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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片刻的沉默後, 白錦棠實在等不及，迫不及待地壓低聲音追問道：“道君，到底是不是呀？”

雖然白錦棠已經刻意壓住了語氣，裝作自己沒那麽在乎, 但上揚的尾音卻怎麽都掩飾不住期待和緊張。

她居然是希望柳無別活着的, 明明只相處了那麽短的時間, 也沒那麽深的交情, 為什麽要在意？

白錦棠的态度超出了褚相漓先前的預想，褚相漓思索半晌，忽而哂笑一聲：“你很希望他複活嗎？”

“……嗯, 就一點點，”白錦棠停下腳步, 無意識地用爪子扣旁邊的樹皮：“他死得蠻冤的，能複活當然是最好的啦。”

褚相漓拉長語調：“可你們的關系似乎不太好？”

啊這……白錦棠尴尬得有點爪麻, 柳無別肯定已經複活了吧，不然道君怎麽連他們之間的關系好不好都知道得那麽清楚？

白錦棠輕咳一聲：“也不能說關系不太好吧, 我覺得還是有點戰友情的——我單方面覺得有，總之, 還沒到希望他死的地步。”

“道君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白錦棠好奇心幾乎爆棚, 忍不住催促他。

褚相漓覺得有趣, 漫不經心地撥弄面前垂落的花枝：“柳無別到底有沒有複活，你一定很好奇, 柳無別複活，其實就是他活過來, 你應該會驚訝他到底有沒有活過來，但事實究竟是什麽樣, 你真的想知道嗎？”

白錦棠笑容緩緩消失：“……你覺得我想知道嗎？”

這個男的真的很惡劣，明知她着急，偏要故意整什麽廢話文學逗她跳腳。

她要罵了，她真的要罵了！

逗她很好玩嗎，道君這個臭傻哔！

白錦棠氣得連踹了旁邊的樹根好幾腳，嘴裏嘀嘀咕咕：“不說就算了，我一點也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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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白錦棠很有骨氣地沒再詢問柳無別的下落，而是認真看起《梵天馭鬼策》的第四十五頁。

她的視線快速掃過書頁上的內容，微微挑眉。

如道君所說，這一面的确記載了繪制傳送符的方法。

在修真界中，修士進行遠距離移動的方式有兩種。一種是通過傳送陣法，這種傳送陣法一般由煉器師制作，并非一次性用品，等級越高的傳送陣法能傳送的距離越遠，使用次數越多，分為定向傳送和不定向傳送兩種。

若要定向傳送，就需要在目的地提前安置特殊的錨點；不定向傳送則會将人随機丢到傳送範圍內的任意地點。

另一種遠距離移動方式，則是傳送符，傳送符是一次性用品，發動時需要消耗的靈力極高，且只允許定向傳送。

只是使用傳送符比使用傳送陣法要更麻煩一點，傳送前需要選定一件“信物”，繪上同樣的傳送符文，這樣才能形成“錨點”，屆時還需由同伴催動信物，使用者才能順利通過傳送符進行定向傳送。

對白錦棠來說，繪制傳送符當然不在話下，問題就在于道君那邊要如何在選定的“信物”上繪制同樣的傳送符文。

《梵天馭鬼策》上的傳送符是獨創的，道君根本沒翻過《梵天馭鬼策》，不可能知道傳送符文的樣式。

柳無別倒是翻過《梵天馭鬼策》，可柳無別當時也只是草草看了幾眼，就算柳無別本人真複活了，還巧合地記得傳送符所在的頁數，但他不可能記性好得連傳送符文的樣式都一眼記住……吧？

白錦棠沉思着問道：“道君，你知道傳送符文怎麽畫嗎？”

褚相漓只淡淡道：“你只管畫好你的傳送符。”

行吧，到時候畫不出來，打臉的還是你自己。

白錦棠見四下無人，借着月光畫起了傳送符。

第一張沒成功，第二張可謂是一氣呵成。

傳訊符還在運作，在樹葉的沙沙聲中，白錦棠隐約聽到了另一道清淺的呼吸聲。

過了片刻，褚相漓懶洋洋地問：“畫好了嗎？”

“畫好了，”白錦棠拿起新鮮出爐的傳送符，很有探究精神地問道：“但是道君，我修為不夠，能注入的靈力有限，這傳送符真能把我送那麽遠？”

褚相漓意味不明道：“當然沒想着完全指望你，小結丹。”

還在結丹期徘徊的白錦棠：“……”

冷靜，道君他嘴賤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忍住，我忍！

“到時候你直接用傳送符就是。”道君他喜怒不定，變臉比天氣還快，方才還饒有興致，忽然又變得恹恹的了：“今晚太遲，允許你明早再回。”

白錦棠一怒之下怒了一下，鼓着臉只憋出一個字：“哦。”

