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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填飽肚子後, 白錦棠睡了一覺，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過刺激，身體的傷被治愈了，精神卻依舊疲憊, 白錦棠需要通過睡眠恢複精力。

褚相漓跟着在她身邊蹭了一覺, 白錦棠也懶得管,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等白錦棠再醒來,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而身旁的道君不知所蹤。

白錦棠打了個哈欠，坐起來發了會兒呆, 下意識活動了一下左肩。

左肩已經不疼了，白錦棠松了口氣, 想了想，把今天新抓的鲛人和扇貝精放了出來。

眼睛怪被收進玄天卷後, 白錦棠才知道眼睛怪的真實物種……居然是扇貝精，也不知道它的殼去哪了。

當然, 就算扇貝精真的有殼，對僅剩的那只眼睛來說, 有沒有殼，可能也已經不重要了。

鲛人……姑且依舊稱它為雲羽凝吧, 白錦棠把它放出來後, 雲羽凝依舊保持着滿身血污的重傷狀态，蜷着魚尾趴在地上, 盯着着白錦棠的雙眼中滿是不馴的兇狠，沖着白錦棠龇牙, 像是抓準機會就會對白錦棠狠狠來上一口。

眼珠子一被放出來，就開始滿屋子亂竄, 時不時撞倒什麽東西，白錦棠頭疼地讓泥巴怪抓住眼珠子，塞進玻璃瓶裏封死。

這倆玩意兒都不讓人省心。

白錦棠按了按眉心，低頭看向雲羽凝：“怎麽，不服？”

雲羽凝當然不服，要不是白錦棠運氣好，正好有扶元仙尊等人相助，她怎麽可能被白錦棠一個區區元嬰期抓住。

像白錦棠這種弱獸，要是單挑，她一個能打十個！

白錦棠感知到她的想法，歪頭道：“我憑什麽跟你單挑，你都知道揚長避短，裝成小白花欺騙扶元仙尊，我也不過是走你的老路罷了。”

雲羽凝不屑冷笑：“呵，身為白澤，你居然只有區區元嬰期，我真不知道玄天卷怎麽會落在你這種宵小之輩的手中，白澤一族是沒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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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謹一些，我現在已經是化神期了。”白錦棠淡然道：“而且不管我什麽等級，都不影響你被抓的事實。”

“玄天卷已對你做出了關押一百年的審判。”白錦棠笑眯眯地說道：“玄天卷裏的監獄你已經體驗過了吧，怎麽樣，好受嗎，如無意外，你還要在裏面再蹲一百年哦。”

雲羽凝的臉色變得鐵青，玄天卷是上古神器，由始祖白澤所創，有資格審判所有犯錯的精怪，而一旦被關進玄天卷當中，精怪不僅要日日忍受折磨，修為還會停滞，因為玄天卷的監牢內根本沒有供精怪修煉的靈氣。

她身上的傷在玄天卷內毫無恢複的痕跡，就是因為裏面沒有靈氣，還會壓制精怪的自我恢複能力。

若是真的在玄天卷裏待上一百年，出來後她的修為絕對會倒退。

白錦棠看到雲羽凝驟縮的豎瞳，不緊不慢地為自己倒了杯水：“不過，你也不是沒有減刑的機會。”

雲羽凝警惕地盯着白錦棠，尾巴上的灰色尖利尾鳍根根豎起：“什麽……機會？”

白錦棠：“我現在正缺人手，如果你願意配合我的工作，會看你的表現給你酌情減刑。”

雲羽凝總算明白白錦棠在打什麽主意了，這只白澤居然在招攬自己為她辦事？雲羽凝感到匪夷所思，但轉念一想，雲羽凝很快反應了過來，白錦棠如今才化神期，戰鬥力低微，身邊沒有可用的高階幫手——而她，是白錦棠手裏唯一的高階，白錦棠不來招攬她才叫奇怪。

玄天卷雖然對罪犯有約束力，但也不能讓雲羽凝像提線木偶一般言聽計從，這只白澤等級低于她，又不能用拳頭打服她，所以才會來跟她商量。

想到這裏，雲羽凝自覺有了跟白錦棠談判的語氣，仗着是白錦棠求她，馬上拿起喬來，昂起頭姿态傲然道：“你先治好我身上的傷，否則免談。”

白錦棠微微一笑：“看來你還沒搞清楚現在的情況。”

“需要減刑的人不是我，急的人也不是我。”白錦棠捧着杯子抿了一口，眯起眼道：“你不配合，對我來說又沒什麽損失，畢竟我還在元嬰期就能抓住你，以後自然還能抓到別的精怪。”

