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心亂時

心亂時

她看着那張臉震驚的說不出話，沒想明白為什麽好好的簡易琛會變成姜媛祺。

陸硯舒後退一步，表情像看見了鬼。

姜媛祺咬牙切齒地舉着筆往她這邊走來，一邊走一邊摩拳擦掌，磨牙發出“吱吱”聲:“簡易琛給你簽名了，那時淮序呢！你作為我的閨蜜，見到時淮序不應該第一時間想到給我要個簽名？？”

“我……”

陸硯舒想解釋，剛張口便被姜媛祺打斷。

“你什麽你！你就是沒想到我，沒把我當朋友！時淮序跟你關系都好到能一起看日出了，你還裝模作樣問我怎麽讨我男神開心，你真虛僞！”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陸硯舒掙紮着，因為強烈的動作意識回籠，直到她睜開眼望着潔白的天花板，複雜的心情才平靜下來。

腦袋有些發懵，陸硯舒回想着，她記得她家的天花板好像沒這麽白吧？

“醒了？”

夢裏和姜媛祺一模一樣的聲音，一模一樣的冰冷語氣。

陸硯舒機械地轉過腦袋，對上姜媛祺那副審視的雙眼，下意識咽了口口水，開口時嗓子啞的不像話，“我......”

“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姜媛祺把桌上的保溫杯擰開，扶起陸硯舒讓她靠着自己。

膽戰心驚的把水喝完，陸硯舒靠着升起的病床，有些不敢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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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心虛的一天呢？”

“哈哈哈，什麽呀？什麽心虛？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陸硯舒幹笑兩聲，還是不敢和她對視。

“好啦，時淮序已經把事情經過都和我說了，瞧你那做賊心虛的樣子。”

“他怎麽跟你說的？”

這麽說着，陸硯舒還在外徘徊的零散記憶終于全部回歸，才回想起當時山上的事。

山上，她堅持不讓時淮序和自己一起去醫院，讓他走他不走，最後沒辦法只能叫來姜媛祺，最後她痛的沒了意識，連怎麽上的救護車都記不清了，後面的事她就更不知道了。

“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都吓死了，還以為是那種AI詐騙，模拟別人聲音的那種。第一遍我給挂了，第二遍看清是你的手機號碼我才接起來。”

她說完目光幽怨的盯着陸硯舒，一字一句道：“你知道挂了一次偶像電話，還一頓輸出罵他是騙子教他做人這些，對我這個粉了時淮序五年的粉絲來說有多崩潰嗎！我要殺了你陸硯舒！”

說着，姜媛祺兇狠地作勢就要掐陸硯舒脖子，陸硯舒害怕想躲，她剛一動肚子一抽，某處如山崩般，傾瀉而出，陸硯舒倒吸一口涼氣，不敢再動。

“肚子又疼了？”姜媛祺忙安撫好她，也不跟陸硯舒開玩笑，“你是急性腸胃炎又受了風寒發燒了，再加上你大姨媽，三個buff都讓你疊滿了，你不難受誰難受？醫生說今天退燒了就能出院了。”

陸硯舒腦袋還懵着，問道：“時淮序呢？”

“哼，在家帶桑果呢。”說着姜媛祺把陸硯舒的手機拿給她看，“隔五分鐘問一次你的情況，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不是你親閨蜜，會下毒謀害你呢。”

陸硯舒接過手機，看着上面時淮序的消息，一時無言。

時淮序：【醫生怎麽說？】

時淮序:【她好點了嗎？】

時淮序:【退燒了就好。】

時淮序:【桑果很乖。】

時淮序:【她醒了請告訴我一聲，我在家裏等她，麻煩你了。】

“我在家裏等她，麻煩你了~啧啧啧，這語氣，你倆沒談我才不信。”

“真沒談！我真沒談！”像是觸電一般，陸硯舒慌張地丢開手機，“真的沒談！時淮序就這麽跟你說的？！”

剛說完陸硯舒對上姜媛祺那雙無語的眼睛，她那眼神好像在說：編，我看着你編，看你還怎麽編。

她嘿嘿一笑，“你這麽看着我幹嘛呀，這不是他說錯了我着急嘛！他這是在敗壞我的聲譽！我一個社會主義新青年，他怎麽這麽污蔑我！”

“好啦，他沒有那麽說，人家就說你們是好朋友，臨時起意約着爬上放松的，談戀愛啥的都是我自己猜的，想炸你來着。”

“你猜什麽猜？你炸什麽炸！姜媛祺你瘋了給自己找嫂子啊？我倆就是普通朋友，很普通的朋友！我昨天吃飯遇到你的時候是想跟你說來着，但是正好遇着時淮序粉絲然後時淮序他就提前走了。事發突然，我也得問問他本人的意見才能跟你說，你說是吧？”

“然後他昨天情緒不大好，和我說私生啊，被人盯什麽的，我理解錯了，我以為他私下不喜歡被打擾……所以在準備和你說的時候猶豫了，就錯過了最佳時間，我真不是故意瞞着不跟你說的。”

陸硯舒解釋引導就怕姜媛祺誤會自己、生自己的氣。

兩人認識多年，姜媛祺又怎麽會不知道她這個小腦袋瓜在想什麽。

見陸硯舒亂糟糟的頭發和蒼白的臉色，姜媛祺終于不再逗她，卸了僞裝朝她笑，“你別把我想象成那些腦殘女友粉，我喜歡的只是那個影帝時淮序，是他的……觀衆粉，又不是他的女友粉，你這麽害怕我生氣幹嘛？”