我謝謝你啊。

傳訊符暗了下去，白錦棠這才想起來，似乎還沒問到柳無別究竟有沒有複活。

白錦棠收起傳送符，繼續往前走，心想道君都知道傳送符繪制方法在第幾頁了，那柳無別肯定是活了——至少靈魂肯定被撈回來了。

想到這裏，白錦棠吐出一口氣，心中的某個角落似乎輕松了許多。

她朝着山門的方向跑去，打算今晚就把最後一個長老給驗了。

但沒過多久，白錦棠忽然直接一動，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同時，玄天卷沉聲開口：“雲羽凝來了。”

白錦棠微微皺眉，開口問道：“在哪？”

“你身後十米左右，速度很快，正在不斷逼近。”

雲羽凝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來找白錦棠的，那天在戒室時，雲羽凝必定發現了突然出現的白錦棠，加上當時莫名失控的局面，雲羽凝很難不懷疑白錦棠的身份，找上門只是時間問題。

因此白錦棠一點也不驚訝，裝作沒發現雲羽凝，t腳步一轉，朝着後山的方向跑去。

現在還不到撕破臉皮的時候，先打消雲羽凝的疑心再說。

白錦棠轉道去後山摘了幾顆靈果，蹲在石頭上抱着啃，一邊啃一邊賞月，看上去十分悠閑。

雲羽凝躲在不遠處皺眉觀察，不遠處的靈獸長得像白狐幼崽，氣息裏也沒有白澤的味道，以她的修為，随便看一眼就知道這不過是一只結丹期的靈獸。

這麽弱，會是白澤嗎？不，也可能是僞裝的弱，她知道一些白澤大佬能隐藏能力和氣息，裝作普通靈獸混進來。

那只靈獸會是白澤大佬嗎？

雲羽凝不确定，其實她更覺得是自己太敏感了，那只靈獸身上根本沒有任何白澤的氣味，修為也很低，只是因為剛好出現在她翻車的場景裏，才會被她懷疑。

仔細想想，如果真是能隐藏等級的白澤大佬，那對方根本沒必要僞裝，像她這種精怪，大佬随手就能碾死，哪有必要陪她演？

雲羽凝思來想去，有了點底氣，決定近距離試探一下白錦棠。

白錦棠等了又等，等到快睡着了，才聽到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來了。

白錦棠耳尖動了動，回過頭，看到雲羽凝背着手從樹後走出來，笑着走向自己：“你是師尊新收的靈獸吧，這麽晚了，你怎麽會在這裏？”

白錦棠看她一眼，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啃了一半的果子，意思已經十分明顯。

雲羽凝本就是來打探白錦棠虛實的，自然不會因為白錦棠的冷淡而尴尬，她走到白錦棠身旁，假作喜愛地伸手朝白錦棠的脊背摸去：“你餓了嗎，我這裏有吃的，想吃嗎？”

想吃個頭！

白錦棠後背被雲羽凝摸了一下，瞬間渾身惡寒，直接将身一扭，從雲羽凝手底下逃走了。

“等等——”雲羽凝追了幾步，若有所思地低頭看自己的手。

剛剛她将一道力量打入那只靈獸體內，的确沒感應到屬于白澤的力量。

白澤是祥瑞之獸，體內應當充滿清正之氣，若白錦棠真是神獸白澤，光是她大着膽子試探的這一下，就足夠她狠狠吃一壺了。

看來是她多想了。

雲羽凝眯眼望着白錦棠離開的方向，提起的心一松。

她潛入清極宗這麽久，眼看就能完全控制扶元仙尊等人，收割他們的氣運，這種緊要關頭，白澤一旦來攪局，那就麻煩了。

雖然已經确定了白錦棠并非白澤，但雲羽凝心中仍舊生出了一絲強烈的不安。

偷氣運這種事，核心秘訣就是要快，一旦這個世界的天道察覺到氣運之子們無端隕落，必定會叫來白澤救場，被白澤抓了就什麽都沒了。

雲羽凝已經在清極宗潛伏了一段時間，其他精怪偷氣運的進度她并不清楚，不過，應該已經有人得手了吧。

她必須得在白澤到來之前，快點動手，把扶元仙尊等人的氣運偷到手裏才行。

雲羽凝暗暗決定加快動手的進度，最後看了白錦棠離開的方向一眼，雲羽凝摸了摸脖頸上的吊墜，權衡片刻，朝着白錦棠離開的方向追去。

就算這只靈獸不是白澤，它半夜出來覓食，見到自己又跑得這麽快，怎麽看怎麽心虛，雲羽凝決定跟去一探究竟。

另一邊，得知雲羽凝追過來白錦棠微微挑眉，詢問玄天卷道：“她沒發現吧？”

