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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谷長老, 錦棠她絕對不可能是惡妖，她以前幫過我，救了很多人，您相信我！就算錦棠有嫌疑, 也該等仙尊他們醒來後再定錦棠的罪！”

一道焦急的熟悉聲音喚醒了白錦棠, 腦袋傳來尖銳的疼痛, 白錦棠緩緩睜開眼, 看到不遠處柳雙宜正與執事長老谷長老争辯着什麽，神情焦急。

而她的四周則圍滿了清極宗弟子，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十分不善。

“頭好痛……”白錦棠在腦海裏詢問玄天卷：“這是怎麽會是, 他們在吵什麽，還有我手上這個——”

白錦棠低下頭, 看到自己的雙手手腕上多了一對銀色鐐铐，這鐐铐封鎖住了她的靈力, 讓她感到十分難受。

玄天卷憤憤罵道：“這群人一來，就看到你們全都倒在地上, 到處都是打鬥的痕跡，這個谷長老非說你就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要把你關進牢裏嚴刑拷打，被柳雙宜攔下了。”

白錦棠聽完後, 只有以下六點看法：“……”

壞了, 知情者都陷入昏迷，壞人成我自己了。

白錦棠無語片刻, 出聲道：“長老，重傷仙尊他們的不是我！”

她一出聲, 當即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谷長老盯着她, 冷哼一聲，嚴厲道：“全場只有你一只來歷不明的靈獸，不是你，還能是誰！”

另一個清極宗弟子也激動地罵道：“你胡說，我親眼看到你殺了小師妹！然後跑來這裏謀害裴師兄！”

白錦棠差點被氣笑了，正要開口，谷長老忽然甩出一條玄鐵鎖鏈，鎖鏈的一頭尖銳如刺，毫不留情地貫穿了白錦棠的肩胛骨。

柳雙宜短促地驚叫了一聲，下意識要沖過來查看白錦棠的傷勢，卻被谷長老帶來的人攔住。

“谷長老，事情還沒查清，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她！”柳雙宜瞪大眼睛，看向谷長老的眼中寫滿了震驚。

其他人的臉上也多了幾分遲疑，目光不贊同地看向谷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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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長老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揮揮手，示意弟子将白錦棠關進地牢。

白錦棠臉色蒼白地捂住淌血的肩膀，被拖起來時，目光極深地看了眼剛剛激動叫嚣的那名弟子。

*

牢房的門被鎖上，白錦棠靠在潮濕的牆壁上，雙眼微阖。

玄天卷心疼死了，自從白錦棠來到這裏，還沒受過這麽嚴重的傷，又是反噬又是肩胛骨貫穿傷，這得多疼啊，偏偏白錦棠一聲痛也不喊，玄天卷完全不知道白錦棠是怎麽忍下來的。

明明記憶裏的白錦棠是個小哭包啊。

玄天卷把清極宗這群不分是非的蠢蛋罵了個遍，心疼道：“你收服了鲛人，就能用鲛人的水遁了，我們現在就走，白澤的恢複能力很好，很快就不痛了。”

白錦棠輕嘶了一口氣，有氣無力道：“現在還不能走。”

“為什麽？”

“我知道問題出在哪了。”白錦棠緩緩吐出一口氣，嘆息道：“棋差一招，清極宗弟子裏還有鲛人的同夥。”

玄天卷瞬間反應過來：“是剛剛那個跳腳的弟子？！”

“嗯，”白錦棠低低應了一聲，聲音裏多了幾分懊惱：“是我大意了，竟然沒想到雲羽凝會有同夥。”

“不，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玄天卷輕聲安慰道：“別把太多壓力強加在自己身上，你不是神，不可能事事都面面俱到。”

白錦棠打起精神：“你說的對，既然事已至此，內耗是沒用的，得想辦法挽回局面才行。”

白錦棠讓玄天卷把她手上的鐐铐斬開，神器斬玄鐵，自然綽綽有餘。

體內的靈力又有了質的飛躍，但白錦棠沒有仔細查看，她勉強坐直了一點，提起山河筆作畫。

還好，這次傷的是左肩。

玄天卷解釋道：“扶元仙尊等人的命運已經被雲羽凝攪亂了大半，你突然插手，也會遭到一定程度的反噬，所以你這次沒能運氣好地躲開。”

白錦棠按了按眉心，放下山河筆，她有些疲憊，雙眼沉得睜不開，便靠在牆壁上眯了一會兒。

如她所料，沒過多久，有人接近了這間牢房。

白錦棠睜開眼，果然看到了剛剛那個弟子。

那名弟子相貌平平無奇，站在牢房面前對白錦棠笑時，卻有一種詭異的恐怖感。

白錦棠冷淡道：“你是鲛人的同夥？”

