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袁庭業的太太
袁庭業的太太
警察?齊爍眯着眼睛看清了外面的場景, 三輛警車并排停在廠房門口,紅藍警燈閃爍着,全副武裝的警察手持防爆盾, 所有人目不轉睛的盯着他。
李碩舉起手,大喊:“我要報警,有人拘禁我!不要開槍, 我要報警!”
警察沖上來給他按在了地上,齊爍沒掙紮, 一直大喊, “救命, 裏面有人拘禁我,我不逃, 我是報警人!”
袁庭業手插在兜裏, 閑庭信步走出來。
喊話的警察迎上來,說:“袁先生, 感謝配合,把他帶走!”
齊爍眼睛一紅,“你們抓錯人了, 我要告你們,你們官商勾結, 我要告你們!”
上官洪的目光在袁庭業和齊爍之間猶疑不定。
袁庭業平靜的說:“看起來你好像不知道為什麽抓你。”
他看一眼劉暢, 劉暢推了推眼鏡,說:“有人舉報你聚衆/淫/亂、引誘脅迫未成年犯罪、以及容留他人吸/毒。”
齊爍被警察按在地上, 臉貼着地面,瞪大眼睛, 倉惶說:“我沒有,你們誣陷我, 這是誣陷,我沒有,我沒有——”
袁庭業俯瞰他,淡淡說:“今天早上警方已經對你的住處進行了搜查,你的經紀人打不通你的電話,我想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轉移吧。”
齊爍喘着粗氣,眼珠凸起,嘴唇哆嗦,掙紮着想去掏口袋裏好久沒有來訊的手機,警察迅速的打開他的手,手機摔了出去,警察将掉落的手機放入證物袋中,直到現在齊爍終于明白袁庭業約他到此處的原因,可他怎麽知道,怎麽會知道,已經做的很隐蔽了,怎麽會知道......
袁庭業蹲下來,盯着他,說:“齊爍,不要認為神不知鬼不覺,不是沒人動你,而是不到時候,”
警方将齊爍戴上手铐,從地上拖起來,齊爍瘋狂的掙紮着,大叫,像垂死掙紮的豬。
袁庭業的目光冰冷,“想知道今日的熱搜榜單是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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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爍愣住,一瞬間,世界的聲音争先恐後湧入耳朵,他聽到清脆利落毫不留情的快門聲,看到隐藏在警車後面的媒體冷冰冰和發掘新聞的貪婪的目光,聽到網絡上噴湧而出對他的口誅筆伐。
#齊爍被逮捕#、#演員齊爍涉嫌多項罪名被警方逮捕#、#知名影星因教唆未成年犯罪,現已逮捕歸案#
警車載着罪犯離開現場,警笛聲回蕩在空曠的廠區裏。
上官洪松開拳頭,發現手心都是冷汗,勉強笑着說:“那些東西袁總查了多久?”
袁庭業冷淡說:“沒多久,只不過是配合警方辦案而已。”
上官洪臉色蒼白,說:“袁總的手段我佩服。”
袁庭業朝她走了一步,高挑的身高帶着脅迫性的壓力,說:“洪姐,不要違法是任何手段的底線,做生意也是如此。”
上官洪生硬的說:“受教。”
袁庭業沒再說話,冷淡的瞥了眼上官洪旁邊的女助理,轉身離開。
黑色賓利迎着早上十點的日光疾馳而去。
上官洪站在原地,默不作聲的望着。
“洪姐,我們走嗎?”女助理輕松的問。
上官洪轉身看着她,說:“小闫,我記得年初公司才簽過保密手冊吧?”
女助手目光忐忑不安,喉嚨滾動,後背瞬間出了一層冷汗,掙紮是無用的,她倉惶的說:“是齊爍威逼利誘我,我只是一時糊塗,洪姐,我會辭職的,我回去以後就辭職。”
上官洪說:“你覺得只是辭職夠嗎?公司培養一個偶像花費了多少你不清楚嗎?”
