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吃醋時

吃醋時

陸硯舒仰起頭被迫承受着, 唇上一痛,她嘤咛出聲,嘴巴被時淮序挑開, 濕潤的舌頭趁機滑進去纏住她的,吮着唇舌, 纏繞交纏,在寂靜的樹影下發出令人羞恥的聲音。

似乎覺得不夠,陸硯舒抵在他胸口的手不知何時環上他的脖頸, 描摹着他的肩, 将他拉的更低, 索取更多。

原本下巴上的大手也落到她的後腰,單薄的衣料下是完美的腰線,盈盈一握的占有欲控制着他的大腦, 手上用力,按着陸硯舒再次傾瀉出聲。

他按着她靠着自己,牙齒抵在她的唇瓣上輕咬着,舌尖劃過她的口腔,激起陣陣直達全身的輕顫。

夏季晚風沁人心脾,卻吹不走身上的燥熱和情動時難舍難分。

樹影斑駁下, 兩道身影疊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旁邊一只狗趴在那裏,尾巴輕輕拂過, 悄無聲息。

......

三天假期結束, 時淮序耳朵消腫回去複工,陸硯舒也抓緊投入到進度中。

兩個半月緊趕慢趕, 終于将第一階段的畫稿審核完畢發送給工作室,确定無誤後, 陸硯舒也迎來了第一階段的休息時間—半個月。

時淮序的拍攝接近尾聲,除了配音補鏡頭,時淮序的商務活動從中穿插着,行程也很緊張。

算着自己的行程結束陸硯舒假期還有三天,時淮序已經想好帶她和桑果去哪裏玩。

那天兩人打電話,時淮序把自己的計劃和陸硯舒說了,還沒高興幾秒,兩人都接到了臨時通知。

任碩:【後天慶功宴別忘了來,大忙人。】

錢媛媛:“你那部正劇為了順應十一提檔了,明天你得跟劇組參加央視采訪,我已經幫你和劇組請完假了,後天飛回來,抓緊把進度補回來,大後天就可以殺青回家找你女朋友,該幹嘛幹嘛了。”

女朋友狀态還好,男朋友狀态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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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淮序雙手捂着臉生無可戀,問錢媛媛,“那後面的行程?”

“殺青第二天那個活動正好在A市,然後晚上飛G市拍廣告,第二天飛H市根據宣傳和拍攝物料,大概三四天的時間,你就正式放假了。”

錢媛媛說完手機響起來,她打開房車的門去外面接,留下時淮序獨自望着手機欲哭無淚。

陸硯舒笑着安慰他,“好啦,沒事沒事,等你忙完不是就回來了嘛,也就兩個周而已。”

“別管我了,我已經原地爆炸了。”說完時淮序倒在桌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看着他的發旋,陸硯舒勾唇,看向手機屏幕的機票截圖笑意更深。

......

慶功宴安排在酒店包廂,轉盤桌和ktv連在一起的那種,陸硯舒一進來就看到滿包廂的人。

她有些迷茫地和領她進來的服務員确認,“這是9283號包廂嗎?”

服務員指了指門牌上的數字,面帶微笑,“是的女士。”

“哎,長安!”任碩的聲音從嘈雜的背景音裏傳來,陸硯舒擡眼望去,看到他拿着麥克風朝自己走來,“怎麽了?這段時間不見社恐了?”

“切,我社恐?”巨大的白眼險些将任碩卷上天,她捋捋頭發,不屑于和他争辯。

“不社恐你剛剛在門口鬼鬼祟祟不敢進來是在幹嘛?探查有沒有埋藏地雷?”

話一剛落,包廂裏掀起一陣爆笑,不過在陸硯舒一個眼刀掃過去的時候,衆人收起笑臉,無一人再嬉皮笑臉。

看着如軍訓化整齊劃一的衆人,任碩有些吃味,指着他們這些牆頭草氣到笑出聲,“不是我說,陸長安是有多吓人,一個眼神掃過去你們就不敢吱聲了?到底我是老大還是她是老大!”