“也可以這麽說吧，”那不明生物保持着笑容，陰森道：“我一直給她當牛做馬，平日只能吃吃她剩的肉渣，沒想到她有天也會陰溝裏翻船，這不，剛好便宜了我。”

他的嘴角越裂越大，伸出的舌頭猩紅窄長如蛇信：“一只化神期的，身受重傷的白澤，在其他精怪聞着味追過來前，我得先一步吃了你才行。”

白錦棠靠着牆壁咳了咳，含笑蠱惑道：“好啊，那你進來啊，不進來怎麽吃？”

那不明生物的嘴裂到了耳後，很快，他半個腦袋掉了下來，原本該盛着腦子的地方，卻藏着一堆黏稠的眼睛。

——沒錯，就是眼睛。

一灘裹滿黏液的眼睛從人軀裏淌了出來，流到地上，蠕動着穿過牢門，最終，無數只眼睛彙聚成一攤人形混合體，每只眼睛都貪婪地盯着白錦棠，場面相當驚悚且克魯蘇。

白錦棠……白錦棠密恐犯了。

她嘆了口氣，伸手從玄天卷裏拿出了她剛剛畫好的東西。

——一把肩扛式火箭筒。

眼睛怪看到她拿出這個連法器都算不上的東西，顯然十分不以為意，湧動着就朝白錦棠撲了過來，白錦棠也不慫，一炮就朝對方轟了過去。

雲羽凝的同夥也是水系精怪，對上火箭筒的劣勢很大，巨大的沖擊力直接炸得眼睛怪四分五裂，無數眼睛如雨般墜落，白錦棠毫不憐惜彈藥，又是幾炮下去，地上滾動的眼睛都被炸成了焦炭。

火箭筒确實是普通的火箭筒，但是裝填的火/箭/彈卻是白錦棠特意畫了增強符的□□。

濃煙散去後，除了白錦棠站的這一小塊地方，其他地方幾乎都被炸成了廢墟。

白錦棠默默對清極宗道了個歉，雖然她破壞了清極宗的地牢，但她也是為民除害，這地牢的錢她就不賠了。

剩餘的幾t顆眼珠四散而逃，白錦棠放出泥巴怪，直接用泥巴将它們裹住，然後忍着痛走了過去，用玄天卷挨個錘爆那些眼珠。

玄天卷終于忍不住了：“實話說我忍你很久了，拿我錘雲羽凝就算了，你現在居然還拿我錘眼珠！這是不是太過分了！我一個神器難道不要臉的嗎？”

白錦棠掂了掂玄天卷，又錘爆一顆眼珠，很無辜地說：“可是你真的很好用诶。”

說着，白錦棠踩住剩下的最後一顆眼珠，本想将眼睛怪完全錘爆，轉念一想，忽然改了主意，抓起剩下的最後一只眼睛，随手丢進了玄天卷裏。

眼下她正缺人手，萬一有用呢？

垃圾都還能廢物利用呢。

解決掉眼睛怪後，白錦棠又等了一會兒，向眼睛怪确認清極宗沒有遺漏的雲羽凝同夥後，這才起身打算離開。

忽然，白錦棠動作一頓。

搖搖欲墜的大門外，顯出了一人的身影。

柳雙宜站在那裏，正咬唇看着她，她手裏拿着傷藥，應當是過來探望白錦棠的。

白錦棠張了張口，說：“剛剛那個人是精怪，他想吃我，所以——”

柳雙宜卻跑了過來，匆忙地将傷藥塞進白錦棠懷裏：“不用解釋，我都知道，你快走吧！”

白錦棠拿着尚有餘溫的傷藥，半晌才輕輕道：“謝謝。”

“雖然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柳雙宜雙眼微紅地看着白錦棠：“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害人的。”

“謝謝你相信我，”白錦棠頓了頓：“但我确實該走了。”

“等仙尊他們醒來，麻煩你幫我給他們帶句話吧。”

白錦棠彎唇：“謝謝他們一直以來的照顧，我已經還完那一萬靈石的恩情了，不用特意找我，以後若是有機會，我們還會再見的。”

柳雙宜雖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見白錦棠要走，柳雙宜不舍地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什麽，忙将一把傘塞進白錦棠手裏：“外面下雨了，莫要淋了雨。”