她聲音柔軟下來，望向陸硯舒的目光也是溫和，“時淮序本就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有今天，他不靠粉絲不靠流量，走到現在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所以我更沒有資格管他跟誰談戀愛，我現在就是以你閨蜜的身份，單純的看你這個暧昧對象不順眼而已。”

“而且真粉絲一直都清楚，時淮序以後是要結婚生子，有自己的生活。他除了不工作的時候不會刻意營業，也不會要求粉絲應援，還讓粉絲多關心自己的生活。”

“即使沒有應援，沒有粉絲營銷宣傳，時淮序流量依舊很頂。只要他的名字一出現就引來熱潮，這是他的影響力，也是他的負擔。”

她嘆了口氣，拉着陸硯舒的手語重心長，頗有一種要把兒子嫁給她的老母親既視感，“他作為公衆人物，你要是跟他——”

“等一下！”

陸硯舒越聽越不對勁。

姜媛祺這是認定他倆在一起了？！

“我倆真的只是朋友，認識才一個月，怎麽可能談啊？”

怕姜媛祺再誤會，陸硯舒直接把遇到時淮序的事情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怪不得你那天突然給我說時淮序去頒獎典禮，感情是正主本人說的。”

“對啊，而且我對他這麽照顧也是因為陳阿姨不在家。隔壁阿姨和叔叔平時對我挺好的，我作為鄰居和熟悉的陌生人，怎麽都不能不搭理他吧。”

“而且！他說他要帶我去見簡易琛，光是這一層我都得把地主之誼盡了，當他半個地陪，你說是不？”

“照你這麽說，你和時淮序相處這三十多天，你倆就沒擦出點火花？整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就一點都不喜歡他？”姜媛祺越說越覺得離譜，看向陸硯舒的目光也變得奇怪起來。

捏着她的雙頰，上下打量，“你是不是審美有問題啊？”

“哎呀！我沒問題！”陸硯舒拉下她的手，“時淮序是長的帥，人也行，但是我喜歡簡易琛那種，高冷的，不喜歡他這種話多的。所以當朋友沒問題，對象的話就算了，這嫂子我肯定是當不成了。”

“你說什麽？”姜媛祺直接從椅子上彈起來，“時淮序話多？？時淮序不高冷？”

看姜媛祺這麽激動，陸硯舒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哪裏不對嗎？”

“哪裏都不對好嗎！時淮序話少的厲害，你竟然說他話多？你忘了之前那些黑粉是怎麽罵他的了嗎？”

說着，她便細着嗓子，故意學着黑粉腔調道:“時淮序是不是出了演戲之外不會說話呀？只會照着劇本念臺詞，一點自己的思想都沒有，參加個綜藝訪談能說一個字不說兩個字的。”

“他只是不想按照規定的答案走，覺得假，寧願不說也不說假話。再加上他性格慢熱，這麽多年一直都是這樣的啊，你怎麽會說他話多？”

“但是，就是話挺多的，不像人設那樣。”陸硯舒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幹脆起來收拾東西，“跟我回家，你自己親眼看看就知道了。”

“不用了！”姜媛祺一把攥住陸硯舒的手腕，“他就算話多肯定沒你多，我信了你的話行了吧，不用親眼看了。”

“為啥？你不是一直想要時淮序的簽名嗎？現在他就在我家隔壁，他人那麽好，肯定會給你簽的。”

“嗯，簽名行，我的意思是，你幫我要個簽名就行了，我不用親眼看。”

姜媛祺的性格比自己還大大咧咧，從沒見她像現在這樣慫，更何況還是見她的偶像，怎麽像怕見到鬼一樣？

心下無言，陸硯舒反握着她的手腕，禁锢着她，讓她直視自己，“你老實跟我說，到底為什麽？是因為我嗎？我們兩個真的只是朋友！”

兩個人都不是藏着掖着的性格，見陸硯舒說到這份上，姜媛祺也不扭捏，在她床邊坐下，道：“其實是有點你的原因，但并不是因為你。”

陸硯舒歪頭：“我懷疑你在說網上很流行的廢話文學。”

姜媛祺：......

“我一直都沒跟你說，我之前懷疑時淮序這次假期是為了出戲，他入戲太深忘不了黃希。”

“黃希？”陸硯舒腦中閃過一張臉，正是《春山可望》的女主，時淮序戲裏的官配。她回想着電影情節，懷疑她和姜媛祺看到不是同一部，“他們戲裏的感情有多深嗎？”

“怎麽沒有？而且黃希好幾次微博都隔空喊話時淮序，過生日的時候還感謝有個特別的人送來的禮物呢，就是時淮序代言的手表！”

陸硯舒蹙眉：“誰過生日送手表啊？”

“啧。”姜媛祺想扒開陸硯舒的腦瓜子看看，她腦子裏是不是都是混泥土鋼筋，“重點不是手表，是那個品牌的代言人是時淮序！唯一的代言人，時淮序！”

被姜媛祺吵的耳朵疼，陸硯舒感覺自己坐在床上卻有點暈船，“好好好，我知道了，然後呢？這和是不是我的原因有什麽關系？”

“網上時淮序和黃希的CP超話就很火，他們還發視頻科普，據說黃希本人還點贊了，然後又取消了。”

“雖然我不太喜歡黃希，但我早做好了時淮序找對象的準備，所以能有一張偶像的簽名照就行，合影什麽的就算了，粉絲應該還是和偶像空出來些空白出來才行。”

她一頓，道：“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