任碩一拍桌子,叉腰為自己墊氣場,卻在鴉雀無聲中自讨了沒趣。

全場寂靜中,陸硯舒捂着肚子爆笑,人群裏不知誰喊了句“老大你把陸姐直接娶回家得了”,便有聲聲海浪朝她襲來。

“主動點啊老大,猶豫就會敗北!上啊!”

“對啊,老大你把陸姐娶回家,這樣她還是老大,你可以名正言順當老二了。”

“哈哈哈哈哈......”

“......”

爆笑聲吵的陸硯舒頭疼,她忽然看向牆壁,心想等會會不會有服務員進來,讓他們小點聲。

“看什麽呢?”

一道清晰的男生出現在耳邊,打斷了她的思緒。

陸硯舒轉眼看他,“我在看這房間的隔音棉厚不厚,等會兒會不會有服務生過來讓咱們閉嘴。”

“你猜我為什麽選這家?”

陸硯舒睨他,“有錢。”

“啧,你怎麽滿腦子都是錢?看來你以後對象不找個首富都說不過去啊。”

他拍了拍厚實的牆壁,給她介紹,“上好的隔音棉,跟咱們錄音室那個比是差點,但也只是差一點而已。完全不用擔心有服務員過來趕你,放開玩就行。”

“嗯。”陸硯舒摩擦着下巴,點頭附和着他前面那句,絲毫沒在意他後面說的,“跟首富比是差點,但我覺得這樣就挺好的。”

環境音太吵,任碩沒聽清陸硯舒的呢喃,湊過去,“你說什麽?”

兩人距離瞬間拉近,周遭的歡呼聲也再一次達到頂峰。

“唔!靠在一起了!好近!”

“我的天,老大這是站起來了啊!他不會要表白了吧?!”

“不會吧?我的媽媽咪呀,我激動的手都在抖!”

“快快快!快拿手機記錄下這震撼人心的一刻。”

“在一起在一起!”

“......”

任碩看向陸硯舒的眼裏閃着星,他挪動一步,開口,“長安,我——”

被起哄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陸硯舒有點受不住,絲毫沒注意任碩的靠近,按住一邊的耳朵往前一步沖他們擺手,“停!”

出師不利的任碩站在原地有些尴尬,指節擦過鼻尖,他站在陸硯舒身側,叉着腰朝他們比手勢,“都別起哄了!”

衆人終于安靜下來,有那麽兩個不死心的出聲撮合,“陸姐,你就把火樂哥收了吧,他太招人了!”

“是啊是啊,你就收了吧陸姐。”

“......”

眼見又有一波趨勢,陸硯舒急忙制止,“別鬧了你們,我有對象了,你們還是繼續操心你們老大就行了。”

身後的任碩眼中閃過錯愕,明明還沒喝酒,腳步虛浮險些癱軟在地上。

“啊?”

“有對象了?誰啊?”

“陸姐你嘴這麽嚴啊?朋友圈沒看你秀過啊?”

“......”

“有機會我帶出來給你們見見,不過不要在開我和你們老大的玩笑了,這還讓他以後怎麽找老婆?”她指着小胖,“視頻也删了吧。”

錄視頻的小胖看着手裏點贊了快破五萬視頻有些無措,給身邊夥伴看了眼,夥伴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你快删了吧!手怎麽那麽快,這麽快就發出了?”他拿過手機自己确認了遍,看着趨近六萬浏覽,三萬多的點贊,一時不知該喜該憂,“這應該是你號流量最好的一次了吧?”

末了又補充,“也是最後一次了吧。”

“誰說不是啊,你說這怎麽辦?我删了?”

