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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客棧已經在雷擊下化作廢墟, 就在廢墟的不遠處,清極宗的弟子向宗裏彙報完情況後,氣氛就變得凝滞。

弟子們的臉色都很難看,不僅是因為遇到了化神期圓滿的妖物, 更是因為剛剛在混戰中看到的那一幕。

栾如煙正在包紮手臂上的傷口, 緘默不言, 一個弟子忍了又忍, 終于忍不住對一臉茫然的江隽怒聲道:“江師弟,你剛剛那是什麽意思!”

江隽的雙手還在顫抖,明顯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 被厲聲質問後,他滿眼恍惚地擡頭, 惶然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被絆了一下,才不小心——”

江隽猛地磚頭, 看向抿唇不語的栾如煙,滿臉漲紅, 急于為自己辯白:“真的!師姐你信我!”

栾如煙抿唇,草草纏在胳膊上的布條還在往外滲血, 一滴滴落在地上,染紅了幹涸的黃土。

在江隽焦急的目光中, 她緩緩擡起眼, 難掩失望和落寞:“阿隽,我知道因為小師妹的事, 你厭極了我,但我不知道……你竟然想要我的命。”

“不是, 我沒有想要你的命!你是我大師姐啊!”江隽啞口無言,他環顧四周, 每個人的眼裏都寫滿了懷疑,他終于體會到了百口莫辯的滋味,徒勞地向他們解釋:“真當時的有東西絆到了我,我被絆了一下,身體才會不受控制的——對了!蛛絲,一定是蛛絲絆的我!”

其中一個弟子終于忍無可忍,冷聲道:“被絆了第一次,第二次也是被絆到的嗎,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當時就是想對栾師姐下手!”

“別狡辯了,究竟發生了什麽,大家都有目共睹,”另外一個清極宗弟子臉色無比難看:“江師弟,我看你是昏了頭,大師姐就算有錯,你也不能做出這種事啊。”

江隽要瘋了,栾如煙失望的目光如山一般壓在他的身上,壓得他眼眶發紅,既委屈又憤怒,想從這種重壓下逃出,卻找不到任何辦法,像極了一只被逼入絕境的困獸。

他只能徒勞得沖着每一個人大喊:“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可就像當初沒人相信栾如煙一樣,也沒有任何人相信他。

江隽眼眶通紅地抱住腦袋,緩緩蹲了下來,本命劍被他棄在一旁,上面還沾着栾如煙的血。

可很快,江隽腦袋裏忽然閃過了什麽,如一道驚雷炸響,他猛地起身,看向客棧廢墟的方向,表情空白:“小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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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白錦棠忘在客棧裏面了!

江隽顧不上解釋,連滾帶爬地朝廢墟跑去,其他人一驚,還以為江隽是要畏罪潛逃,當即聯手按住了他。

“快放開我,師尊收的靈獸還在裏面,我要去救她——”江隽一邊掙紮,一邊大吼出聲。

其他人還未反應過來,只有栾如煙瞬間洞悉了江隽的意思,快步走過來,幾乎失态:“你說什麽!”

“小棠,她還在——”

不等江隽說完,栾如煙已經掠向那片廢墟,其餘的清極宗弟子一驚,怕那血蜘蛛還未死透,忙喚栾如煙回來。

可栾如煙充耳不聞,用本命劍拼命挖掘着偌大的廢墟:“小棠!”

江隽也撲了上來,紅着眼徒手挖廢墟,不料他們剛挖了幾下,不遠處就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我在這呢!”

兩人一同望了過去,看到髒兮兮的毛團子從廢墟後面蹦蹦跳跳地走出來,看上去毫發無傷,俱是一怔。

“小棠,你從哪出來的?”栾如煙将白錦棠緊緊抱在懷裏,緊張地打量她:“受傷沒有?”

“沒有,我好着呢,”白錦棠在她懷裏搖了搖頭,驕傲挺胸:“如煙姐,你看我跟平時有沒有什麽不一樣?”

栾如煙愣了一下,這才發現白錦棠的氣息有些不對,驚喜道:“你進階了?”

