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漸深時

漸深時

久違了的吻如潮水般翻湧而來, 壓着陸硯舒喘不過氣卻不舍得分開。

她仰起臉承受着時淮序溫柔又強勢的吻,一雙手摸着他背後衣料下滾燙的身體,感受着他身體的變化和呼吸交織。

意識漸漸渙散, 攬着他脖頸的手也無力垂下。她閉上眼,感受着熟悉又陌生的觸碰, 聽着他急促的呼吸,心頭震顫。

像是感受到陸硯舒換氣困難,他拉開距離, 給她時間呼吸。

雙唇分離, 冷空氣順着空隙流進口腔, 些許涼風刺激着陸硯舒的大腦。她掙開眸子對上時淮序滿眼情愫,鬼使神差的擡手撫上他的臉,喉間沙啞。

“要更進一步嗎?”

“你想嗎?”他趴在她耳邊低聲笑着, 手掌虛罩着她的頭頂,緩慢撫摸。

“不是想要口頭獎勵嗎?要嗎?”

“我以為剛剛就是。”

見身上的人沒有更進一步的意思,陸硯舒有些惱,怎麽倒顯得她猴急猴急、欲求不滿的?

下意識挪動腿,膝蓋擦過什麽,身上男人悶哼一聲, 握着陸硯舒肩膀的手下意識收緊。

“別動。”

陸硯舒收腿不敢再動,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有些癢。

“是不是......碰到你了?唔!”

脖上一痛, 時淮序牙齒咬住她的, 按着她的脖子不讓她躲,等她叫出聲才松開, 雙唇吮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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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在脖子上的手慢慢下滑,按在她的鎖骨, 指尖摩擦着。感受到身下身子的戰栗和不自然僵硬,他才松開那處已經被他吮地泛紅的皮膚。

大拇指在她下巴上游離,拉過她的唇親了下,才道:“嘴上車速一百八,實際身體反應卻很誠實。陸硯舒,你這個小色狼。”

“我才不是。”

“那我種紅色小果子的時候你那麽僵硬。”

“我那不是......”

“不是什麽?”

嘴硬着準備胡編亂造的陸硯舒被打斷,有些不滿地瞪他,“我真是你第一個女朋友嗎?你這很娴熟啊,換氣什麽的都會,一看就是老司機!”

見她轉移話題,時淮序挑眉,眼尾笑意不減。

身子壓低,故意湊近她,張口含住她的耳垂,牙齒輕咬。

“這麽在乎你是不是我的第一個?”

“嗯......”

“說話。”

嘴上未松,銜着她的耳垂說話摩擦着那處柔軟,激起一陣顫栗。

陸硯舒受不住這樣的挑逗,推搡着他,身子也往外挪,“我才不在乎呢。什麽你的,我是我自己的。”

“別跑。”

肩膀被時淮序的手拉回來,重新壓在身下。指尖摸上她的耳垂,輕輕摩擦,“那,我是你的。”

“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嫌時淮序弄得她發癢,陸硯舒正準備推他的手還沒碰上他,聽到這話與他對視。

從前陸硯舒看大學室友一個個的戀愛、分手,見過她們為愛欣喜的模樣,也看過她們分手後痛哭到失眠的狼狽。

她總覺得戀愛這事,非到真心喜歡到可以觸摸的時候,她是不會談的。總感覺那些男的是為了睡才談,為了親才談,為了感受所謂的第一次,才談。

可她現在被時淮序圈着,親吻着,除了緊張,心動沒有別的。

像是一切都水到渠成,一切都自然非常。

“我們會—”話到嘴邊,陸硯舒剎住車,想起她和時淮序約定好不準說那兩個字,差點因為下意識破了規矩。

“嗯?怎麽了?”

“沒事,忽然有點害怕。”

“害怕什麽?”

“害怕哪天我要是不喜歡你了,見異思遷了怎麽辦。”她擺正腦袋,問他,“你會哭嗎?像那天聽到我說那兩個字的時候,紅了眼眶?”

知道陸硯舒是在玩笑,他也沒較真,反而順着她的思路思考,須臾才嘆了口氣,有些惆悵,“會吧。”

“‘吧’?”陸硯舒撐起身子,尾音上揚,“為什麽有‘吧’?為什麽有‘吧’!”

不知道是哪裏惹的時淮序發笑,他攬過陸硯舒抱在懷裏,胸腔震動,直到放聲大笑。

“笑什麽呢?腦子壞了啊?”陸硯舒錘他一拳。

“不是,就覺得你剛剛在乎我的樣子很可愛。”他拉開與陸硯舒的距離,眼底的笑意被認真取代,“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就發微博,讓我的粉絲去網暴他,這樣你就又是我的了。”

想到什麽,他很快改口,“我又是你的了。”

“噗,網暴犯法的你不知道啊?”