“別删,隐藏吧。”夥伴拍拍他的肩,頗為貼心的給出建議,“以後哪天想回味這段昙花一現般的輝煌,還能拿出來看看那些冰凍住的數據。”

小胖看着正在增長的數據嘆息,“......好吧。”

依依不舍地,點開設置切換成了僅自己可見。

在陸硯舒身後已經完全愣住的曾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看向她,不可置信,“你有對象了?”

像是覺得自己這麽問唐突,随即笑笑,聳着肩故作輕松,“怎麽都沒聽你提過,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

“你這麽一說,我倆好像從認識到在一起,一直都是悄無聲息的。”

“誰啊?我認識嗎?你的粉絲?還是你同學?”他一頓,似乎想起什麽不得了的事,“是那天我送你回家,在樓下叫住你的那個嗎?”

這麽多的問句堆在一起,陸硯舒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一個開始回答,只能先回憶他說的最後一件。

“不是他。”說着,陸硯舒忽然覺得哪裏不對,歪頭道,“那天你不是走了嗎?怎麽知道他是我同學,還在我家樓下等我?”

“咳咳。”

臉上閃過不自然的神色,曾維眼神飄忽在陸硯舒的審視下,終于和盤托出。

“我當時瞥到樹後面有人,還以為是有人要圖謀不軌,車在不遠處停下我又走回去,聽到了他跟你......你們說話。”

陸硯舒沒說話,臉上沒什麽表情,看不出情緒。

見狀曾維再沒狡辯,老實道歉。

鑒于他的态度誠懇,陸硯舒見好就收,沒再過多的拿腔拿調。只是再看向他時,眼底多了些不易察覺的漠然。

這場荒唐的撮合終于落下帷幕,聚會也正式開始。

陸硯舒在任碩工作室工作的時間也不短,雖不知專業的,但幫忙的次數多了,和工作室的人也都相熟,加上她開朗的性格,自然和大家打成一片。

熟人局很輕松快樂,陸硯舒吃吃喝喝、玩游戲不講虛的,酒過三巡後,陸硯舒眼前有些重影,腳下步子也不太穩當。看着時間差不多,大家紛紛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就是在餐廳樓下打車時,誰跟誰車走成了問題。

原本開車來的都喝了酒,叫了代駕車上便少一人的位置,最後五輛車多出來四個人,其中就包括陸硯舒。

她被一位女生扶着,和剩下的兩人一起,上了任碩的車。

按照四人到任碩家的距離來送,陸硯舒是離他家近且還順路的,自然也成了車上的最後一位。

她安靜的坐在後座,閉着眼睛一言不發,任碩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沒出聲打擾她。

将車子安慰駛入陸硯舒所住的小區,他停在樓下,熄火,靠在座椅上從後視鏡看她。

昏暗的燈光下陸硯舒一張臉白的像紙,閉着眼睛頭發垂落下遮住她的半張臉,黑與白的碰撞,更顯得她整張臉虛浮羸弱,沒有往日生龍活虎的精神氣。

陸硯舒長着一張漠世臉,不笑的時候拒人千裏,渾身上下透露的生人勿近如三尺冰寒。偏偏那雙大眼睛笑起來彎彎的,只要唇角一勾,那點寒意如春日消融,消失到半點不見。

任碩不喜歡看她笑,相比較她的好相處,還是更喜歡她高冷、萬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清冷氣質。

那樣的陸硯舒才是他喜歡的,愛慕的。

他于駕駛座的鏡子上注視着她,視線片片從她的眉毛掃過,落在她被頭發遮住的、若隐若現的唇上。

櫻紅,飽滿,微張着......

喉間一滾,抓着褲腿的手一緊,他解開安全帶,朝後看去。

她乖巧的坐在那裏,似乎比往常更加美豔動人。

“長安......”