“等以後名額滿了，哪還有你減刑的機會。”

白錦棠又喝了一口茶水，看向玻璃瓶裏飛速眨巴的眼球：“看來大眼已經想通了。”

白錦棠拔開瓶塞，大眼珠子立即蹦了出來，讨好地對白錦棠眨了眨眼。

雲羽凝發現扇貝精已經火速投靠白錦棠，不由大怒：“叛徒！”

白錦棠淡定道：“大眼只是識時務，它有什麽錯，它只是想減刑罷了。”

大眼珠子上下蹦了蹦，眼仗人勢，仗着有白錦棠撐腰，繞着雲羽凝嘚瑟地蹦了一圈。

剛蹦到門口，褚相漓忽然推門走進來，沒注意到地上的大眼珠子，一腳踩了上去。

“啪叽——”

褚相漓停住腳步，維持着左腳進門的姿勢，緩緩低頭：“……”

白錦棠驚得蹦了起來，疾沖過去，震驚而悲痛地伸出手：“我的大眼珠子！”

她剛收的小弟，就這麽……被道君一腳踩沒了。

褚相漓左腳擡也不是，不擡也不是，可白錦棠的眼神實在太悲痛了，他最終還是默默移開了腳。

地上有一灘印着鞋印的不明物體，已經被踩成了薄薄的一片。

白錦棠張了張嘴：“大眼，你死得好慘！”

在白錦棠的注視下，大眼緩緩收縮，從扁平的一張餅變成了立體的眼球，害怕地滾到了白錦棠腳後跟躲好。

這只眼睛是扇貝精的最後一只眼睛，算是扇貝精的本源，沒那麽容易被一腳踩死。

褚相漓不明所以，反手關上門，皺眉問道：“什麽東西？”

白錦棠松了口氣，從地上撿起瑟瑟發抖的大眼珠子，展示給褚相漓看：“道君，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扇貝精。”

褚相漓：“……只剩一只眼睛了？”

“其他眼睛都被我炸沒了，”白錦棠兩根手指捏着眼皮緊閉，正在裝死的大眼珠子：“就剩最後這只眼睛了。”

褚相漓“嗯”了一聲，冷冷盯着那只眼睛：“這種沒用的東西，還撿回來幹什麽？喂雞都嫌噎。”

白錦棠摸摸鼻尖：“這不是想着萬一以後遇到敵人，還能丢出去引誘一下的嗎…t…”

大眼珠子顫抖着緊閉眼皮，在缺德二人組的語言暴力下悲傷流淚。

偷偷躲進床底的雲羽凝更是心驚膽戰。

好強悍的氣息，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麽這只區區化神期的白澤會結識到這樣的大能。

還有那股香味……

然而籠罩在身上的威壓實在太強，雲羽凝根本不敢觊觎香味的源頭，她趴伏在地，全身僵硬，恐懼得連絲毫反抗的意識都生不出來。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我是白澤手裏的犯人，白澤會保護我的……

不管雲羽凝如何祈禱，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那個恐怖大能朝她的方向走來，說出的下一句話幾乎讓她渾身的血液凍結。

“怎麽又有東西躲在床底。”

白澤的聲音随之響起：“畢竟這個房間除了床底，也沒別的地方可以躲啊。”

“一股子魚腥味，晚上怎麽睡覺，”那位大能陰冷道：“今晚就吃烤魚吧。”

雲羽凝：“！！！”

她驚恐地捂住嘴，一時間，腦袋都變得一片空白。

好在白澤終歸是有點良知，出聲勸說：“不行啊道君，這魚還有用的，你要是想吃海鮮，我等會兒烤點給你吃吧，怎麽樣？”

像是被白澤哄住，那個被稱為道君的大能沒再說話，只輕哼了一聲。

雲羽凝只覺得死神與自己擦肩而過，一時間竟無比想盡快回到玄天卷的監獄裏去。

然而白錦棠并未如她所願，撐着膝蓋蹲下，對着躲在床底的雲羽凝笑眯眯道：“你去搞幾斤海鮮來，多搞點大扇貝。”

憑什麽是我？雲羽凝一句拒絕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看到白錦棠對她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你也不想成為今晚燒烤的食材吧？”

“……”

*

月明星稀，繁花盛開的海棠樹下，白錦棠擺出了燒烤架。

旁邊的水桶裏盛滿了各種水産和海鮮，白錦棠調了蒜蓉醬，準備做個蒜蓉粉絲扇貝，赤狐和蜘蛛精在旁邊幫忙，将串起來的烤肉翻面刷油。

香味逐漸散開，褚相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幅熱火朝天的畫面。

赤狐和蜘蛛精看到褚相漓出現，吓得丢下烤串就跑，褚相漓沒理會兩只妖，走到白錦棠身後，稀奇地打量着奇形怪狀的燒烤架：“這是什麽？”