她拿回自己的包,無情的說:“辭不辭職已經無所謂了,我會讓法務部将律師函發給你,你不必到公司裏來了,法院見。”
女助理快步追上去,攥住上官洪的袖子,顫聲說:“洪姐,洪姐!看在我這麽多年辛苦的份上放過我一次行不行?洪姐,我求你,我求你!袁老板不是都沒說什麽嗎——”
聽到最後一句,上官洪的眼神突然淩厲,“你沒看到齊爍的下場嗎?如果我不處置你,袁庭業會親自動手,到那時你賠償的就不是保密協議的違約金了。”
而且她怕的是袁庭業遷怒于她。
女助理不肯相信,上官洪對她的愚蠢和無知感到厭惡,冷冷說:“小闫,還不明白袁庭業為什麽生氣嗎?!你偷拍的照片裏的女孩,那是袁庭業的人!”
女助理震驚的睜大眼睛。
上官洪說:“你可以搜搜看,袁庭業對外可曾有過與異性的傳聞。”
造謠袁庭業的女人和他的兄弟,怕是日子過得太安逸了,一群蠢蛋。
袁庭業出身名門,潔身自好,想必奉行的家教也是如此,若這個姑娘是袁庭業要結婚的對象,他們如今的造謠令女孩名譽受損,袁庭業的怒火便有理可循了。
上官洪想弄齊爍很久了,不過她看中的是他的錢,準備狠狠坑一筆,讓他資産變成負數,讓他朝她搖尾乞憐。
沒想到袁庭業比她更狠,直接将齊爍弄進了監獄,不過也是他活該。
齊爍下半輩子完了,永遠都翻不了身了,碰了高壓線,遲早是要死的。
上官洪坐在出租車裏,仍舊心有餘悸,袁庭業最後的警告像橫在她頸上的劍,雪亮鋒利的刀鋒貼着跳動的頸脈,警告她永遠不要觸碰她不該碰的東西。
上官洪閉上眼,按着額角,想起來那個笑容開朗的大男孩。
wink是被保護很好的小王子,玫瑰的刺都會為他而柔軟。
他的身前是枝繁葉茂的魏家,身後有遇神殺神遇鬼斬鬼的袁庭業。
上官洪經歷過争吵不休的婚姻,被背叛被蒙騙,也早已過了會為愛情悸動的年紀,她不會讓自己重複陷入名為‘愛情’的泥沼中,她清醒的知道自己給不了魏家小公子想要的刻骨銘心的愛情。
因此,幹脆利落的拒絕是明确的選擇。
上官洪按着抽疼的額角,慶幸袁庭業足夠的冷靜,沒因為wink而幹涉她的私生活。
*
江茶的頭很疼,有些發燒,睡得不好,又去吞了兩粒藥,精神萎靡的靠在床頭。
現在是淩晨三點,而國內應該是要吃午飯。
她拿起手機想聯系袁庭業,但解鎖以後又放棄了,如果打給他,他就知道自己沒有在睡覺,或許還能聽出來她又情緒很差。
江茶不喜歡自己在袁庭業面前病恹恹的樣子,也不想讓他察覺到她的不正常,她想她甚至是恐懼在袁庭業面前發病,恐懼摘下江茶的面具,露出裏面陰暗絕望的江開心。如果可以,她希望袁庭業永遠都不會認識江開心。
江茶抱着被子,蜷起腿,黯然的望着窗外。
“咩”,貓被她吵醒,從沙發跳到了床上,踩着軟軟的被子往江茶懷裏趴。
它被喂養的很好,一身蒜瓣毛,有一個胖乎乎的肚子,貓爪踩在被子上,一踩一個小坑。
貓不理解為什麽有人大半夜還不睡覺,于是好奇的瞅着她。
“開心。”
“咩~”
“開心。”
“咩~咩~”
江茶垂眼看它,輕聲說:“以後只有你叫開心好不好?”
