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李家村
第6章 李家村
張詠吓了一跳,剛想回頭看卻聽見聞酌說:“你聽錯了。”
餘光裏,窗外的那重影子緩緩散去。
回頭卻什麽都沒看見的張詠自我安慰道:“可能是幻聽……”
被這麽一攪聞酌也沒了睡意,他整理好睡亂的襯衫,藏住若隐若現的清瘦鎖骨,走下通鋪問:“他們什麽時候不見的?”
“不知道……我一覺醒來他們就不見了……”
手表顯示現在是淩晨四點三十五,聞酌為自己才睡兩個小時這件事沉默片刻:“出去看看。”
張詠一愣,相當意外。
聞酌看起來比杜苓還要冷漠,罪惡值又那麽高,沒想到他會願意出去找人。
“要不要叫醒趙小薇?”
“擾人清夢容易遭雷劈。”
“……”張詠一個只看妹子的直男竟然覺得聞酌的聲音很好聽。“怎麽出去?大門插拴了,這時候開門的話村長應該會發現吧……”
聞酌看向半開的窗戶:“跳窗。”
這戶人家是平房,跳窗也就一米多高,沒什麽難度,唯一要小心的是別弄出聲音把村長引來了。
聞酌撐着窗臺輕松落地,張詠猶豫了會兒咬咬牙跟上了,留在這裏也未必安全……即便聞酌可能是個罪惡值∞的變态。
他手腳意外的利索,翻窗也沒發出聲響。
張詠最後回頭看了眼,房裏的趙小薇仍舊睡得香甜,從睡着到現在就沒翻過身,一直是頭抵着牆蜷縮的姿态。
在陌生環境也能睡這麽沉嗎……
該不會是死了吧?
或許,鬼在他們睡着的時候已經來過了,自己聽到的嬰兒哭聲或許就是鬼來的提示……
張詠被自己的腦補吓得汗毛倒立,san值又降了三點,對比之下看起來勉強正常的聞酌倒沒那麽恐怖了。
細小的喉結滾動一番,他怯弱地說:“在鬼片裏,晚上分散的人最容易被逐個殺掉……”
說完他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怎麽盡說不該說的?
聞酌并沒有被吓到:“不算晚上。”
張詠看了眼時間,初夏季節天亮得早,現在确實不能算是晚上。
聞酌走了兩步,覺得有些違和——淩晨四五點的村子竟然沒有雞鳴。
在城市裏生活久了,或從小就出生在城市裏的孩子或許不覺得奇怪,但只要在農村待過的人就知道淩晨五點整個村子一聲雞鳴都沒有有多怪異。
聞酌小時候在孤兒院待過一段時間,那個孤兒院很破,建在市郊,養了很多只雞,每天淩晨四五點就會打鳴,吵得人睡不着覺。
每當這時他就會摸着夜色到雞棚門口站着,小小的四肢繃得很緊,極力克制着。
夜晚會放大所有罪惡。
……
老頭的家類似于貧瘠版的四合院,還算新的磚牆配着潦草的瓦頂,柴房旁邊還有一口深井。
聞酌走近看了看,井水很深,這裏晚上光線格外得弱,似乎沒什麽月光,以至于水裏都看不見自己的倒影。
張詠不敢看,只敢用手機在後面照明。
他東張西望着,小聲低呼:“這邊有後門。”
村長家的後門由木栅欄組成,輕輕一推就開了,兩人意外來到了菜地。奇怪的是菜地裏沒有種菜,一排稀稀疏疏絲瓜藤也将近枯萎。
村子裏不養雞,也不種菜。
“好奇怪……啊!!”張詠突然一屁.股跌倒在地,指着一個方向驚恐尖叫。
聞酌餘光只來得及捕捉到一抹黑影,随即黑影就消失在拐角,他毫不猶豫追了過去。
張詠手忙腳亂地爬起來:“等,等等我!”
菜地背後就是山林,他寧願跟聞酌去追鬼也不要一個人留在這裏。
這個村子因為在山間的緣故,所以地平線并不一致,層層坐落,還有很多複雜的石頭巷子,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迷路。
張詠硬着頭皮跟上,他發誓從來沒跑這麽快過,耳邊的嬰兒啼哭似乎更加明顯了。
他路過一戶戶漆黑的人家,沒有一點煙火氣兒……這個村子真的有人住?