“燒烤。”其實白錦棠自己也饞了，就想着既然要烤，不如烤個大的，偏偏赤狐和蜘蛛精被道君吓跑了，白錦棠烤不過來，急得不行：“道君你也別閑着，幫烤串翻個面啊！”

褚相漓：“……”

他下意識翻了一下烤串，忽然反應過來，神色古怪地：“你是坐騎還是我是坐騎？”

白錦棠：“我是，但你不翻面，等會兒只能吃焦炭了。”

忙活半天，最後總算順利吃上了。

扇貝散發誘人香味，白錦棠饞哭了，大眼珠子也哭了——是被活生生吓哭的。

偏偏褚相漓抓着大眼珠不放手，若有所思地打量它：“怎麽光見眼睛，不見殼和肉，你的肉呢？”

大眼珠子：“……”它拼命眨巴眼睛，像是想要表達什麽。

白錦棠毫無障礙地翻譯道：“大眼說殼丢在老家了，肉本來連接着所有眼睛，被我炸沒了。”

褚相漓挑眉看她：“它又不能說話，你怎麽知道它想說什麽？”

“這還不簡……嗯？”白錦棠愣了一下，也陷入了沉思，對啊，大眼又沒說話，她怎麽知道大眼想說什麽？

其實剛剛跟雲羽凝說話的時候也有點奇怪，明明雲羽凝沒張嘴，她卻毫無阻礙地聽到了雲羽凝鄙視的聲音。

“恭喜你，到了化神期後，你終于點亮了白澤的天賦技能！”

玄天卷忽然出聲，在白錦棠腦海裏慷慨激昂地表示：“只要滿足一定條件，你以後就能随便傾聽別人的心聲了。”

白錦棠：“？”

她腦袋裏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她看向道君手裏的大眼珠子，能清晰地聽到大眼在大聲尖叫：“扇貝大王，危！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這居然是大眼的心聲嗎？

但是白錦棠試着聽道君的心聲，卻完全聽不到。

白錦棠不由好奇地在腦海裏詢問玄天卷：“傾聽心聲需要滿足的條件，指的是什麽？”

玄天卷解釋道：“等級比你低的，你可以聽見，等級高但已經被收錄進玄天卷的，你也可以聽見。”

很顯然，道君兩種情況都不滿足，所以白錦棠聽不到他的心聲。

“如果他自願被你傾聽心聲，你也能聽見。”玄天卷總算說出了一個适用于道君的條件，但白錦棠不覺得道君會願意自己的想法被她聽到。

道君還在等待她的回答，白錦棠勉強消化了一下自己的新技能，敷衍道：“我們靈獸間有特殊的溝通技巧。”

褚相漓“嗯”了一聲，倒是沒有多問，随手拿起一個肉串。

白錦棠卻有了個新想法，詢問大眼珠子：“大眼，你的其他眼睛還能再修煉出來嗎？”

大眼眨巴眼睛:能倒是能，只要本源還在，其他的眼睛會慢慢長回來。

白錦棠問：“那個谷長老是你控制的，還是雲羽凝動的手腳？”

大眼心虛地眨巴眼睛：是我，我的眼睛越多，蠱惑的能力就越強，正是因為這樣，那條鲛人才把我抓來當了跟班。

白錦棠若有所思：“眼睛都能長回來，是可再生資源啊……”

褚相漓：“你們在打什麽啞謎？”

他松開手，大眼戰戰兢兢地從他掌心蹦了出來，咕嚕嚕滾到了白錦棠那邊。

白錦棠啃着肉串，意有所指道：“你是該多長點眼，以後別惹到不該惹的人。”

赤狐和蜘蛛精不知何時又溜回來烤烤串了，氣氛正好，可惜有不速之客到來，破壞了當下的平靜。

白錦棠根本沒看到道君是怎麽出手的，只是忽然聽到了一聲悶哼從不遠處傳來，然後一個人被生生拖了出來。

那人脖頸環繞着碗口粗的鎖鏈，臉頰漲紅，雙手抓着鎖鏈，窒息得拼命蹬腿。

而道君右手甚至還拿着一個烤串，看上去沒有任何攻擊性，語氣卻變得極冷：“誰派你來的？”

那人雙目暴突，褚相漓手指淩空一點，讓鎖鏈稍稍松開，可下一秒，那人唇角便溢出黑血，竟已服毒身亡。

白錦棠哪裏見過這種場面，呆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道君，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死士嗎？”