白錦棠真誠地道了聲謝，撐開青色的傘，走進了濛濛細雨當中。

走出幾步，白錦棠腳步忽然一頓，擡眼看向遠處的某片虛空。

冥冥中，好像有數道目光穿過虛無，投向此處。

抓雲羽凝時陣仗太大，玄天卷的氣息洩露，顯然引起其他“叛徒”的注意。

在被“叛徒”們鎖定行蹤前，是該盡快離開了。

白錦棠撐着傘，最後看了一眼清極宗，步入了雨幕當中。

*

破虛宗的大殿內，所有人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褚相漓坐在首位，面無表情：“還有誰在跟外面的人勾結，站出來。”

沒人動作，但很快，又有幾個人倒在了地上，睜大的雙眼至死沒合上。

大殿內的氣氛變得愈發凝滞，幾個長老臉色慘白地僵立在一旁，不敢對此做出任何質疑。

褚相漓目光冰涼而陰森：“你們都知道，我讨厭背叛。”

“再有下次——”

說到這裏，褚相漓頓住。

底下的人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下文。

直到過了差不多一刻鐘，才有人敢悄悄擡頭。

剛剛還坐在首位的煞神，竟不知何時離開了。

衆人詫異地對視，下意識生出了劫後餘生的感覺。

“道君……去哪了？”

“不知道，唉，可算是結束了。”

褚相漓此時正站在山門的臺階上，皺眉看着下方的人。

破虛宗此時也在下小雨，白錦棠坐在山門的最後一級臺階上，撐在的青傘就放在她手邊，她卻沒有撐，抱着膝蓋蜷縮着，身上的白衣上沾染着斑斑血痕，後肩更是暈染出了一大片血色，很明顯是受了貫穿傷。

跑去對家蹭飯的靈獸出門半天，回來時就成了這幅凄凄慘慘的模樣，褚相漓臉色更不好了，大步下了臺階。

白錦棠過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看向身後的人，眼神裏透着略微不清醒的迷茫：“道君，你怎麽會在這裏？”

褚相漓臉色陰沉：“誰弄的？”

白錦棠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褚相漓是在問她身上的傷，迷迷糊糊地說：“還能是誰，我仇敵啊。”

褚相漓：“打贏了嗎？”

提起這個白錦棠就不困了，立即驕傲道：“當然打贏了！我超棒的！”

褚相漓臉色卻更差了：“那你躲在這裏做什麽，打贏了還不敢回來見我？”

“怎麽可能，”白錦棠靠着石壁，含糊地嘀咕道：“是肩膀太痛，我實在走不動了。”

其實是她用不太來雲羽凝的能力，定位錯了水窪。

這種空間轉移的能力快是快，唯一的缺點恐怕需是要從水裏爬出來，這會兒白錦棠身上全濕透了了，又痛又冷，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幹脆就坐下了。

“好冷……”

白錦棠感覺很困，剛閉上眼沒多久，忽然感覺身體一輕，她微微睜開眼，看到了道君的下颌線。

白錦棠震驚了。

道君居然抱她了！

她一個區區化神期，何德何能啊！

褚相漓雖然抱她，但還是臭着臉：“我不來，你打算把自己凍死在這裏？”

白錦棠沒吭聲，識趣地變回了本體，給難得好心的道君減少重量負擔。

“我的傘……”

褚相漓看了那把傘一眼，一腳把它踢進了旁邊的低矮灌木叢裏：“既然不撐，不要也罷。”

白錦棠：“……”可惡，這人怎麽這樣啊！

白錦棠被褚相漓帶了回去，随手擱在床上。

“張嘴。”

白錦棠不知道道君要做什麽，惴惴不安地張開嘴，褚相漓轉過身，将瓷瓶裏的丹藥全倒進白錦棠嘴裏。

“？”白錦棠嚼了嚼，艱難咽下滿嘴的丹藥，瞬間感覺肩上的傷飛速痊愈。

原本還半死不活的白錦棠立即橫掃虛弱，做回自己，爬起來就用清潔術把身上沾了血的毛清理得幹幹淨淨。

褚相漓看她恢複活蹦亂跳，臉色稍好了一些，在旁邊坐下，拿起茶盞抿了一口茶水，這才不緊不慢地問：“怎麽回事？”

白錦棠跳到褚相漓旁邊的桌子，将茶盞扒拉過來，埋頭喝了一大口，嘆息道：“唉，本來一切都挺順利，是我大意了，沒想到敵人還有同夥，陰溝裏翻了船。”

褚相漓沒說別的，只是戳了一下白錦棠的腦袋，皮笑肉不笑道：“沒關系，你能活着回來就很不錯了。”

白錦棠：“……”

看在他今天好心給自己吃丹藥的份上，白錦棠就不在心裏罵他了。

“對了，”白錦棠想起道君之前說過，要是帶東西回來，就得提前跟他報備，白錦棠今天又新收了兩只精怪，是該跟道君說一聲的，白錦棠搓了搓爪子，有點心虛道：“道君，那個……”