張詠不敢多看,狼狽地追着聞酌的身影,可兩人距離越拉越遠,他剛想喊等等我,身體陡然一僵。
他遠遠的看見,聞酌背上好像多了什麽東西。
揉了兩下眼睛那東西也沒消失,張詠徹底僵住,不知道該繼續跟上還是原路返回。他木頭似的走了兩步,餘光的左邊牆上似乎有什麽東西,他側頭看去,猝不及防地對上一雙空洞洞的眼睛。
“!”這次他叫都沒能叫出來,一個踉跄摔在地上。
【警告!您的san值已降至63!!】
張詠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聞酌的身影消失在轉角,恐懼扼住了他的喉嚨,發不出一點聲音。
·
聞酌追丢了。
那只鬼跑得奇快……當然,鬼溜得快也正常。
他追着追着就追丢了,現在處于來到一個陌生的十字巷口,巷子幽深窄長,光是看看都有種逼仄的窒息感。
冰涼的指尖碰到手腕,聞酌恍了下神才慢慢移開。
天色蒙蒙亮起了,但微亮的天色并沒有讓人松口氣,反而有種詭異的蒼白,說不出的怪異。
他拿出手機看了眼任務板塊,沒有任何變化,依舊還是之前拿兩條主線任務。
至于費允笙和杜苓的安全并不在他的擔心範圍內,兩人都不是第一次進行游戲,面對危險應該有保命手段,手機主頁雖然顯示他們的san值在下降,但速度緩慢。
奇怪的是魯向南,他不僅沒有顯示死亡,san值甚至在緩緩回升。
而那個一直沒出現的席問歸,精神狀态依舊保持着滿值。
等了會兒發現張詠沒有跟上,聞酌便随意挑了個巷子走進去,
既然都出來了,總得找點線索。
部分巷子的牆是石牆,部分是坑坑窪窪的土牆,給人一種改造到一半就斷了的感覺。
房屋排布也很擁擠,但又有種與之對立的空蕩。
越往前走巷子就越窄,再走下去都有種會被壓扁的感覺,到了後面它甚至沒有一個男人的肩寬,必須要微側着身體才能通過。
“呼……呼……”
耳根突然多了一道若隐若無的呼吸。
聞酌猛得回頭,身後空無一人。
“……”
幻聽?還是風吹過的聲音?
聞酌在周圍轉了一圈,巷子四通八達,他換了個方向,在盡頭看見一座廢棄的兩層小樓。
樓房的陽臺沒有封上,窗口黑洞洞一片,院裏雜草叢生,看起來是一棟建到一半的小樓。
門前的臺階上,一把棕紅的搖椅輕輕晃着,發出“吱、吱”的聲響,就好像此刻有人正坐在那裏,咿咿呀呀地晃悠着。
“咯咯咯……”耳邊突然拂過一陣笑聲。
這次是貨真價實,絕對沒有聽錯。
聞酌撿起一截樹枝,杜苓和費允笙能結束三四場這種游戲,說明游戲一定是可通關的,就算是靈異副本也一定有生路。
如果鬼能無條件攻擊玩家,那他們就沒繼續的必要了,直接等死就好。
但反之……
聞酌沒進小樓,而是尋着笑聲方向倚牆走去,前面又是一道轉角。
他看了眼手表,按照時間這會兒應該已經有朝霞了,但周邊仍舊灰蒙蒙一片。
“沙……沙……”
聞酌駐足原地,聽起來像是有人在地上跑……
“沙——沙——”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聞酌先發制人傾身一扭——他本來都做好撲空的準備,卻真的扼住了誰的脖子,尖銳的樹枝就抵着對方脖子最致命的地方。
體溫是熱的,有粗重的呼吸聲,還有一股不好聞的馊味。
聞酌皺起眉頭:“魯向南?”
“吓死我了!”胖子僵直的身體勉強放松,額頭全是冷汗,“你一個人出來了?”
聞酌松了力道,意味不明地看着他:“還有張詠,他走散了。”
胖子勉強一笑:“你剛有沒有看到什麽?”
“沒有,只聽到了笑聲。”
“我也是……”
聞酌打斷他:“之前為什麽突然消失?”