白錦棠點頭:“我已經是元嬰期了哦。”

“原來剛剛的雷劫是你引來的,”江隽上手揉了揉白錦棠的腦袋,歉疚道:“對不起,剛剛打起來的時候太混亂了,把你給忘了。”

白錦棠大度地擺爪:“沒關系,反正你掉鏈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江隽臉一紅,卻無法反駁。

他性子跳脫,顧前不顧後,确實經常掉鏈子。

“還好你進階引來了天雷,否則最後我們還不知道要怎麽收場,”栾如煙摸了摸白錦棠的小腦袋,語氣變得很溫柔,江隽忍不住看她一眼,莫名想起從前自己被師尊訓哭的時候,大師姐也是用這樣的溫柔語氣安慰自己的……

江隽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想起剛剛發生的事,心頭懊惱。

*

客棧已化作廢墟,按理來說,血蜘蛛和狐妖都應該都被埋在了廢墟之下,弟子們不确定這兩只妖物究竟死了沒有,最後還是請了長老過來探查,因為兩只妖已經被白錦棠收進了玄天卷,長老當然沒在廢墟裏發現任何生命跡象。

這樁滅妖任務就這樣結束了。

江隽被帶回了清極宗,介于數名弟子指控江隽趁亂謀殺栾如煙,證據确鑿,江隽很快被關進了戒室,經執事長老谷長老審判,江隽要受一百消魂鞭的重刑,第二日便要行刑。

此事很快傳到了扶元仙尊那裏,扶元仙尊當即黑了臉。

大弟子栾如煙前段時間才從謀害小師妹的輿論中走出來,誰料四弟子出門一趟,又傳來四弟子要謀害大徒弟的消息。

扶元仙尊很頭疼——特別是當他前去審訊江隽,江隽卻堅稱這只是一個意外的時候。

當夜,扶元仙尊托着白錦棠回了沖霄殿,将她放在桌上,閉目按了按眉心。

“仙尊,你不舒服嗎?”白錦棠端坐下來,歪頭看着扶元仙尊。

扶元仙尊搖了搖頭,拂衣坐下,端起茶盞送到嘴邊 ,卻沒心思喝茶,轉手将茶盞放在了桌上。

扶元仙尊本就是寡言之人,弟子接連發生這樣的事,他心中既是痛心,又是不解,卻無從窺破其中的迷霧,一時間,難起波瀾的心緒變得無比紛亂。

青蓮劍法最忌諱的就是亂心,扶元仙尊接連遭到多個刺激,不覺間郁氣聚于心中,喉間湧上了腥甜。

白錦棠看得眉頭一跳,暗叫不好,這樣下去扶元仙尊說不定要走火入魔的,她當即出聲,拉回扶元仙尊的注意力:“仙尊,其實有一樣東西,我不知該不該給你看。”

扶元仙尊愣了一下,慢半拍地看向白錦棠,眼中多了幾分詢問的意思。

在大佬的注視下,白錦棠慢吞吞拿出一塊留影石,用爪子推向扶元仙尊那邊,同時解釋道:“如煙姐他們跟蜘蛛精打架,場面太亂了,我怕拖了他們的後腿,所以就躲到了房梁上。”

“這是我當時留的影像,我覺得,江隽不是那種會害如煙姐的人——他好像真的是被什麽東西絆到了。”

聽白錦棠說完她的想法後,扶元仙尊愣了一下,而後擰起了眉,伸手打開了留影石,仔細查看其中的影像。

白錦棠占據了最佳的位置,影片裏清晰地展現了當時客棧裏的所有情況。

——包括江隽“謀害”栾如煙的一幕。

扶元仙尊先看了一遍,而後倒t了回去,又看了第二遍。

忽然,他暫停了留影石的播放,使畫面定格在了某個瞬間。

以他的目力,自然能看清血水裏一閃而逝的那只手。

就是那只手,故意絆了江隽一下,以至于他不受控制地刺向栾如煙。

白錦棠走上前,像是第一次發現這只鬼手,故作驚訝道:“這是什麽!不會是另一只妖怪吧,天啊仙尊,江隽是不是被蓄意陷害了!”

“……”扶元仙尊深深看她一眼,握緊手中的留影石,心念急轉間,他想通了什麽:“它的目标,是江隽。”

*

寒牢當中,江隽雙手被高高吊起,嘴唇被凍得蒼白,額發落下來,落魄地搭在眉骨上。

寒牢是用千年玄冰構成的,修士身處其中,體內的靈力會被逐漸凍結,難以在經脈當中運轉。

江隽閉着眼忍耐着極寒的溫度,腦海中卻自虐般回憶着白天的那一幕。

他很清楚地記得,當時絕對是有東西絆了他一下,可除了他,沒有任何人知曉那個東西的存在。

無法向別人證明那個東西的存在,他的冤屈便一輩子都無法被洗刷,他江隽,會被釘在恥辱柱上,這輩子都別想從謀害同門的污名裏脫身。

其實名聲對江隽來說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師尊會怎麽看他,師姐師兄師妹又會怎麽看他。

想起栾如煙失望的眼神,還有震怒的師尊,江隽的心就像被密密麻麻地刺滿了針。

疼,太疼了。

不是我做的,為什麽沒有人相信我……難道我在他們眼中,就是這種人嗎?