“唔。”

胃中翻江倒海,陸硯舒掙開沉重的眼皮,撞上任碩視線的時候,混沌的腦子恍然清醒。她撐着墊子坐正身體,看向窗外熟悉的綠植。

“我家樓下。”

說着,她的手搭上門把,卻聽車內“啪嗒”一聲,任碩将車子反鎖。

對上鏡子裏任碩的目光,陸硯舒腿上的手下意識蜷縮,再擡眼時,眼底的多了幾分暗色。

“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一股酒後的臭氣湧上陸硯舒喉間,好不容易将那股惡心壓下,陸硯舒擡眸反問,“你确定要在這裏說?”

他輕笑,“怕我對你做些什麽?”

胃裏難受,陸硯舒雙臂撐着坐墊蹙眉,低着頭有些耐心耗盡,“有屁快放。”

“是誰?”

“什麽?”

“你的男朋友,是誰?”

陸硯舒意識清醒可架不住酒精上頭,大腦有些昏沉,車子裏靜悄悄的,酒氣彌漫着,像慢性迷藥。

她垂着頭念出一個名字,任碩沒聽清,“誰?你說的什麽?”

陸硯舒有些不難煩,剛準備罵他事多還耳背,胃裏卻忽然絞痛。像有股氣在裏面直竄,攪動着渾濁讓胃氣上逆。她伸手揉着肚子,直到那團氣從喉嚨裏咳出,陸硯舒的胃終于舒服些。

“你車裏真臭。”

“......”

“別轉移話題,你男朋友到底是誰,我認不認識?”任碩從前櫃裏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遞給她,“喝一口送送。”

陸硯舒接過來卻沒喝,靠着後背望着他,也不說話。

被她看到背後發毛,任碩有些不自在的動動脖子,“看我幹什麽?”

“你好像很在意我男朋友是誰。”

語氣平靜無波,好像在陳述別人的事。

“我——”

“時淮序。”她倚靠着他車的靠椅打斷他。

“誰?”任碩眉毛皺起,看向陸硯舒的目光裏多了些許不解。

陸硯舒起身,湊過去,“你今晚怎麽了?一直問個不停不說,耳朵也像聾了一樣,說了兩遍還一直問,你耳朵塞驢毛了啊?”

“等等,你說你男朋友是時淮序?”任碩覺得陸硯舒腦子喝壞了,已經醉到開始說醉話了,鼻尖嗤笑,像是聽到了什麽世紀笑話,“我怎麽之前不知道你還追星呢,沒想到你竟然還是時淮序的女友粉?”

“那你說說,時淮序這人怎麽樣。”

陸硯舒白他一眼看向窗外,“很好啊,話很多,還能接住我開的玩笑,很幽默。會做飯,就是殺螃蟹不太敢,這也恰巧說明他很有愛心。最重要的,他很帥。”

見任碩還要說話,陸硯舒再次打斷,“比你帥。”

“嘁,你是不是喝多了開始做夢了?”

像是要執意拆穿陸硯舒的癡人說夢,他扒拉着椅背恨不得坐到後座。

“之前配音的時候和他有過幾次接觸,和傳言一樣,拉拉個臉像誰欠他錢一樣。見人就笑笑,敷衍得很,這種人你還能想象他話多?幽默?長安,幻想也得切合實際吧。”

“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說話這麽擠兌人,時淮序招你惹你了?”

手腕處傳來震動,陸硯舒看着上面的顯示,鬼使神差按下接聽鍵。

“你都被他迷的開始幻想他是你男朋友了,你說招沒招我?”

說完好像才意識到自己這話說的莫名其妙,随即緩和語氣。

“其實我也不是惡意诋毀時淮序,畢竟人家是影帝呢,那麽多粉絲維護,你看到團隊打造出來的男明星難免幻想,我也能理解。我只是把我見到的實際情況和你說清楚,時淮序本人真的冷的像性冷淡,不像是會喜歡女人。”

不太清晰的一聲嗤笑混合着電流傳出,任碩愣了下,以為自己幻聽,正準備再進一步游說的時候,那道突兀的男聲再次響起。

“我不喜歡女人難不成喜歡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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