“我沒有消失,一直在叫你們,可你們好像聽不見一樣,而且你們的臉……”胖子一個急剎車止住了話頭,生硬道:“身後有東西在追我,我不知不覺就跑錯方向了。”
“林子裏就一條路。”
“還有別的小道!”胖子急了,“那條路通往後山,我就是從那邊進村子的。”
“是嗎。”聞酌瞥了一眼他來的方向。
“你找到車票了嗎?”魯向南問。
“沒有。”
“我也沒找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該死的鬼地方。”魯向南的傷口滲出了不少血,身上也黏着落葉泥灰,很是狼狽。
“我不敢敲門,怕開門的是鬼,也不知道你們在哪,就只能在村子裏瞎轉——”一邊走魯向南一邊哆嗦着說自己的經歷,他猛得提高聲音:“你不知道,這村子太奇怪了!好多戶人家牆上都挂着狗骷髅頭,還有很多井,怪的是大多數井裏都沒有水,也沒村民種菜,農村不種菜難道要每天早上去鎮上趕集?”
“是很奇怪。”聞酌不置可否,“先回去。”
聞酌還記得回去的路,五點多了,部分村民已經醒來,各家院子裏都能聽得見隐約的響動。
胖子突然頓住:“我們去井邊看看吧,說不定有線索。”
“不去。”聞酌回得果斷。
“……”
魯向南只好跟在聞酌後門回村長家,一路都幽幽地盯着聞酌的背影,但聞酌就像沒感覺似的頭也不回。
理論上來說,這樣的小村莊應該都還沒普及燃氣,可現在正值清晨,各家各戶的煙囪都看不到煙霧,就好像他們都不用吃早飯一樣。
回到村長家,趙小薇已經起床了,半夜不見的費允笙和杜苓也正好好地坐在桌旁,至于背對大門的那個瘦弱背影是張詠,他一邊吃着馍馍一邊哆哆嗦嗦地跟其他人訴苦:“——而且那麽大一個骷髅頭,他就像沒看見一樣。”
“人家是法醫,不怕骷髅頭也很正常。”
“你們再看他那皮膚,白得哪裏像人?人能長他那樣?”
“你不能因為人家長得好看就說他不是人吧?”趙小薇嗤笑一聲,睡飽覺後她情緒平複了很多。
“不是!”張詠急了,咬牙說了實話:“我跟在他後面追鬼的時候,發現他背上有一團影子,發現我摔倒還扭頭對着我笑!”
幾人瞬間寂靜,片刻後杜苓抿了口水:“這鬼挺皮啊。”
“……”
“你們相信我!他真的——”張詠感覺不對,如驚弓之鳥的他敏銳地發現身後好像有什麽東西。
回頭的一瞬間他冷不丁對上魯向南放大在眼前的黑色眼球,還有有如鬼一般蒼白的臉,張詠頓時連滾帶爬地摔在地上,板凳腿都差點給他弄折了。
“孬種!”魯向南不屑地嗤笑。
他一屁股在坐到張詠旁邊,撕着饅頭往嘴裏塞。狼吞虎咽,餓得不行。
原本衆人以為必死無疑的人突然完好無損地回歸,疑慮與警惕瞬間溢滿大腦。
san值那麽低,這會兒卻像個正常人一樣……
魯向南至少被剝奪了一項感官,他的視覺聽覺明顯還在,那麽剝奪是的嗅覺,味覺還是觸覺?
大概率是味覺。
費允笙懷疑地掰了一小塊饅頭嚼着,明明就硬得不行,到魯向南嘴裏卻好像成了山珍海味。
遇到這種難以下咽的東西,被剝奪味覺反倒是好事,起碼能填飽肚子。
杜苓最平靜:“你遇到什麽了?”
魯向南一邊吃一邊重複了一遍剛才跟聞酌說過的話,出入不大。
“你不是新乘客。”費允笙篤定地說。
一個新人不論是是觸犯了禁忌還是被關卡裏的鬼攻擊了,都幾乎不可能有生還的餘地,除非對方是擁有一些特殊底牌的老乘客。
【禁忌】沒有公示,在場除了席問歸外一定還有第四位老乘客,這就能說得通魯向南為什麽能完好無損地回來,因為他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手段。
魯向南嚼着饅頭,若無其事地問被他吓癱的張詠:“你剛剛說看到他背上有鬼,長什麽樣?男的女的?”
被人手指着還追問嫌疑的聞酌也沒在意,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魯向南的脖子。
魯向南粗略估計有小兩百斤,因為個子不高已經達到了肥胖的标準,脖子的贅肉也層層疊起跟千層餅一樣,而此刻他脖子的肉/縫裏多了一道半圓的傷痕。
乍一看像是人雙手掐出來的,但通常來說人掐不出這麽均勻嚴重的後果——更像是繩子一類的東西勒出來的,或許是勒的力道又重又緊,藏在贅肉/縫裏的血肉都有些掀起了。
聞酌确信魯向南失蹤之前脖子沒有受傷。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