“那我總不能把他打死吧,被判死刑的話,這樣我也死了。”

陸硯舒蹙眉,這什麽奇葩腦回路?

感情必須有一個人要死是吧?

“趕緊呸呸呸,要對自己有信心好嘛,時影帝。”見時淮序表情認真的可愛,陸硯舒伸出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故意裝壞,“現在看着還有點姿色,估計那樣的事不會發生。”

“必然不會。”

門鈴響起,陸硯舒這才想起自己已經餓到沒有知覺的肚子,忙推開他過去迎接偉大的外賣小哥。

癱坐在沙發上,懷裏空空的時淮序:說好的不會發生呢?

兩人打開外賣坐在餐桌,陸硯舒吃了個半飽才想起來一件事,“你回來沒和叔叔阿姨說嗎?他們兩個好像前天又出去旅游了,還把盆栽什麽的搬過來,讓我給它們澆澆水。”

順着陸硯舒指的方向,時淮序看到了陽臺那兩盆熟悉的橘子樹,嘴角抽了抽,“他們待在家裏才是不正常。我小時候他們就喜歡出去玩把我丢在家裏,我已經習慣了。”

“啊?這麽可憐。怪不得你在外面三年,叔叔阿姨也不像是很想兒子的樣子......”

陸硯舒越說聲音越低,好像有點往人家傷口上撒鹽的既視感?

“那你今晚......在我家睡吧?”

“咳咳咳!”

正在喝湯的時淮序被嗆的眼淚都出來了,他放下碗筷看向陸硯舒,“你瘋了?”

“怎麽瘋了?我家也是三室一廳呀,兩件客房都沒人住,很新的。”

“......哦。”

瞥見時淮序面上閃過的不自然,還有他微紅的耳廓,陸硯舒也明白了剛剛他在想什麽。嘴角勾起,端起米飯開始接着吃,胃口大開。

真的就像陸硯舒說的,兩人就像簡單的舍友關系,純潔到不能再純潔。

晚上兩人兩屋睡覺,白天陸硯舒工作時淮序看劇本,到了飯點一起做飯,三天時間過得很快。

這天最後一頓,陸硯舒忽然想吃小龍蝦,兩人去超市買了回來。正巧遇上螃蟹上新,陸硯舒又說想吃香辣蟹,順道将兩樣都買了回來。在廚房裏看着一大盆活動的小龍蝦,和馬上要爬出盆的螃蟹,兩眼一黑。

陸硯舒舉起鍋蓋擋在自己身前,她真的受不了很多腿的東西......

“你會做嗎?”

時淮序點頭,“會。”

一邊的陸硯舒看他,那表情好像在說:會你怎麽還不開始?

“但我,生的不大會。”他表情有些遲疑,同樣手足無措。

“......”

兩人終于互相打氣了幾分鐘,準備上手實際操作。

一只螃蟹被時淮序從蓋着鍋蓋的盆裏拿出放在案板上,陸硯舒見他放上去就拿筷子按住,時淮序也拿過刀,還沒動手就聽陸硯舒“嗷嗚”一聲,蹦的老遠。

“怎麽了?沒事吧?”

時淮序被她吓了一跳,拿刀尖抵在螃蟹的肚子上轉頭看她,“它鉗子碰着你了?”

“碰着我的筷子了......”

“......”

刀下的螃蟹鉗子碰到時淮序的手背,他渾身一僵差點和陸硯舒一樣一蹦三尺,到底是握住了刀,站住了腳。

“那我開始了?”

陸硯舒站在那裏給與他鼓勵的眼神,“好!”

兩分鐘後,陸硯舒拿着刀站在時淮序剛站的位置。

她遞給他一個眼神,“我開始了。”

時淮序:“好!”

握着刀的手出了汗,陸硯舒刀尖抵在它的肚子上,只要稍稍用力便可把它切成兩半,只要稍稍用力......

心裏默念着,陸硯舒手上用力,剛擡起刀尖準備使勁,螃蟹就在刀擡起的片刻挪動身子,吓得陸硯舒把刀遞給時淮序。

“還是你來吧。”

接過刀的時淮序委以重任,他深吸口氣,對刀下螃蟹低聲道:“不好意思啊,我想吃你,必須切你,我一刀下去很快的。”

說完螃蟹動了下,陸硯舒捂嘴,“它它它同意了!你快切!”

“好好好!”