褚相漓不感興趣地收回目光，揮揮手，鐵鏈将死屍拖進了樹叢裏，不知丢到了哪裏：“死士？應該是吧。”

白錦棠皺眉：“怎麽會有人潛進破虛宗，這可是道君你的地盤。”

褚相漓淡淡道：“有人偷放進來的，今天才殺了一批，看來還是有人不死心。”

“可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啊，”白錦棠端起快樂水喝了一口：“很顯然，這些死士肯定打不過你啊，為什麽要派人來送人頭。”

“大概是想開啓大陣，讓我重新陷入沉睡吧。”褚相漓嘲諷一笑：“畢竟做了虧心事，只要我醒着，他們怕是日日夜夜都睡不好覺。”

什麽虧心事？白錦棠覺得裏面好像有大瓜，但她又不好意思細問：“開大陣是需要有人獻祭嗎？可剛剛那個人死了，幕後之人不就得償所願了嗎？”

褚相漓垂下眼，懶洋洋道：“沒關系，就讓他們以為這些小把戲會對我有用吧。”

哦，原來是沒用的啊。

白錦棠吸了口快樂水，忽然聽到道君問她：“你希望我重新陷入沉睡嗎？”

白錦棠有些驚訝，但還是放下了杯子，認真答道：“當然不了。”

褚相漓單手撐着下巴，轉頭看她：“為什麽？”

白錦棠遲疑了一下，：“道君，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

白錦棠就老實說真話了：“因為你要是睡了，我就不能在破虛宗的免費膳堂裏混吃混喝了……”

“……”褚相漓扯了扯唇角：“我該嘉獎你的誠實嗎？”

白錦棠期待點頭。

褚相漓冷冷道：“很好，明天你沒飯吃了。”

白錦棠：“……”小心眼！小氣鬼！

沒關系，她現在也有錢了，可以下山自己買！

道君小心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白錦棠生了一會兒氣，也就消氣了。

褚相漓目光掃過水桶裏一閃而逝的魚尾，開口問道：“所以你在清極宗辦的事，已經徹底結束了？”

白錦棠愣了下，想到沒來得及告別的扶元仙尊等人，悶悶的“嗯”了一聲。

“正好，接下來我有別的任務給你。”

又有新任務了？白錦棠打起精神，想聽任務的具體內容，但褚相漓遲遲沒有下文，白錦棠忍不住追問，褚相漓才透露了一句：“接下來的任務，柳無別會跟你t一起去。”

白錦棠驚得手裏的烤串都掉到了地上。

什麽！柳無別？他真複活了？

白錦棠震驚失語，大眼珠子趁機偷偷滾到地上，眼珠子裂開一條縫，把炸串啃了個幹淨。

白錦棠沒空去管，坐在原地出神。

今天真是……太刺激了。

*

今天真是太刺激了。

這是江隽醒來後生出的第一個想法。

由于江隽最後給栾如煙擋了一下，不僅傷得最重，醒得也最遲。

他醒的時候，栾如煙等人早已醒來，全都守在他床邊，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江隽整個人還恍恍惚惚的，目光一一掃過每個人的臉，沒看到白錦棠和雲羽凝，心下不由一沉。

“小棠呢！還有小師——”

江隽忽然止住了話頭。

在場的人都沒有心情回答他的話，開口的是栾如煙：“雲羽凝……被小棠收了。”

“收了？”江隽摸不着頭腦：“什麽叫收了？”

“是一種類似畫卷的法器，我們親眼看到雲羽凝被拖了進去。”裴和光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他身上都是天雷劈出的傷口，手臂骨折，用繃帶吊了起來，要不是身上有法器保護，他怕是撐不過這場雷劫。

解明坤身上也有包紮的痕跡，抱着劍，眉頭皺成川字：“小棠擁有這樣的法器，肯定來歷不凡，她是故意靠近我們的，而且，她的目标就是雲羽凝。”

江隽急了：“她肯定是來幫我們的，小棠呢，她才元嬰期，她受傷了沒有？”

說到這裏，其他人卻異常地沉默了。

“到底怎麽了？”江隽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這種預感在扶元仙尊進門後成了真。

“沒找到她，”江隽從未見過扶元仙尊的臉色如此難看：“現場有妖物留下的氣息，她在地牢裏擊敗一只妖物後，就離開了。”

江隽睜大眼睛：“什麽地牢，什麽妖物？這跟小棠有什麽關系？”

沒人有心情回答他的問題。

栾如煙眼眶微紅，忽然站起身：“她受了重傷，獨自一人能去哪裏。”

“清極宗已經查清事實，我要去找她，帶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