貓聽不懂她的話,把腦袋往她懷裏一鑽,露出粉嫩的肚皮要求摸摸。
江茶摸它,它便安心的閉上眼睡了。
江茶望着床頭櫃上的空藥盒,她已經很久沒有去治療室了,藥物能幫她穩定情緒,如果想要不被袁庭業發現,她就不能再随意停掉自己的藥。
從小開始,江茶就很抗拒治療,即便她會按時服藥,但她的內心仍舊充滿抗拒和排斥。
但顯然抗拒是沒有用的。
江茶抱着貓,蜷縮在被子裏,聽着小貓身體裏發出的呼嚕聲,心想,倘若想永遠的當袁庭業認識的江茶,她該怎麽做?
她抱着貓,看着黯淡的夜空漸漸被乳白色暈染,繁星隐沒在雲後,花叢在風中沙沙作響,天亮了,黎明來了。
窗外霧蒙蒙的,下雨了,薄紗般在風中飛舞,江茶拉開窗戶,迎面的風撲了她滿面。
小貓感覺到冷,哼哼唧唧的往被子裏鑽了鑽。
天剛亮沒多久,就有人敲了她的屋門,江茶過去開門,溫秋興沖沖的說:“齊爍被逮捕了,看。”
新聞裏,齊爍戴着手铐從一個破舊的廠房門口被警察押上警車。
江茶正在發燒,腦子混沌,沒明白這件事跟她有什麽關系。
溫秋說:“造謠你和wink的八卦緋聞,就是他找人幹的。”
“噢......”江茶反應平平,“所以呢?”
溫秋瞧着她,說:“傻乎乎的真可愛,還沒明白呢?齊爍造謠wink了那麽多次都沒事,就這次出事了,你以為是湊巧啊,是他撞槍子了,他把你的的臉拍的那麽清楚,曝光你了。”
江茶點點頭:“侵犯我的個人肖像權了。”
溫秋說:“傻乎乎的真可愛,肖像權有‘袁庭業太太’的名片貴嗎?”
她纖細的手指點在江茶的肩膀上,暧昧的往上游走,兩根手指托住江茶的下巴,左右轉一轉,笑嘻嘻的說:“袁庭業的太太,你沒有一點自覺嗎?”
江茶的臉一臊,眨了眨眼。
溫秋:“他是怕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影響他父母對你的印象。”
她解釋:“袁家的家教很嚴,是不允許子女專橫跋扈、亂搞男女關系、惡性緋聞纏身,袁庭業既然選擇了你,自然是有長遠的打算,齊爍不長眼,弄髒了你的名聲,袁庭業生氣也是理所應當,況且也是齊爍自己違法在先。”
溫秋是想幫她撿撿糖,讓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江茶感受一下自己的甜,但江茶聽了她的話,眉頭卻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輕聲說:“......他家裏人很在意名聲嗎?”
溫秋說:“潔身自好的人都在意吧。”
江茶感覺胸口發悶。
溫秋說:“你臉色不太好,怎麽了?”
江茶勉強笑了一下,故作輕松的說:“沒事,昨晚沒睡好。”
溫秋說:“齊爍已經解決掉了,你家袁總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江茶點點頭。
算着江茶起床的時間,袁庭業給她發了消息,告訴她,他已經乘坐最近的航班出發了,很快就會回到她身邊。
外面下着雨,大馬士革玫瑰上水珠像晶瑩剔透的水晶,從粉色的花瓣上滾進濕潤的土地裏,江茶坐在屋檐下賞雨。
胡卓和溫秋去接wink出院,溫秋說江茶臉色不好,讓她在房間裏休息。
下了雨,貓沒辦法出去找小綿羊玩,趴在江茶的懷裏悶悶不樂。
江茶出神的看着雨,突然希望時間停在這裏就好了——世界是幹淨的,花叢裏的花永遠綻放,遠在天邊的袁庭業只認識開朗健康的江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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