就在江隽陷入痛苦的漩渦時,牢門忽然響了一下,有人走了進來,江隽恍恍惚惚地擡頭,意料之外地看到了抿着唇的栾如煙。

“大師姐……”江隽吶吶地喚了一聲,聲音嘶啞。

栾如煙靜靜注視了他片刻,忽而開口:“現在你知道我當初是什麽感覺了吧。”

江隽微微一愣。

“孤立無援,說什麽都不會被別人相信,委屈,憤怒,迷茫,無所适從。”

每說一句,栾如煙就往江隽身前走一步,最後停留在他面前,在江隽顫動着淚光的視線裏,淡淡擡眼:“這種滋味,好受嗎?”

江隽睜大眼睛,忽而意識到什麽,激動道:“師姐,你知道我是冤枉的?!是有人在害我,對不對!是誰?到底是誰!”

栾如煙卻搖了搖頭,憐憫地看着他:“阿隽,你該得到一點教訓。”

江隽愣住了:“師姐,你是……你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我将會像你從前對我做的一樣,漠視你的呼救,包庇真正的兇手。”栾如煙看着不可置信的少年,退後了一步:“這一百消魂鞭,就當做給你的教訓,以及對我的補償。”

江隽嘴唇動了動:“師姐……”

栾如煙沒再說話,轉身離開。

江隽既慌亂又無助,望着她的背影啞聲大喊:“師姐!你別走,師姐——”

可憐得像是被一腳踹出家門的大狗。

将這一幕收入眼中的白錦棠在心中如此評價。

她搖了搖頭,被栾如煙俯身抱了起來,走向不遠處負手而立的扶元仙尊。

栾如煙遲疑了一下:“師尊,我們真的要這麽做嗎?”

扶元仙尊微微颔首。

白錦棠蹲在栾如煙懷裏,晃了一下尾巴尖,成了。

盡管風雨欲來,但今夜會是個平安夜。

白錦棠作為兩個宗的打工人,趕完了清極宗的場子,又要趕下一場。

為了騙道君手裏的高端傳送陣法,白錦棠給的好處是晚上回去給道君講故事,道君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兒,所以白錦棠選擇了信守承諾。

回到破虛宗,白錦棠再次在溫泉裏找到了道君。

揮開缭繞的水霧,白錦棠蹲在溫泉邊上,對着溫泉中的身影感慨道:“道君,你真的好愛泡澡。”

褚相漓閉着眼,平靜道:“滾出去。”

白錦棠:“得嘞!”

道君在泡澡,白錦棠就先回了自己的房間,放出白天捕獲的狐妖和蜘蛛精,準備再問問它們有關雲羽凝的事。

狐妖自從知道了白錦棠的身份後就變得十分低眉順眼,一出來就化作赤狐本體,溫順地趴在地上,血蜘蛛被收進玄天卷的瞬間也明白了白錦棠的身份,出來後也不敢吭聲,焦黑的蜘蛛瑟瑟發抖地趴在了赤狐的身邊:“拜見白澤大人。”

白錦棠連忙做了個“噓”的手勢,急忙叮囑她們兩個:“以後出門在外,你們就喊我有顏大人,懂嗎?”

有顏……大人?兩只妖默默對視了一眼,不理解,但尊重。

“懂了。”

“先問你,”白錦棠看向焦掉的血蜘蛛:“把你叫過來殺清極宗弟子的人是誰,給了你什麽好處?”

血蜘蛛頭頂的八只眼睛齊齊一轉,答道:“那個人穿着黑色的鬥篷,渾身上下包得結結實實的,還隐匿了身上的氣息,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他許諾我,會給我一件幫助進階的天材地寶作為報酬,所以我才答應了他的要求。”

白錦棠擡了擡下巴:“那件天材地寶呢?”

血蜘蛛讪讪道:“之前看打不過那些清極宗弟子,就……吃了嘛。”

原來如此,怪不得血蜘蛛的實力會突然拔高到化神圓滿啊……白錦棠明白了其中的緣由,思忖着敲了敲額頭:“你們是打算幹完這一票就跑嗎,他沒有說之後要跟你們彙合?”

赤狐和血蜘蛛齊齊點頭。

看來雲羽凝是想徹底把自己摘出去,所以把這件事做得幹幹淨淨,不留一絲痕跡。

“那好,我沒什麽要問的了,”白錦棠點頭,打量着兩只妖:“你們兩個,一個受雇害人,一個吞食人心,四處作惡,罰你們在我身邊當苦工,做點行善積德的事,直到還清罪孽才放你們離開,都沒意見吧?”

兩妖急忙搖頭,他們哪敢有什麽異議,遇上這種神獸大人,他們這些作惡多端的惡妖,沒有直接被殺掉都算好了。

白錦棠輕咳一聲,正要再說點什麽,門外忽而有腳步聲傳來,不好,道君要來聽故事了!