褚相漓看她一副心虛的模樣，不知道她又給自己整了什麽麻煩回來，他竟然還有一點點期待。

褚相漓發出一個鼻音：“嗯？”

白錦棠讪笑道：“我這次又帶了兩個妖怪回來，道君您看……”

褚相漓懶洋洋倚着椅子：“什麽妖怪？”

白錦棠：“嘿嘿，都是水産。”

“……水産？”

褚相漓看向白錦棠，白錦棠揣着爪子，一臉正直地看着他：“一條魚精，一只扇貝精。”

褚相漓“嗯”了一聲，若有所思：“那就去準備一下吧。”

白錦棠莫名其妙：“準備什麽？”

“準備調料啊，”褚相漓的語氣淡然得像是在讨論天氣：“晚上烤來吃。”

白錦棠：“……”你在說什麽恐怖的話啊！

聽得她肚子都餓了。

“咕嚕嚕嚕……”

白錦棠摸了摸肚子，有些悵然。

不，她是真餓了。

褚相漓貌似嫌棄地看她一眼，還是将她拎了起來，帶去了破虛宗的膳堂。

這個時間，膳堂不在飯點，空無一人，但道君親自到來，掌勺的廚師哪敢休息，忙不疊地出來迎接。

“吃什麽，跟他說。”褚相漓将白錦棠放在桌上，自己坐在了對面，托着下巴看向窗外。

白錦棠當然不跟他客氣，興奮地對着廚師報了一長串的菜名。

等待上菜的時間裏，白錦棠百無聊賴，只能盯着對面的道君看，窗外的朦胧細雨掩映在青磚綠瓦當中，褚相漓身着一身黑衣，與窗外的景色無比相襯，光影和人物都是那麽美好，白錦棠美術人的DNA又動了。

“道君，我可以給你畫一副畫嗎？”白錦棠摸出玄天卷僞裝成的素描本，低聲征詢褚相漓的意見：“很快的。”

褚相漓轉過眼睛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畫吧。”

白錦棠覺得他的目光有點意味深長，但那感覺轉瞬即逝，t細品又好像只是幻覺。

管他的，道君反正是同意她繪制肖像了——道君的氣運，居然這麽輕而易舉地就蹭到了！

道君這麽厲害的大佬，能蹭到的氣運肯定很多吧！白錦棠有些激動，生怕褚相漓反悔，忙掏出山河筆，小心而快速地畫起了速寫。

低頭認真繪稿的白錦棠沒發現，就在她落下第一筆的時候，褚相漓目光微動，皺眉朝她看來。

蹭到了蹭到了！氣運有了，打敗叛徒返回原本的世界還會遠嗎！

白錦棠越畫越亢奮，幾乎是一氣呵成，畫完後，白錦棠激動地在腦海裏詢問玄天卷：“怎麽樣！道君的氣運是不是多得要把你撐爆了？”

玄天卷可疑地沉默了片刻。

白錦棠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身為玄天卷之主，她自然也感應到玄天卷那邊反饋過來的氣運并沒有想象中的多，甚至——

白錦棠愣住了，不敢置信地問玄天卷：“不是吧，真的就這麽點？”

如果把得到的氣運換算成數值，那麽道君的氣運也只有區區十萬點。

十萬點，聽上去很多，但問題是，光是一個羅煞鬼師的氣運就有一萬點，按道君的地位和等級，怎麽說也比十個羅煞鬼師強吧？

按照白錦棠的估算，道君的氣運怎麽說也該有上百萬，區區十萬……白錦棠感覺自己被道君耍了。

“有兩個可能的原因，”玄天卷幽幽道：“一個是他太強了，按照你目前的修為，還無法将他的神形完全繪在玄天卷上，另一個，是他身上有着某種不明原因的限制，強制鎖定了他的氣運，所以你蹭不走。”

白錦棠有些失望：“好吧……”

“但也不用灰心”玄天卷安慰白錦棠：“不能一口氣蹭完，你就多蹭幾次嘛，又不是說只能蹭一次。”

白錦棠：“……？”原來還能在道君身上重複薅羊毛的嗎？

一次十萬氣運，畫十次，不就是一百萬氣運了嗎！

白錦棠覺得自己又能行了，放下畫筆，用力啃起了靈獸腿。

褚相漓拉過她的素描本看了眼，似乎不太滿意：“就這樣？”

白錦棠馬上順着杆子往上爬：“時間太急了，沒畫出道君萬分之一的神韻，等我晚上回去，一定給用最好的顏料和畫布再給道君畫一張~”

褚相漓像被順了毛的貓，發出一道勉強滿意的鼻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