“我現在不像嗎？”

陸硯舒上下打量眼前，頭發随意翹，臉上還有睡覺壓的紅痕，衣服粘着無數狗毛，手臂張開，手裏還拿着擦完鼻涕的衛生紙，大言不慚反問自己的時淮序笑出聲。

“走吧走吧。”

“嗯？不像嗎？”時淮序去找鏡子卻被陸硯舒一手推開。

“你現在不像大明星，你像個大猩猩！”

和鏡子裏毫無形象的自己對視，時淮序沉默了。轉過來目光幽怨，“這樣看我的顏值還可以哈。”

“嗯嗯嗯，你真帥，時淮序你天下一第一帥。”怕時淮序說自己敷衍，陸硯舒領着桑果先一步出了門，想到什麽又折返回來提醒他：

“對了，你噴點花露水，在你左手邊。晚上都是嗷嗷待哺的蚊子呢。”

時淮序霸氣地關上門，信誓旦旦，“沒事，我不招蚊子。”

五分鐘後，“霸氣”的時淮序原地直蹦，邊蹦嘴裏還在碎碎念，“陸硯舒，我耳朵好像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