白錦棠腦袋一抽,電光火石之間,白錦棠猛地蹲下,一把抓起兩只妖塞進了床底。

剛直起身,門就被打開了,褚相漓站在門口,目光幽幽地掃過一臉乖巧地坐在床上的白錦棠。

“……”褚相漓眯起眼走進門,反手關上門扉。

“吱呀”一聲,門關上了。

白錦棠看似乖巧,其實心裏崩潰不已,明明可以把兩只妖直接收進玄天卷,她為什麽要多此一舉地塞進床底呢?都怪她這手!

褚相漓目光下移:“手怎麽黑了?”

那當然是抓血蜘蛛時留下的,白錦棠幹笑兩聲:“灰太多了,不小心摸了一手。”

褚相漓扯起唇角:“是嗎,可這房間裏刻了除塵咒呢。”

白錦棠汗流浃背:“哈哈,是嗎?”

褚相漓攏了把潮濕的長發在胸前,看似漫不經心地問:“哪來的焦味,你剛剛燒了東西?”

白錦棠額頭悄悄冒汗:“對啊,我是在清極宗到處拱火了呢……”

居然還能繼續狡辯,褚相漓走到她面前,雙手抱臂,目光銳利地看她:“是嗎,那你怎麽解釋房間裏的狐騷味?”

我靠,道君屬狗的嗎,鼻子居然這麽靈!白錦棠瘋狂心虛,眼看不能糊弄過去,一咬牙,心一橫:“到了這個時候,我的秘密确實已經瞞不住了,道君,我就直接告訴你吧!”

褚相漓饒有興味地看着她,發出一道感興趣的鼻音:“嗯?”

白錦棠厚着臉皮開口:“其實——我的本體就是白狐!”

褚相漓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你覺得我像是眼瞎嗎?”

白錦棠目光堅定地看着他,就算被嘲諷也絕不放棄狡辯。

“……”

最終褚相漓還是敗給了臉皮超厚的白錦棠,決定結束這場無聊的游戲。

他随手彈出兩道靈光,沒入床底,直截了當地把床底的兩只妖打了出來。

褚相漓看了眼被打出床底的兩只妖,轉而看向強裝鎮定的白錦棠,似笑非笑道:“不介紹一下這兩位?”

“呃……他們是……”白錦棠沒想到會被褚相漓當場抓包,尴尬地撓頭,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是我新收的小弟。”

褚相漓下意識挑眉:“你一個小結丹哪來的——”他頓了頓,忽然意識到白t錦棠出門一趟,回來時已經今非昔比:“哦?你竟然已經元嬰期了?”

說起這個白錦棠就得意了,膨脹了,驕傲了:“怎麽樣,沒想到吧!”

褚相漓面不改色:“你一個小元嬰哪來的化神期小弟?”

白錦棠:“?”

小元嬰……小,元,嬰。

好吧,白錦棠承認,褚相漓一個上境界的大佬,的确有資格看不起一切下境界等級。

但真的很氣人啊!

白錦棠也是被氣昏了頭,竟對褚相漓大放厥詞:“今天你對我愛答不理,明天就讓你高攀不起。”

對此,褚相漓僅用四個字表示了不屑:“是嗎,呵呵。”

白錦棠:啊啊啊啊!

好氣!氣得跺腳!

褚相漓從她身上收回目光,忽然變得興致缺缺:“算了,你的話,收個化神期蜘蛛精當小弟也不奇怪。”

白錦棠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是吧!其實我還是很厲害的!”

褚相漓走到床邊,枕着手臂躺下,閉眼補上剩下的一句話:“畢竟傻人有傻福。”

“……”白錦棠額頭冒出隐忍的十字:“道君,不會說話可以把嘴捐掉的。”

眼看着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怼,兩只妖貼在牆角瑟瑟發抖,一句話都不敢說。

白錦棠也不好當着褚相漓的面把她們收回玄天卷,于是對他們揮揮手,實意她們出去。

兩只妖忙不疊離開,還不忘帶上門。

褚相漓皺眉道:“一股狐騷味,把窗打開。”

白錦棠撇了撇嘴,依言照做。

清新的晚風吹了進來,卷走了房間裏殘留的焦味和狐騷味,白錦棠化作本體,蹿上了床。

褚相漓将她拎起來看了眼:“都到了元嬰期,體型怎麽不見變大?”

白錦棠很不喜歡被他拎着,撲騰着後腿掙紮:“我哪知道,快放我下來!”

褚相漓将她放下,漫不經心地捏着她的爪心:“破虛宗是我的地盤,以後要帶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回來,必須跟我說一聲,知道嗎?”

白錦棠被捏得縮了一下爪子,瞄了道君那張漂亮的臉一眼,耷拉着耳朵小聲說:“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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