玄天卷嘆了一口氣，感慨道：“幸好你修為低，配合心法，要做到完全隐藏氣息不是難題。”

雖然玄天卷的話有點紮心，但白錦棠不得不承認，弱也有弱的好處。

誰能想到玄天卷會拉一個菜雞白澤上崗？

交談間，山門近在眼前，白錦棠打眼一瞧，一座豪華飛舟映入眼簾，身着清極宗弟子服的年輕弟子魚貫而下，面上皆帶有疲色，一個蓄胡的中年劍修立在飛舟旁邊，挨個清點人數，側臉一道長疤，看上去頗有幾分猙獰，想來就是半路遇險導致無法按期歸宗的盛長老。

人很多，白錦棠若是貿然靠近，很難解釋動機，可八卦鏡偏偏只有靠近才能發揮作用。

怎麽辦？

白錦棠思忖片刻，心中已有計量，她悄悄放緩腳步，故意讓雲羽凝追上了自己，等雲羽凝喊住她時，她們距盛長老那邊恰好維持了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你來這裏做什麽？”雲羽凝攔住白錦棠去路，見白錦棠的目标似乎是山門處的盛長老等人，看白錦棠的眼神裏帶上了懷疑。

白錦棠裝作心虛，目光閃爍地移開眼：“沒什麽，我就随便看看……”

雲羽凝面沉如水：“大半夜鬼鬼祟祟，你究竟想幹什麽，老實交代！否則我就要将此事上報師尊！”

好一出賊喊捉賊！

白錦棠在心中為雲羽凝這一番道貌岸然的話鼓掌，口中惶然道：“不行，別告訴仙尊！”

“為什麽不能？”白錦棠的弱小姿态越發激起雲羽凝的惡意，雲羽凝俯身看它，眸中帶着一絲輕蔑，殷紅嘴唇吐露惡毒之語：“來歷不明的小雜種，你有什麽資格待在師尊身邊，識相的話自己滾，別逼我動手。”

白錦棠眼角餘光瞄到朝這邊走來的盛長老等人，稍稍提高聲音，倔強道：“不行，仙尊于我有恩，我不能走！”

雲羽凝也注意到朝她們這邊走來的人，不由微微皺眉，她不想惹人注目，便打算抓了白錦棠離開，不料白錦棠看着弱小，撲騰起來勁卻很大，對她的手又抓又咬，甚至……大聲哭了起來？

雲羽凝：“……？”

這哭聲瞬間暴露了她們二人的位置。

“誰在那！”盛長老雙目一厲，不等雲羽凝縱身離開，便閃身逼到了她們的近前。

雲羽凝心中暗罵一聲，急忙調整表情，拱手行禮：“弟子雲羽凝，見過盛長老。”

扶元仙尊的小徒弟，盛長老自然是認得的，他淩厲的目光從她身上一掃而過，落在她懷中淚光盈盈的白毛小靈獸身上，沉聲問道：“你為何深夜出現在此地？”

雲羽凝哽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正想将鍋推到白錦棠頭上，就聽被自己鉗制在懷裏的白錦棠搶先自己一步，悲怆欲絕道：“長老救我！這位雲道友嫉妒我得到仙尊的喜愛，竟趁夜威脅我，要把我趕出清極宗！”

“？”雲羽凝瞪大眼，第一次嘗到被污蔑是什麽滋味，急忙辯解：“不是這樣的！我看它形跡可疑，才——”

“先聽它說，”盛長老皺了皺眉，打斷雲羽凝的辯白“你是誰？”

白錦棠對裝哭已經駕輕就熟，一邊哽咽一邊開口：“我本破虛宗曹長老的坐騎，被仙尊所救，便想留下報恩，然而親族尚未得知這個消息，我便想下山知會一聲，誰想遭到雲道友的嫉恨，要把我連夜趕出清極宗……”

“你胡說八道！”雲羽凝怒火攻心，見到四周越圍越多的清極宗弟子，勉強放緩聲音，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柔弱模樣：“盛長老，你知道我不是這種人，我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

圍過來的清極宗弟子們不知這些天發生了何事，看雲羽凝事還留着小師妹濾鏡，聞言紛紛點頭，小師妹向來良善溫柔，哪會是這種善妒之人。

而就在此時，雲羽凝輕蔑不屑的聲音忽然傳了出來——

“來歷不明的小雜種，你有什麽資格待在師尊身邊，識相的話自己滾，別逼我動手。”

最後一句話落下，雲羽凝，僵住了。

在場的所有人沒想到反轉來得那麽快，也愣住了。

陰狠的尾音已經在夜風中消散，可那段崩人設的話卻仿佛仍盤旋在衆人的耳中。

雲羽凝臉色發白，緩緩低頭，看到了白錦棠爪下的一塊留影石。

白錦棠邊抹眼淚邊抽噎道：“還好……如煙姐給了我一塊留影石，不然我可就說不清楚啦。”