本來湊過來以為有什麽好吃的的桑果在他們中間看着,直到幾個回合下來都沒什麽進展不說,兩人就像兩個尖叫雞,此起彼伏的叫聲吵的桑果沒了食欲,跑到客廳沙發躺着,沒再管廚房發瘋的兩人。

時淮序側頭不敢看刀刃,手下用力,只聽“咔嚓”一聲,螃蟹終于被分成兩半,他懸着的心也終于落下。

“對不起,你也算是為了我們的肚子做貢獻了。”陸硯舒雙手合十朝一分為二的螃蟹拜拜,把它們拾起來放進盤子,又拿出下一只遞給時淮序,“來吧。”

一回生,二回熟,時淮序已經熟練掌握了要領,做飯速度也加快,沒多久兩人坐在餐桌前開吃,吃完了領着桑果在小區溜達。

晚上小區人多,怕時淮序被人認出來,兩人專挑偏僻的地方走。

僻靜的小路映着兩人一狗的影子,月光從他們頭頂傾瀉而下,撒了一地。石子踩在腳下咯吱咯吱的,陸硯舒和他并肩走着,忽然長嘆口氣。“怎麽忽然嘆氣?”時淮序側頭問她。

“感覺三天過得好快啊,你明天就走了。”走着走着,陸硯舒停下來看他,“之前我看舍友談戀愛,晚上壓操場都不願意回宿舍,還被宿管阿姨抓到。當時我就在想,大夏天在樹林裏、操場、宿舍樓下不回來,喂蚊子嗎,現在有點能理解了。”

她轉過身倒着走,右手搭在他的手上,“原來談戀愛真的會讓人舍不得分開哦。”

手背覆上溫熱的手心,時淮序拉着她,讓她停下來,“等我這部戲拍完就不接工作了,時間都留給你,好不好?”

語氣溫柔到像是在哄小孩子,陸硯舒撇嘴,佛開他的手,拿過桑果的牽引繩自己往前走。

“不好。你不工作就沒錢了,沒錢了怎麽給桑果買大貨車?”

身後傳來低笑,陸硯舒轉頭瞪他,“笑什麽笑?這是很現實的問題,你不要笑!”

“好好好,不過就算我下半輩子不掙錢了,應該也夠咱們仨花的了。”

陸硯舒兩眼放光,抱住他瘋狂眨眼,“多少錢啊?”

時淮序比了個“八”,陸硯舒眼底的星光更加璀璨,她伸出自己的手扒拉着,“個、十、百、千、萬、哥、爹、爺!”

“什麽?”時淮序懷疑自己聽錯了,攬過陸硯舒握着她的指頭,“輩分不用那麽高,和你同輩就好。比如,老公?”

“嘶,你的臉呢?這位先生,請你自重,我們才認識多久就叫的這麽親密,不合适吧?”

“那好吧,那我只能帶着我的八位數......”

“诶!寶寶,你說什麽呢!”陸硯舒拉住時淮序撤走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好寶寶,臭寶寶,你就是我最愛的寶寶!”

說完還覺得不夠,把臉湊到他面前眨巴兩下,“寶寶,你怎麽不說話?”

脖後的大手收攏,陸硯舒被拉近,雙手抵在時淮序的胸口,意識到他要幹嘛,瞪大雙眼左右看,“你幹嘛?這可是在外面!”

她手忙腳亂的捂住時淮序已經摘下口罩的臉,警告,“被拍到怎麽辦!”

時淮序嘴上被她雙手疊着,溫熱的掌心貼着他的唇,喉間一滾,張嘴抿着她掌心的薄肉。

如電流般的酥麻從手心爬遍全身,陸硯舒下意識收回手,雙手緊握着擡眼瞪他,“變态呀你。”

手心像是被火燎了,中心那點灼熱在瘋狂叫嚣。陸硯舒拇指按上手心,撇嘴,“變态。”

忍下一句話就要走,胳膊被時淮序拉回來。

手臂搭上她的肩,将她圈在懷中,忍着笑,“剛剛不還是寶寶嗎?”

“哼。”

肩上的手擡起她的下巴,時淮序低頭吻了上去。

一聲清脆在夜色中響起,陸硯舒紅着臉抿唇,小聲嘟囔,“不要臉,唔—”

稍縱即逝的吻從她唇角離開,下巴上的手沒有離開,而是撫摸着她細長的脖頸,時不時捏着她的兩側上下一滑。

“誰不要臉?嗯?”

被他弄得癢癢,陸硯舒一縮脖子夾住他的手,不松勁,“你!”

空着的左手捏住她的下巴擡起,雙唇覆上去,不收力道地啃咬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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