雲羽凝：“……”

這一刻，她掐死白錦棠的沖動從未有過的強烈。

盛長老看雲羽凝的眼神顯而易見地不對勁了，其他清極宗弟子也一臉幻夢破碎的恍惚神情。

連一只靈獸都想趕走，甚至口吐惡毒之語，雲羽凝苦心營造的善良人設可謂是又一次大崩塌。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過是小打小鬧，夠不上懲罰的标準，盛長老訓斥了雲羽凝幾句，也就罷了，只是心裏對雲羽凝的印象大打折扣，認為對方看似良善，實則卻是個表裏不一之人。

在場的清極宗弟子也眸光複雜，神情多了幾分異樣。

雲羽凝強顏歡笑，實則轉身後牙都快咬碎了。

該死的！沒看出來那只t小雜種跟她也是一路人。

今晚是沒機會再試探白錦棠虛實了，雲羽凝只能咬牙離開。

抽噎不斷的白錦棠也被盛長老派人送回了沖霄殿，扶元仙尊出門來接，從送白錦棠回來的弟子口中得知了剛剛發生的事，面色剎時變冷。

聽過白錦棠手中留影石的錄音後，扶元仙尊閉了閉眼，輕撫白錦棠的腦袋：“莫要哭了，有本尊在，沒人能把你趕出清極宗。”

白錦棠吸了下鼻子，哭太猛了，演得有點頭暈：“真的嗎？”

“真的，”扶元仙尊不熟練地用指腹拭去白錦棠眼下的淚水：“你想回親族那邊看看，怎麽不同本尊說？”

白錦棠不好意思道：“我怕麻煩仙尊，想着早去早回，所以才……”

扶元仙尊語氣仍是淡淡的，但多了幾分柔和：“不會麻煩。”

白錦棠語帶期待：“那我明天回去一趟，可以嗎仙尊？”

“可以，”扶元仙尊頓了頓：“江隽正好也要下山除妖，讓他帶你去。”

白錦棠沒有拒絕，開心地應下。

扶元仙尊見她又高興起來，摸了摸她的腦袋。

嗅到白錦棠身上有傷藥的清冽藥味，扶元仙尊目光微動：“你去看過如煙了？”

“是呀，”白錦棠暗戳戳給栾如煙說好話：“如煙姐修煉超級用心的，受傷了還在練劍，背上好多傷都裂開了。”

扶元仙尊聽了皺眉沉默一會兒，半晌才說：“胡鬧。”

白錦棠繼續為修複兩者的師徒關系而努力：“仙尊明天去勸一勸如煙姐吧，受傷了就該好好養傷的。”

扶元仙尊嗯了一聲。

白錦棠滿足地結束了今天的表演。

回到偏殿，白錦棠一頭栽在了床上，玄天卷已經在她腦海裏大聲贊美了：“真是一次太過完美的行動，既擺了雲羽凝一道，又順利靠近了盛長老，驗了最後一個人，完成了道君的任務，不愧是你，天才傻寶！”

白錦棠：“……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麽？”

白錦棠翻了個身，拿出八卦鏡吊墜在手裏甩了甩，若有所思：“盛長老也能讓八卦鏡産生反應，算上谷長老，清極宗總共有兩人能讓八卦鏡震動，可這又代表什麽呢？”

玄天卷：“我感覺不是好事。”

白錦棠：“實不相瞞，我也覺得。”

一人一卷沉默了一會兒，沒再接着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

玄天卷問起白錦棠接下來的打算：“清極宗這邊的雲羽凝還沒解決，你去道君那邊交完任務，要怎麽回來？”

白錦棠想了想：“老辦法，傳送符嘛，我在這邊找個信物當錨點，讓江隽幫我拿着，等我在道君那邊交完差，再通過傳送符回來。”

玄天卷聽完，語氣複雜地誇獎她：“……不錯，你是懂兩頭打工的。”

“總畫傳送符也不行，還是得搞個能多次使用的傳送陣法才行，”白錦棠摸了摸下巴：“明天試着找道君要一個吧，能看一眼也行，我直接自己畫。”

玄天卷：“我發現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居然薅羊毛薅到了道君身上。”

白錦棠呵呵一笑：“不薅上司羊毛的員工不是好員工！”

抱着不可告人的薅羊毛心思，白錦棠第二天跟着江隽一起，踏上了下山的路。

江隽很興奮，認為這是跟未來坐騎打好關系的最佳時間，托着白錦棠問東問西，白錦棠有一搭沒一搭地答着，心思卻飄到了破虛宗那邊。

關于柳無別究竟有沒有複活的事，白錦棠實在很好奇。

等回到破虛宗，一定要找道君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